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還會在有賓客在弔唁時起與他們道謝說幾句話,而他呢,始終都跟沒瞧見那些前來弔喪的賓客一樣。雙目空無神,只垂頭盯一,然後一跪下來就是一不。
柳香原以為,之前侯爺都那樣對他了,而且當年還算是侯爺間接害死了先夫人。所以,如今對侯爺的死,他即便悲傷,也不該會悲傷這樣。但見過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后,柳香心中一直都惴惴不安。
好不易捱到了這一天,喪事總算過去,他們夫妻二人能好好坐下來聊一聊了。
柳香忙抱著兒子就迎出去,想著,哪怕他心裡再不好,但只要和兒子能一直陪伴在他邊,想必會給他一些寬吧?
趙佑楠鮮穿素袍,從前大多時都是一玄,或是紫袍。本就是尊貴公子,著朱紅或明紫袍,更顯端貴。
而如今,見他穿著素風采依舊不減毫,柳香很沒出息的為他心撲撲跳起來。
知道他心不好,柳香很想陪在他邊。希他可以向傾訴,把埋藏在心裡的緒全都釋放出來,希他可以對心。
「二爺。」柳香抱著兒子迎過去,親切喚了他一聲。
趙佑楠抬眸朝一眼,而後從手上接過兒子去。然後一手抱著兒子,另外一隻手則攥握住了的手,一道往屋裡來。
著由他上傳來的溫度,柳香心裡暖洋洋的。
只不過,趙佑楠依舊是沉默寡言,一句話沒說。直到進了臥,只一家三口坐一起時,趙佑楠才對妻子說:「這幾日,你也辛苦了。如今喪期已過,便多在家好好休息幾天。」
柳香主去握住他手,也說了同樣的話。
趙佑楠說:「別擔心我,我沒事,扛得住。倒是兒子,這麼小就要這份苦,真怕他累著。」
柳香見他雖開口說話了,但卻再不如從前那般開朗健談,便關心問他:「二爺,你若心中有什麼事的話,不如與我說說吧?我知道你此刻心複雜,你對侯爺是既恨又的。如今他老人家走了,你也得保重子節哀順變才是。」
聞言,男人突然抬眸看過來一眼,頗有些意味深長。
柳香被他這一眼看得心一跳,總覺得過於嚴肅了些。一時也不知道是不是哪句話說錯了,就猶疑著問:「是……是我哪句說的不對嗎?」
趙佑楠卻又搖頭:「沒什麼。」又說,「你勸得對,人死不能復生,我也不會強求。只是從前雖然我囂過要殺了他,但如今他真正死了,我也並沒覺得心裡有多快樂。」
柳香其實蠻能理解他這種心的,畢竟是親生父親,是濃於水的關係。
「我懂你此刻的心的。」柳香忙說,「但你也得想得開一些,多也得為老太太想想。老太太如今好不易才走出來,子漸好了些,你若是再總沉著這張臉,老人家勢必又會想到自己死了兒子。」
趙佑楠側頭,黑眸子定定著妻子。他和大哥的,是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的,此事事關重大,告訴便就是害了。所以,這回註定是得瞞了。
又怎會知道,其實他並非為了父親的死而傷心難過。只是覺得,一門子弟鬧如今這樣,太過傷了些而已。
並且他深知,如今這一切,不過才只是一個開始。日後其路漫漫,還有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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