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負綠言所願，湘兒的確是聽得清清楚楚，不過，只是給了兒子一個白眼，“人家都說養個兒遲早是要嫁到別人家去的，沒想到養個兒子，也是心生外向。”湘兒大搖其頭，“這小子才十來歲，等到他再大一點，只怕爹孃都不知道被他丟到哪裡去了。”

“是你們過份在先。”就別怪他了。

他可是他們的兒子，延續著他們的脈，當然也有他們一樣的心了。

哼——

別怪他，要怪怪自己吧。

“是是是，我們真是過份，”湘兒懶得再跟他爭吵，“九兒，你別理這混小子，他要怎麼鬧讓他自己去，”

“湘姨，小言其實很乖的。”只是鬧了些，這是孩子心啊。

“九兒你就是心地太善良了。”

九兒低笑不語。

“小言，你來幫我，我們現在就去曬藥草，”要提藥筐，綠言早一步接了過來，“九兒，你上的摔傷還沒好呢，我來，”今天沒有采多藥，不重。

“好，”九兒沒有爭。

綠柳的家裡的院子是加大過的，有兩間空房，一間是置藥草的，一間是置藥書的，院子裡平時沒有下雨時，更是曬著很多的藥草，後院還有一個更大的藥庫，平時已經曬好，磨，製丸的藥全都安置在後頭的藥庫裡，若是綠家商行有需要，直接回族裡領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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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天氣都很好。

“無影，你跟九兒之間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柳湘兒問道，以往他們之間的相可不是這樣的，這一次九兒雖沒有明顯的疏遠現像，可還是有禮過了頭，他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同伴了，自是不一樣的，不該有這樣的況發生，“我問過九兒，九兒什麼也沒有說，你倒是說說，是不是在七王府的時候，你們讓九兒委屈了？”

這丫頭一委屈也只會放在心裡，自己化解，也不肯跟別人講。

“是了委屈，”無影垂目，“是我讓委屈了。”讓心裡難，讓更加拼命的抑自己，他看著也難。

“你——，”柳湘兒兩眼一圓瞪，“你是怎麼給委屈的？”平時無影可不是個會讓別人難的人，“是九兒惹到你了，不然好好的，幹嘛惹火？”

“……。”無影無言。

“你怎麼不說話？”

“我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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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兒還是一樣上山採藥，綠言跟著一同上山，這一次柳湘兒沒有去，省得他們母子一上山，什麼事也不做，是鬥，你追我趕的還要累極無辜。

綠言一旦下定決定，實行能力是非常強悍的，任誰也不能讓他打消念頭。

他就採藥，就採那一味藥。

更堅信這味藥只會用在他爹上。

那老頭又副著他學武了，綠言一想起父親大人早上說的話就氣上心頭，“你看看無影，是爹唯一的室弟子，現在功夫足可傲視羣雄，你是爹的兒子，怎麼可以比無影差，從今天開始，就是不眠不休，也要把你給練出來。”

聽聽這話，當人父親的可以這樣攀比的嗎？

他就是不練，他就是要逃。

有一個室弟子就已經足夠了。

“無影大哥，你沒事幹嘛那麼強悍啊，把綠柳和綠承良這兩個老頭給養壞了，”綠言沒大沒小的直呼他們的名，反正村子裡也不是真在意這外輩份問題。

今日，無影也跟著上山來採藥了，他說村裡也沒有別的事，就與他們一同上山。

再過一兩個月就要過年，無影村外氣候已經轉涼，不過，無影村這個好地方倒是一年四季如春，沒有明顯的寒意，有暖的日子也極爲舒適的。

村子裡也的確沒有很大的問題非得族長大人親自出，於是，就一起上山來了。

綠言可有話要叨唸了呢。

“怎麼會把他們養壞了呢？”

“當然把他們養壞了，一個教你醫，一個教你武，你學了個十足十不說，在外頭還闖出了那麼大的名號，他們就以爲自己很了不起，隨便培養一個人就能獨擋一面，橫掃一方，哼，我偏不跟他們學，”他要橫掃一方的也不是醫，武方面，他要在商場上的行商手段。

無影失笑，“你錯怪他們了，他們只是要求嚴格一些，對學徒者，是有好的。”

“也就只有你會這麼說，怪不得你們那麼合，”綠言離他好幾步遠，轉向九兒那一頭，“哼，我跟你不是一夥的，九兒，我們纔是一夥的。”他還不忘拉攏同伴。

“是是是，”九兒直點頭，“我們是一夥的。”繼續採藥，不想把心思放在同行男人的上，有些事，真的想放開，可是，有些事不是想放就能放的。

綠言還是很滿意的，於是跟在九兒邊繼續採藥。

無影被排拒了，被這一大一小排拒，他只能苦笑，這場面不是他自己種下的嗎？他的確是回拒了九兒的一番義，而九兒漸漸的疏遠他並無錯。

錯的是他，他的心思越變越詭異，還是不習慣一直依賴著他的人，親近著他的人，突然之間要離他遠遠的，這種覺實在是讓人難。

“小言，前頭不好走，你別走到那邊去。”九兒提醒綠言，“你跟著無影大哥。”

“不要，我跟著你就好。”他纔不要跟著無影大哥呢。

“那我們到那邊去吧，”指了指另一個方位，“那邊有九節草，是商行需要的，咱們多采一些。”

“好，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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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完藥，有時會帶到綠柳的院子裡去曬，有時就直接曬在九兒自個兒的院落裡，的屋子雖沒有綠柳的大，不過，門前有一大片空地，可以隨便曬的。

曬在這兒，也方便收拾。

無影和綠言幫將藥草拿下山，鋪開曬開，綠言也累了，嚷著要回家大吃大喝。

無影卻不急著回去。

“無影大哥，晚上在這裡吃飯嗎？”九兒隨口一問。

“好，”

啊——

九兒一怔，只是一瞬間而已，下一刻便恢復正常了，“我跟三嫂說一聲。”

“嗯。”

自打九兒生病之後，就一直由幾個兄嫂照顧，自己不做飯，沐家一大家子三餐是放在一起吃的，平日住在自己的屋子裡，倒是和和樂樂從來就沒有鬧過矛盾，當然，爲了好玩的打鬧是極正常的。

沐家三嫂可是沐家的大廚，雖說沐家幾位嫂子平時是流著煮飯的，但是，家裡一旦來了客人，下廚的必定是沐家三嫂。

九兒跟沐三嫂說了一聲，沐三嫂應了下來，直說著要好好的幾手，招待無影。

九兒就在屋前的空地裡，給無影倒了茶，拿出無影村的特產小點心，“無影大哥是決定要留在村子裡過年了嗎？”

“嗯。”

“其實，這段時間無影大哥還是可以繼續留在七王府的，村裡有師父和承良大叔在，又沒有別的事，村子裡的慶典，也是流的，你不需要特意趕來的。”與木姑娘好好的相不好嗎？

現在，他自己來了無影村，那木姑娘呢？是留在七王府裡等他，還是已經回了維哈族。

“九兒，”無影放下喝了一口的茶水，“你不想我來族裡嗎？”

“怎麼會？”九兒急急搖頭，“這兒也是無影大哥的家，你什麼時候想回來都可以，我只是就事論事，皇城那邊，無影大哥不是還有別的事要辦嗎？”

“沒有別的事。”

“那木姑娘呢？”終是問了出來，“木姑娘是客人，無影大哥把客人放下不管真的可以嗎？木姑娘是個好姑娘，無影大哥就這麼丟下不太好吧。”

“我與木姑娘並無太親的關係，只是普通朋友。”無影緩緩道來，“我離開皇城之前，木姑娘已經回維哈族，我們之間的關係清清白白的，並不是你想的那種。”不知爲何，他真的不想誤會，“九兒，我不希我們之間的有變，我們還是可以和以前一樣。”

他，不想要這種莫名其妙的改變。

多年的習慣，怎能忍一夕生變呢。

“木姑娘已經回維哈族了，”九兒低喃，原來，木姑娘也不是他心目當中的那個人，也是——，無影大哥心中的人，必定是非常厲害的，只是，至今還沒有遇到而已，“我們之間並沒有變啊，還是一樣的。”九兒笑得坦然，心中的苦已經能掩視得很好，“無影大哥不要覺得生變就好，”

無影無言，只是瞪著，鎖著的每一寸表，的笑，的確比在七王府時要坦然的多，所以，在心裡已經把他放下了。

對他，已經不是之前所說的男了吧。

是否，對他只剩下大哥一般的。

無影只覺得一陣的悶。

“無影大哥喝茶，”九兒替他加上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