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封信是後送來的。
一眼看過去,項宜怔了怔。
項寓的青舟書院就在維平府,他得了消息,說雲河大堤開裂,譚廷回程路上去了維平府,在與當地知府、世族鄉紳商議固堤一事。
項寓對譚廷的事毫不興趣,來信問過得好不好。
「長姐不若回家些時日。長姐為他譚家辛勞三年,他難道還不許長姐回娘家嗎?」
項宜看了這話,角勾起無奈的笑來。
弟弟是怕譚廷回來,會過得不好......
項宜心中有些酸又有些暖。
並未急著回信,又把信從頭到尾地看了一遍,不由地便想到了譚廷回家時的態度。
想必項家的污水,他亦覺得潑到了他上,讓他這清貴的世家宗子沾了塵埃……
項宜默了默。
一旁替項宜綉手帕的喬荇,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來了一句。
「反正大爺發話了,讓夫人去庫房隨便挑選皮子,夫人不若就去好了,挑上十個八個,從頭裹到腳。平日裏,夫人把庫房打理的整整齊齊,樣樣都在賬目上記得清清楚楚,從未過一件東西,眼下也該夫人進去隨便挑選了......」
不解氣地嘀嘀咕咕。
項宜聽了不免覺得好笑。
維平府的事,已經讓這位夫君十分嫌惡了,若是再了譚家庫房的東西,他只會覺得項家所有人都是一樣的貪婪無度。
自己無所謂,隨便他怎麼想。
但是項家不該承這般污名。
項宜說不要,也不許喬荇再提此事,然後翻出在箱底的一本舊手札,點著手札上的容,給項寓回了一封信。
信的末尾,提醒項寓。
「若是吾弟見到譚家大爺,切勿過多言語,更不要與其爭執,只將我等該做之事做到即可。」
「切記切記。」
*
維平府。
凍裂的河堤加固的方案一直落不下來,譚廷在此已留了兩日。
知府廖秋看著譚廷畫出的河堤加固圖,為難道。
「譚大人,不是在下不肯用這辦法,乃是因為還要著人前去丈量,天寒地凍如何丈量?所費時日甚多啊。」
他小心看著譚廷,「不若還是按照笨法子,外面多砌兩層,穩妥簡易。」
邱氏的族長邱老爺在旁,捋著鬍子跟著點頭。
譚廷見這狀況,放下了筆,淡笑了一聲。
看來廖知府和邱老爺,既不想出錢也不想麻煩,只想讓他替他們把錢出了,用笨辦法了事。
譚廷不說話了,端起茶盅坐到了一旁。
廖知府和邱老爺對視了一眼。
邱老爺眼神示意廖知府,不要得太了,萬一譚家不出錢了,不高興了,就麻煩了。
廖知府也心虛,趕忙示意衙役給譚廷續茶。
「譚大人辛勞了許多時候,先歇會吧。」
譚廷著碗中茶葉不出聲。
兩人各尋借口出去了,廳中只剩下譚廷和幕僚秦焦。
秦焦道,「這廖知府,只想圖省事......」
他說著,聲音了些,「說到底,還是項氏連累了大爺......」
這個項氏,到底是項家還是項宜,他沒挑明。
可不論是誰,都把譚家扯到了這灘污水裏面來。
秦焦說著不忘去瞧譚廷神,可惜並未看出來什麼,只見大爺起了來,往知府衙門的六房而去。
他趕跟了上來。
「大爺要去工房?」
知府衙門效仿朝廷六部設有六房,其中工房專司橋樑河道等相應事宜。
譚廷大步在前。
「河道是項氏在任時修建的,我想起彼時朝廷已頒佈法令,建築工事要詳細造冊記錄,工房應該能查到修建時的數目。」
如果能查到詳細數目,就不用派人丈量了。
只是譚廷剛到了工房門前,廖知府和邱老爺就趕了過來。
「譚大人可是要查建造河道的冊子?」
不等譚廷點頭,廖知府就立刻道,「工房曾起過火,當年建造的冊子都沒了。」
邱老爺也說是,「早就沒得查了。」
這麼巧?譚廷皺眉看了兩人一眼。
廖知府賠笑勸他,「您看,若是用老笨辦法,花費是多些,但是明日即可工。」
譚廷默然瞥了他一眼。
看來這位廖知府還不知道,他這次拿出來的新辦法,是工部今歲剛定下的通用之法所改,不僅節省花銷,而且固堤效果更好。
堤壩不是尋常工程,一旦垮塌,影響的是方圓數百里的糧田和百姓,做不得一一毫的減省。
他不說話了,負手立在廊下。
天上時不時還有雪花飄下,房檐下的雪水凝了冰錐,剔地懸著。
沒有舊冊可查,而現今冰天雪地,差人去丈量確實無法完,還有知府廖秋只圖省事。
譚廷眉頭完全了下來。
就在此時,突然有衙役拿著封信跑了過來。
「各位大人,有人送了這個過來,說是固堤的用途。」
這話一出,眾人皆訝然。
拆開信一看,當先第一頁就畫了固堤所用的繪圖,而圖中採用的固堤方法,正是譚廷提出的方案。
而第二頁,更是看得在場眾人臉各自變幻起來。
第二頁上,詳細給出了那一帶沿河大堤的丈量數目。
最後用此數目應對圖中方案,固堤之事立時可解。
廖知府驚訝,邱老爺臉古怪了一下。
只有譚廷面和緩了許多,問衙役,「是何人送來這信?」
衙役卻道並不認識,只說是個穿著青長袍的年人,髮髻上簪了支竹簪,十五六歲上下,將信送過來便走了。
譚廷不知是何人,但有了這封信上的數,此事一下清晰起來。
廖知府還猶豫道,「這數能當真嗎?」
譚廷直接找了人去核實,「只需核實幾樣,也就知道是不是真了。」
這般核實極快,一個時辰的工夫就有了回話。
信上的數當真對得上,不僅如此,按照圖示辦法改進,花費更。
這樣一來,所需花費府衙自己就能出。
廖知府尷尬,邱老爺見狀找借口打道回府了。
譚廷並沒再過多言語,與廖知府定下工期,直接奉上白銀。
「河堤之事乃是關係百姓之大事,譚某力盡於此,餘下便請廖知府多多費心了。」
廖知府尷尬地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
他怕出事,又不想花許多錢,便想把事都推到譚家上來,不想譚家這位宗子是個有見識的,拿出了更好的方案,不需什麼花費就把事落定了。
反觀這點小事,他這個知府都辦不定,端地是無能。
廖知府臉上發燙。
還想說什麼找補一下,抬頭一看,那位譚家宗子已經離了衙門,走了。
......
譚廷一行自維平府衙離開,過青舟縣返回寧南府清崡譚家。
但這兩日接連下雪,來時的路阻了。
他們在附近鎮子歇腳問路,見茶棚里有些學子打扮的人正飲茶談天。
他們剛下馬,就有一位年人轉頭看了過來。
譚廷驀然覺得此人有些眼,可他更留意到了此人打扮。
年人穿著一件水洗得發白的青長袍,發上戴了竹簪,清瘦利落,正是十五六歲的模樣。
他不由走上前去。
「這位小哥,此前可曾去過維平府衙送了封信?」
那年人端著一杯茶,聽譚廷問了話,不知怎麼哼笑了一聲,然後才隨意點了點頭。
這態度落在旁人眼中,多有些傲慢。
但譚廷念著他一封信解了固堤之事,並不生氣,只是問他。
「不知小哥姓甚名誰,又為何知道河堤之事?」
他這般問了,不想那年人笑出了聲,接著仰頭飲盡了杯中茶水,這才轉頭正經看了譚廷一眼,開了口。
「好譚大人知道,在下姓項,單名一個寓字。河堤之數來自家父手札。」
項寓。
譚廷訝然定在了原地。
眼前的年,竟是他的妻弟。
他這才仔細看向項寓。
他依稀記得三年前,項寓前來譚家送嫁的時候,還是個量沒長足的孩子模樣,眼下個頭竟長到他視線平齊。
年人俊秀的臉確實長著項家人的樣子,只是比起他家中的妻,項寓的眸更加冰冷而凌厲。
這般親近的關係,他竟然沒認出來......
譚廷不自在地頓了頓。
「寓哥兒怎在此?」
項家老家並不在此,譚廷猜想,約莫項宜為了方便照看弟妹,讓弟妹都搬到了譚家住。
只是他剛回來,並不知此事。
於是他了項寓,「今日時辰不早了,你先隨我回家吧。」
話音落地,項寓簡直要笑起來。
他們項家的事,這位譚大人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
恐怕,他也不想知道吧。
「回譚大人的話,項某並不住在你譚家,不勞譚大人費心了。」
項寓說完,本不想再多看這位「姐夫」一眼,他擔心自己會忍不住違背姐姐在信中的叮囑,跟眼前這人爭論起來。
「告辭。」
他忍著脾氣,拱手潦草行禮,轉出了茶棚,翻上馬徑直離去。
轉眼的工夫,項寓的影就消失在了譚廷視線里,好像再多停留一息,都怕被誤會上了譚家一般。
譚廷頓在茶棚前。
秦焦不可思議道,「這位項家小爺怎地如此無禮?見了您怎麼會這般態度?到底懂不懂禮數?」
他這麼說了,一旁喝茶的學子們冷笑了起來。
「這也不能怪人家吧?做姐夫的,不也不認識自己妻弟嗎?」
秦焦聽了要跟這些學子辯,被譚廷抬手止了。
「此事原是我不對,莫要再說了。」
天漸漸晚了下來,譚廷讓正吉問了回程的路。
這群學子沒有一個肯告訴他的,無奈只能去問了掌柜,才得了指路。
路上風雪大,到家的時候天黑了。
譚廷回了正院,進了門便看到了院中立著的自己的妻。
燈籠在廊下搖晃著映出不甚明亮的。
背對著他站著,正讓小廝們將被風吹折的枝條,從樹上取下來,免得不小心落下傷人。
沒留意他的到來,直到譚廷走到了後。
有小丫鬟突然發現了他。
這才驚訝轉過來。
只是在看到他的一瞬,下意識般地向後連退了兩步,與他拉開距離。
譚廷微怔,聽見略顯疏離的聲音。
「大爺回來了。」
她來自鐘山之巔,披霜帶雪,清豔無雙,於"情"之一事,偏又沒什麼天賦,生平最喜不過清茶一杯,看看熱鬧. 都說她年少多舛,性格古怪,其實她也可以乖巧柔順,笑靨如花. 都說她毒舌刻薄,傲慢無禮,其實她也可以巧笑倩兮,溫柔可親. 不過—— 她·就·是·不·樂·意! 直到那天,她遇見了一個少年. 半城風月半城雪,她一生中的所有風景,都因他而輝煌了起來. …
“公主不好了,攝政王將您看了一眼的小書生配給城西屠夫的女兒了!”某公主咬牙,“沒關係……我還有男寵!”“公主不好了!攝政王將您的男寵都賣去勾欄院了!”某公主痛心疾首,“冇事……我馬上嫁人了,還有駙馬!”“公主不好了!!”怎麼,駙馬也掛了?!”來人驚恐,“駙馬爺被鎖在了家裡,門前十裡紅妝,身穿喜服來娶你的人,是攝政王!”某公主驚呆!乖乖,這日子簡直冇法過了!一句話簡介,這是一個倒黴穿越女重生回來抱大腿,養大BOSS卻被BOSS吃掉的憂傷故事。妥妥的親媽文!情節虛構,請勿模仿
春耕時節,佟穗潦潦草草地出嫁了。 夫家遠在二十里外,佟穗從未去過。 她也從未見過那位在外服了六年兵役的夫君,只聽說他一身殺氣,等閒混混都不敢招惹。 出嫁前夕,鄰家書生曾想帶她私奔。 佟穗沒應,她喜歡書生的溫和有禮,可她更知道,在這樣的亂世,他根本護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