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臉微沉,深邃的目便了下去:“皇后!并非是朕不讓你前往,是你子不爭氣。”
皇后揚起頭,臉頰上的微微著:“可皇上您也不應該帶昭貴妃一起去!歷朝歷代,臣妾從未見哪位君王帶貴妃前往的。”
此事蕭煜本就決定好的,自然不可能再做任何更改。
因為皇后在病中,也因為是皇后,所以給他一些面,溫言細語的告知此事。
卻不曾想聽到反應如此之大,說白了,就是不希言言跟著自己一起去,不希言言百姓敬仰。
他登時起,面上帶了些慍怒:“那朕讓皇后開開眼,朕就是帶貴妃去的君王。”
撂下這話,蕭煜不管皇后的臉此時是多麼難看,轉拂袖而去。
歷朝歷代的確沒有帶貴妃前去的,可是卻從未說貴妃不能去。
他蕭煜就想帶自己心的人去,此番前去天壇求雨雖然辛苦,卻能夠為言言博個好名聲。倘若求雨功,那自然更不一樣了。
尤其這一年,他獨獨只寵言言。
但是言言卻十分懂分寸,哪怕皇后如何作對,言言雖然心中抱怨,但是也規規矩矩的,給足了皇后的面。
而自己冷落各宮嬪妃,一旦有好的首飾或者貢果,言言都會分給各宮。
所謂吃人短拿人手短,這話是不錯的。
他最怕的就是自己如太祖一般獨寵心之人,卻把心之人推上風口浪尖,最后得了一個狐主的名聲。
而幸好,自己不是太祖皇帝,而言言也不是儷貴妃。
因為言言宮以來,一直恪守禮儀,從未恃寵而驕。加上之前大封六宮一事,以及上次舍救駕,這一件件一樁樁的事傳了出去,宮外的人皆傳當今圣上盛寵昭貴妃,而昭貴妃卻實也是一位賢良淑德的絕子。
言言家世雖不算很高,但如今膝下又有熠兒,他膝下孩子本就,母憑子貴,旁人也覺得言言擔得起貴妃的位分。
但是他要的還不夠,畢竟熠兒對他而言,早就是心中繼承大統的兒子。
除了景佑,只有熠兒這一個皇子,也是他與言言的孩子,所以他要給言言和熠兒的不止是這寵。
在寧姝言聽到蕭煜要帶自己去天壇求雨時亦是一驚。
當即就道:“皇后娘娘尚在,臣妾同煜郎去合禮儀嗎?”
倒并非不想去,自然也知曉此番前去的意義。只是怕有些東西會適得其反,讓百姓覺得皇上寵妾滅妻,將貴妃看的比嫡妻皇后還重要。
蕭煜既然提出來了,便知曉的顧慮。
刮了刮小巧的鼻尖:“朕知曉你在想什麼,言言放心。如今宮外坊間皆傳,昭貴妃心系黎明百姓,最先以作則削減宮中的冰塊救濟百姓。并且朕讓人傳出了皇后因病不能隨行,所以才帶了你一起。”
皇后因為減了宮里冰塊的用度才導致大病的,反而沒有討到什麼好,還不能和皇上前往天壇求雨,想必心中定是氣憤至極吧。
而自己卻被蕭煜捧得高高的,不用說也知曉,最先削減冰塊一事,也是蕭煜命人傳出去的,為了自己,他也是煞費苦心。
寧姝言靠在他肩膀上,道:“臣妾都聽皇上的。”
經過欽天監推算之下,求雨定在了三日后的七月十八。
據說這是一個適合求雨的好日子,而這一日,正好是熠兒的生日。
所以寧姝言和蕭煜自然不能陪熠兒一起過了。
知曉皇后記恨自己也記恨熠兒,這次自己陪皇上前去天壇,指不定會在宮中做出何事來。
看著寧姝言如此記掛和不放心將熠兒留在宮中,就特地讓晴姑姑前去照料,并且給了晴姑姑玉佩,見佩如見人。
又吩咐潤祁留在宮中,守在昭宮外。
加上有程音過來守著,這才徹底放心同蕭煜上了去天壇的轎輦。
七月十八這一重要之事,也記載在了厚重的史書里。
蕭煜著赭黃吉服,攜著紫吉服的寧姝言一步步登上數百級階梯,后左邊是文臣,右邊則是武將,遠還圍著一群百姓。
驕似是懸在空中的火球,散發著刺眼的芒,曬得人頭皮發燙。
天壇上設皂幡,刎鵝頸置盤中,待蕭煜走進后,接過禮部遞過來的凈瓶,將瓶中的柳枝撒酒水于龍頭上。
隨后雙手合于前,誠心祈求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吾乃逸帝王蕭煜,誠心祈求上天憐憫眾生,降甘霖緩解天下旱。蕭煜愿意長跪于此,以表誠心。”
隨后持香敬上,又行三跪九叩之禮,禮之后,蕭煜并未起,如他所言那樣跪在地上,滿懷期待的著驕似火的天空。
寧姝言見狀也跪著不起,又一番祈求之后,跪在蕭煜前。
百姓們站在遠看著皇上和貴妃娘娘如此誠心誠意,都不已,紛紛跪下喊著:“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貴妃娘娘千歲千千歲。”
言罷又對著蒼天叩拜,求上天垂憐降雨。
時間一點點過去,頭頂的太似是要將人烤干一般,毫無降雨的跡象。
臻王同禮部以及欽天監面面相窺,這求雨一事,并非十拿九穩。
若是一直不降雨,烈日之下長跪于地皇上和貴妃娘娘金貴之軀怎麼得了。
于是臻王上前勸著:“皇上,求雨這事急不得,您還是起來站一會,或者到樹下涼歇一會兒,否則這雨還未來,您中了暑氣如何是好。”
蕭煜卻依舊跪的筆直,著那徐徐燃燒的香,態度堅決道:“朕說了,要長跪于此,已表誠意。”
他這不容旁人否決的樣子讓臻王也嘆了一口氣,退了下去。
蕭煜想到一旁的言言,低聲道:“言言你起去樹下等著朕吧,你子本就弱,跪在此如何得了。”
寧姝言態度卻與蕭煜別無二致,搖頭道:“臣妾亦同皇上一樣,在此誠心祈禱至下雨,否則臣妾也不會起。”
或許在宮中時,會不到這種心。
可是出了宮,看著那些愁眉不展的百姓,個個汗流浹背,更有的手中還抱著小孩,紛紛跪地求雨,甚至在他們眼中,自己同蕭煜就是他們的主心骨,是他們的希。
他被蕭煜這種民如子的神,以及百姓們的這種誠懇深深所打,這一刻他們心中都只有一個愿,就是下雨。
蕭煜聽到后卻蹙著眉,眼中滿是心疼之意:“朕是男子,你只是弱子,若是你有個什麼意外如何是好!”
“臣妾就是希陪皇上一起見證這場降雨,臣妾心中所系同皇上一樣。皇上放心,臣妾不了了會起。”
蕭煜轉頭看著,寧姝言決絕的對自己放心一笑。
好像是在說:無論上刀山下火海,他們彼此都要在一起。
蕭煜也沒有再勸,只是手拉過寧姝言的手,兩人十指相扣,誠心著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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