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安問江桃晚上什麼時間方便視頻,江桃回的七點,早了外婆還沒出發,晚了外婆就回來了。
其實更想說:別視頻了,發消息好的。
小桃護士對著天花板嘆氣。
現實里還能憑藉兩人的高差避免直視曹安的臉,手機視頻那麼小的鏡頭,只能面對面。
江桃到,曹安的禮貌下藏著一點強勢,他在一步步引導兩人的關係往深一層發展。
這也正常,他在追求,在江桃沒覺的前提下,他只能如此。
相親就是這樣,兩個陌生的男一邊接一邊增加了解,獲得的正面緒多,那就繼續,相反,便可以提出結束了。
江桃既然答應了曹安要試試,就不能一味地迴避某些問題,所以沒把心裡話說出來。
也想知道,會漸漸抗拒曹安的緩慢攻勢,還是會漸漸接他這個人。
時間快到了,江桃最終選擇在客廳沙發上跟他視頻,茶幾上擺著提前擺好的水果,等會兒接通后會把手機放茶幾上,拉開距離減迫,然後一邊抱著果盤吃水果一邊聊,自然而然地分散一些注意力。
七點零三分,曹安發來消息:現在方便嗎?
江桃:方便的,我在看電視。
幾秒后,曹安的視頻撥來了。
因為客廳太過安靜,視頻的提示音顯得十分突兀,震得江桃的心也一跳一跳的,彷彿高中最嚴厲的老師突然點名回答一個也不會做的難題。
江桃咬咬牙,把手機靠著紙巾盒擺正,面帶微笑,蹲在茶幾前按下確認鍵。
通了,屏幕上出現曹安的上半,一頭利落短髮,穿著一件黑衫,可能是燈問題,今晚的他稍微顯白了一點,但這點變化毫沒有影響他強勢的氣場,狹長的眼看過來,江桃便又有了那種作為獵被兇狼鎖定的危險,或許不是危險,只是過於刺激,所以慌到想逃。
迅速看向他後:「你在酒店?」
曹安:「嗯,協會安排的,兩人一間。」
鏡頭晃,變了後置視野,不大不小的客房裡擺著兩張單人床,一張空著,一張旁邊蹲著一個胖大叔,正在收拾行李箱。
曹安的聲音傳過來:「這是跟我同住的孫叔,也是咱們市的。」
孫叔抬頭,笑著朝這邊揮揮手:「小曹對象是吧?放心,這幾天我會替你盯著小曹的!」
江桃:……
曹安調回鏡頭,看著尷尬臉紅的江桃道:「先掛了,我去外面找個地方,等會兒再打過來。」
江桃胡點點頭。
相親對象、對象,完全是兩個意思!
還在為剛剛的短暫視頻彆扭,曹安又打了過來。
江桃接通。
這次曹安站在酒店迎賓廳外面的水景前,周圍燈不夠亮,他的氣勢倒是更強了,衫外面加了一件外套。
「孫叔開玩笑的,你別介意,我聯繫你之前跟他解釋過咱們的關係。」
江桃接了這個解釋,這很符合曹安的格。
只是有點奇怪:「你一開始怎麼沒出來?」
曹安:「想給你介紹一下我在這邊的舍友。」
江桃:「我又不需要認識他。」
別說只是三四天的舍友了,就是曹安的好朋友,兩人現在也沒到那個地步。
曹安笑了下:「真不懂?」
雖然是個問題,卻是輕鬆隨意的語氣,彷彿只是一個小小的提醒,不需要回答。
江桃心頭一跳,想起了外婆的八卦,關於男人出差的患。
尷尬極了:「你該不會因為外婆跟你打聽出差多不多,才什麼都跟我報備吧?其實真不用,老人家就是喜歡想太多。」
曹安:「與外婆沒關係,跟我爸學的,他每次出差都會跟我媽報備。」
江桃:「……他們好的。」
水果可以派上用場了,江桃端過果盤抱在懷裡,裡面是一顆顆鮮紅的草莓,雖然個頭很小,卻了,特別好吃,一口一個剛剛好。
吃過一個,意識到曹安一直在看著吃,江桃只好找話說:「那邊是不是要暖和一點?」
省會在桐市南面。
曹安:「差不多,你吃草莓?」
江桃:「都還行,每個季節都有喜歡的。」
曹安:「我以前喜歡種菜,還在家裡種了幾種果樹,蘋果、櫻桃、柿子都有,以後了可以送你們嘗嘗,比水果店買的好吃。」
江桃:「你們家肯定很大。」
外婆也有種菜夢,可惜家裡沒地。
曹安笑了,明明是被小護士逗笑的,因為五、氣場問題,卻在夜的襯托下顯得不懷好意。
「我爺爺的家很大,我自己住小區樓房,同樣沒地。」
江桃覺得這個話題有點不對勁兒,好像想知道他們家的老底似的。
往一邊拐:「你去培訓,明湖公園那邊的工程怎麼辦?」
曹安:「都安排好了,這幾天我不在也沒關係。」
江桃:「是自由的。」
曹安:「也有忙的時候,外婆不在?」
江桃:「出去跳舞了,八點左右才回來,你明天幾點培訓,要不要早點睡?」
曹安:「行,明晚見。」
江桃如釋重負,掛斷視頻,看曹安的最後一眼,發現他目偏下,不知道是在看哪裡,還是隨機卡在了這一瞬。
江桃還是檢查了一下,確定自己的衫、外套都很保守,絕對沒有什麼不該的,哪怕只是個形狀廓。
曹安又發來一張照片。
照片里,一個看起來與外婆差不多高的老太太在摘櫻桃,發現被人拍,笑著看過來,很是慈。
江桃見過曹安爺爺年輕時的老照片,知道這個老太太就是他。
曹安:跟外婆是不是有點像?
江桃:都很笑,不過外婆更奔放,你更文靜。
曹安:是,格像你,據說當初也很怕老爺子。
江桃遲遲沒有回復。
曹安:晚安。
.
第二天江桃晚上八點多走出醫院,不想回家讓外婆聽見,在路邊等公時聯繫的曹安。
曹安坐在酒店房間的書桌前,竟然只穿了一件白襯衫,上面兩顆扣子松著,出鎖骨與一小片口。
衝擊力就還大的。
江桃朝旁邊做了個眺公車的作。
曹安:「剛下班?」
江桃:「是啊,你……」
他那邊突然傳來一陣嘔吐的背景音。
曹安看眼衛生間,解釋道:「晚上聚餐,孫叔喝多了,我剛把人扶上來,現在有點熱。」
江桃不太習慣這樣的他,撒謊道:「也沒什麼事,我的車來了,下次再聊?」
曹安:「好,路上小心。」
江桃笑笑。
車還沒來,坐在長椅上刷手機。
微信跳出新消息。
曹安:我不喜歡喝酒,聚餐最多喝杯啤酒應付一下,別人也不會一直勸我。
江桃:正常,理解的。
曹安:我去看看孫叔。
江桃沒再回復。
公車到了,裡面有空座位,江桃挑了一個位子坐好,快到站時,曹安發來一張照片,孫叔躺在他隔壁的床上,臉龐通紅,睡得很死。
江桃:???
一點都不想看醉酒的中年胖大叔。
曹安撤回照片,回復:證明剛剛衛生間里的人是孫叔。
江桃:我又沒有懷疑什麼。
曹安:總覺得你好像不太高興。
江桃頓了頓:跟你沒關係,嘔吐聲有點影響心。
曹安:明天我去外面。
江桃默認了,也不想被一個陌生人旁聽兩人聊天。
晚上外婆睡下后,江桃跟方蕊討論相親進展:「他好像很喜歡視頻。」
方蕊:「那是因為你長得好看,如果我的夢中老公願意每天跟我視頻,哪怕只看一眼,只說一句話,我的心都能好上一整天。」
江桃:「哪個老公?」
方蕊:「去你的。繼續說曹老大,你討不討厭他這樣?」
江桃:「談不上討厭,就是不如發消息輕鬆。」
方蕊:「我懂了,曹老大知道你怕他,越怕越得多創造見面機會,不然你永遠都不習慣。」
江桃:……
.
中午,江桃還是等外婆出門了再跟曹安視頻。
這次曹安竟然穿了一黑西裝,裡面是白襯衫。
江桃又被衝擊了一下,視線偏移,觀察他後:「你在酒店?」
曹安:「對,上午去一家公司參觀,剛回來。」
江桃:「其他人呢?」
曹安:「他們去聚餐了,我沒興趣,等會兒去酒店餐廳吃。」
江桃明白,他是專門為了找個清靜的地方跟視頻,免得再有壞心的聲音傳過來。
江桃瞄了眼他的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習慣了的原因,還是心的緣故,居然覺得曹安的五沒有剛見面時那麼唬人了,再加上這西裝,甚至抓到一分曹安那份另類的帥。
「明晚回來?」對著他的領口問。
曹安:「嗯,十點到站,要不要出來吃個夜宵?」
江桃再瞄他一眼。
真能在深夜十點跑出去陪他吃夜宵,他也可以直接轉正了。
曹安笑笑:「不吃夜宵也行,我給外婆買了點特產,送到你們單元門門口?」
江桃:「非要明晚送?」
曹安沒有說話,只是看著。
江桃:……
飛快換了後置鏡頭,讓他那雙兇狼的眼睛去看自家的電視機。
屏幕里響起一聲低沉短促的笑。
江桃看向屏幕。
曹安可能覺得不敢看他的臉,放低了手機,導致江桃這邊正好看見他被黑西裝束縛的口。
束縛得再,會影響畫面的,鬆了,則彰顯不出他結實的與驚人的力量。
江桃第一次理解了「慾」二字。
誰都看得出這個男人擁有蓬的./,卻被理智束縛住了,如那件黑西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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