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對“生是不可能再生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生的”這件事達共識。
就目前看來,小嘉禎是個好苗子,小兒子拾掇拾掇應該也能用。
實在不行,宗室裏頭挑選個有擔當的出來扛事也不算太難,他們沒必要再賣力給老寇家增添新員。
瞧小嘉禎那子機靈勁,不早早培養起來著實可惜了。
小嘉禎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親爹和親祖父給盯上了,順利通過撒賣萌獲得和親娘睡一起的機會,一連開心了好幾天。
楊峰清他們在江南巡看一圈,沒有著意深調查“樂逍遙”的事,也沒有發現什麽可疑之,麻溜地收拾收拾回朝廷複命去。
薑若皎一家三口是過來玩的,本也沒有太關注這些事,可架不住太子殿下生來一副富貴風流麵相,薑若皎不想出門時他一個人出去溜達,就有人上前來拉他去玩兒。
要是十年前,太子殿下一定興衝衝地和人朋友,如今太子殿下已經長進多了,他斟酌過後決定……懷揣著深敵後的想法去和對方朋友。
太子殿下出手闊綽,言語之間對於銀錢並不看重,仿佛一擲千金是常有的事(主要是他現在經手的東西至都幾百萬貫),不人看著他的眼神就像看著個散財子。
得知太子殿下是豪商之子,這次是過來江南遊玩的,眾人更加放心地帶著太子殿下吃喝玩樂。
沒過多久,雙方就走到了“引為知己”環節。
太子殿下玩兒得很盡興,回去後還和薑若皎商量說最近多雨,不好去太遠的地方玩兒,他去探探這些人的虛實,且先帶著小嘉禎讀讀書逛逛雨後西湖。
薑若皎沒意見,隻讓太子殿下帶足人手,別真上了別人的套。
“我省得的,我現在可是拖家帶口的人,怎麽可能不小心?”太子殿下信誓旦旦。
薑若皎對此將信將疑,不過既然太子殿下有心辦點正事,也不會打擊他的積極,隻會鼓勵他多努努力。
太子殿下出去花天酒地大半個月,樊延就調任到江南,為江南總督。
樊延今年不過三十出頭,長得又出眾,抵達江南後十分招眼。
樊延沒理會雪花似的邀約和拜帖,換了便服前去尋薑若皎說話。
小嘉禎對這位外姓皇叔很有好,跑過去就要抱抱。
樊延不擅長和小孩子相,不過對小嘉禎一直很好,見狀把人抱了起來,問起薑若皎在江南過得可好。
薑若皎道:“有那麽多人跟著,我們玩得很安心。”好奇地問,“父皇怎麽把你從北邊調過來了?”
樊延道:“草原上暫時沒什麽大威脅,倒是江南這邊有人蠢蠢,父皇讓我過來鎮鎮。”他沒說開泰帝還表示江南多人,讓他看看能不能在這邊找到心儀的姑娘。
薑若皎道:“上回楊師兄他們過來巡查隻是走個過場,父皇另外派了人過來深查?”
樊延點頭。
薑若皎道:“既然父皇早有安排,我們就不多手了。”
樊延道:“殿下親自去引蛇出,效果倒也不錯,他們已經有人準備拉殿下夥了。”
薑若皎笑道:“他哪裏懂什麽引蛇出,就是在京城悶壞了想好好玩個痛快,這不,都把我們母倆甩下了。”
“好哇,讓我逮著了吧?”太子殿下的聲音自門外傳來,接著人也邁步進屋,很是不滿地對薑若皎說道,“你背著我和義兄說我壞話!”
太子殿下好氣哦,別人的媳婦兒都是誇自己夫君的,倒好,在外人麵前貶損個沒完。他袍在薑若皎邊坐下,看向窩在樊延懷裏的小嘉禎,給了一個“你這小白眼狼”的眼神。
小嘉禎朝他做了個鬼臉。
太子殿下問樊延:“義兄今天到的嗎?”
樊延道:“昨天到的,不過昨天到得太晚就沒過來了。”
太子殿下自然知曉這事兒,他可是聽到樊延抵達江南的消息就火急火燎趕回來的。
為了不讓樊延看扁了,他還從懷裏掏出個鐵盒子來,說道:“你看看這東西,是不是就是市麵上流傳的‘樂逍遙’?”
樊延眉頭一跳,沒想到太子殿下還真拿到了這玩意。
這證明“樂逍遙”在江南確實很猖獗、很泛濫。
樊延先把小嘉禎放下,打開鐵盒子撚起一點看了看,才說道:“是這東西沒錯,殿下從哪得來的?”
太子殿下說道:“有人給我的,說讓我回來試試,要是喜歡的話他那還有很多,這盒就不收我錢了。”
薑若皎臉不太好看。
對方這是準備先讓太子殿下染上癮頭,再坐地開價吧?
果然,財帛人心!
即便是江南富庶之地,要找出像太子殿下這樣揮金如土的紈絝子弟也難。
太子殿下從出生起就養尊優,又過那麽一大群狐朋狗友,和那些個江南富家子弟玩兒起來簡直渾然天。
這不,“樂逍遙”都到手了。
樊延問清楚給太子殿下“樂逍遙”的人是誰,就回去籌備逮人的事,準備打響自己來江南後的第一槍。
太子殿下見樊延一上正事就立刻走人,心裏稍微舒坦了點,忍不住抬手去小嘉禎的鼻子。
這小鬼真是個小白眼狼,平時都不怎麽讓親爹抱,遇上樊延就往別人懷裏窩,不知道的人會以為是樊延兒!
小嘉禎皺皺鼻子,很不高興自己的鼻子被,踮起腳手要去回來。
太子殿下左閃右避不讓。
小嘉禎生氣地爬到太子殿下上,一手搭著太子殿下的肩,一手去太子殿下的鼻子。
著啦!
小嘉禎自覺大獲全勝,一下一下地著太子殿下的鼻子,笑嘻嘻地說道:“讓我到了吧!”
太子殿下故意甕聲甕氣地說:“大逆不道,你大逆不道!”
小嘉禎被逗得更開心了,興衝衝地說道:“再說說,再說說!”
太子殿下甕聲甕氣道:“不說,就不說!”
薑若皎都被他們父倆逗樂了,太子殿下本就是個玩的,陪兒鬧騰起來更是一點形象都不要,怪不得他平時經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一群小孩子還是把他當孩子王。
接下來幾天天放晴了,太子殿下揮別那群花天酒地的公子哥兒,帶著薑若皎兩人到玩兒,時而去逛勾欄瓦肆,時而去逛山野小路,上什麽人就和什麽人聊聊天,也算是給小嘉禎了解一下百姓的生活。
相比那些醉生夢死的紈絝子,大多數百姓都過著枯燥卻又踏實的日子,他們要麽勤勤懇懇地在地裏耕耘,要麽靠著某門手藝養家糊口。
薑若皎一家三口甚至在村口上個閹豬和閹的,對方腰上掛著工,麵龐方正又嚴肅,走進村口就被養有家禽家畜的人迎了過去。
一家三口好奇地跟過去,就見那人上前練地抄起一隻公,眼神銳利地瞅了幾眼,抄起腰間的工作變戲法似的了幾下手腕,就一臉輕鬆地把公放回地上。
那公仿佛都沒覺自己被閹了,下地還能到跑。
小嘉禎好奇地小聲問薑若皎:“為什麽要把公閹了?”
“公好鬥,也不好吃,所以小時候把它們閹了,它們會溫和很多,既省了飼料,也能讓質更加鮮。”薑若皎對於食材的來源還是很了解的,給小嘉禎講得頭頭是道。
小嘉禎恍然了悟:“原來是這樣。”
一家三口在鄉野間到溜溜達達,夜裏還分別寫下當天的遊記。
這是他們一開始的約定,三個人一起寫,到時候可以比照著看。
這主要是為了鍛煉小嘉禎的書寫和語言組織能力。
一家三口這樣又玩了小半個月,樊延又過來了,他已經查抄了幾藏有“樂逍遙”的窩點,繳獲的藥很不,他準備到海邊把這些藥銷毀,以此震懾江南那些魑魅魍魎。
樊延的意思是,既然太子夫妻倆都在這裏,應該由他們出麵主持此事,進一步明確朝廷的態度。
要是朝廷不表態,底下的人會以為這件事不痛不,以後依然會奉違。
太子殿下對此沒意見,一家三口換上東宮禮服,在樊延安排好銷毀事宜後正兒八經地登場。
太子殿下這次南下江南是微服而來,很多人本不知道他離開了京城,驟然得知今天太子殿下要出現,一時都有些慌了神。
樊延他們知道,雖然威名赫赫,但到底隻是開泰帝的義子,他的話不一定作數。可太子殿下就不一樣了,太子殿下可是未來的皇帝,要是太子殿下和樊延同氣連枝,想來這門生意以後是不能做了!
不混在人群中的紈絝子弟更是睜圓了眼,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認出了太子殿下是誰。
想不到啊,太子殿下為了查明“樂逍遙”的事,居然和他們一起豪擲千金、到玩樂!
這次銷毀藥用的是海水浸化法,在海岸邊挖個鋪滿石頭的大池子,先往池子裏引鹽水,再把藥倒其中浸泡半日。
現在半日已過,太子殿下在樊延的提示下鳴響禮炮,白花花的石灰便當空灑下,池中浸泡著藥的鹽水登時沸騰起來。
那漫天白雪似的石灰本就足夠震撼人心,那瞬間沸騰起來的池水更是燒得人心頭發燙。
眾人看著這陣勢,都覺得是古來未見之奇景,看向高臺上站著的太子殿下一行人,隻覺心裏由衷生出一敬畏來。
等到藥被徹底衝海底,太子殿下一家三口就履行太子的職責,與當地員喝了幾杯,言語間暗示這次來的是他,下次來的可能就是開泰帝了。
而且開泰帝和他們一樣,也是喜歡微服出行的!
沒落下來的鍘刀永遠最嚇人,當地員一顆心都被太子殿下的話給提了起來。
這次他們都不知道太子殿下在他們眼底底下去了哪、查了什麽,下次要是換開泰帝過來,他們的腦袋豈不是都有可能被摘掉?
就算開泰帝一時半會不會南下,樊延這位新任江南總督也不是好相與的,沒看小郡主不時還被他抱起來到走嗎?一看就知道他不僅是開泰帝的義子,和東宮的關係也親得很!
太子殿下可不管這些員的想法,他正兒八經地了臉,意味著他們江南之行要結束了。
他們別過樊延優哉遊哉地乘船去揚州看了看開得正好的瓊花,才一路北上回了京城,準備麵對開泰帝的臭臉。
作者有話要說:
注:
海水浸化法:參考虎門銷煙詞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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