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銘看著腳下打開的鐵鏈,看了看流螢道:“如果主子有召喚,我是必須要離開的。”
“可以,但是你得帶我一起去見他。”流螢知道現在還沒有與他心目中的主子相抗衡的能力,但是可以等,倒是要看看,把他的哥哥變傀儡殺手的人,到底是誰!
“不行!”流銘斬釘截鐵地拒絕:“主子輕易不見任何人,便是見我也是帶著面的。”
“那你是不是現在就想著要回去向他覆命?”流螢轉背對著他,像小時候那樣跟他撒氣。
“這……”流銘默了默,未置可否。
流螢氣急,站起來吼道:“你沒有刺殺功,萬一他要殺你怎麼辦?”
流銘也站起來,看著流螢背對著自己的影道:“我這條命是他給的,他若是要殺了我,我也沒理由反抗。”
“你的命是自己的!他救你不過是利用你爲他辦事!”流螢氣瘋了,轉過來拉著流銘的手,眼淚汪汪地哀求:“哥哥,你別去找他了好嗎?”
流銘心口一滯,卻毫不拖泥地拉下了流螢的手,緩緩道:“螢兒,對不起,我必須要去。”
流螢一聽,如不聽話的孩一般耍起了無賴,邊哭便搖晃他的手:“不行!螢兒不管!哥哥是螢兒一個人的,螢兒不準哥哥去見他!”
流銘被流螢弄得額上飆汗,忍不住勸道:“螢兒乖,哥哥答應你,只要哥哥還有命活著,就一定會回來找你。”
流螢知他去意已決無法挽留,便也不再強留。黃沙漫天的郊外,流螢目送他離開之後,只對著空氣說了聲:“跟著他,務必幫我查出,他的那個‘主子’到底是誰!”
君天瀾的傷養了幾日,漸漸從昏迷中醒過來,流螢陪了他幾日,見他沒什麼大礙之後,便將他帶回劇院,讓他暫時頂替凌霄,在劇院待著,而自己則回到了流府,離開流府太多日了,有些想念老太太,更擔憂的子,那板越來越不好,稍稍有些置氣便會心慌,算算前世的日子,離離世的日子也不遠了,每每念及此,流螢便會忍不住揪心,更恨不得日日夜夜陪在老太太邊,好在柳絮是個讓人放心的,就算自己不在,也漸漸能在老太太面前替盡孝了。
這一日,流螢得到消息說,皇上今晚要來劇院看墨妍的新劇,流螢料想君翔還惦記著《花木蘭》的後續發展,心知怠慢不得便吩咐下人好生照看著老太太,便趕回劇院安排。
去時,君天瀾正與墨妍坐在一起閒閒聊天,說到興高采烈時,墨妍一拳正好打在君天瀾傷的口,君天瀾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看著笑得一臉寵溺。
不知爲何,看著他臉上的笑,流螢便再也笑不出來了,若他是真的凌霄倒也罷了,他和墨妍打鬧慣了的,和劇院裡所有的人都見怪不怪了,可是知道他是君天瀾!難道,離開後的短短幾日,他們便混得如此悉了嗎?
幾天前,他還跟說,他真正喜歡的人是,能信嗎?他看著墨妍的眼神裡,分明寫著男人對人的意綿綿,更何況和過去的慕容瀠是如此的相像,還有勇氣相信他的話嗎?!
“墨妍,今晚上演《花木蘭》的第二場,你準備好了嗎?”進了劇院,流螢也不看君天瀾,直接越過他同墨妍對話。
“劉老闆放心,第五場我都排練好了!”墨妍朝嫵地笑了笑,起輕輕踢了君天瀾一腳道:“我去化妝了,待會兒給我準備好綠豆湯,下了場就要喝的。”
“好,放糖我知道的。”君天瀾看著笑著點了點頭。
墨妍轉嫋嫋婷婷地走了,流螢正要離開,卻被君天瀾抓住手腕,低聲道:“主找我搭訕,看上去似乎和凌霄很,我總不能拒人於千里之外。”
流螢冷冷一笑,看著他的手道:“今晚皇上會過來看墨妍的戲,等戲散場之後,你再過來找我。”
君天瀾目驟然一,回手道:“好。”
當晚,君翔依舊在君天鴻的陪同之下前來看戲,這一次他顯得有些輕車路,還吩咐人備下了千里鏡,好更清楚地看清檯上的表演,和人作表。
這次散場之後,君翔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吩咐流螢給了墨妍一千兩銀子的打賞,這才離開。
流螢原本是想讓墨妍過來謝恩的,君翔還偏偏不讓,更不讓流螢出他的份,他低調的表示,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戲迷,別讓墨妍因爲他的份影響了演出。
流螢心底冷笑,面上卻笑得一派祥和。送走君翔之後回來,一擡眼便看見君天瀾靠在門邊等著。
“隨我來。”說完,流螢走出劇院,一踮腳縱躍上屋頂。
君天瀾口有傷,此刻運不得氣,只能站在下面看著高高在上的流螢,流螢暗歎一口氣,縱飛下去扶住他的胳膊,與他一同躍上屋頂。
選擇在屋頂與他談話,倒並不是想要和他風花雪月,只是因爲屋頂開闊,沒有藏之所,不必擔心有心之人的聽而已。
兩人一同在屋頂坐下,君天瀾率先開口道:“你今日似乎有些悶悶不樂,是因爲我嗎?”
流螢並不答話,問道:“你的傷口好些了嗎?”
“好得差不多了。”君天瀾答,目有些疑地看向流螢。
流螢忽然手輕輕按在他的傷口,微微一用力。
君天瀾輕嘶一聲,更加不解地看向流螢:“你怎麼了?”
他前傷口的溼隔著服傳遞過來,流螢看著掌心淡淡的紅,不住冷冷一笑,在墨妍面前連疼痛都忘了,他竟然還好意思跟說,他喜歡的是流螢!
“沒怎麼。”流螢了手,目看向遠的星星燈火道:“王爺離開王府已有多日,是時候該回王府了,不然會引起別人懷疑的。”
“可我的傷還沒有好,現在回去會讓人起疑的。”君天瀾微微一怔,凝起雙眉道。
“我看,王爺是有些樂不思蜀了吧?”流螢回眸看向君天瀾,冷冷一笑道:“希王爺回府之後,能夠給流螢一紙退婚書。”
“你……”君天瀾眸中燃起一團火焰,抿了抿脣道:“爲什麼?難不就是爲了墨妍?不過是個出的戲子,我與不過是逢場作戲……”
話未說完,君天瀾頓住了,因爲他看見從閣樓裡爬上來,手裡拎著一大罐綠豆湯,正準備晃晃悠悠向他們走來的墨妍。
聽到君天瀾的話,墨妍的眼裡有什麼破裂開來,尷尬地笑了笑道:“對不起打擾了,我先下去。”
說完,墨妍就又鑽進閣樓踩著樓梯蹬蹬蹬的跑下樓去。
看著倉皇而逃的背影,君天瀾看向流螢眼眸黯了黯,微微勾脣一笑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流螢毫不避讓地看向他的眼眸,冷冷一笑:“是不是故意的,有關係嗎?難不你連自己說過的話,都不敢負起責任嗎?”
說完,流螢不等他回話,轉便下了樓。
剛下了樓,流螢便發現秦初雲笑意盈盈地站在大廳裡等著,但凡是在中的男,都會生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之,即便是飄然出塵若秦初雲也不例外,他知道劇院每晚散場的時間,知道流螢今晚過來,他是算準了流螢此刻有空而且還沒有休息,所以得了空便在此時趕過來見。
看到君天瀾正樓梯口下來,流螢毫不避諱地便招呼秦初雲回自己屋裡相談,完全漠視君天瀾眼中幾噴出的火苗。
一直在爲前世的困擾,一直放不下忘不了,卻沒想到到頭來這僅是一個人的天荒地老,前世的人,今世想要的不過是利用今世的背景,他心中真正在意的人,從來就只有慕容瀠一人而已!
和秦初雲在一起,永遠是那麼得純粹,沒有利用,沒有心機,喜歡了就是簡單地喜歡,欣賞就是純粹的欣賞,不用去想他話裡的含義,不用猜測他說每一句話背後的真正用意。
兩人在一起見面,所談的,更多的是生意經,如何將生意做到楚國、漠國去,如何匯通天下,異地存取銀兩,說到這些,兩人眼裡都掩飾不住對對方的欣賞。
只是,在這一次會面的最後,秦初雲提出了一個他期待很久的問題,什麼時候能讓見見的蘆山真面目。
流螢啞然,說真的,雖然知道自己的真面目要比現在這張黑不溜秋的臉好看不知多倍,可是還是怕他會失,怕他看到自己就是流螢之後,會一臉驚駭,對說:“怎麼會是你?!”
那時候,何以堪啊!
“如果你真那麼不願意,那就算了!”秦初雲悶悶低頭笑。
流螢大怒,反問:“你笑什麼!”
秦初雲終於憋不住,捂住肚子笑道:“我在想,你那真面目是不是比這張臉還見不得人,如果真是如此,我不見也就算了,省得晚上做噩夢!”
“去你的!”流螢撲上去就掐他脖子:“本姑娘就是醜了,怎麼了,你娶不娶!”
流螢原本想君翔下次來恐怕至要等上三五日了,誰知,君翔僅隔了一日便派人來通知流螢,他晚上會過來看戲。好在墨妍每天都有在認真排練,所以拉上臺也便沒什麼困難。
第三次來,君翔沒有再和君天鴻一道,自己帶著幾個侍衛便來了,走時依舊給墨妍留了打賞,依舊沒有見。
日子一天天過去,君天瀾的傷也漸漸好了,自從那晚從屋頂下來之後,他與墨妍及流螢都沒什麼話聊,見了面不過點頭一笑而已,流螢偶爾能見到他眼底的落寞與惆悵,卻不想再與他說什麼,該做的、、能做的,依然會爲他去做,只是那顆心卻是不能給的了。
等到傷大好之時,他同流螢說了聲,便同凌霄換回了份。凌霄恢復自由自由之後興得不得了,第一時間跑回來見墨妍,卻發現墨妍對他冷冷淡淡的,態度大不如前,心裡惱得更不得將君天瀾拖回來剝皮筋!
漸漸地,君翔了吉祥劇院裡的常客,墨妍的每一場演出,他都一場不落地看完,他徹徹底底地了墨妍的戲迷,每日早朝腦海裡都能想到墨妍的颯爽英姿、一笑一顰,在他的心目中,墨妍驕傲可,既懂事又乖巧,不會像他後宮裡那些人那般無趣,每日只知道勾心鬥角,爭風吃醋。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從未走出包廂去和墨妍說過一句話,甚至沒有向流螢打聽過一次墨妍的消息,流螢原本以爲君翔只是喜歡上了看戲,卻不想再一次墨妍表演完畢後,君翔直截了當地對流螢道:“你戲院裡那個墨妍的丫頭朕看中了,要帶進宮去,你去幫我安排一下。”
流螢當即如遭雷擊,怎麼也沒想到君翔對向來沒什麼偏好的君翔,會對自己如此說,一時之間愣在原地,竟完全不知該如何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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