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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領旨》 第112章 第112章 兩江并流

第112章兩江并流

在桐城驛館遇見宋昭,許一整晚都沒怎麼睡好。

每次見到宋昭總有些倒霉的事,譬如上次竟然險些被顆青棗給噎死了。后來多虧了宋卿源將宋昭支走,才覺得諸事恢復了正常。

剛巧不巧,在去梁城的路上又遇到宋昭……

頭皮發麻。

翌日起來的時候,許還頂了一雙黑眼圈。

岑夫人嘆道,“不是說睡容覺嗎?”

昨晚臨走時,是這麼同岑士說的。

也嘆道,“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六月的天氣悶熱,馬車疾馳才有風吹來,所以許馬車上的簾櫳一直是起的。

又因為車窗的簾櫳起,許不時就能見到宋昭打馬揚鞭而過,一會兒是上前同谷一泓說著話,一會兒又遛馬來跟前招呼一聲。

連資料都不進去,心里正煩躁著,還不好說什麼。

后來是劉詩蕊來了馬車中,同了會兒話,許和劉詩蕊說起《百照經》的事,仿佛時間才過得快些。

臨到晌午的時候,行進隊伍在涼茶鋪子停下歇腳,用晌午飯,順道休整些許,飲馬喂草之類的。

周遭都是嘈雜的知了聲,許端起茶杯,一面看著栗炳昌方才的兩本冊子,是上次同栗炳昌說完之后,栗炳昌讓人去準備的資料。

一本是更新后的各地人口,駐軍,賦稅等況;另一本是專門提供的河流改道的資料。

尤其是河流改道的記載,許早前沒看過,所以眼下看得尤其認真,耳邊的蟬鳴聲反復都去。

劉詩蕊和栗炳昌都臨近過,大監朝他們兩人擺手,示意大人在看東西,全神貫注著。

劉詩蕊和栗炳昌便都未上前。

認真的時候心無旁騖,也不容易被周遭影響。

但大監能攔下劉詩蕊和栗炳昌,也有攔不住的人,譬如,宋昭。

“許~”宋昭忽然出聲,許正在專心致志看著冊子,忽然被他的聲音嚇一跳。

宋昭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看什麼的東西,嚇這幅模樣!”

心中唏噓。

【嚇人的是你的聲音好不好!】

冷不丁就出現在對面,一點征兆都沒有,許轉眸看向大監,大監奈何攤手,他也沒辦法,對方是惠王……

宋昭湊上前,手拿起其中一側冊子,隨手翻了翻,不由嘆道,“也就是你才看得這麼認真,要擱我這里,早就看困了,周圍還都是知了聲,眼下又是晌午,多適合在涼茶鋪子里,喝著涼茶,歇歇腳,打個盹兒什麼的。”

瞥他,“陛下有囑托,不敢懶。”

【你以為我是你!】

宋昭笑了起來,再湊近些,悄聲道,“你就是懶些,四哥也不會說什麼~四哥也真是的,巡察使啊,讓你去做,都要大婚了,也不怕把你給累著了。不過他慣來喜歡使喚你,等日后大婚了,你得可勁兒使喚他!”

:“……”

宋昭再次笑道,“四嫂,放心,我和你是一伙兒的。”

鬧心,不想說話。

但宋昭明顯全然沒有察覺,又道,“喂,許,這服很適合你,比早前的一品相服適合多了!”

“噓!”許連忙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

宋昭遂才想起許的事除卻早前同和天子親近的人,應當知曉的不多。

就算覺得像,也不會膽子大到去疑心天子。

宋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悠悠道,“許,這次我同你一起去梁城,以前是我不懂事,瞎添……”

微訝。

宋昭眸間稍許黯淡了些,“七哥那時候……呸呸呸!宋云瀾那個時候……”

宋昭才緩緩抬眸看向,似是憋了許久的話,眼下才說出,“許,抱歉,那個時候我什麼都做不了,還添了一堆,還連累你,我真他媽蛋……”

覺得太自西邊出來了……

宋昭繼續道,“所以,我送你去梁城吧,四哥不在,我在。”

心中唏噓,腦海中莫名想起宋卿源早前說的,宋昭的母親過世得早,他一直都在宋卿源后,像似的,所以宋卿源一直很照顧他,只是宋卿源那時事多,也不能事事照料,他越偏袒,越早就了宋昭后來的子……

看了看他,再度想起那句“長嫂如母”,許忍不住一個寒

宋昭剛好道,“等梁城巡察完,我正好送你回京,那時候差不多也該大婚了。”

端起茶杯的手一抖……

還要和一起在梁城巡察,還有和一起回京……

驚悚。

宋昭明顯會錯了意,得意道,“是不是很?放心吧,許,有我呢~”

抓心撓肝。

宋昭微微低頭,沉聲道,“我不是那時候的宋昭了……”

微怔。

恰好谷一泓上前,拱手作揖,“殿下,大人~”

“是差不多該走了嗎?”許問。

谷一泓嘆道,“可能要多留些時候,前方探路的軍回來,說雨勢有些大,路上不好走,不如在這里稍后,等這朵云散去,反倒快些,也避免馬車陷到泥坑里,耽誤路上行進。”

會意,“聽谷將軍安排。”

宋昭也沒意見。

谷一泓又道,“雨勢有些大,怕是要耽誤些時候。”

頷首。

只是谷一泓剛轉,宋昭嘆道,“這麼不巧~”

心想,看看,什麼立竿見影!

這才見到宋昭的第二日!

這一趟離京有八九日了,一直風平浪靜,怎麼一見到宋昭就滂沱大雨?

連行進都要暫停的那種傾盆大雨!

心中輕嘆,這一路去往梁城,還指不定要鬧出多幺蛾子……

心中嗟嘆,一側的宋昭也忽然沉默,沒有作聲。

不知道他哪筋又犯了……

宋昭在,就像一枚□□在一樣,讓許不安。

宋昭卻端起茶杯,一口飲盡,沉聲道,“我想起了叔父……”

叔父?瑞王?許詫異。

宋昭目落在茶杯上,淡聲道,“四哥的生辰是六月,每年四哥生辰一過,我就會去梁城,見叔父,叔父的生辰在七月中。”

微怔,但沒有吱聲。

宋昭繼續道,“我怎麼都沒想到,叔父會謀逆,許,你知道小時候,他待我和四哥都很好,我和四哥都很喜歡他,那時候父皇嚴苛,叔父就像一盞明燈,為什麼是叔父……”

想起宋卿源對瑞王的態度,也大抵和宋昭一樣。

其實相比起宋昭,最難接,心中最難過,也最難抉擇的,其實是宋卿源……

無論在何,很有人是絕對的好,或者絕對的壞,瑞王亦是。

人都是復雜的……

若是沒有梁城駐軍,當時梁城死傷的百姓無數……

收回思緒,宋昭也沒有再提瑞王之事。只是早前叔父和嬸嬸還在的時候,他每年這個時間前后都會去梁城看他;后來出了梁城之,他也零星一兩年去梁城拜祭過。

除卻他,不會再有人拜祭叔父和嬸嬸……

也大抵都是這個時間前后,宋昭嘆道,“今年的雨水似乎多,往年沒那麼多雨水。”

他總是這個時候去梁城,所以清楚。

忽然警覺,“沿路的雨水很多嗎?”

宋昭點頭,“是,我一路從慈州來梁城,這一路都在下雨,而且雨勢有些大,應當有水位上漲,但是不明顯,沒什麼大礙吧?”

宋昭見認真。

“葡萄,把地形圖拿來。”許喚了聲。

葡萄很快折回。

宋昭詫異看他,“就雨下得久了些,會不會大題小做了?”

落在地形圖上,應道,“反正眼下都要在此等,正好有時間看看,對了,殿下走得哪條路?”

從慈州到梁城有好幾條路,尤其是中途又分不同的岔路。

宋昭仔細看了看,“我從這里出發,一路途徑了這幾地方。”

看他指尖依次指了好幾城池。

詫異,“都在并江沿岸?”

宋昭輕嘶一聲,“還真是……”

他自己都未覺察,只是哪里的路好走,就走哪里,但許這麼一說,又從地形圖上一看,還真的都是并江沿岸……

南順臨水而興,是有名的魚水之鄉。

南順國中的這條江沱江,沱江有不分支,輻國中許多地方。

宋昭從慈州走得路都是并江沿線。

并江沿線的城鎮很,人煙也,所以雨一連下了十余日也沒人關注。

梁城在沱江的另一條分支,互江上。

互江沿岸大都是沖擊平原,人口眾多,城鎮諸多,若是一連下數十日的雨水,當地府衙和州郡都會引起重視。

所以,眼下的問題極有可能出在并江,而不是互江。

娥眉微蹙,指尖不由沿著并江的河流走勢依次往后衍生……

如果并江沿線一直下雨,興許短時間是看不出端倪的,因為雨水要靠緩緩積累。

并江沿線的地貌特殊之,就在于山勢險峻。并江沿岸的地勢很高,即便水位不斷上升,想要高出地面也很難。如果不是日日盯著,能難在短時間看出端倪……

而且,最重要的是,并江從地理位置上來說,于互江的上游。

如果并江水勢暴漲,勢必發生改道。

如果并江短時間水勢暴漲改道,就極有可能在梁城附近的這于互江匯流……

微變。

指尖所在的一,恰好就是出京前,沈凌同詳細說起過的,梁城附近的水利工事沒有完善的最后一

其實前后就差了這一兩月!

若是工事完,兩江匯流也會消去多半的影響,但眼下若是來了洪峰,這工事會垮塌,江水會灌梁城附近,和周圍所有的城鎮與村莊……

想起了十余年前,爹死在梁城的那場水患……

不寒而栗。

“喂,許,你別嚇我~”宋昭見凝重。

去翻栗炳昌先前給的兩本冊子,其中一本就是說的河流改道之事,還有些疑慮之

宋昭也跟著張起來,“許,不會真有什麼幺蛾子吧?”

沒有抬頭,一面快速瀏覽著,一面輕聲道,“說不好,每次遇到你都得出些幺蛾子,我也不知道眼下是不是……”

宋昭:“……”

宋昭想開口辯駁,但見一目十行的模樣,又不敢擾

宋昭還是沒忍住,“該不會……真要決堤,遇到百年不遇的洪水吧……”

無語,“收起你的烏!”

宋昭連忙捂住角,心砰砰跳著。

旁人若是說什麼,他未必肯定,但是這話是許說的,他確實肯信的。

因為有早前的昱王之,他對許的信任固。

河流改道……

快速瀏覽著,忽然目停在其中一條文字上,三百余年前,梁城有次水患,便是因為富江改道,兩江合并,沖垮了工事。

三百余年前的富江早就沒有了,干涸了,但三百余年前同樣沒有并江。

繼續往下,目再次停留在十余年前梁城水患的河流改道的描述上。

十余年前是互江改道,互江改道后途經了并江的之流,兩江匯沖擊了梁城,所以當時歸因為互江改道;但若是并江改道,恐怕更甚……

蒼白。

“大監,讓谷將軍和栗炳昌來一趟。”許嚴肅。

大監不敢大意。

“許,你真別嚇我。”宋昭臉也跟著有些泛白。

當巧不巧,又是四哥不在的時候。

若是梁城這樣的地方再遭遇一次百年不遇的洪峰,那死傷無數,災民無數,恐怕國中都會……

宋昭有些不敢想。

思及此,許也看向他,認真問道,“殿下,你再仔細想想,沿路是不是都在下雨?”

宋昭咬牙,“是……一直在下,雨勢不算大,但也不小……”

他早前是沒留意一路都在并江沿岸,許再次問起,他也有些覺得不對,“差不多十日了……”

再度落在地形圖上。

未雨綢繆,但眼下這場雨已經開始下了……

“大人!”谷一泓和栗炳昌上前。

“谷將軍,栗大人,方才惠王說起,這一路從慈州往梁城來,一直走得并江沿岸。并將沿岸已經一臉下了將近十日的雨,雨勢不算小……”

并無拐彎抹角,而是直接切主題。

谷一泓和栗炳昌上前。

谷一泓負責護送巡察使一行安全,為了以防萬一對周遭的駐軍分布很清楚,谷一泓要知曉出了什麼事。

栗炳昌更毋庸說。

這幾日他一門心思都花在梁城周遭,他原本就是工部出生,一聽這十余日的大雨就知曉不同……

“并江沿岸?”栗炳昌嘆,“那離互江和梁城不遠……”

同谷一泓和宋昭相比,栗炳昌更敏銳,“并江沿線恐怕沒有人注意,眼下這個時候,并江沿岸應當也沒有那麼多雨水!”

栗炳昌指尖落在幾個關鍵地點上,逐一看過,細思極恐!

“大人,并江沿岸地勢很高,但若是十余日的大雨,很有可能水位會上漲超過地面,這樣容易發生河流改道!”

栗炳昌想的同許方才和宋昭說起的不謀而合。

宋昭頓了頓,這才皺眉看向地形圖上。

栗炳昌沉聲道,“上次互江改道,就是因為接連十余日的傾盆大雨,導致互江改道,并了并江;若是并江改道,并互江,后果更不堪設想……”

栗炳昌抬頭看向許,“可能,比十余年前的梁城水患更嚴重……因為互江在下游,互江的水位在六七八月原本就不低,若是兩江匯并互江……梁城可能會沒……”

栗炳昌說完,倒吸一口涼氣。

“怎……怎麼會?”宋昭傻眼兒。

谷一泓也驚詫!

反倒是許最鎮定。

因為已經想過一了,所以眼下栗炳昌,谷一泓和宋昭震驚的時候,許才是冷靜的一個,指尖指了指梁城未完的工事,輕聲道,“所以,梁城水患源頭并不都在梁城,可能在梁城之外。”

梁城完的這工事,就離梁城開外……

收回指尖,“要先去開化這里看看,即便有未完的工事在,但附近人煙稀,不可能投很多駐軍和監管在,若是開化出事,梁城很容易被水淹。”

“真……真有洪峰……”宋昭臉都變了。

但年梁城死了多人,國中都是知曉的,即便駐軍疏散百姓,也有不百姓和駐軍死在梁城水患中……

就連……留許的父親也是死在那個時候……

宋昭心中不得不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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