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王府,完全按照之前的模樣修建而,後院那花架,還有花架上的花兒,好似鄭王一直都在照料它們時的樣子。
“這花都是以前的品種,你怎麼知道的?”府裡的下人都死了,誰還會知道這些。
“本王曾來過一次你忘了?鄭王邀本王在這府中轉了許久。”所以,他自是記得。
“對哦,你記那麼好。”看了他一眼,元初寒眉眼彎彎。那花架旁還放著木桶,裡面一把葫蘆瓢,這都是以前鄭王澆花的設備。
看了一眼,離的臉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化了他的整張臉。
“這花開的真好。”花盆裡的花正在盛開,現在這府裡的下人真是不錯,將所有東西都照料的這麼好。
“那年本王來到這裡時,這花兒便是這個模樣。”鄭王極其自豪的向他介紹,說那些花都是他親自照料的。
“對哦,那時候正是花開的時節。”現在想想,好像過去很久了似的。
走過花架,元初寒朝著以前自己居住的小院兒走,這時候倒是看出了些不一樣來,地上的石磚很平整。儘管看起來很陳舊似的,可是還是和以前的不一樣。
那時候每次回自己的小院兒,都要瞧地上,那些石磚長什麼模樣記得很清楚。
“我的小院還在呢,開始的時候,我每天都在那院子裡坐著,想著用什麼方法能回到我的世界去。”牽著離的手,元初寒一邊興道。
“所以,後來找到方法了麼?”看著高興的樣子,離輕聲問道。
“當然沒有了,否則我怎麼可能還在這兒。”要是找到了,早就回去了。
扯著他走進小院,那看起來幾分陳舊的亭子也矗立在院子裡,一模一樣。
“當初你第一次來到這兒,把香附嚇得都要心臟病發了。”想想那時,離看起來確實嚇人。
“本王有那麼嚇人?”他當時只是很隨意的來看看鄭王傳說中的兒,鄭王一副心肝寶貝又很無奈心疼的樣子,他當時已經不準備將帶走了。畢竟重病在,他不太想做壞人。
哪知,看見了,他就知道自己被這對父耍了。
“我覺得還好,但是在香附看來你很嚇人。你一個眼神兒過去,都了。”忍不住笑,真是有意思。
離薄脣微揚,便是嚇著了別人,也沒見著嚇到。
在亭子裡坐下,元初寒捧著下頜盯著他看,俏的小臉兒恍若一朵花。
“什麼時候去墓地?”也看著,離整個人都很放鬆。
“明天一早吧,現在過去的話,沒到墓地就黑天了。”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天氣好,這個時辰了,天空還那麼幹淨遼闊。
“好。”待得理完這裡的事,也就該去往龍骨雪山了。
兩人正在互相對,齊楊從院外快步走了進來,“王爺,王妃,蘇晏殿下與孟大夫來了。”
“怎麼這麼快?莫不是,他們倆一直在郴州。”否則,怎麼可能他們前腳剛剛到,他們倆人就來了。
“讓他們進來吧。”離淡聲吩咐,臉看起來也不如剛剛的好。
齊楊領命退下,元初寒盯著離,一邊道:“這一路啊不會平靜,你不好,和那死變態一般見識。給我就行,我保證氣死他。”不想讓離生氣,元初寒小聲的叮囑。
“在大齊,他想如何猖狂?”離卻不會忍氣吞聲。
“猖狂是不可能,但是犯賤是肯定的。”蘇晏那德行,不犯賤他自己也難。
看那嫌棄的表,離不由的彎起薄脣。
“這宅子恢復了原樣,看起來卻還是很陳舊,工匠做的不錯。”正說著呢,那擾人的聲音便從院外傳了進來。下一刻,他走進小院,紫的華袍,怎是一個耀眼了得。
看過去,元初寒便不控制的冷哼,“原來你金蟬殼了之後就藏在郴州了,真是會找地方。”
“本殿特意去了一趟藥佛山,小神仙以前的駐地,確實不錯。”空氣裡都飄著藥材的味道,蘇晏確實第一次見到這麼神奇的地方,滿山的藥材。
“哼,長見識了吧!大齊博地廣,哪是你西番小小國家可以比的。”看著他走進來,元初寒一邊冷眼譏諷。
“你說這話,可是有挑釁的嫌疑,莫不是,你想引起兩國的戰爭?”袍坐下,他每個姿勢都帶著妖異的氣息,再配上他那張臉以及狹長的眼眸,說他是妖也不爲過。
“那又如何?怕你不?”看著他,元初寒覺得應該他怕纔對。
“本殿看起來很善良麼?以至於你都不怕。”眉尾輕挑,蘇晏覺得應該是自己中毒,所以元初寒才肆無忌憚。以前,看見他可是有意無意躲避的。
“哼哼,我最怕癩蛤蟆。”瞇起眼睛,元初寒出笑容來。
明知是罵自己,蘇晏卻笑了起來,“罵人也如此別緻。”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嗆聲,離與走進亭子的孟柒一直在看著他們倆。
離面無表,幽深的眸子自蘇晏那明顯泛著笑意的眼睛上移到元初寒滿是嫌棄的臉上,他什麼都沒說。
孟柒則還是那清冷的模樣,只不過,聽著他們倆說話,他總是有意無意的看一眼蘇晏。清冷的眸子無波,可是這雙眼睛也的確發現了什麼。
“咱們何時出發?”趁著蘇晏與元初寒的戰爭稍停階段,孟柒忽然開口道。
看過來,元初寒輕嘆口氣,“明天我辦些私事,辦完了咱們就走。”
“看鄭王?”蘇晏接茬兒,似乎他知道很多事。
“與你何干?這是大齊,你最好老實點兒,否則,我第一個報抓你。”橫了他一眼,斥責這廝管的多。
蘇晏彎起殷紅的脣,狹長的眼眸流溢彩,他的確在笑。
懶得理會他,元初寒猜測他那變態的病又來勁了。
“明天一早我們出府,可能晌午過後纔回來,之後咱們就出發,最好是天黑下來的時候,這樣不會被人發現。”與芷爵說來郴州的理由一是看鄭王,二就是離要養傷。他不知離中毒之事,所以還是繼續瞞纔好。
孟柒點點頭,“好。”
“天晚了,離,你不,咱們吃飯吧。一會兒我給你煎藥,今晚不能落下了。”起,元初寒看著離關切道。
“走吧。”起,離神淡漠,可是被關心,他看起來好似趾高氣昂。
蘇晏輕挑眉尾看著他們倆,狹長的眸子晦暗不明。
“齊楊,過來帶孟柒以及這個什麼什麼太子去其他的院子歇息。”牽著離的手走出亭子,元初寒一邊揚聲道。
蘇晏幾不可微的發出一聲冷叱,看著那手牽手離開的兩個人,暗下來的天中,他的臉也幾許晦暗。
一夜過去,又是晴朗的一天。
隊伍早早的就準備好了,兩輛馬車,後面那輛裝的是那銅像。
走出小院兒,朝著大門的方向走,結果就瞧見了也在大門外的蘇晏,以及他的護衛。
瞧見了他,元初寒的眉頭便擰了起來。轉頭看向離,他倒是面不改,似乎早就猜到蘇晏必會跟著。
“神經病,狗皮膏藥。”嘟囔,元初寒卻也沒心跟他計較。今天的事是一直想做的,而且也十分想讓外人知道這件事,讓天下都知道梅震南是個什麼樣的人。
雖蘇晏不是大齊人,可是,看見就看見了。
“殿下還有窮追猛打之時,本王開了眼界。”走出大門,離與蘇晏對面而立。雖然二人都不能武,可是看起來卻好似隨時都能分出生死一般。
“本殿在最初確實沒打定主意,不過如今王爺這般說了,本殿若是不窮追猛打,好像會讓王爺失啊。”看著離,蘇晏殷紅的脣掛著妖異又得意的笑。
離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殿下這自以爲是的病已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解毒之前,還是先醫治一下腦子比較好。”
元初寒笑出聲,站在一邊看著他們倆,真是覺得有意思。
蘇晏是明目張膽很猖狂的氣人,而離是不帶髒字的罵人,這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太有意思了。
“走吧。”看著元初寒眉眼彎彎,離握住的手,舉步走下臺階。
被他牽著走,元初寒還是忍不住的在笑,扭頭看著離依舊淡漠的側臉,笑得更開心了。
蘇晏有自己的隊伍,‘金蟬殼’,只不過是個說法而已,武功高超的人都跟在他邊,而且車馬俱全。
他要跟著去看熱鬧也沒人阻攔,很自然的跟著前方的隊伍,一同離開了鄭王府。
孟柒則獨自留在府中,這種湊熱鬧的事他沒什麼興趣。
前往元家的墓地,這次,元初寒已不似上次那麼傷心難過。
那一次來,這一路都渾渾噩噩,若不是離始終在邊,興許也無法堅持下去。
這次,離還在邊,無論到哪裡,都有他在。
車窗是打開的,能看得到外面的山林樹木,清香的味道不斷飄進馬車裡,讓元初寒也不彎起了紅脣。
“這個地方很不錯啊,在這裡想來也不會覺得無聊。”說的,是鄭王。
“祖祖輩輩都在這裡,怎麼會無聊。”儘管離認爲人死煙滅,可是此時也不得不順著說。
扭頭看著他,元初寒笑出聲,“王爺大人,你不想配合我的話就不用配合,聽你說這種話覺好奇怪。”
“配合你也覺得不滿意,本王不說話如何?”眉尾微揚,離淡淡道。
“好吧好吧,你配合我吧,你若是不說話我會害怕的。”儘管他配合的很奇怪,可是倒是也可以聽。
擡手在腦門兒上敲了一下,離不甚滿意。不配合,嫌棄他無趣。配合了又嫌棄他說的奇怪,這天底下的理都被佔了。
捂著腦門兒,元初寒瞇著眼睛笑,現在被他拍拍打打,也不似以前那般炸了。
山中的路很好走,這裡去年就重修過,一年過去了,除卻長了些草之外,一切還是老模樣。
在山中轉了許久,終於抵達至元家的家族墓地,對面那一片山上,皆是墳墓。
鄭王的墓依舊很乾淨,看起來經常有人來掃墓。
元初寒從馬車上下來,看向鄭王的墓,便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那時就說過,再見面就是隔著一層土,相對不見人。
離也走了下來,站在元初寒邊,幽深的眼眸悠遠且深邃。
齊楊等護衛不用命令,便自的將後面馬車裡的銅像搬了出來,另幾人於鄭王墓前的六七米之外開始挖坑,尋石頭的尋石頭,作利落。
紫的影一閃,蘇晏從後面走了過來,狹長的眼眸自這一片山上的墳墓掠過,最後定在了元初寒的上,這元家還真是隻剩一人了。
護衛們作快,坑很快挖好,幾個人合力手將那銅像搬了過來。
底座的部分放在坑中,再用大石住,也就不怕它會倒了。
這跪著的姿勢,很明顯就是贖罪。
蘇晏雖然聽說了一些,可是親眼見到還是很詫異,在那銅像的面前站定,他雙手負後的打量,最後幾不可微的頜首,“這主意甚好。”
聽到他聲音,元初寒扭頭看過來,“太子殿下又羨慕了?不如你馬上去死,就可以弄個這東西跪在你墳前了。”沒好意,甚至幾分惡毒。
“誰跪在本殿墳前?你麼?”蘇晏看著,狹長的眸子泛著流,元初寒這種惡毒的話,他似乎並不生氣。
“若是我手殺的你,也行啊。”他要肯死在手裡,就隨他去打銅像。
“看來,本殿這輩子得註定死在你手裡了。”似笑非笑的看了離一眼,蘇晏的話聽起來幾分曖昧。
元初寒不了的翻了翻眼皮,轉看向離,不再理會他。
離垂眸看著,俊的臉上沒任何緒,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聽狗好吵啊。”仰臉兒看著他,元初寒小聲嘟囔道。
眉尾微揚,離看了一眼不遠的蘇晏,“沒錯。”
抿笑,夫妻二人共同罵人,十分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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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衛將大石搬回來,扔到坑裡,徹底住了銅像的底座。幾人試探的用力踹向那銅像,銅像依舊穩穩當當,這般,想來很長一段時間它都不會倒。
填土,蓋住底座和石頭,這銅像跪在這兒看起來就更真了。
元初寒將鄭王墓前的幾片落葉撿走,一邊道:“爹,那個罪人來給你請罪了。不要原諒他,讓他永世跪在這兒。若是在底下你看見了他,就向閻王狀告他一番,將他做的那些險毒辣的事兒一一呈稟,我就不信閻王會放過他。”
“梅震南下了地獄,鄭王或許見不到他。”蘇晏的聲音從後傳來,儘管那語氣在元初寒聽來極其討厭,可是話卻是好話。
“到時殿下與梅震南相見,或許在可以在閻王面前告他一狀。”離淡漠的聲音響起,讓元初寒忍不住彎起眼睛。
“王爺無需客氣,到時咱們一同告他狀。”蘇晏反擊。
“行了,都別客氣,到時咱們一起去閻王殿告他。”開口,元初寒覺得他們都彼此彼此。便是,想來也去不了天堂了。治病救人,後來就變殺人了,想去天堂可不容易。
“本殿不與你們同路。”他可是想去天堂走一走的。
扭頭看著他,元初寒翻了翻眼皮,對他極其無語。他這樣子要是能上天堂,這天堂的門檻也太低了。
銅像安置好,正對著鄭王的墳墓,永遠保持著跪著的姿勢,永遠的贖罪。
“還差一把鞭子,到時誰想打他,都可以手。”走到那銅像前,元初寒很滿意。
“屬下這就去辦。”齊楊立即應聲,這很好辦。
不過片刻,他就回來了,原來是馬車上的鞭子,不過一般時候用不到。畢竟像他們駕車從來只牽繮繩,鞭子就是個擺設。
拿在手裡,元初寒點點頭,“不錯。”揚起鞭子,啪的一聲打在那跪著的銅像上,怎是一個爽快了得。
“誰手都可以練練手。”將鞭子掛在銅像上,鞭打真是方便。
齊楊先試手,畢竟還從來沒做過這種事呢。不說梅震南生前,便是死了之後的他們都沒見著。因爲他,他們死了多的兄弟,此時鞭打幾下不足以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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