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學蒸蒸日上時,朝中的顧丞相忽然生了場大病,請辭歸家養病。
帝十分重視,還派下醫,住在顧府為顧玉看診,以表才之心。
丞相的一應事宜都給了張太師和文翰司暫管,除非真的有拿不定主意的大事,才會將折子遞到府上。
顧府還有一件事值得說道,那就是顧丞相的夫人季妙仙有孕三個月了。
眾人紛紛把目放到太子上,要知道太子和顧丞相的關系可一直不清不楚。
兩個人年紀都不小了,一個親數年,膝下無子,一個年過而立,還未婚。
滿朝文武都愁得不行,奈何一個手握重權,百之首,一個份尊貴,子龍孫。
他們斷袖的謠言傳得人盡皆知,現在顧丞相的夫人懷孕,不能說是打破了這個謠言,更像是顧丞相主放棄這段,要回歸子懷抱,給太子戴綠帽了。
可是再觀太子,非但沒有因此與顧丞相破裂,反而如沐春風,這段時間那條毒舌說出來的話都溫和不。
就連對著那群有事沒事就要懟兩句的史,都笑容和煦,嚇得一些史以為自己命不久矣。
“風雨來,絕對是風雨來。”
“估計顧丞相這個時候重病,也是為了孩子刻意躲避太子。”
“可是我怎麼聽說太子的馬車昨天也停在顧府門口了。”
“是對顧丞相興師問罪,還是找丞相夫人的麻煩去了?”
“嘖嘖嘖。”
“或許太子經歷了這一遭,徹底對顧丞相失,然后答應娶太子妃了也不一定。”
“再觀觀吧。”
“...”
而輿論中心的兩個人,此時正躲在慎獨院里膩歪。
顧玉已經有孕三個多月了,逐漸開始顯懷,若貿然去朝堂,可能會被人看出來。
再加上丞相事務繁忙,顧玉懷有孕,不可過于勞累,只能托病在家養胎。
景君澤一有空,便會過來,跟顧玉下下棋,說說朝堂的向,他還在院子里搭了個秋千,可以一起坐。
他若是沒空,顧玉便看看話本,跟季妙仙一起說說話。
或許是習慣了忙碌,忽然閑下來倒讓顧玉有些不適應。
最近甚至開始練武,把蘇姨娘嚇得夠嗆,好在冷大夫回來后,說適當的鍛煉,有助于母孕育胎兒,才讓蘇姨娘停止了嘮叨。
今日恰逢休沐,景君澤輕車路過來,照例把耳朵到顧玉微微凸起的肚子上。
十次或許有一兩次,顧玉肚子里的孩子有點兒滾,便會讓景君澤驚喜不已。
他還會嘀嘀咕咕,跟孩子說一些七八糟的東西,譬如現在。
“小寶寶,我是你爹爹,是你娘親,到時候出來可不要認錯人。”
“你現在在娘親肚子里乖一點,以后爹爹教你走馬箭,下棋練武。”
“但你要是不乖,讓你娘親不舒服,你出來后看我怎麼收拾你。”
顧玉由著他說,這幾天的確胃口不佳,聞見腥味兒還會惡心想吐。
景君澤正說得起勁兒,落雁便走了進來:“三小姐和姑爺來了。”
因為顧玉有孕,邊需得有侍照顧,老夫人只得把顧玉的子份告訴落雁。
落雁在短暫的震驚過后,很快接了這個現實,此時看到景君澤在,倒也不意外。
顧玉對景君澤道:“你先去里屋躲一躲。”
景君澤是過來的,顧瓊知道他們的關系,蕭行之不知道,景君澤不不愿地躲了回去。
顧瓊早早就知道顧玉有孕的消息,但蕭行之只聽說了季妙仙有孕,顧玉重病,便有些著急,非要顧瓊帶他來探探這個好友。
顧瓊拗不過,現在顧玉雖有些顯懷,但是服穿得寬松一點兒,也看不大出來,若是之后月份漸漸大了,蕭行之再嚷嚷著來,反而更不好,索現在來一趟。
蕭行之一進門,就咋咋呼呼道:“大舅哥,你生了什麼病?好些沒有啊?”
顧玉躺在床上,有被子蓋著,現在也看不出什麼,再加上這幾天的孕吐反應,沒吃太多,消瘦了些許,倒真有了幾分病容。
顧玉道:“并無大礙,只是今天諸事繁忙,有些吃不消,就想著歇息一段時間。”
這話聽著不怎麼在理,蕭行之也不怎麼信。
看到顧玉并不是病膏肓的樣子,他倒是想起最近的傳聞來,狐疑地打量了顧玉一番。
莫不是真如傳言所說,季妙仙懷孕,顧玉真是為了躲避太子,才裝病的。
不過無論什麼原因,確認顧玉沒事就好。
蕭行之道:“嗐,你不知道,你這突然一病,把我嚇了一跳!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顧玉道:“之前忙于朝政,沒有太多時間出去游玩,打算過段時日去外地走走,散散心。”
言下之意是讓蕭行之不必來探。
而蕭行之心道:果然,顧玉裝病跟太子有關,這都要逃離京都了。
顧玉哪兒猜得到蕭行之現在正在腦補什麼逃他追翅難飛的戲碼,自顧自道:“過段時間我就不見客了。”
蕭行之愈發確定自己的猜測,一臉嚴肅道:“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哪怕太子的刀架在脖子上,也絕不泄你半分行蹤。”
顧玉:???
“為何太子要把刀架你脖子上?”
蕭行之出了“別說了,你的苦楚我都懂”的表,道:“好了,你不必擔心太多,瓊妹和岳母我會照顧好的,你在外面若是沒錢了,就去蕭家錢莊取錢。”
顧玉遲疑道:“好...”
蕭行之忽然湊近顧玉,神兮兮道:“怎麼樣?我之前送來的那些補藥夠勁兒吧?嫂子懷孕,可是有我一份功勞。”
顧玉想到先前蕭行之聽顧瓊說子嗣艱難,定期送來的那些“補藥”,不暗自惱怒。
顧玉咬牙切齒道:“你有個屁功勞,再說一遍,我不腎虛!”
蕭行之道:“我懂我懂,男人嘛,我都明白。”
顧玉沒忍住罵道:“你懂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