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大結局年關
“高一些,高一些……嘶~不對,還是低一些好,對這樣好,就這樣,別了~”大監囑咐了好幾聲。
又臨近年關歲尾,宮中四都要開始年關前的布置了。
泰和殿是天子寢殿,和鳴殿是中宮寢殿。
然后,自從有了中宮,天子就近乎沒怎麼回過泰和殿,所以眼下首要的,是先將和鳴殿給布置好~
和鳴殿,大監在親自照看。
今年的年關不可不一樣,往年宮中只有陛下一人,但陛下九月里大婚了,和鳴殿有中宮主了,年關的準備自然要不一樣!
而且,中宮眼下已經有三個月的孕了!
這可是南順上下的大喜事啊!
年關的布置自然要越隆重喜慶越好!
而且,就因為中宮有孕這事兒,史臺樂得兩個月沒參過一道本子,自從天子登基以來,史臺從未有過這麼清閑的時候,就算實在無事可參,早前也會參天子后宮空置,子嗣凋零!
天子批也不是,不批也不是,最后都通通回復了一個“閱”字。
史臺再參也不是,不再參也不是。
反正天子同史臺不得不說的故事緩和在天子下詔大婚時,終止于大婚后兩月,太醫診出中宮喜脈時……
總歸,在大監印象里,宮中的年關許久都沒這麼熱鬧過了!
熱鬧當然好!
這宮中,一直以來不最缺的就是熱鬧嗎?
自先帝過世,一直都是陛下一人在宮中。天子登基后,惠王和昱王去了封地,偶爾一個年關會回京中同陛下一道,但大多時候,陛下是孤家寡人。
那時候相爺雖然也在,但大抵年關前幾日休沐起,相爺就在陪岑夫人置年貨。
再加上陋室的人,相爺會自己踩著凳子,幫著葫蘆和六子等人布置陋室,有一年年關前還摔下來過,直接兩個月沒來早朝……
天子無語。
然后翰林院下了史上最有深度的一道圣旨,“當掃天下,不掃一屋!”
從此往后,相爺再也沒踩凳子去做過年關掃除。
當然,每年的年關,相爺都是同岑夫人一過的;而宮中的年關,幾乎都是陛下一人過的。
所以陛下并不怎麼喜歡年關……
反而年關前休沐的幾日,總會不時就讓人去問問相爺在做什麼,但是就是不開口說自己想見相爺的事。
后來有一日里,宮中的侍連著去了七八趟了,陋室離宮中又遠,相爺實在看侍一來得鬧心了,自己才來了宮中,陪著天子一道看看折子,要麼下棋。
天子心中才舒坦了,也留相爺一道晚飯。
相爺說不吃晚飯了,再吃回不去了,陋室太遠了……
天子瞥了一眼,說讓大監送你回去。
大監應聲,因為大監知曉,那對陛下來說,那日才是年關……
而真正到了年關當日,陛下是不好開口尋相爺的。
相爺要陪岑夫人。
所以很長一段時間,陛下心中總是看岑夫人不怎麼舒服,但又不好說什麼……
這些,大監都看在眼里。
后來那年,陛下同岑夫人攤牌,岑夫人一氣之下離京,那年京中,是相爺同陛下一道過得年關,那時要沒有昱王之,應當是陛下登基之后過得最好的年關,但‘最好的年關’后,陛下以為相爺死了,大監知曉,從此往后,于陛下而言,年關都是最不想提及的。
……
人老了,大監深吸一口,了眼角。
明明眼下這麼好了,卻總是想起早前的事。
總歸,因為有早前的霾在,今年相爺……不不,今年娘娘在宮中,陛下讓宮中的年關有多喜慶隆重要多喜慶隆重,大監跟在天子邊的時間最久,知曉天子心底有些擔心,想一掃早前宮中的晦氣!
要不大監怎麼會仔仔細細前前后后得看著年關布置得好不好!
大監輕嘆,哎呀,總算是好了~
眼下的宮中是張燈結彩,火樹銀花,到都是喜慶熱鬧了……
真好!
大監心滿意足了。
今日是年關休沐前的最后一日,早朝將近晌午才結束。
早朝結束后,天子在明和殿見沈相等人,眼見著快至黃昏了,天子還未回來,大監朝側的侍吩咐了一聲,“去明和殿那頭問問,陛下可要回和鳴殿同娘娘一道用晚膳”
侍連忙應聲去做。
大監顧完宮中的年關布置,又快步回了和鳴殿中。
如今中宮孕,陛下讓大監親自跟著伺候著。
大監穩妥,又知分寸,大監跟著,天子才放心。
大監回明和殿的時候,伺候的侍上前,“大監,二小姐在。”
“喲~”大監方才顧著去照看宮中布置去了,忘了今日二小姐宮的事。
大監問道,“娘娘留了二小姐一道用飯嗎?”
侍點頭。
大監又朝侍道,“去,攆上小順子,說聲二小姐也在。”
侍應是。
大監遠遠去,只見東暖閣中,娘娘同二小姐一,應當是娘娘在問二小姐話,二小姐應聲,娘娘微微笑了笑,又指了指手中書冊,二小姐仿佛恍然大悟。
晚些時候,侍折回,“陛下說馬上回和鳴殿。”
大監才朝和鳴殿中侍奉的侍道,“備飯。”
……
稍許,宋卿源回了和鳴殿中,見許驕正同劉詩蕊說著話。
劉詩蕊是十一月回京中的,宮很勤,宋卿源也怕許驕悶著,許驕喜歡同劉詩蕊一,想見誰,喚誰宮,他都沒有意見。
“傳膳吧。”宋卿源吩咐一聲,大監會意。
宋卿源了東暖閣中。
許驕三個月的孕并不顯懷,但不會一直久坐,坐一會兒就會站一會兒,要麼躺一會兒,犯困的時候也多,所以午睡的時間不短。
劉詩蕊知曉要午睡,是稍晚些時候宮的。
宋卿源傳膳,劉詩蕊留在和鳴殿同許驕和宋卿源一道用飯。
宋卿源用飯的時候不喜歡說話,但許驕若是同旁人在一,他會尊重,也不會干涉。
宋卿源是聽們兩人說起梁城水患的總呈,遂想起早前許驕說起的,讓劉詩蕊在整理這次梁城水患中做得好的,日后可以借鑒,還有忽略的,日后可以避免。上次梁城的洪峰和之前都不一樣,是源頭就很巧合,防治水患,防為主,治為輔。雖然并江沿岸很有汛期徒增,但以后還是應當列日常巡查,越是看起來普通之,越可能暗藏危機,但這次做了,日后就會更好。
是真的在做。
宋卿源罕見開口,“做好了嗎?稍后給朕看看。”
宋卿源忽然開口,許驕看他。
劉詩蕊連忙應聲。
畢竟年紀還小,也有些怕天子,是因為同許驕一,所以才勉強沒怯。
晚飯后,大監讓人收拾。
宋卿源去了東暖閣,看寫的總呈。
許驕坐在一側,劉詩蕊提心吊膽等著,也看著天子的目一行行看下去,心中越發張。
最后,天子放下,未置可否。
劉詩蕊:“……”
想問,又不好問,還怕……
宋卿源笑了笑,“回去吧。”
劉詩蕊遂朝宋卿源和許驕都福了福,“陛下,師父,我走了……”
許驕頷首。
等劉詩蕊離開,宋卿源才又重新拿起早前的冊子,溫聲道,“文筆稚了些,但因為不在朝中,見解獨到,觀點新穎,應當讀了不書,眼界是有,但閱歷不夠,寫出來的東西皮多,深得不夠……”
“所以呢?”許驕看他。
他悠悠嘆道,“但只有十四五歲,原本已屬難得……”
加了“原本”兩個字,就是話鋒一轉的意思。
許驕看他,宋卿源手牽至懷中,溫聲道,“但朕見過有人十四五歲的時候,文章條理分明,分析扣,觀點新穎獨到,文筆又老練。眼見有,閱歷雖,但腦子清楚,最后拿了探花,所以,便總想著拿人同比,一比,便覺得了些什麼……”
許驕手攬了他后頸,“原來,你繞了這麼大的圈,是為了夸我。”
宋卿源笑了笑,吻上側頰。
而后才道,“我昨日見了栗炳昌,梁城工事已經全部修繕完,年關前,工部也全部驗收了。栗炳昌在朝中時間不短了,一直跟著沈凌,朕想讓他外調,你怎麼看?”
許驕笑道,“正好有梁城之事的契機,不如讓栗炳昌去做梁城城守。梁城地通要道,防洪工事一旦完善,打通運河之事就可以提上日程。栗炳昌原本就在工部,他去做梁城城守,可以確保這些工事走上正軌,而且,這次水患他一直在,百姓心中有好印象,他去不會難做。這幾年他在朝中跟著沈凌,順風順水,也當出去磨練。梁城是城,但其實同州郡無疑,而且水很深,他去,沒個四五年出不來。”
宋卿源笑,“你我想的一樣。”
想的一樣,便是心有靈犀。
宋卿源心中喜歡。
宋卿源又拿起方才的冊子,“朕想讓劉詩蕊跟栗炳昌一道,缺閱歷,年紀也不大,梁城況復雜,多看看也是好事。他不像你,朕還不能把放到太顯眼的位置,之事,想要后來順利,一開始的基就要打牢,否則會斷送早前心。梁城正好劉詩蕊悉,讓同栗炳昌一道,讓先做梁城府的吏,外祖父也在梁城,諸事還能有個照應。是你的學生,你若覺得可以,朕年后找劉國公說一聲。”
許驕問,“你是覺得合適?”
宋卿源道,“資質不差,也好學,機靈是有,但缺些城府,這一年先放梁城看看,你有孕在,等日后再教。”
許驕笑。
“走,去苑中散步消食。”宋卿源牽。
早前朱全順叮囑過,飯后多消食走,對母子都好,宋卿源但凡有空會同一。
如今開始年關休沐了,他日日都有空。
宋卿源給披上厚厚的狐貍披風寒,手牽。
大監跟在后稍遠。
“今年宋昭什麼時候回京呀?”許驕想起眼下都臘月二十六了,與宋卿源大婚后,宋昭替宋卿源去了靈山,眼下也應當回來了。
宋卿源淡然道,“他有事,今年不回京中你了。”
“……”許驕意外,是記得宋昭走得時候,還歡歡喜喜同道,“年關見~”
大監沒應吱聲,不是惠王不想來,是陛下不讓惠王來……
陛下不知從哪里察覺的念頭,每回惠王在,娘娘總要遇上些子……
大監一聽,竟然無法反駁。
如今娘娘有孕,陛下是鐵了心思不讓惠王京,但在娘娘面前,多一事不如一事……
許驕果真嘆道,“我還以為他會回來呢~”
宋卿源輕聲,“一年很快就過了……”
也是,許驕輕嘆。
等回了殿中,許驕很早便睡了。
自從有孕以來,孕吐基本沒有,也吃得下東西,朱全順的叮囑,大都聽了做了,只是極容易困,時常黃昏過后不久就困得睜不開眼。
一睡就到翌日清晨。
朱全順在親自照看,宋卿源倒不怎麼擔心。
過往忙于朝事,總廢寢忘食,熬夜的時候也多。
眼下,倒是倒著將作息調整規律了,比他好使……
夜里睡得很,他在一側看折子,也不會醒。
但雖然睡著,但在,他便是安心的,也不覺這宮中空曠,舉目無親,若是等日后孩子出生了,便更熱鬧了。
他甚至在想,一家三口在一看折子的模樣。
遂而輕嗤,魔怔了……
臘月了,和鳴殿中燒著地龍,其實不冷。
他又看了時候的折子,遂才起去了床榻,攬著睡了。
他有時候,真有些不習慣,這麼安靜的,但也同樣知曉,把時間都給了腹中的小生命,一個他很期待,是像他多些,還是像許驕多些的孩子……
臘月二十七,郭睿來了宮中。
他這一趟,原本是想九月回來的,但去的地方越多,見的東西越多,一件事接一件事,一直拖到了臘月。
暖亭中,大監讓人奉茶。
郭睿同宋卿源一道飲茶,說起這一路的事,而后,又同宋卿源道,“陛下,微臣有個不之請。”
“說來聽聽。”宋卿源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郭睿起,拱手道,“陛下,微臣想去濱江八城。”
宋卿源意外,“為什麼?”
郭睿道,“好兒郎志在千里,早前陛下讓微臣去西關,微臣胎換骨,如今,微臣想去濱江八城,見見不一樣地方,有一個新開始……”
宋卿源指尖輕敲桌面,“同舅舅商量了嗎?”
郭睿道,“商量過了。”
宋卿源微楞,這他仿佛不曾想到。
郭睿繼續道,“舅舅說,讓我放手去做,他和郭家,永遠是微臣的后盾。”
稍許,宋卿源頷首,“好,年后朕讓翰林院擬旨,你比濱江八城,同樓明亮一道。樓明亮在濱江八城有一年半載,朕還有事要他回朝中,你先去一年,等諸事順利,讓樓明亮回京。”
“是!陛下!”郭睿拱手。
……
郭睿同宋卿源一的時候,許驕則是同葡萄一,葡萄如今換了軍的裳,神采奕奕,都險些讓人認不出來。
許驕看著他,不就想笑,已經笑了大半日了。
“大人~”葡萄惱火。
忽得,旁的侍怪異看他,他連忙改口,“娘娘……”
許驕打發了一側侍去取些點心給,一面問葡萄,“誒,還習慣嗎?”
葡萄多自由自在,軍中多講究紀律,許驕是怕他不習慣。
誰知葡萄道撓了撓頭,支吾道,“習慣倒是習慣,就是……”
許驕看他。
葡萄嘆道,“就是他們不讓我用劍,這把佩刀這麼大這麼傻!怎麼用嘛!”
許驕:“……”
許驕實在忍不住,捧腹笑開。
……
郭睿出了中宮門,正好遇到馬車在中宮門停下,簾櫳起,是侍領了傅喬和小蠶豆來。
郭睿見到傅喬和小蠶豆微微愣住,傅喬和小蠶豆也是,但很快,都相繼落出笑。
“郭叔叔!”小蠶豆見了他還是親厚,郭睿也抱起小蠶豆,許久不見,他是真想念小蠶豆了。
一旁,傅喬溫和問道,“郭大人才從宮中出來?”
郭睿點頭,“是啊,正好來見陛下和娘娘,剛準備走。”
傅喬還未出聲,小蠶豆先道,“我和娘親也是來見干爹干娘的~”
“是嗎?”郭睿笑了笑。
“郭大人近來可好?”傅喬口中,他就似一個老朋友一般,仍然會有關心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