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漢子、寧可斷頭不低頭的漢崔鵬毅第一次有主給人下跪的衝，如果跪地連磕三個響頭……不，三十個，哪怕是三百個，只要面前這胡攪蠻纏的子說個數就肯放過他，他覺無二話，跪地就磕。

“秦詩語，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如果說之前的崔鵬毅是憤怒，那如今唯有無奈，聲音也是有氣無力的。

秦詩語低著頭，當雙手握時才發現自己手心很涼，很張。“我想要的是……”咬牙給自己勇氣，“我想要的是，崔大人別再拒絕我，我知道自己的卑微的份，也不會肖想什麼，我只想照顧大人，若大人有了夫人的照顧，我便立刻消失，好嗎？”

“我也不是三歲孩，我不需要人照顧！”崔鵬毅有氣無力地說。

黑暗中，秦詩語向崔鵬毅福了個，“大人早些休息。”扔下句話便轉跑了，回了雲府，只留崔鵬毅在黑暗之中。

崔鵬毅想了很久仍想不出秦詩語到底在想什麼、到底想要什麼，一記鐵拳砸在一旁的樹上，將那半大的數好懸砸斷。“人……真是胡攪蠻纏！”

……

這一夜，雲飛峋和蘇漣漪去了哪裡？答曰，在元帥府。

今日是雲忠孝的大壽，其卻死活不肯大辦，只將家人聚在一起，吃了一次團圓飯罷了。

至於雲忠孝爲何不大辦壽宴的原因，不知是刻意的低調爲不久以後的辭準備，還是因最近雲家風風雨雨，不想再平添風波。

晚膳很平常，氣氛和睦，一家人圍著碩大的桌子吃吃喝喝，大家都爭搶著說吉祥話，雲飛揚說了很多，蘇漣漪和夏初螢兩人也說了不，畢竟雲忠孝還是兩人公公。相反，雲飛峋這個親兒子倒沒怎麼說話，一眼不吭好像局外人一般，索，大家已經習慣了。

夜晚，所有人都被雲夫人留在了元帥府，畢竟作爲元帥府的一員，雲飛揚和雲飛峋都有自己的院子。

雲夫人爲何留兩家人住下，原因很多，不一一累述。

元帥府花園。

彎月懸空並無多亮，卻將漫天繁星襯托得琳瑯滿目。

春日花朵開得正豔，即便是夜晚，在花園中都能聞到香氣。

這種大宅院都備有花園，即有花園，便定會有小橋流水亭臺小閣。

蘇漣漪和夏初螢兩人屏退了下人，在巧的小涼亭中一邊品茗一邊賞星，本應十分愜意，但此時涼亭中氣氛卻僵持，如同嚴冬一般。

蘇漣漪面鐵青，怒視著夏初螢，“這就是你所謂的幫我？”

夏初螢淡笑不語。

以冷靜著稱的蘇漣漪此時毫冷靜不下來，不將面前的桌子掀翻或直接給初螢兩下子清醒一下，已算是很有自制力了。“犧牲自己全他人？你怎麼不直接上陣打仗當烈士？你以爲我會幸福？相反，你這樣的結果只會讓我每天活在自責之中，夏初螢，你醒醒吧，別稚了好嗎？”

被蘇漣漪劈頭蓋臉罵一頓，初螢卻不惱。“漣漪你誤會了，我並未犧牲自己，雲飛揚那廝，我本來也不想要了，如今只是廢利用罷了。”

蘇漣漪纔不信。“初螢，我知道你爲我好，但我們的方法還很多。罷了，我明告訴你吧，我已經和我徒弟、也就是司馬秋白商量好了，他還有幾日便回京城，有我當背後軍事，不怕拿不下拓跋月。”

初螢撲哧笑了，“可憐的司馬史啊，之前在東塢城時追著喊你師父，你不認。如今有用到他捨的地方，你蘇漣漪一口一個徒弟喊得到親切。”

漣漪面一僵，被初螢說到了的痛，嘟囔了句。“什麼捨不捨的，拓跋月本質上並不壞，又貴爲一國公主，和司馬秋白門當戶對，兩人男未婚未嫁，不正合適？”

初螢手搭在漣漪的肩上，面嚴肅了一些，“漣漪你聽我說，我與雲飛揚是不可能了，我曾想過爲了熙瞳將就下去，但我發現我本做不到。你鄙視我沒襟也好、嘲笑我沒肚量也罷，這件事必須要這麼做。”

漣漪一驚，瞬間面白初螢的意思，一把抓住初螢的手，“難道……初螢，你千萬別告訴我，這件事只是你計劃的一部分，你真正的目的是想……”

“和離。”初螢平靜的將話接了下去。

當初螢將真實想法說出來後，蘇漣漪非但不反對，反倒是有一種支持的想法。這想法一閃而逝，理智佔據了上風，“初螢你想好了嗎？若你只是普通子，和離我也是支持的，雖說全和不勸離，但將心比心，若我是你也會和離。問題是……你並非是普通人，你貴爲一國公主，更是整個鸞國子的表率，你這樣和離，我怕影響不好。”

初螢笑了，“有什麼不好的？難道委曲求全的好？若我真是鸞國子的表率，我便要教我的子民活出自我，爲自己而活。人生百年，委曲求全給誰看？又爲了誰？”

漣漪心中不想到——那孩子怎麼辦？若和離了，自己的親生骨豈不是扔給後媽待？不過轉念一想，鸞國不似現代，有很大差距。再說了，子若真想和離，怕是已將所有後路都想好了。“好，我支持你，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無條件支持。”

初螢回握住漣漪的手，發現漣漪的手很涼。“這樣纔對嘛，將心比心，若你是我，應該也是做這樣的決定罷。”

漣漪點頭，眼珠子卻轉了起來。

初螢見狀，瞇了眼，“老實代，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漣漪輕輕吐了下舌頭，“我在想朝中還有什麼年輕俊才，家事幹淨尊重的那種，崔鵬毅大人就算了，那是個不顧家的人，不能將你往火坑裡推。還有就是……對了，我徒弟司馬秋白怎麼樣？家世好長的帥，後院沒個妻妾，對我這師父也是言聽計從，若他敢納妾，我會想百上千種方法對付他。”

初螢哈哈笑了出來，“鬧了半天你是想當紅娘了，別鬧了漣漪，姻緣這種事靠的都是緣分，再說，我暫時不想嫁人了，就這樣承歡膝下在母后旁很好，再說，我邊不是還有你嗎？”

雖然話都說開了，漣漪對初螢也是十分理解，但心中仍舊惶惶不安，“你千萬別騙我，真的是這麼想的嗎？若你是爲了我，便全然不用如此，你放心，拓跋月那裡我有辦法。”

初螢笑著點頭，“我真是這麼想的，我發誓，我對天發誓還不行？”

兩人正說著，涼亭外便傳來雲飛峋的聲音，“你們在聊什麼？”

涼亭外兩人向外去，見雲飛峋旁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們話題的事主——雲飛揚。

漣漪的笑容僵了下，仍覺有些彆扭，反倒是初螢笑如花，比剛剛更爲快活一般。“飛揚，這麼晚，你們兄弟兩人也在說悄悄話啊。”

雲飛揚微笑著，細長的眼滿是寵溺，“男人間有什麼悄悄話？”

初螢手攔在漣漪的肩上，“我與漣漪可是有很多悄悄話說呢，別來打擾我們的雅興。”說著，做了個俏皮的鬼臉，這鬼臉在初螢俏的面龐上更是惹人憐。

雲飛揚見此，幾不可見其神頓了下，而後笑容加深，“悄悄話雖重要，但夜深了，應該回去休息了。”本就好聽的聲音，更是溫如春風一般。

這樣拔的男子用如此溫的聲音、寵溺的眼神對待一名子，怕一般子都招架不住吧。漣漪不著痕跡地用餘觀察初螢，只要初螢有一眷，立刻著手將拓跋月和雲飛揚的事攪合黃。

亭的燭之下，夏初螢的面龐豔如花，那笑容純潔燦爛如同懵懂，但一雙水盈大眼中卻沒有笑意，有的只是算計與冷靜。

有時，只有人才瞭解人，才能看懂到底在想什麼，反之，男人看不出。

漣漪輕輕嘆了口氣，看來，初螢的主意已定。

不是願意捨棄朋友來全自己的幸福，但初螢的況，在未京時便已經猜到了結果，從前一直不提，也是欺騙自己罷了。

緣分啊，難以捉，當其到來時，擋也擋不住如同海嘯；當其離開時，留也留不下如同流沙。

黑暗之下、冥冥之中，夏初螢和雲飛揚兩人上那本就岌岌可危的紅線，徹底斷開。

雲飛揚只沉浸在又得到夏初螢的歡樂中，並未發現一切，“將漣漪還給飛峋吧，我們也得休息了。”

漣漪未說話，心中越發擔心。雲夫人爲何將他們幾人留下，其中最大的原因便是初螢和雲飛揚吧，在外人看來，兩人的關係雖緩和，但一日未同房，便不算真正緩和。

人最是瞭解人，男人是因而，人是因而，就連張玲都說：要想進一個人的心裡，就要先進的！而今日定是雲夫人刻意安排，只爲了最後挽回初螢。

漣漪擔憂地看向初螢，雖初螢的態度堅決，但不知過了今夜，初螢會不會改變決定。

“好吧，看來小叔可憐的份兒上，今日我就放了漣漪回去。”初螢一邊說著，一邊了漣漪的手，好像是提醒，又好像是安其心，完後便放了開。

當漣漪再次回過神來，初螢已經離開了的邊，如同一隻小蝴蝶一般飄然而去，只留下上淡淡餘香。

漣漪茫然看向初螢的背影，有很多想說的話，卻噎在間，不知如何說出，也不知說什麼是好。

“走了，走了，漣漪、飛峋，你們也早些休息。”初螢嫣然一笑，而後親暱攬住雲飛揚的手臂，兩人離去。

雲飛峋站在亭外，看著被下人伺候著離開的兩人，不發一語，一雙漆黑如夜的雙瞳，不知在想著什麼。

一個在亭外，一個在亭，兩人就這麼默默無語的站立好半晌。

“漣漪，你在想什麼？”飛峋問。

蘇漣漪收回了視線，有些恍惚，搖了搖頭，“你呢？”

飛峋到亭，扶起漣漪，“天已晚，我們也早些休息吧。”答非所問。

漣漪未再追問，腦子裡很，既覺得哄哄一片，又覺得空白一片，便這麼茫然地跟隨飛峋而去。

今夜，註定是一場不眠夜。

……

今夜，註定是一場不眠夜。這句話，也在夏初螢的腦海中閃過，伴隨而來的，是無奈之笑。

房燈明亮，依舊是那擺設、一樣的豪華，記憶回到了幾年前，初螢第一次披上紅蓋頭嫁出宮，便在這裡過夜。

鸞國的傳統，無論是皇親貴族還是普通百姓，新婚的婚房都必須在父母家中，以示姓氏的延續。新婚之後三日回門，再過月餘，方可離開去自己府中。

而無論是夏初螢還是蘇漣漪，都是嫁了元帥府大門，新婚之夜都在元帥府。

算一算，雲飛揚已經兩年多沒自己的正妻——金玉公主夏初螢了，兩年的時間，夏初螢從一名聰穎刁蠻的爲乖巧賢惠的人婦，雲飛揚非但沒減淡半分趣，相反卻比從前新婚時更是期待這一夜，蠢蠢，張十分。

“稟將軍、公主，浴湯已準備好了。”伺候的丫鬟恭敬道。

初螢笑著點了點頭，“好。”一旁隨行的公主府嬤嬤丫鬟們趕忙上前，親自伺候著主子沐浴。

沐浴的時間不長，雲飛揚卻忐忑等待得辛苦，好像回到了頭小子時期，在房坐立不安。他也暗自合計，兩人都老夫老妻了，的每一寸他都記得，爲何還期待這樣？

初螢沐浴回來，雪白的面龐帶著緋紅，的綢鬆散的掛在上，一條紅腰帶鬆鬆系在腰間，領口很大，能見到的皮，更能見到巧的鎖骨，甚至……那在肩頭搖搖墜，彷彿下一刻下便能一窺香肩一般。

看著看著，雲飛揚便察覺到自己的變化，瘋狂涌，不自覺吞嚥了下。

初螢淡笑，“這天氣真是反常，還未到夏日便熱的慌，你也出了不汗吧？去洗洗吧。”

雲飛揚哪有心思沐浴，恨不得直接將妻撲倒。“我今日未出汗，我們直接休息吧。”

一旁的嬤嬤聽到，曖昧的笑了一下，轉離開，關了房門。

初螢撅起紅的小，“快去洗，臭死了。”嗔道。

小小的嗔，雲飛揚只覺渾骨頭都了，“好，我去，很快便回來。”說著，便急急離開房間，哪有平日穩重的樣？

若外人看見，還以爲雲飛揚是個好之徒，但識的人才知，雲飛揚雖來者不拒卻不好，後院姬羣，卻未見其對任何一個尤其上心。

虛多，實無。這樣一名若即若離的男子，不知迷了多子的眼，傷了多子的心。

雲飛揚剛剛出門，夏初螢便漸漸將面龐上的笑容卸下，無毫表，半躺在牀上，閉目養神。無喜無悲，無人能看出夏初螢到底在想什麼。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雲飛揚又如同一陣風似的回了來，換了一雪白，帶著清香。

他長相本就俊，上散發一種書卷氣息，但卻是武將，雪白薄下的明顯，每一塊每一塊皮，都完無缺，令人歎爲觀止。

門開的瞬間，初螢未睜眼，笑容卻又恢復到了面龐，“回來了？”

飛揚關好門，安耐住激，走到牀沿，“螢……久等了。”子俯下，雙手撐在初螢側，低頭欣賞自己的妻，心中越發驚豔，爲何從前未發現如此好？

男子氣息撲面而來，初螢緩緩睜開眼，水盈盈的大眼在燈下越發璀璨，手抵在雲飛揚堅實的前，“別鬧，讓我起來。”

雲飛揚以爲夏初螢拒還迎，卻不得不承認，他已經完全被勾引了起來，此生第一次有如此衝。他低頭吻向的脣，卻又被躲開，這是這一段時間的第二次。

“別鬧了，我不舒服，讓我起來說話把。”初螢又道，聲音認真了一些。

雲飛揚這纔將雙手拿開，而初螢從半躺坐了起來，笑盈盈地看向雲飛揚，“一段時間不見，爲何如此猴急，難道是後院那些姬妾伺候的不好？”諷刺著。

雲飛揚也不傻，從來都是知道初螢容不下姬妾，他立刻轉了話題，“皇上怕是要下發聖旨派我到東塢城駐守了，你與我同去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