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長天夫妻兩個坐下，說起這段時間的事，李氏裡帶刺兒，明褒實貶，一臉擔憂假惺惺地讓杜長友好好教導，免得給杜家惹來事兒，而杜長明就在旁邊勸，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也真是醉了。

杜若兒聽得好笑，還在跟前呢，這兩人當是死人嗎？

上前一步皮笑不笑地道：“我爹現在虛，大夫代讓他多休息，大伯孃可還有事？”

杜長明哈哈笑了一聲，“你看我們，行，二弟好好歇著，回頭再來看你。”

說罷他給李氏使了個眼，二人這便走了，什麼也沒留下，只杜梅兒走之前看了蕭景瑄好幾眼，給杜若兒塞了個布包低聲道：“拿著給二叔跟秀才補補子。”

說罷，紅著臉跑了出去。

杜若兒一愣，低頭一瞧是個手帕子包了幾片人蔘，不由得好笑又好氣，這算是沾蕭男的？

“若兒，你過來！”杜長友咳嗽幾聲，瞪眼，橫眉怒目：“你是不是真跟長輩吵架？你從哪學的什麼省柴竈，又鬧事兒，誰教你的？”

杜若兒一聽，心中冒火，訓？也不想想剛來遇到的糟心事兒，一家子極品，連這個當爹的也子迂直，當想管這些破事！一邊的杜衡忙道：“爹，不是那樣，衙門債，姐姐想盡法子賺錢，三嬸跟三叔欺負爹不在家，就想問俺們要錢，又不是我們想跟他們吵架。”

蕭景瑄這時也開口道：“杜叔，這件事在下清楚，不關杜姑娘的事，當時的況是這樣——”

他娓娓道來，三言兩語把事說清楚了，杜長友這才臉好了點，蹙眉道：“不管他們怎樣，你要記著長尊卑，不然傳出去是杜家沒有家教，以後凡事讓著點！”

杜若兒有些無語，忽然有點明白爲啥家日子最不好過，就爹這個死腦筋，正直友弟兄，家裡還不經常被人佔便宜，和氣？也得看人家樂意嗎？

“杜叔先休息吧，你現在虛弱，不宜多言。”

杜長友這才閉上眼睛歇息了，杜若兒沒好氣地轉出去，拿個小錘子把那兩塊磷礦石敲碎，用水淘洗了篩檢一下放在院子裡暴曬。

“生氣了？”蕭景瑄不知何時走到跟前，淡淡道：“你爹子正直禮，你也不要怪他，他也是擔心你名聲壞了。”

杜若兒哼了一聲，“迂腐，讓，那要看況。有些時候，讓了不過是讓人得寸進尺，某些人就不能慣著！必須讓他們知道不好惹，免得以後時時惦記。”

轉找個簸箕背上，“我去山上一趟，你們看家。”

蕭景瑄看離開，蹙眉，低頭翻了翻弄的石頭，這是什麼東西？

杜若兒這邊廂去了山上，尋找了一番弄了些石灰石和磷礦石回來，回到家中讓杜衡幫忙砸碎了，篩檢一番，把石灰石煅燒末，加水製石灰，跟碎的磷礦石放在一個封的木桶中中和。

兩者放到一起頓時冒出大量的煙霧，杜衡看得害怕，“姐，這什麼東西啊？”

“放心吧，沒事的。”杜若兒以前沒做實驗，本來製取磷最好是高爐煅燒，但並沒有那個條件，所以只能如此做，效果如何自己也不是很有底。

過了一個時辰，杜若兒纔打開蓋子，見裡面化學反應之後，磷礦石中大半中和，把裡面一些雜質祛除之後，用勺子取出些，見顆粒不甚均勻，但是確定是磷無疑。

杜若兒頓時心中一喜，弄了些水試了下，不一會兒便溶解在水中。

弄了些磷施在自家菜地一片小青菜上，做了分割實驗，找了昨天買的紙張裝訂冊子，認真地記錄下來各種溫度溼度植株數據以備查詢。

“你在做什麼？”看到折騰半天，蕭景瑄也沒弄明白是在做什麼，便問道。

杜若兒頭也不擡，“做個試驗，確定這東西有效。”

蕭景瑄看認真嚴謹的樣子，俏臉低垂，那樣子極其嚴肅，明明做的事很荒唐，但卻讓人覺完全有理有據。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你藏了這麼久沒必要還瞞著我們。”蕭景瑄手了那磷，味道有些刺鼻。

“這是磷，是一種料，能夠讓農作增產，如果加上氮鉀一起，起碼畝產能夠增加三分之一。”杜若兒只是保守地給出了一個數字。

蕭景瑄一愣，此刻真有些驚訝，實在沒想到石塊煅燒中和之後居然能製農！

增產三分之一，這是個可怕的數字，蕭景瑄敏銳地察覺了其中的意義，不由瞳眸微，心中掀起大浪。

“你，怎麼懂這個？”他沉聲問道，目微瞇，這種堪稱國之事如何得知！

杜若兒挑眉：“說了是我外祖父從遊方道士那聽到的。”

不可能！

蕭景瑄斂眉，這丫頭本沒說實話！

“你打算拿它賺錢？”他立刻想到了的目的，不會閒著沒事做這個。

“沒錯。”

“杜衡說你昨天在鎮上打聽了半天鎮上的趙家，聽聞他們是大商戶，是想跟他們合作開採麼？不過，此等利，你確定能掌控住？”蕭景瑄目灼灼地問道。

杜若兒回眸看過來，蹙眉，這廝還真是心細如髮，杜衡隨便幾句話他就看出的目的來了？

“我選擇趙家一是因爲他們家生意很大，京城也有生意，二是趙家商界名聲不錯，三是他們家本就有煤礦開採，有經驗有工匠，只需要定製一些工就可以開工。至於你說的問題，開採的方法在我手中，另外我還懂很多，只要不是蠢貨，我只要有價值大家自然合作愉快。”

還有話沒說，到時候杜若兒自然也不是現在無權無勢，另有番計劃。

蕭景瑄勾脣，拍了拍手，黑眸波流轉：“彩，但此事仍有風險。”

這人冷靜理智，有勇有謀，的這番謀劃可謂功，但沒有想到人心險惡，若是人家綁架家人迫出力又如何？

“做事哪能沒風險，呆在家中還能飛來橫禍，有時候冒點險也值得。”杜若兒挑眉自信道：“我有我的辦法，不會輕易吃虧的，況且此事能的話，名利皆有，難道不值得冒險？”

“那你打算如何跟趙家接？”

“沒法子就製造法子！”杜若兒轉頭忙碌去了。

蕭景瑄看著，若有所思，但莫名覺得這次能夠功，這子子堅毅執著，不達目的不罷休，說不得真有法子跟趙家接。

杜若兒去房中把大麥用水淘洗了一遍再放回鍋中，等著發芽。

忙得沒空管別的，蕭景瑄怎麼想怎麼想去，這邊廂照顧杜長友，熬藥，紅薯剩下的一些挑選了些好的留作種子，打算找塊地方育秧。

傍晚時分王雷趙大兩個竈匠也來了，二人是給送剩下的尾款的，杜若兒便道讓他們準備材料，然後這了去李翠蘭家蓋那個三聯竈。

談完，杜若兒送了人離開，瞧見門外像有人窺，頓時心中警覺，纔剛剛發生衙役的事兒，擔心對方打擊報復，很是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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