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認為兩個分別多年的同住在一座山上,就能夠順理章的消弭隔閡破鏡重圓的話,那就太天真了。
住在龍泉山的第一天,依然下著綿綿的小雨。蘇夢寒無聊地坐在房間里擼貓。玉玲瓏在另一個房間里休息兼練功療傷。
第二天,天氣終於晴了。蘇夢寒邀請玉玲瓏下山去城裡買一些東西被拒絕,只好提著小黑貓自己去了。等到他帶著買好的東西回來,小屋裡只有玉玲瓏留下的紙條,要在山裡練功,無事勿擾,有事也勿擾。
玉玲瓏一去五天,回來的時候臉倒是好了幾分。然後兩人繼續重複第一天的日子。
天空飄起了細碎的雪花,蘇夢寒坐在屋檐下抱著懷中的小黑團嘆氣。
「喵嗚?」
蘇夢寒輕聲道:「我們上山快一個月了吧?」
「喵嗚?」
將小黑貓放在地上,拍了拍它的背。小黑貓不悅地甩了討厭的人類一尾,腳步優雅地往另一個房間走去了。
「喵嗚?」
玉玲瓏的房間門口,小黑貓探進去一個小腦袋警惕地打量著裡面的人。雖然它是被那個白服人抱回來的,但是人對它有點冷淡。最重要的是,第一天回來被迫洗澡給小黑貓留下了心理影。
玉玲瓏端坐在房間里的矮榻上,聽到靜方才扭頭看向門口。眼神微閃,對著小黑貓出了手。
「喵嗚……」小黑貓歪著腦袋仔細打量著,確定並不是打算帶自己去洗澡之後才慢慢走了過去。玉玲瓏低頭,輕輕了它的小腦袋,麗的容上出了一溫婉的笑意。
「小黑,你什麼名字?」
「看起來好像有點眼,好像我以前養過一樣。」練地撓著小黑貓的下,小黑貓發出舒服的咕嚕聲,在懷中瞇起了眼睛。玉玲瓏將它抱在懷中,不知想起了什麼輕嘆了口氣,眼底多了幾分淡淡的憂鬱。
低頭輕輕按住自己的心口,雖然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但是心口的傷依然作痛。最重要的是,傷的那個人…更讓覺得疼痛。姐姐說得對…們不該再有什麼牽扯了,否則痛苦的只會是彼此。還有兩個月,等過了這兩個月們就回沂南去吧。只是…對姐姐來說,其實是個負擔吧?如果不是因為,蘇…夢寒本就不可能刺傷姐姐。
「阿久。」門外,蘇夢寒輕輕敲了兩下門。
玉玲瓏原本憂傷的神順便變得淡漠起來,只是輕著小黑貓的手指還有些微微抖。
「何事。」
蘇夢寒推開門,溫聲道:「該用午膳了,你想吃什麼?」
「隨意。」玉玲瓏道。
蘇夢寒頓了一下,猶豫著道:「呃,我是說…今天該你做飯了。」
「……」
沉默了片刻,玉玲瓏起走向了門口。江湖中人就算是廚藝不好也不可能真的一點都不會。玉玲瓏的廚藝也確實一般,但畢竟是個曾經單獨居住了好幾年的姑娘,做出來的飯菜還是能吃的。
從蘇夢寒邊走過去的瞬間,玉玲瓏微微停頓了一下。
「阿久。」
「什麼?」玉玲瓏淡淡道。
「廚房在那邊。」蘇夢寒道。
玉玲瓏沒有說話,轉了個往另一邊的廚房走去。
「阿久……」蘇夢寒眼眸微閃,輕聲喚道。看著玉玲瓏的背影片刻,蘇夢寒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玉玲瓏。
「你做什麼?!」玉玲瓏怒道。
蘇夢寒道:「為什麼不手?」
「……」
「阿久,是你。」蘇夢寒輕聲道,見要反駁,蘇夢寒搖了搖頭道:「阿久,好久不見。」
蘇夢寒和玉思久確實算得上好久不見了,上次跟玉玲瓏大打出手玉思久也只是出現了一瞬間就被重傷暈了過去。之後一次也是,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就被玉玲瓏強回去了。
玉玲瓏臉上冷漠的神終於綳不住了,本來就不是冷漠的人。有些慌地看著蘇夢寒,道:「有什麼事…你跟姐姐說吧。蘇公子,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
蘇夢寒沉聲道:「沒有姐姐,阿久,從頭到尾就只有玉思久一個人。」
玉玲瓏羽睫微了一下,抬眼看著他問道:「那…我是玉思久麼?」
「……」
是玉思久麼?是,也不是。真正的玉思久,藍玉兒,沒有這般弱婉約。但是真正的玉思久也沒有玉玲瓏那樣的冷淡凌厲。最重要的是,真正的玉思久過也恨過蘇夢寒。
看著他沉默,玉玲瓏輕輕推開他走進了廚房。
玉思久或許很多東西都不如玉玲瓏,但是至的廚藝是十個玉玲瓏加起來都比不過的。即便只是茶淡飯,依然能做的香味俱全。只是兩個人用飯氣氛難免有些冷清尷尬。小黑貓從外面進來,喵喵著努力想要跳上凳子。但是它實在太小了,顯然還沒有年貓咪的攀爬跳躍能力,只能急的繞著凳子兒打轉。
玉思久俯將它從地上撿起來放到桌子的邊緣,那裡有一份早就準備好了給貓兒吃的東西。雖然完全沒有記憶,但是似乎天生就知道該如何餵養貓咪。小黑貓有了吃的,也就不想著去禍害桌上的飯菜,乖巧的蹲在桌子的角落上吃著自己的食了。
蘇夢寒看著小黑貓,一邊給玉思久夾菜,一邊道:「你以前也養了一隻黑貓。」
「你說的是姐姐吧。」玉思久道。
其實一直都不太好過,從前懵懵懂懂的倒是無妨。如今也明白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況了。但是同樣清楚,蘇夢寒所說的那些事完全都沒有經歷過。這些話,他應該跟姐姐說。想起自己竟然上了姐姐曾經的心上人,玉思久就到無比愧不敢見人。幸好,姐姐說得對…們才是相依相伴的親人,只要以後遠離他就好了。或者……
「那位老大夫真的能治好姐姐麼?」玉思久問道。
蘇夢寒認真的道:「阿久,那位老大夫說過了,沒有姐姐也沒有妹妹。不肯聽,我相信你能聽明白。阿久,你已經能知道發生的事了麼?」
玉思久道:「以前…應該確實只有一個人。」如果消失了,姐姐是不是就正常了?但是這種事,連那麼多名醫都沒有辦法,顯然也不是自己能夠辦到的。
蘇夢寒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道:「罷了,別多想,我們還有兩個月的時間。」手又夾了一些菜往玉思久碗里放去,這一次卻被另一雙筷子擋住了,「你在幹什麼?」
再抬頭,眼前的子眼神清冷淡漠,哪裡還有方才的溫婉和氣?
蘇夢寒也不驚訝,輕聲笑道:「多吃一點,你的手藝真不錯。」
玉玲瓏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前桌上的菜一看就不是出自的手。況且,有阿久的記憶。
「不要隨便對阿久說話。」玉玲瓏道。
蘇夢寒但笑不語,依然從容的將菜放進了碗中,「阿久,你這樣不累麼?」
玉玲瓏一怔,蘇夢寒道:「現在已經不是八年前了,不需要你再摒棄所有的和弱點來穩定無雙樓。你真的想要一直這樣?如果你堅持將玉思久和你是兩個人的話,為姐姐你是不是應該替阿久想一想?或許並不願意這樣昏昏沉沉的過日子,既不知道自己的曾經,更無法掌控自己的未來?」
玉玲瓏不語。
蘇夢寒眼神溫和地看著,「你為什麼不給記憶呢?阿久,只有一個沒有記憶,當年的事讓你如此痛苦麼?你不想跟你一樣痛苦是麼?你若是還恨,隨時可以殺了我,我不會還手的。不要折磨自己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玉玲瓏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走了出去。蘇夢寒本想要追出去,不知想到了什麼還是慢慢的坐了回去。
手將正在吃東西的小黑貓拎下了桌子,「去看看阿久。」
「喵嗚!」小黑貓怨念地瞪著眼前的男子,卻終究難以逾越自己和桌子之間的過度,沮喪地走了出去。
那天之後,玉玲瓏沉默了許多。蘇夢寒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了一琴,閑來無事便在房中琴。
如果謝安瀾等人在的話,一定會發現,原來蘇公子是會彈奏正常的琴聲的。雖然是一最普通的桐木琴,但是在蘇公子指尖流出的樂曲卻依然宛如古音般令人心曠神怡。
千里之外的京城已經將要進每年最寒冷的季節。滿園的梅花已經綻出了花蕾,有一些甚至已經開出了花朵。
謝安瀾坐在敞開的窗戶邊上,翻看著手中的信函忍不住皺眉道:「每天吃飯,看書,休息,彈琴,蘇夢寒在搞什麼鬼?難不他打算溫水煮青蛙?」
陸離坐在不遠書案後面看書,聽到謝安瀾的話方才抬起頭來道:「蘇夢寒想必心中有數。」
謝安瀾嘆氣道:「難說啊,你能想象蘇公子聰明一世,談個竟然談的一塌糊塗麼?看看他當初做的事兒,很難讓人對他有什麼信心。」雖然八年前的事說起來也真的不能全怪蘇夢寒,但是誰讓蘇公子的心理如此脆弱,連求證一下都沒有就轉走還把自己給整失憶了呢?
陸離放下手中的書捲走到謝安瀾邊坐下,從手中取過信函掃了一眼便放到了一邊。將謝安瀾攬懷中,陸離輕聲道:「人都是有弱點的,蘇夢寒大約確實不擅長這方面的。不過現在不是八年前,不會有事的。」
謝安瀾靠在他懷中點了點頭,道:「最好是別再出什麼事兒了。蘇夢寒還答應過了年去書院講學呢,他可別放我鴿子。」
陸離枕著的肩膀笑道:「他若是順利抱得人歸,說不準就真的要放你鴿子了。」無雙樓在沂南,就算是玉玲瓏和蘇夢寒了,只怕也不能指玉玲瓏夫唱婦隨了。從頭到尾,陸離就不認為玉玲瓏會邊城溫婉約的玉思久。
謝安瀾頓時愕然的發現,自己努力撮合這一對兒,說不定還真的是虧本了。
但是想一想蘇公子也苦的,而且跟玉玲瓏也算得上聊得來的朋友了。虧就虧點吧,以後想辦法找補回來就是了。有一個無雙樓主的好朋友,說出去還是威風的啊。
陸離有些無奈地看著謝安瀾大眼睛轉來轉去的模樣,顯然是在思索著什麼不懷好意的事。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將往自己懷中帶了帶。自從有了蘇夢寒這檔子事兒,青悅是越來越走神了。
「娘親!」
門外,傳來西西和阿貍的聲音。
兩個孩子手牽手,歡快地從外面跑了進來。
謝安瀾坐起來,含笑對兩個孩子出手,「怎麼了?」
西西恭敬的對謝安瀾和陸離行禮,阿貍卻直接撲進了謝安瀾的懷中,「娘親,娘親。」
謝安瀾無奈地抱起小蘿莉,「怎麼了這麼興?」
阿貍道:「娘親,我們去找蘇伯伯好不好?」
謝安瀾微微揚眉,「誰的主意?」
阿貍道:「阿貍想蘇伯伯和玉姨姨了。」
謝安瀾手點點的小鼻子道:「想蘇伯伯和玉姨姨?你蘇伯伯以前離開三五個月也沒見你想啊。」阿貍捂著自己的小鼻子怒瞪娘親,大眼睛水汪汪的好不可。
西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娘親,是西西的主意。」
謝安瀾抬手西西的小腦袋,阿貍還好說,西西的份不同輕易不能離京。這兩年也難為這孩子了。
「怎麼想到要去找蘇公子呢?」謝安瀾聲道。
西西道:「西西有點擔心舅舅和…玉樓主,當初要不是因為我……」
「傻孩子。」謝安瀾無奈地安道:「不過是事不湊巧罷了,怎麼能怪你?」西西有些黯然,「但是如果沒有我…舅舅和玉樓主也許……」
「如果沒有你,說不定你舅舅早就瘋了。」謝安瀾道,這孩子雖然世多舛,但是卻意外的善良寬厚。
旁邊,陸離道:「也可以去一趟。」
「嗯?」謝安瀾扭頭看向他,陸離淡定地道:「反正快要過年了,朝中也沒有什麼大事。出去走走也沒什麼,青悅也有兩年多沒有出遠門了吧?」
謝安瀾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在外面過年?」如果現在去找蘇夢寒的話,是肯定趕不回來過年的。
陸離點頭,兩個孩子立刻歡呼起來。阿貍乖巧的送給了爹爹一個噠噠的香吻。
陸離手兒的小臉,囑咐道:「阿貍長大了,不可以隨便親別的男人。知道麼?」
「不可以親親?」阿貍有些為難,「別的男人是誰?」
陸離道:「爹爹以外的所有男人。」
「……」阿貍委屈地看向娘親,阿貍喜歡師父父,喜歡西哥哥,喜歡舅公……
謝安瀾鼻子表示不想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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