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王笑著點頭,“我的元寶長大了,開始會說哄我這老頭子的話了。”
“不是哄你,是心裡話。這世上,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也是你唯一的親人。”任多隻手在自己的頭上和臉上忙活,元初寒認真的說著,看著鏡子裡的鄭王,的眼神也變得悠遠。
嘆了口氣,鄭王轉坐下,刻意的躲過鏡子,不想讓元初寒看到他臉上的表。
單單弄頭髮化妝就忙活了一個半時辰,待得那幾隻手從自己的腦袋上撤走,元初寒也瞧清了鏡子裡的自己。別說,這麼一看還好看。
這古代的化妝品,不賴嘛!
眨眨眼,點頭,“好,就這樣吧。”
“小姐,穿服吧。”香附也很開心的樣子,穿著紅的子,喜慶的很。
扭頭看了一眼那邊的服,一件一件的都擺好了,大大小小多達十件。
長吐口氣,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來吧。”站起,已經穿好了紅的中,映襯的的皮更加白皙。
幾個丫鬟拿著服,開始給元初寒穿,站在那裡,如同個木偶似的任們擺弄。
一件一件的套在上,覺得越來越重。
最後一件最豪華的長袍套上,子晃了晃,“好重。”
香附蹲在地上整理長袍的袍角,長袍拖地,那上面手工製的寶石被燈火晃得閃。
兩個丫鬟拿著冠走過來,單單看著,元初寒就想後退。
不過,就是躲避也本躲不了,最後那冠戴在了的頭上,的元初寒覺得脖子馬上就要斷了。
珍珠的簾子垂墜在額頭上,正好擋住了眉。
“快,讓我坐下。”擡手,可是連手臂都擡不,好重。
香附和幾個丫鬟扶著慢慢坐下,元初寒大口氣,“這一天下來,我覺得我會死過去。”
鄭王走過來,看著元初寒頗爲滿意,“一生只一次,累也值得。我的元寶,很漂亮。”
“漂亮麼?要是能不穿這麼厚的服,不戴這麼重的冠,我會更漂亮。”晃頭,因爲頭頂的東西太重,以至於晃頭都不怎麼靈活。
“別挑剔了,越繁瑣,就證明越重視。王爺將每一件事都做得很好,相信,他也會對你好的。”在元初寒邊坐下,鄭王握住的手。
元初寒看著他,看著他慈祥的臉,充滿了關的眼睛,腦海裡不想起自從來到這個世界的點點滴滴。大部分都是和鄭王有關的,這個老人,是見過的最好的人。
反手握住他溫暖的手,元初寒的眼睛泛起水,“別人是否對我好,我也不是很在意。老頭,你年紀大了,好好保重。到時我自由了,咱們倆就去遊山玩水,將大齊的好山好水都走個遍。”這麼多年,鄭王一直在郴州,從未離開過。
鄭王點頭,一邊擡手摟住的肩膀,“好。”
天空漸漸轉亮,但太還未跳出來。帝都主街上衛軍林立,將街道清空,閒雜人等不許出街。
但仍舊有無數的人早早的起來看熱鬧,站在路邊衛軍的包圍圈後面,等著看攝政王的大婚隊伍。
甬長的長角聲響徹清晨的帝都,元初寒坐在小樓裡都聽到了。
鄭王站起,“來了。”
香附走過來,拿著紅的面紗,遮住了元初寒的臉。
整張臉,只一雙眼睛出來,這個新娘子,很神。
兩個丫鬟扶著站起來,元初寒最後看了鄭王一眼,隨後走出小樓。
小樓外,宮中的嬤嬤林立,都穿著喜慶,只不過,臉有些奇怪就是了。
扶著元初寒的事本來是應該由嬤嬤來做的,可是沒人上前,於是那兩個府中的丫鬟便負責了此事。幸好都是有武功底子的,架著元初寒,還是很輕鬆的。
紅的隊伍慢行,元初寒拖著一的‘重擔’,亦步亦趨。
走上了大理石鋪就的道路,眼前道路兩邊的擺設就讓震驚了。這是什麼?這麼多‘心’。
路的兩邊,每隔四五米就矗立著一個一米高的銅錢心。用紅繩從個個銅錢的中心穿過用以固定。它們老老實實的矗立在那裡,怎麼都不會倒塌。
終於知道了那麼多箱子裡銅錢的用了,元初寒無聲的驚歎,離,有你的。
銅錢心擺滿了各,一直走到前府,偌大的院子裡,一個特大號的銅錢心立在院子正當中。只要一走進王府的大門,就能看見。
眼睛睜大,元初寒想掩飾自己的驚歎也掩飾不住了,好強。
王府大門外,輦就在那裡,需要四十幾個人擡著,可見有多大。前前後後的人穿著紅袍,將整個街道都佔滿了。
府中護衛立在各,有一個人站在門口,正在等著。
視線從那巨型的銅錢心上移開,元初寒也看見了他。
眸子微閃,現在看見他,不由得心跳失速。
離站在那裡,形拔;一襲華貴的紅袍,讓他看起來與往日很不同。墨發由金冠束起,上面嵌著一塊紅寶石,與今天這個特別的日子很相稱。
幽深的眼眸氤氳著淡淡的和,他看著那向自己走近的人,薄脣微揚。
好像隔著千山萬水似的,元初寒終於走到了他面前,手,離抓住了的手。
同樣紅的袖在一起,一時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四目相對,元初寒先移開了視線,臉有些紅,但所幸有紅紗擋著。
牽著元初寒的手,一同走出王府的大門,外面的陣仗落眼中,元初寒無聲的唏噓了一聲,好強大。
看不清前後,因爲人太多。正好停在門口的輦好大好大,四十多人遍佈前後左右,需要這麼多人擡著。
離牽著元初寒,一步步踏上輦。
這輦,是帝王專用的。不過此時,離理直氣壯的在用,甚至沒有任何人說不合適,說他權傾朝野,絕不假。
坐下,屁底下舒服的很,元初寒無聲的嘆口氣,隨後扭頭看著邊的人。
他依舊握著的手,目視前方,穩如泰山。
“喂,那些銅錢心都是你弄得?”小聲,元初寒很想知道。心,這個東西,對於元初寒這另外一個世界的人來說,有著不同的意義。
“不滿意?”離微微轉頭看著,紅袍映襯著他的臉格外俊。
“沒有啊,很好。”紅紗下的臉在笑,眼睛也彎了起來,恍若新月。
驀地,甬長的號聲嚇了元初寒一跳。扭頭看向隊伍最前方,六個長長地角進眼中,那種需要三個人扛著的長號,發出的聲音轟鳴震耳。
隊伍出發,輦也被擡起,這麼重的東西,卻很穩當。
坐在輦上,元初寒調整著呼吸,也不知怎麼回事兒,漸漸開始有些張了。
“害怕了?”握著手的人開口,聲音很輕,帶著神奇的安作用。
“嗯?沒有啊。”想搖頭,可冠太重,立即停止了搖頭的想法。額頭前的珍珠晃,相互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你的手在流汗。”擡起來的手,離看著,幽深的眸子氤氳著淡淡的笑意。
“第一次結婚,張是正常的,下回就不會張了。”笑笑,已經開始胡言語了。
離幾不可微的揚眉,“下回?”
“嘿嘿,說的。”看他變臉,元初寒立即訕笑。
“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不要說話。”淡淡的警告,他很重視今天。
元初寒眨眨眼,看著他心生幾分異樣。
活了兩輩子,第一次結婚,新郎就是眼前的這個人。
其實說起來,也不算虧吧,這個新郎長得帥,有錢,有地位,該有的都有了。
就算最後結果不好,也值了,最起碼,這個婚禮很滿意。
隊伍走上主街,衛軍立在道路兩側開路,不見盡頭。
坐在輦上,接著百姓目的洗禮,元初寒也不覺得張了。
婚禮祭祖,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祭壇就在北城,背靠景山,方圓千米無人居住。
文武朝臣,還有小皇上,已經抵達祭壇了。
長長地階很高,文武朝臣以及小皇上都在那上面呢。
牽著離的手,開始一步步的踏上階,只有他們倆。
鑲著寶石的襬拖在地上,隨著一步步的往上走,襬也在移。
“祭祖很麻煩麼?”小聲的問,元初寒覺得自己要撐不住了,好重。
“不麻煩。”離回答,牽著的手用了些力氣,爲分擔。
“那就好。”不麻煩就好,真的不想在這個時候出醜。以前出醜都是故意的,現在,不想。
終於走到了上面,接文武羣臣以及小皇上的眼神洗禮,元初寒微微垂著眼簾,不與他們對視。
皇家祭壇,恢弘沉肅。
新人走進去,觀禮的人則站在外面。
皇家的列祖列宗,太祖的畫像在最上面,一眼就看到了。
元初寒也是第一次見著家的歷代帝王,這太祖好帥!
畫像可能是有年頭了,不過仍舊看得清楚,家的基因,很優秀嘛!
祭祖其實真不麻煩,敬香,叩拜,每個皇帝皇后拜個遍,就了。
在這裡,皇上的邊只有皇后,沒有其他嬪妃。
元初寒的行頭太重了,一番跪拜下來,已經開始站不穩了。
四周都是人,也沒辦法說話,只是想趕結束。
終於到了先皇,這是離的兄長,而且他邊已經有皇后的畫像了,但不是芷爵的母親,是另外一個人。
元初寒很想問問爲什麼,但礙於當下形,問不出口。
終於完,元初寒在離的拖拽下站起,滿大汗。
祭祖完,外面在撞鐘,迴盪在整個景山。
走出祭壇,太也跳出了山頭,被一照,元初寒瞇起眼睛,然後邁出去的腳就踩到了裡面的襬。
子一歪,那邊在看著他們的人發出驚呼聲。
離眼疾手快,一把將元初寒拽起來,垂眸看著,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完了,還是丟臉了!
慢慢擡頭看著他,元初寒用眼睛表達歉意,不是故意的。
離面無波,看著,下一刻俯,一把將橫抱起來。
輕呼,元初寒擡手環住他頸項,睜大眼睛看著他,很意外。
周遭觀禮的人也發出驚訝聲,連芷爵都詫異了,從來不知,離這麼會照顧人。
抱著元初寒,離大步的走下階,比之兩人同行,速度要快很多。
芷爵與朝臣也一同走下階,芷爵走在最前,看著那已經走下階的人,他心裡有些疑。元郡主看起來,好像有點不一樣。而且,和某個他曾經見過的人,有點像。可是是誰呢?一時間的,芷爵又有點想不起來。
離直接抱著元初寒走上輦,長角奏響,隊伍返回王府。時間趕得剛剛好,太出來了,照亮了整個帝都。
“謝謝啊。”坐下,元初寒嘆氣,扭頭看著離說謝謝。
離看著,什麼都沒說,但是那雙眼睛,卻讓人覺得很有安全。
紅紗下的角彎彎的,元初寒轉過視線看著別,不知爲何,很開心。
隊伍重新回到王府,一路上,看熱鬧的人更多了。
進府邸,離與元初寒牽手走進主廳,而在祭壇觀禮的芷爵,早已先他們一步的到了。、
當朝羣臣,盡數在場,梅震南,齊王,趙王,也都在。
拜天地,就更簡單了,起碼不用像在祭壇裡那般,挨個都要拜個遍。
欽天監監正,他的聲音很高,比之芷爵邊的順公公還要高三個度。
與離跪拜天地,其實也沒有很難,而且,比想象中的容易。
禮,外面響起鞭炮聲,簡直是震天響,轟炸的元初寒耳都要了。
鞭炮聲連續的響,沒人知道燃放了多鞭炮,總之,在元初寒被兩個丫鬟扶著與離分開時,鞭炮還在響。
不是說接下來還要看臺戲麼?
但是,好像不需要去看臺戲了,丫鬟直接扶著回了以前離的居室,現在也是新房。
小院裡,矗立著一個和前府院中一樣的銅錢心,高高的,用紅線穿過叉捆綁,很好看。
進小樓,紅的地毯鋪地,紅的蠟燭手臂那麼,立在桌上。
丫鬟扶著上樓,儼然新房是離以前的臥室。
這臥室的確經過了重修,但那扇白玉屏風還在,矗立在門口,擋住了大牀。
繞過屏風,紫檀木的大牀進眼中,比之以前的、、、還要大。
經過重新裝修過的臥室很不錯,儘管不是元初寒喜歡的風格,但看得出,很用心了。
扶著坐在牀上,丫鬟就退到了門外,也得以鬆口氣。
直至坐下後,鞭炮聲才停止,可想到底燃放了多的鞭炮,大手筆。
解開臉上的紅紗,元初寒長長吐口氣,這就結婚了?真神奇,好像做夢。
想起剛剛在大廳,鄭王好像要流淚了似的,心裡幾分不捨。若是可以,將他留在帝都也好。
不過,這肯定是不行的,他是不會留在帝都的。
轉眼看著四周,這房間,重新裝修過之後,看起來多了點兒人氣兒。
以前的擺設都著孤絕之氣,和離上的氣息很像。現在,可能是到都是喜慶的紅,所以看起來讓人不的心大好。
擡手,小心的卸下腦袋上沉重的冠,的脖子立即得到了解放,累死了。
自如的扭頭,元初寒看向坐著的大牀,好大啊。
紅的牀單被子,上等的綢,躺在上面一定很舒服。
躺在上面?今晚不會真的要和離躺在上面吧?
不了的抖抖肩膀,真的不想。
站起,元初寒幾步奔到放置著糕點的桌子前,上面好多的糕點,五六,看起來就很好吃。
不管不顧的開吃起來,那邊臺戲已經開始了,敲鑼打鼓的聲音從窗口傳進來,聽起來很熱鬧。
吃飽喝足,重新回到牀邊坐下,不過兩刻鐘,就開始犯困了。
起的太早,這個時間不困是不可能的。
晌午過了,那邊筵席開始,元初寒躺在大牀一側,還留在牀外,睡著了。
攝政王府熱鬧的直到傍晚時分,吉時到了,大管家開始送客。
新房,丫鬟護衛都撤到了院子外,不過片刻,一個紅的拔影出現,邁著沉穩的步伐一步步走進小樓。
踏著樓梯,離面無波,但那雙幽深的眸子卻盪漾著異樣的流。
紅燭已經點燃,將臥室照亮。而且很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
踏進房間,踩著的地毯,離繞過屏風,看見的就是大牀上那正在睡覺的人。
眉尾微揚,離似乎有些無言,他剛剛還在想,在這裡會做什麼。估計會無聊的到轉悠,或者在吃東西,沒想到居然在睡覺,果然是與衆不同。
慢步走至牀邊,離旋坐下,看著那睡得昏天黑地的人兒,他幾不可微的搖頭。
手,抓住手臂,一個用力就給扯了起來。
“嗯,怎麼了?怎麼了?”坐起來,元初寒連連晃悠,同時睜開眼,一時間迷茫,睡夢真實分不清。
“清醒些。咱們該,房了。”離看著,薄脣微揚,那臉上的孤寒消失無蹤。
“房?”立即清醒,元初寒扭頭睜大眼睛看著他。
“天黑了。”好心告知,這一刻遲早要來。
扭頭看向窗戶,外面果然暗下來了。
“你不會來真的吧?”盯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真假來。
離抓住的手,然後朝自己的方向拽,“你說呢?”
“我說?我說不行。”這還用說麼?當然是不行了。
離不語,手上用力,整個人撲到他懷裡。
“投懷送抱,還說不行?”如同小貓似的著的頭,離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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