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興興地過了第一個生辰,嬡嬡被溫爹爹哄了好久才舍得閉上眼睛睡覺。

因為知道是自己的生辰，睡覺的時候要求也可多了。躺在爹爹和娘親的中間后，不僅要娘親為自己松松頭發,還要爹爹的大手一下一下地拍的小肚肚。

一場覺睡的別提有多麼愜意了。

就連自詡最會的姜昭看到小嬡嬡這幅模樣都眼熱羨慕，嬡嬡睡被陸照放到床榻的最里面后,眼看著陸照,立刻蹭到他的懷里，將腦袋枕在他的手臂上。

“陸表兄，我也要拍拍。”姜昭小聲地要求，有些不好意思。

已經是大姑娘了,還生了一個孩子,卻還要陸表兄對待小寶寶一般地對。

陸照垂眸看著懷里面帶的小公主,修長的手指著的眼尾,笑了一下，很從容地道,“昭昭喚一句夫君,我就拍拍昭昭。”

在三十多歲的陸首輔眼中,小公主永遠是一個小姑娘,甚至比他們的嬡嬡還需要疼與憐惜。

姜昭半睜著眼睛，蹭了一下陸照的手臂,很乖巧地喊了一聲夫君。

然后拽著陸照的袖，把手掌移到了自己的肚子上，溫暖的覺讓舒服地喟嘆。

輕嘆聲傳陸照耳中的那刻,他的眼神瞬間變了，一手輕輕地如姜昭所愿拍著,另外一只手順著眼尾往下,挑去肩上那松松垮垮的小……

床榻的最里面,嬡嬡翹著，做了一個夢。

次日，嬡嬡醒的也很早，心里記著另外一件事呢。

自己的生辰過去，小表舅的一歲生辰就要到了。因為和小表舅同吃同睡有小半年的時間，嬡嬡與小表舅可要好了，小表舅的生辰肯定要參加。

皇宮嬡嬡并不陌生，記得要坐好久的車，過幾道大門，還有好多好多的人對著行禮，喚河郡主。

河郡主就是嬡嬡，嬡嬡就是河郡主！娘親和說的時候，嬡嬡才一歲的小腦瓜子想了好久才記住。

“嬡嬡，你要送什麼禮給小舅舅？”姜昭看著兒坐在床沿邊，短短的小懸在空中，皺著眉在想事的模樣，覺得很有趣，問。

“送，嬡嬡送。”娘親問，嬡嬡不再猶豫了，出手指頭指了指窗下的一。

姜昭順著兒的手指頭看過去，眼睛隨即瞪圓了，的兒陸嬡嬡手指指的不是別的東西，正是的那盆象征著平安長壽的玉石松樹。

玉樹正是上輩子碎掉的那座，后來怕玉樹重新碎掉送給了陸表兄，陸表兄與婚后又放到了這里。

“可是，那是舅爺爺送給娘親的啊，是娘親的東西。”姜昭不懂兒看中它的原因，但著實不想這件又回到宮里去。

“嬡嬡的。”被拒絕了，一歲大的陸嬡嬡也不著急苦惱，而是搖搖頭，堅持那東西是自己的。

“娘，嬡嬡的。樹樹，娘的。樹樹，嬡嬡的。”含糊不清地開口，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說出來，手指頭指來指去別提有多忙了。

即便話說不明白，但姜昭瞪著眼睛很快懂了的意思。

昨日還在心疼兒傻乎乎的，結果今日兒就生地展現出了自己的聰慧，還是對著這個娘親。

“不是嬡嬡的，是娘親的！爹爹和嬡嬡也都是娘親的！”姜昭哼了一聲，讓金云把玉樹搬到自己的邊。

陸嬡嬡看著這一幕，眼睛滴溜溜地轉，也不爭辯了，朝姜昭出一個笑容。

“，娘。”的一句話讓屋中的人都笑了。

姜昭抿著也彎了彎角，手指點了一下的鼻尖，“送禮要選小舅舅喜歡的，嬡嬡想一想，小舅舅喜歡什麼。”

嬡嬡聽了的話，果斷地抱著的手臂從床上下來，左右看了看，要娘親帶著去到了桌前。

一大盤新鮮香甜的紫糕，被用兩只手臂合抱，“吃，小舅舅吃。”

住在公主府小半年，小皇子最喜歡紫的羊和糕。不過宮里向來覺得人、最補，回到宮里后，崔皇后還是給小皇子喂人、。

“嗯，這是嬡嬡送給小舅舅的生辰賀禮。”姜昭讓人將糕裝起來，又從庫房選了一把鑲嵌著寶石的木制匕首，才帶著兒嬡嬡進宮。

而彼時，陸照早已經上朝去了。

雖然是小皇子的第一個生辰，但景安帝沒有為了子罷朝一日的意思，惹得幾個年紀不小的老大人們連連失地嘆氣。

陸照年紀輕輕強壯，晨去的時候神抖擻，被人羨慕地看了好幾眼。

“明德力充沛，我們都是一把老骨頭了。”程立笑瞇瞇地拍了一下陸照的肩膀，如今朝中三品以上的員里面，他的學生陸照是年紀最輕的一個。

打開東海商路，剿滅海上倭寇，肅清戶部舊賬，察太子靖王等人的謀逆之心，協調雪后賑災……如今戎胡幾滅，逃到更北的冰原，他在其中立下的汗馬功勞也將被天下人知曉，這個三品的戶部侍郎他當得。

再進一步的話也未嘗不可？只是戶部尚書如今還在位置上，待個十年八年也不問題。

倒是閣，大學士的位置即將會有空缺，太子牽連，一些東宮經手過的事務被重查，玄冥司和大理寺查出高家私自易鐵兵甲的背后有閣中一人的影子……如今，一切該是要塵埃落定了。

若是明德進閣，將來也有可能坐上那首輔之位？

程立兀自想著，殊不知他的神態變化已經被陸照和不遠的嚴問全都看到了眼中。

“座師與諸位大人老當益壯，照還需指點。”陸照含笑回了一句，朱紅的袍映著白皙的面容十分奪目。

其他朝臣們聽到這句話頗覺舒適，捋著頜下的胡須滿意點頭。他們覺得，陸明德這年輕人有才能知謙遜，除了手段有時激進了一些，旁的地方還是不錯的。

景安帝邁金鑾殿，一眼看到的便是這一幕，他挑眉若有所思。

暗中彈著陸照已經一年之久，卻沒想到他已經得到了朝堂的認可。戎胡將平，嫡子尚且年，人不能再著了。

“娘，放，下來。”

因為景安帝還沒有下早朝，姜昭帶著小嬡嬡跟著王大伴先去了乾清宮的偏殿。

一到了偏殿，嬡嬡就鬧著要從姜昭的懷里下來。雖然還小，但似乎一直都模模糊糊地知道自己的娘親累不得，即便喜歡被娘親抱著，也很克制地只要一會兒。

對待溫的爹爹就不同了，只要被爹爹抱著，從來沒有主要求落地過。

姜昭還不覺得累，不過嬡嬡要求，彎著眼睛也就答應了，放下來牽著的小手。

“小郡主真乖，知道不讓我們公主累到呢。”王大伴在一旁看著，眼睛笑的瞇了一條。

嬡嬡早就能聽懂別人說的話了，知道是在夸，興地蹦跶了一下，重重嗯了一聲。

“伴，嬡嬡玩，玩。”的另外一只手主往上抬起，要和王大伴玩。

烏黑的大眼睛中帶著純粹的喜歡。

王大伴的眼眶微微發紅，十幾年前同樣的地方，年的姜昭也是這麼喚著他伴伴，那些年偌大的一個乾清宮何止陛下一人覺得有人陪伴了呢。

“好，老奴和小郡主玩，這里是小郡主娘親住過的地方，小郡主還沒好好看過吧。”王大伴牽住了嬡嬡主出的小手，讓姜昭坐著休息一會兒。

姜昭點點頭，歪在自己躺過的小榻上面，聞著悉的氣息，打了一個哈欠，竟然慢慢地闔上眼皮睡著了。

畢竟，昨夜，真實地累到了。雖然，陸照依舊神奕奕……

“娘，睡。”嬡嬡和王大伴逛了乾清宮一圈，看到閉上眼睛的娘親，指了指。

“公主殿下累了，要好好休息呢。”王大伴抱起來小嬡嬡，下意識放輕了聲音。他讓宮娥為姜昭蓋上輕的皮子，想了想，抱著小郡主走出了乾清宮。

他可以帶著小郡主到花園里看一看。

“舅爺，找舅爺。”奈何，陸嬡嬡記住了這個要坐很久車到的地方是舅爺爺和小舅舅的家，既然到了這里，怎麼能不去見疼的舅爺爺呢？還有小舅舅，今日可是他的生辰。

聽到的話，王大伴愣了一下，小郡主要去找陛下？

算算時辰，陛下確實快要下早朝了。可是，帶著小郡主去前朝，不太合規矩。

不過，小郡主才一歲又知道什麼規矩不規矩的呢？王大伴看著白里紅的小臉蛋，笑呵呵地果真往金鑾殿的方向去了。

當然，他們不能進去，站在不遠等一等是可以的。

于是，前朝的軍遠遠就看著一個脊背微微傴僂的老太監懷中抱著什麼走了過來……近了才發現，老太監赫然是乾清宮的總管王大監！

他懷中抱著的是一個仙氣飄飄的小娃娃！

能在宮里上值，見識不到哪里去，軍看出了小娃娃著打扮的尊貴，差不多猜到了的份。

“大監，您懷中可是河郡主？”軍中的小隊長上前，恭聲詢問。

王大伴神淡淡地點頭，“咱家抱著郡主就在此等著，爾等當自己的值便是。”

軍只猶豫了一瞬，回到了原位。

一歲大的河郡主尊貴無比，又有王大監陪同，在這里似乎也可以破一次例。

……“無事退朝。”

早朝比起往日來很快就散了，期間除了陛下置了摻和到高家一事中的劉大學士，并無旁的大事發生。

因為知道今日是小皇子的生辰，朝臣也沒人敢生事，遂早朝散的很快。

景安帝在眾臣的恭送中，先從金鑾殿離開，卻不想出了殿一眼就看到了被人牽著手的小盤奴。

嬡嬡對這里很好奇，也不讓王大伴抱了，自己搖晃著子左右看來看去。

甚至走到軍面前，用乎乎的手指頭去別人邦邦的盔甲。

的正起勁的時候，一把被抱了起來，轉過頭一看是舅爺爺，咧著笑了。

“舅爺，嬡嬡找舅爺。”用臉去蹭景安帝的胡子，笑的咯咯不停。

“嬡嬡跑到這里來是找舅爺爺啊？”景安帝被一蹭，神不自覺地變得和煦起來。

“嗯，好玩！”嬡嬡還想去那盔甲，探著子不停地看。

景安帝瞥了一眼大氣不敢出的軍一眼，握著小盤奴的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那個不好玩，舅爺爺上的龍才是好的。”

他讓嬡嬡去玩自己的龍袍，嬡嬡盯著那活靈活現的龍果然看的癡迷。

“龍，金龍。”驚呼道，聲音稚。

遠遠地傳到散去的朝臣耳中，陸照的神微頓。

他似乎聽到了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