“你是在哪裏的文件？”周一冉很敏銳的抓住了盲點。

“在……在大軍區的司令辦公室。”張孤梅說，“好吧，我這是咎由自取，活該退役，活該丟了工齡丟了勳章，我就不應該相信石黨生那家夥。退役了以後我去當私家偵探，主要工作就是幫人抓拍照片高離婚，次要工作是找狗找貓。可笑石黨生還覺得我是他的人呢，經常讓我給他幹活，付款的時候拖拖拉拉的，我早就不想理他了。這一次他要我去做臥底，我拿了十萬塊錢的定金，本來想隨便敷衍一下，誰知道居然斷了一條，還被你們抓住了。反正我這一輩子就是倒黴。”

“你可以不用倒黴的。”李穆提醒他說，“隻要你乖乖的配合我們的工作，就可以逃這一場牢獄之災。而且我還可以給你十萬塊錢，並且幫你在綠寶集團找一份待遇優厚的清閑工作。”忽然間想起來現在可不是換一下份證能解決的事，而是要讓他舉報石黨生，連忙加碼，“我說的是十萬元，綠寶集團的工作，也是五萬塊錢一個月。”

聽到這裏，周一冉都忍不住看了李穆一眼。十萬金也就算了，可是這五萬塊錢一個月，實在是很優厚的條件。綠寶集團大家都能看得出來前途遠大，那邊張孤梅也吞了一口口水，“你說的是真的？真的五萬塊錢一個月？不會這頭我什麽都說了，那邊你就送我去坐牢？或者就給一個月，接下來把我炒魷魚？”

“那肯定不會，我可以和你簽合同嘛，離職條件寫高一點就是了。如果你不曠工不自己辭職，而是我炒你的魷魚，那麽就給你五年的薪金做補償。”李穆隨口就開出了張孤梅不能拒絕的條件。張孤梅一算，五萬塊錢一個月，就算一點獎金沒有，一年就是60萬，五年就是三百萬，有了這麽大筆錢，以後幹什麽都行。

“那好啊，”張孤梅立即下了決心，“我什麽都說，你我怎麽招供我就怎麽招供。其實我的名字做羅俊達，份證號和軍號是這個。”張孤梅說了出來，“你們隻要去山南省軍區一查就知道了。當時我的編號是007。”說著看了一下李穆，“李老板，你想要我怎麽說啊？我可提醒你，石黨生是一個中將，雖然是很不彩的退役了，但是一般的罪名，是扣不到他頭上去的。”

“這個你放心好了。”李穆信心十足的說，明裏這個是刺殺中紀委常委馬千竹的大案，暗地裏更加不得了，乃是要勒索群全國各部委的全民公敵，別說退役中將，就是現役上將也擋不住。現在就是看能不能一勞永逸把石黨生打得萬劫不複，再踩上一萬隻腳，讓他永遠不能翻。本來李穆以為會很難呢，沒想到這麽快就有機會了。“首先呢，這件事是很嚴重的，你作為一個被騙上當拉上賊船的人，了解到幕以後，就毅然棄暗投明了。明白嗎？”

“我明白的。”張孤梅點頭說。

“那麽石黨生和譚日貴是怎麽勾結到一起的？”李穆問。雖然說他們勾結在一起毫不意外，可是李穆還是想知道過程。“你是石黨生的人，是石黨生把你直接派到京城來的嗎？”如果不是也不要，讓他是就可以了。

“在我的記憶裏麵是這樣的，”張孤梅很乖巧的說，“石黨生找了我去他家，想我哭訴說他兒子被你打死了。我心想你兒子貪汙腐敗玩人，什麽本事沒有還在那兒囂張跋涉的，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呱呱。不過看在他幾十歲人沒兒子送終的份上，我就安了他幾句。他就說他死了沒關係，可一定要報仇，就給了我一些錢，我去找機會把李老板你殺了。我當然不能做違法的事，不過還想著敷衍一下拿他點錢。我查了好久才查到李老板的行蹤，那時候是在京城，我就向石黨生要了一筆經費，到了京城。花天酒地過了一段日子，石黨生就打電話給我，說他找到了一起對付李老板的同誌，就是譚日貴。我在譚日貴那裏又拿到了幾萬塊錢，就去保安公司做保安了。至於譚日貴和石黨生怎麽勾搭上，我確實不知道。當然了，我的記一向不太好，要是記錯了什麽也不奇怪，李老板覺得事的真相應該是怎麽樣的呢？”

“這個張孤梅的份是誰弄的？”李穆問，“是你自己還是石黨生？還是譚日貴？”

“是石黨生找到的。”張孤梅老老實實回答說，“石黨生自己是孤兒出，每年都要去福利院問，還要捐款捐。其實那些大米被子什麽的，都是軍區的剩餘資，也虧他好意思出手……總之他知道很多孤兒的況，我和他說需要份作掩護，他就給我挑了三個份，問我哪一個好，我就挑了張孤梅這個。其他兩個人雖然也是沒親戚格孤僻，可是總有幾個好朋友，這個張孤梅真是一個要好朋友都沒有，實在是太罕見了。”

“這樣啊……”李穆想了想說，“那你就說張孤梅是被石黨生殺掉的好了。當然殺人現場你是沒看見的，隻是石黨生這麽說，石黨生就用這個來威脅你，說如果你不聽話，他就要把你也給殺了。”至於那些什麽驗報告死亡證明，當然都是石黨生利用權力脅迫醫生偽造的，反正已經燒了，隨便找些證人出來證明有異常況就行了嘛。

“這個……好吧，我聽過石黨生威脅我，如果我不聽他的話，他就要找人殺了我”張孤梅說，“本來我已經想要悔過自新向警方投案了，可是被他這麽威脅，心裏麵很是害怕，隻好繼續給他幹活。”

不一會兒警察和醫生都到了，秦二元親自帶隊，李德仁跟在後麵做小兵，後還跟著十幾個警察。這麽多人進來，頓時把門房都給塞滿了。秦二元一來就拉著李穆到了一邊說悄悄話，“哎呀，下手太重了吧，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嗎？我們這個是要辦鐵案的啊，你把他打得這麽厲害，以後他要是當庭翻供怎麽辦？算了，反正也不要，我們不讓他上庭，隻要口供做證據就行。”

“其實我是發現了新的線索。”李穆說，“這件事並不是譚日貴一個小小的駐京辦主任做出來的，他還有同夥，不，應該說那一個人才是主謀。那個人才是想要刺殺馬老師的罪魁禍首！”說著李穆居然有一點不好意思，咳嗽了一聲，才把下麵的話說了出來，“這個人就是前陸軍中將石黨生。”要加強臉皮建設才行啊，這麽簡單的謊言，李穆說起來居然會臉紅。

“這個……”秦二元很是尷尬，大家都明白，就沒有什麽刺殺馬千竹的計劃，隻不過是為了名正言順的查辦譚日貴，所以才找來的借口。李穆想要搭便車做掉幾個仇人，那也很正常，大夥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可是陸軍中將……這也太離譜了吧，就算是退役的中將，那也不是可以隨便上門欺負的人啊。“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麽誤會？”秦二元提醒李穆說，“那位中將我雖然不認識，不過既然是中將，大約不會做這樣的事吧？”就算是將，也不能這麽隨隨便便就抓起來啊，大校也不行，上校也差點兒，中校就差不多了，當然也得是退役的。

“不是，真的是有這麽一個況。”李穆讓張孤梅自己把事實陳述了一遍。

秦二元一聽就犯難了，這事真假不重要，反正一個退役中將，已經超出了秦二元的權限。於是他立即把人帶回去，然後向上邊請示。至於他上頭要怎麽和別人通報況，要怎麽縱橫聯絡，要怎麽商量，就和秦二元沒關係了。就算是李穆，也隻能在一邊等著。上這種複雜況，李穆畢竟不是製，最多也就是人家商量完了告訴他一聲。

倒是‘害人’馬千竹，利用這個機會四活，到去和人喝茶聊天，一天吃十幾二十頓飯，大大拓展了人際關係網絡。他經常和李穆通報況，今天是哪個部長發表了重要講話，裏麵暗含著什麽容。明天是哪個國務委員的親戚傳出了幕消息，不過李穆怎麽看，都覺得和帝都的士司機的胡吹侃區別不大——馬千竹這種份，說的話當然不是無的放矢，可是李穆不悉京城的場，想要從馬千竹這些話裏麵找出自己想要的信息來，那真是難如登天啊。

馬千竹還號稱他已經給李穆盡量說好話，可是困難如何如何，又有一種思如何如何，又怎麽取得優勢如何如何，卻給人翻盤了如何如何，軍委那邊有意見如何如何，某某將如何如何，某某中將又如何如何。反正也沒要李穆出錢，就這麽聽著好了。總之最後的結果，要把石黨生抓捕獄，那是不可能的，最多隻能監視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