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長平來找，要麼是有事拿不定主意，想問，要麼其實是已經拿定了主意，但習慣了同說聲。

許想起上次這麼同齊長平這麼一道并肩說話，還是在齊長平離京往西關之前。

當初宋卿源要放沈凌在合適的位置，齊長平就一定要從翰林院調任出來。

知曉齊長平上的長和短，所以問他是愿意去六部兩寺，日后做副手，還是愿意去磨練，齊長平選擇后者，宋卿源讓齊長平來西關。

不破不立，再見長平，已經不再是早前翰林院那個格平穩又溫和的編修，如今的齊長平，已經是一個沉穩踏實，又有魄力和決策的邊關城守。

但不變的，是齊長平對依然恭敬。

“相爺，陛下昨日單獨見了我，問我日后有什麼安排？”齊長平說起。

沒聽宋卿源說起過。這些時日關邊事多，宋卿源應當是心中想過，還來不及同提起，等他見到齊長平又忽然想起，所以單獨問起過了。

這次西關之圍，齊長平沉穩應對，比起外出帶兵的趙恩科，郭睿和康饒更要沉著冷靜。

齊長平應當讓宋卿源印象深刻，宋卿源應該是起了讓齊長平調的心思。

朝中的文很多，但是在邊關真正呆過，可以治理邊關，應對戰事，又在翰林院呆過，知朝中上下之事的人之又。

齊長平熬出頭了。

許心中替他高興，也問，“你怎麼說的？”

齊長平看著眼中的笑意，忽然頓了頓。

他其實很怕許相失，也很想得到認同，但這次，他已經做了選擇。齊長平道，“相爺，微臣同陛下說，想留在西關。”

許并不意外，平靜問，“為什麼？”

齊長平道，“相爺，如今西戎退兵，西關城安穩，饒關興建，將是邊關的一道屏障，再不用像之前一樣，這麼守軍在繁伊赴死。所以我想留在西關城，看著饒關一步步建，許是三年，許是五年，也許會更長時間……”

許看他，他沉聲道，“但這是我想做的……只是，長平可能讓相爺失了……”

許卻笑，“長平，我沒有失，你有能力也有魄力做自己的選擇，也很清楚知道自己要什麼，在場上原本就難得。可能眼下看三年或五年時間很長，但這三年或五年的沉淀，許是會讓你日后走得更快……”

齊長平微怔。

許道，“我不失，長平，我是覺得，你眼下很好，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好。”

夕下，齊長平垂眸，再抬眸時，眸間有淡淡碎瑩。

過了幾日，宋昭和曹復水終于率駐軍凱旋。宋卿源帶了趙恩科和齊長平去城外十余里迎候。

不止西關駐軍，還有鶴城駐軍，還有其余駐軍，除卻一部分留在饒關，其余的都折回，于是小小的西關城其實容納不下。

不駐軍城后，都會在西關城往鶴城方向扎營，等待陸續返回。

大軍凱旋，氣勢如虹，這次大破西戎，整個西關城都沸騰了。

從晌午到黃昏，都有百姓在夾道歡呼。

等城之后，宋昭近乎是沖進傅府的。

“許驕！”宋昭標志的連撞帶踢開屋門。

外閣間，許驕原本在安靜得看著冊子等宋卿源接宋昭回來，冷不丁被宋昭嚇得一哆嗦，手中的筆都抖了抖！

是知曉宋昭會一道回來，但是沒想到，隔了這麼多年，還是不就踹門。

許驕惱火看他。

但看向宋昭時，見宋昭眼圈鼻尖都是紅的，角也耷拉著，一幅在忍著哭的模樣。

宋昭上次見，還是在驛館的時候，那時候……

那時候他是真以為許驕被燒死了！

在他面前燒死的！

“許驕！”宋昭沒忍住，眼淚奪眶而出，也整個人朝撲過來，應該是要擁。

許驕再次嚇倒。

幸虧，宋卿源手，一把將宋昭拎開，“你給朕適可而止。”

宋昭沒忍住，再次哇得一聲哭出來，“許驕！”

許驕無語，好像每次見到惠王都會倒霉，眼下見到他都怕了。

許頭疼。

作者有話要說：許驕：我可能和他八字不合，他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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