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元初寒也明白了，那個什麼善人也是離的人，他沒有什麼能四劃拉錢的本領，一直是離在掏錢而已。

元初寒很意外，離不止爲了權利與梅震南在朝堂上週旋，他也是真的在想著百姓。

做好事不留名，有點幕後英雄的意思，讓也不由得對他刮目相看起來。

新年將至，這宮裡也萬分的忙碌，個個宮裡都發了新，就連太醫院的藥們都有。

不過太醫卻是沒有，元初寒覺得不公平，他們餉銀較多就能不給發麼？

其實是誤會了，之所以新服沒有他們的份兒，是因爲新年他們有獎金，足以買十件新服了。

藥房，這裡元初寒來過，這是整個太醫局最繁忙的地方。

煮藥臺長達十多米，兩側煮藥，無數的藥罐放在上面，咕嚕咕嚕的冒著熱氣，藥味兒遍佈每一個角落。

元初寒去藥櫃挑藥，皇家的藥房，那絕對不是民間可比的。任何在民間極其難找的藥材，在這裡都找得到。

醫士醫生也很多，不斷的都在拿著太醫下來的單子配藥，元初寒在其中轉悠著，尋找著要找的。

離的人總是傷，或是中毒，打算配一些急止和解毒的藥，分發給他們。免得急急匆匆的將人送回來，反倒忙的四腳朝天。

解毒的藥需要特殊的藥引，王府裡也沒有，所以只能來宮裡找了。

宮裡的藥這麼多，拿一些也沒什麼的。太醫鑽研配藥，拿藥房的藥材也很正常。

“鄭太醫。”正想踩著梯子上去，腦後就響起了清冷悉的聲音。

扭頭，孟柒的臉進眼中，腦子一閃，真是巧了。

正打算報復季三呢，還想著通過孟柒來傳話到陳郡主那兒，這就遇到了，老天都在幫呀。

“孟大夫，你怎麼會在這裡？”踩著梯子，元初寒笑得眉眼彎彎，燦爛無比。

孟柒看著，一邊擡了擡手，他手裡是包好的藥材，“取一些藥。鄭太醫要取什麼藥？”

“我呀，我要拿一些紫砂膽。”擡手一指，紫砂膽在上面呢。

“你要配藥？”大家是同行，元初寒一說藥材，孟柒就知要做什麼。

“對呀，閒來無事，就想試試配藥，看看出自我手的藥是否還像以前似的，藥大減。”元初寒繼續往上爬，作不甚靈敏。

“我幫你。”看笨手笨腳，孟柒開口，並且手將拽了下來。

“那就多謝孟大夫了，沒看出來，你還熱心。”接過他手裡的藥，元初寒站到一邊兒，其實利用他也沒什麼，畢竟他還幫齊王害過呢！儘管，他不知道是元郡主。

孟柒踩著梯子上去，手長腳長，很容易的就取到了紫砂膽。而且手也大，一把就抓了很多。

功弄到手，打包完，倆人各自都完了任務，離開藥房。

宮道甬長，來往的盡是小藥，腳步匆忙。

“這做太醫就是有這好，想用什麼藥，隨便來取就了，不用花錢。”拎著手裡的藥，元初寒嘆道。

孟柒看了一眼，隨後道：“這種有毒的藥材，如何煉藥我最擅長。你若實在弄不明白，可以來找我。”

仰頭看著他，元初寒卻笑起來，“孟大夫，我敬佩你的專業，但是不代表我也認同你的人品。你爲齊王做事，這我瞭解，但是，幫著他害無辜的人，我就不贊同了。”說出自己心裡的話，元初寒的意思很明顯，還是不要走得太近的好。

孟柒一愣，隨後停下了腳步，看著，滿臉正，“都說在這帝都想藏住一些不容易，不管你在哪兒聽到了什麼，我需要告訴你，我欠齊王一條命，所以，會爲他做三件事。做完了這三件事，我便自由了。”

聞言，元初寒幾不可微的點頭，“這樣啊！那你比季三要好太多了，我以爲，你們是一丘之貉的。對不起啦，我重新正視你的人品。”

“季太醫？將我與他相提並論纔是侮辱。”這次，孟柒好像有些生氣了，剛剛元初寒說他人品不好他都沒生氣。

“不好意思啦，我不知道你有苦衷的。不過你怎麼會欠齊王一條命呢？”每個人，都有啊。

“陳年舊事，不由己。”孟柒並不想說。

“既然如此的話，那有些事我也沒必要告訴你了。本來我覺得陳郡主好的，心直口快嫉惡如仇，你又是齊王的人，告訴你的話會比較有用。但你也不是齊王的人，告訴你也沒用了。”元初寒說著，一副沒心機的樣子。

孟柒看著，“你又在哪裡聽說了什麼？”貌似在這皇宮，每天都能聽到無數的。

“是啊，真的是我聽到的，用耳朵聽到的。在你們還沒來帝都的時候，我聽到梅郡主代季三給配毒藥。說陳郡主不聽話的話，就會下毒手了。那天，陳郡主拎著鞭子把梅郡主給了，皇上又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偏向陳郡主，難保梅郡主不會狠心下毒手。這皇宮啊，就是這麼殘暴。”搖搖頭，頗爲嘆。

“所以，你是想要我警告陳郡主小心些？還是，想借此打擊季太醫？”孟柒也不是聽不出，清冷的臉上有幾分難得的笑意。

被揭穿，元初寒也沒任何愧之意，“都有啦，像季三那種人，實在可惡。不給他點教訓，他以爲自己多聰明呢。有個靠山，就能胡作非爲。”

孟柒幾不可微的點頭，“我會幫你的。”

“幫我固然好呀，能讓我出了心裡這口惡氣。不過不幫也沒事兒，季三早晚得玩砸了。”元初寒笑得燦爛，這個模樣，若說有心機，實在看不出來。

“放心吧，我會轉告陳郡主的。陳郡主的確很單純又嫉惡如仇，在關嶺時，看見不平之事都會出手。是，齊王是齊王。”聽得出，孟柒並不待見齊王，但是對於陳郡主，他卻是另眼相看的。

聽孟柒的話，元初寒倒是相信的。可是仍舊記得那時離說陳郡主有心計，這次，是他看錯了。

傍晚下班，元初寒帶著藥出宮。轉進巷子裡，如同往常似的，離的馬車停在那裡。

上車，元初寒在靠著車門的地方坐下，看了一眼離，公式化的笑笑，什麼都沒說。

這幾天來，一直都是這樣的。那天離將捆住親吻了，讓不安了好幾天。

每次看見他都在想，他會不會再掏出那個帶來把捆住，所以，也儘量距離他遠點兒。

不過，離還真就沒再拿出那帶，也沒再手腳。只不過，那眼神兒卻讓人不安，他看起來，好像在隨時準備攻擊一樣。

“拿到藥了。”看見手裡的東西，離淡淡問道。

點頭，“嗯，這東西很名貴的，宮裡也沒多。”

“他們隨都帶著救急的藥，你不用過於焦急。”離的語氣不急不緩，聽起來有些無。

“我配的藥和他們是不一樣的。”有個堂哥就是專攻配藥的，不過那個世界有先進的材，能夠讓藥發揮出它最強的藥。

曾跟著學了一段時間，可要說通那是不可能的，但方式方法都和這個時代不同，所以有信心。

“怎麼不一樣？”離倒是想聽聽。

轉了轉眼睛，元初寒輕咳了一聲，“我的藥，是獨門方，獨門的獨門。”

眉尾微揚，離看起來並不相信，鍼灸厲害他相信。但本不是專攻配藥的，最多算得上僅僅涉獵而已。

“不信？不信算了，到時我配出螞蟻大力丸來，別找我要啊。”翻白眼兒，不信算了，也不指他信。

“螞蟻大力丸？”離一個字一個字的念道，這藥名，好像和解毒止沒什麼關係吧。

“隨便說的，但是也有這個藥啊。這種藥，是補腎的。對於腎虛的人，有神奇的效果。”刻意睜大眼睛，元初寒這話也不知是在影誰。

“那你這輩子都不用配這種藥了，因爲本王用不著。”離淡淡開口，聽得元初寒彎起眼睛。

笑得有幾分邪惡，那種刻意的邪惡。

離微微瞇起眸子，“過來。”

元初寒搖頭，晃得如同撥浪鼓，“不要。”

“過來。”語氣加重，而且很明顯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元初寒反倒向車門的方向靠了靠，依舊搖頭，“不要。”

下一刻，離手一甩，帶落了手中。

“好嘛好嘛，我過去我過去，不許綁我。”一瞧見帶，元初寒立即求饒。往那邊挪，認輸還不行嘛。

聽話，離也收起了帶，不過卻擡手在腦門兒上敲了一下，以示懲罰。

眨眨眼，元初寒暗暗哼了哼，“別總打我的頭，傷了我英明的大腦。”

“再笨能笨到哪裡去？你多慮了。”離惡意嘲諷，嘲諷元初寒的腦子。

“哼，你聰明你聰明。你那麼聰明，幹嘛還管我借錢？”迄今爲止，也只能用借錢這事兒來打他。

“那五十萬兩白銀已經送往江州了，購得糧食，馬上就能分發到百姓的手裡了。”提起錢來，離也正。

“真的？好快啊！王爺大人，你的人作果然快。”元初寒連連點頭，朝廷的辦事能力，真的不行，執行力太差，及不上一條鹹魚。

“你的錢到位的也很快。”離看著，這句話倒是讚賞。

“當然，我一向一言九鼎。”自己也頗爲驕傲，錢花在了值得花的地方，也不心疼。

離薄脣微揚，看著，幽深的眸子也氤氳著淡淡的笑意，“下次若是有困難，希元老闆還能如此痛快的出手相助。”

元老闆？

元初寒看著他，一邊彎起脣角，“離，你這奉承雖然好聽，但是，若是還想借錢的話，咱們得好好商量商量。下次，你必須得寫欠條，正式的，還有利息。”

離不置可否，他認爲，他下次還想借錢的話，也會很容易的借出來的。

返回王府，天也已經暗了下來。臨近新年，帝都也終於迎來了冷空氣，這是一年中唯一很冷的時候，但也僅限於夜晚而已。

小樓裡放置了一頂暖爐，有暖爐散發熱氣，立時就不覺得冷了。

用過晚飯，離也稀奇的沒走。

著瘦餵給小紅吃，元初寒一邊盯著離，不知他又要搞什麼。

“王爺大人，天晚了，你該回去了吧。”那新房現在只有他住，那麼大的地方，足夠他一個人用了。

“今日無事，本王本想給你分析陳孜的手稿。既然如此，本王去休息了。”起，他雲淡風輕的彈了彈袍子，走。

“哎呀，我都忘了，不要走不要走，確實需要你翻譯呢。走走走，這就開始。”沒有離，是真不。

垂眸看著那抓著自己手臂的人兒，離幾不可微的搖頭，“本王累了。”

“離，你這人真討厭，我想鑽研那個手稿還不是爲了你？快走快走。”拖著他，元初寒用力的拽他往樓上走。

離不用力，任拽著自己，俊的臉上幾許若有似無的笑意。

新年來了，這一天，元初寒最輕鬆，因爲值班兒。

整個皇宮喜氣洋洋的，太醫院也掛上了紅燈籠，而且，來來往往眼的人明顯了很多。

新年，許多人都得到了假期，譬如太醫院，留下一個太醫值班兒，其他人都回家了。

躺在榻上，雙腳搭在外面的小幾上，晃來晃去，閒散恣意。

“大人，零食都放在外面了，還有茶水和果。您還有需要的麼？”小李子掀起墜地的珠簾，睜大眼睛問道。

“沒事兒了，你去和那些小兄弟聚會去吧。別喝多了啊，耍酒瘋衝撞了誰，我可不救你。”宮裡的這些小太監小宮不出宮回家的話，都會在宮裡自己舉行個小聚會。小李子和幾個要好的太監宮早就約好了，聽說還有大餐呢。

“是是，奴才記得了。”小李子連連點頭，看元初寒沒吩咐，隨後便匆匆離開了。

只剩下自己，元初寒更輕鬆，想著一會兒天暗下來了就去找離。今兒他也不出宮，今年的新年他們倆就在這宮裡過了。

那時本來還說新年時逮著機會回郴州一趟看看鄭王，眼下看來，得等過了新年之後再說了。

幸好郴州距離帝都不遠，可以很快的就回來。

躺在榻上做著打算，元初寒本以爲今天就這麼過去了，不想外面忽然響起敲門聲。

“鄭太醫，您在麼？”門外傳來悉的聲音，嗓音尖細，是順公公。

“在。”立即應答，元初寒起走到前室，開門，果然是順公公。

“鄭太醫，皇上知道您今天值班兒，獨自一人可能會無聊，便邀您過去呢。”順公公說著，態度很好。

“皇上要我過去呀？他不會很忙麼？我去會添吧。”這太都朝西去了，元初寒還想一會兒去找離呢。

“皇上也是獨自一人。”順公公幾不可微的搖頭，新年這天似乎所有人都忙碌，但唯獨芷爵，很孤獨。

“好，走吧。”點點頭，元初寒也沒理由拒絕了。

隨著順公公走，宮中除卻衛軍與大侍衛，宮太監的確都了很多。

景明宮，恢弘沉肅，這是芷爵的寢宮，小小年，自出生後就住在這裡，獨自一人。

走進偏殿，看見的就是雙手負後站在窗前的芷爵。明黃的長袍，放大了他上的氣勢，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威嚴。

儘管還是年模樣，但個子拔高的很快，看起來已經不是當初元初寒見到他時的模樣了。

“皇上？”走過去，元初寒歪頭看著他，試探的問道。

芷爵轉過頭，微笑在眼角眉梢間綻開，瞬間溫暖了他整張臉。

“鄭寶你來了，聽說今天是你值班兒，這新年，只能在宮裡過了。”他確實長高了，看著元初寒時，已經不用仰頭了。

“是啊，這個驗特別的，只是沒想到，皇上會一個人。”以爲，他會和太后在一起的。

“每年朕都是一個人，已經習慣了。倒是你，習慣麼？”擡手示意到一邊坐下，他微笑的問道。

看著他眼睛裡溫暖的笑，元初寒點點頭，“還。臣以爲這新年宮裡會有歌舞啊什麼的，沒想到這麼清靜。”這和想象中的不一樣。

“以前有，但是皇叔說太過鋪張浪費，後來便取消了。新年之時，宮裡燃放煙火，就算慶祝了。”芷爵坐下，一邊說道。

元初寒恍然，同時點點頭，“攝政王也是爲皇上著想，宮裡歌舞昇平的，百姓難免會心生怨恨。”

芷爵也同意，“所以，朕會一直貫徹下去的。”

眉眼彎彎的笑起來，元初寒就說，這小皇上將來一定會是個好皇上的。忠言會聽，也會執行，腦袋瓜兒不是一般的清明。

“有件事，朕要問問你。你，父母何在？”芷爵正了正神，忽然問道。

元初寒眨眨眼，被問這個問題，有些猝不及防，“臣的母親早就過世了，臣的父親，他喜歡雲遊四方，現在不知又遊歷到哪個地方去了。”

芷爵幾不可微的點頭，隨後道：“昨日陳郡主與朕說，兄長陳世子尚未婚娶。和齊王都很喜歡你，想讓朕做主，將你許配給陳世子。齊王不以世看人，嫁與陳世子爲妃他也不會反對。”

“啊？”元初寒睜大眼睛，這是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