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十里紅妝（大結局）

陸微雨見林雪琪不顧場合，行事依然沒點格局。

自然不會挑在這裏與對嗆，惹舅母不高興。

只不過心中也很慨。

這麼長時間被懲罰都治不了的蠢病，十五歲了還是不懂得長大，也是難為舅母了。

不過，聽說舅母已通過吳家在徐城，給挑選了一個在徐城算是富貴人家的次子做婿。

此子方聞旭，說起來也與吳家舅母的娘家是親戚，算是知知底。

且年紀已有二十，大了五歲。

也是自小定了親，只是未婚妻在去年病死了，原本今年親的便擱置了。

家又沒有合適的兒替上，親事便作了罷。

正好方聞旭又忙著經營生意，親事就先擱置了。

也是重節前，林夫人帶了林雪琪回徐城走親戚，吳老夫人便說起這一樁。

兩邊見了面，林夫人對方聞旭的談吐、事很滿意，就讓林雪琪出來見了個面。

林雪琪自然一臉不願，還朝方聞旭翻白眼、瞪他。

沒想到，方聞旭卻是一笑而過。

還說林雪琪的子是塊璞玉，還沒開竅，等年歲大些自然就會懂事了。

並不計較林雪琪對他的惡劣態度。

當然，方聞旭想搭上林家的關係將生意做到京城，就自己經營生意的野心。

自然不會在意一個註定在後宅的子是什麼子。

只要品行沒有壞到害人害已、超出他的掌控，這都不是事兒。

做為生意人，他自然看出來了林夫人的無奈之。

明白為母親正是太慣才會慣壞孩子，嫁到了婆家，婆婆可不會再慣著一個兒媳。

立過規矩吃點苦頭，自然就學乖了。

在婆家沒有在娘家的有恃無恐，想不學聰明都難。

林雪琪這樣的油鹽不進的貴，總算婚事有了著落，反抗無效。

聽說林雪琪在吳家就開始一哭二鬧三上吊。

方聞旭特地趕來看熱鬧，還說出一句話。

「不管你心悅哪個男子，你要清楚一個現實，人家本不要你，現在是我要你。」

「你若沒有蠢到無藥可救，就該明白從今往後，你除非立刻死了別活過來。」

「不然你的依靠是我，我就是你的天。」

「你若惹得我失去了耐心，不再容忍你胡鬧。」

「你將來的日子、你的後半生在我方家，可沒有在你京城將軍府好過。」

「你就是死了也是我方家的鬼，你林家可無法為你撐腰。」

「我還聽說你不懂規矩，也不肯學規矩，沒關係，你母親教不了的，以後由你的婆婆來教。」

「最後警告你一句，你最好是以後多討好一些我這個夫君。」

「不然，我就多納幾個妾，讓寵妾們陪你在後院玩算計，看你能活多久。」

一席狠話嚇得林雪琪噤若寒蟬，不敢置信地瞪著方聞旭。

當時吳家人就在屋外，也被方聞旭一番話給嚇到了。

若不是看著方聞旭長大，知道他並非好之徒，不過為人世的手腕肯定有。

不然他怎麼在十六歲時就接手家族生意，還做得風生水起？

反倒是他長兄子溫吞，不擅言辭，在家總攬帳房，輔助弟弟經營生意。

而長兄也是下一任掌家人，已經娶妻。

長嫂子敦厚，婆媳關係也好，家風也正派。

不然吳家也不敢給林雪琪找這樣一門親事，以後若真是家風敗壞，怎麼面對林家？

自那次以後，林雪琪雖然不願，但也不敢再鬧騰了。

因為林夫人說了，親事已定，等明年三月中旬出嫁。

林雪琪回到京城后看著家裏人為準備嫁妝，卻仿若看著別人家的事，沒有真實。

但想到方聞旭說的那些話，又嚇得敢怒不敢言。

終於知道，家裏人的兇悍不怕，那是家裏人還在慣著。

那個方聞旭才是真的會下狠手的。

以後的婆婆若不好相與，後半生的歸宿真的是會如在冰窟。

在陸微雨南下遊玩時，林雪琪只能在家一邊抹淚一邊繡花。

沒有本事為自己製嫁。

方聞旭也不要求如何，但要求好歹有一兩幅拿得出手的綉圖。

別到時讓徐城的人嘲笑將軍府養出一個廢。

今天看到陸微雨春風滿面地出現在自己面前，雲璋哥哥也沒有來。

林雪琪忍了這麼久的怨氣，就想全撒在陸微雨上。

但母親的警告，讓想起了方聞旭的話，頓時哭無淚，卻也不敢再鬧。

因為方聞旭今天也會來，來下聘。

親事是在徐城就定好的，但來京城下聘走儀程還是要的。

再晚些，方聞旭帶著下聘的隊伍到了。

方家雖不是京城世家或高門第，但在徐城也有基，又是與京城將軍府結親。

因而，這聘禮也是很厚的。

當然，蕭雲璋下聘伯府陸微雨的風，卻是無人能比的。

就像當初曾明夏出嫁，曾家兄弟們送嫁的那陣仗，也是無人能比的。

陸微雨見到方聞旭時，才知道蠢表姐終於說親了，一時也是驚訝又歡喜。

總算是有人管得住林雪琪那種子的人了。

若非如此，恐怕林家也不敢將人嫁出去，免得誤了別人、害了林雪琪自己。

在林夫人親自介紹下，方聞旭也拜見了林家的一些親戚們。

尤其見到了傳聞中的武昌伯府的人。

今天來的是陸天堯和陸夫人，還有兩個小兒。

再就是陸微雨帶著姐妹們都過來了。

及笄之禮，們都還沒有經歷過，來見識一下湊湊熱鬧也好。

而吳家也相中了陸玲瓏，想要說親。

不過陸夫人說婉言道孩子還太小，在及笄之前說親最好。

以免太早說親也難保親事。

這話，自然是諷刺陳家的，讓陳夫人當時就一臉窘迫無奈。

吳家若真心想要結親，就會事後再找林夫人商量。

吳家的孩子們里，看哪一個最合適。

林雪琪的及笄禮之後。

陸微雨在府中難得地辦了一次梅花宴。

邀請了一些以前打過幾次道、還算合眼緣的貴們過府。

雲華公主和齊珣也來了。

雲芝和五皇子也被蕭雲璋從宮裏悄悄帶了過來。

雲華公主常辦的梅花宴是開春后開花的梅花品種。

伯府的梅花則是冬天開花的紅梅，下雪天最是好看。

如今雪停了，積雪卻正好，紅梅白雪，就是伯府梅園最好的風景。

這也是陸微雨回府後唯一的一次辦花宴，請的人並不多。

除了幾個世家貴，還有幾個由林老將軍安排請柬的將軍家的千金們。

陸微雨這邊只有陸玲瓏跟著學待客，沒讓其他人來。

梅園深有間敞軒圍著盡頭院牆而建。

因林子大，家中孩子們年紀都小，反而沒人願意踏著一大片積雪雲往盡頭的敞軒。

平時蕭雲璋和林平湛來賞梅，直接在書樓三層開著窗子就能將景盡收眼底。

自然也不用涉遠求景。

這次為了辦花宴，陸微雨早就做了些準備，將那敞軒收拾了出來，供客人們使用。

來的男客也就是齊珣和林家三兄弟，並沒有太多外男。

五皇子年紀也還小，跟雲芝公主年紀相仿，也不用特別避嫌。

敞軒中只以竹簾相隔，設了男席和席。

但是大家都在敞軒烤、喝酒，與其他各府的花宴又是別樣風格。

不過來的將軍家兒多了，氣氛也很容易帶起來。

世家貴們便有不喜，也不敢表出來。

畢竟這可是從不設宴也不赴宴的伯府嫡長、明年的辰王妃。

是到邀請的這份面子，就夠們以後在別家貴們面前炫耀很久的了。

這次宴請之後，接連兩天，自家的和族裏的都跑來賞梅，喊著要吃烤。

還沒到過年，就已經先聚上了。

這麼熱鬧了幾天後，陸微雨繼續忙於繡花。

一直到過年，和過去幾年一樣，又是熱鬧地度過了，只沒有再出城去擾老祖宗清靜。

蕭雲璋今年祭祖比往年更風，宮裏各方勢力再也不敢冷眼相瞧。

因為他的生母，以元皇后的封號駐祖廟。

而他這個辰王，哪怕不是太子，也如一塊大石在陳皇后心頭。

有了辰王，又有了追封元后，就彷彿蕭雲璋隨時都能取代蕭雲辰的太子之位。

蕭雲璋卻依舊一如既往地隨，參加完祭祖之後，就說京城太冷了，他要回溫泉山莊。

當天就回了伯府不出門了。

溫泉山莊沒有陸微雨，當然也變得不暖和了。

可那些一聽他要出城就暗安排又一瘋狂刺殺的人，註定失了。

溫泉山莊依然固若金湯，唯一有薄弱缺口的出城到山莊的這段路程……

既沒看見蕭雲璋，也沒看見疑似蕭雲璋的人馬。

白白坦然了兩天，凍了兩天也沒遇到，只得回京城復命。

暗中的勢力這才知道，蕭雲璋肯定又去伯府了。

不管是王府還是伯府，都在京城之中，也不偏僻。

若在京城刺殺，不是另說，但肯定會很快讓皇上知曉，到時恐怕所有勢力都不能安生。

當年追殺差點功，結果讓蕭雲璋活著回到了京城。

接連兩年，任何可疑的勢力都被皇上明裏暗裏打得抬不起頭。

別說林家突然崛起，若非這事之後有皇上默許，林家怎麼崛起？

皇上的態度一慣很明確。

如今蕭雲璋和秦家的崛起，就是皇上對陳皇后和陳家的最好報復。

二月春暖，陸微雨及笄之禮也很熱鬧。

老祖宗也回了府，皇上也讓前大太監來送了賀禮。

就和去年六月小陸銘的周歲生辰宴一般，熱鬧又風。

還有皇家聖眷的榮。

這天也有許多貴們跟隨母親來做客，後院裏一陣忙碌。

但林雪琪沒來。

又或者是怕讓遇到蕭雲璋而失儀，不敢讓來。

這一天蕭雲璋又一次不拿自己當客人，跑到前院招待客人。

陸家這邊的人已經見怪不怪了。

京城裏有一種議論聲，都在嘲笑堂堂王爺都快為伯府的上門婿了。

還未親就一天天地窩在伯府不出門，也不知道……

這種話，自然是蕭雲辰讓人放出來的閑話，抹黑蕭雲璋和陸微雨的。

蕭雲璋沒有回應。

伯府也沒有回應。

皇上也不聞不問，直到朝堂上有人彈劾蕭雲璋失儀時，皇上才震怒。

當即下旨喊徹查是誰在暗中謀害辰王、毀辰王清譽，抓到就押天牢、秋後問斬。

嚇得這些閑言不管是在朝堂還是在市井，突然就噤聲了。

而那些帶頭傳話的源頭幾人，作為推手也被蕭雲辰清理掉，以免留下後患。

如今陸微雨及笄，再有半年就要出嫁了。

京城裏所有人看熱鬧時，卻是再也不敢胡議論，就怕惹禍上。

如今辰王可是真得寵的，皇上一路罩著他。

他不但能在戶部橫著走，還能在京城橫著走。

三月，林雪琪出閣。

陸微雨去送了添妝，啥心意也沒顯，就給了一百片金葉子。

林雪琪再怎麼挑刺兒，也不能怪人家送了金子吧？

當然，如今的陸微雨多的是金葉子。

蕭雲璋將皇上給他的那一萬片金葉子，都作為歲錢送給了。

不過，陸微雨卻將那一萬片金葉子留作嫁妝了。

拿出來做添妝的，是以往收到的那些。

林雪琪到上花轎時也沒看見蕭雲璋的影，一臉失落地放下了喜帕，只能出嫁了。

心裏想著，只要雲璋哥哥肯來，就是死也要拒婚。

奈何死也看不到雲璋哥哥的影，只能含恨而嫁。

這個春天，因為自己的及笄和林雪琪的出嫁，陸微雨終是未能出遠門。

到是陸安他們二月下旬去了一趟雲城的雲山書院。

見識了那裏讀書的環境和氣氛，他們想要去雲山書院求學。

只不過那裏學的基礎門檻是生。

他們計劃明年下科場試試手，再怎樣也讀了十年書了。

當然這一趟，他們也將陸微雨走了兩次的路線走了一遍。

去了常山、東靈山，再到濱城坐船北上回來。

走了這一趟雖然也匆忙，但也遂了心愿，一個個回來意氣風發、開心不已。

六月初六，蕭雲璋在伯府與陸銘小舅子一起過了生辰，陸微雨親自做了幾道菜。

小陸銘已經能自己拿著小勺子舀飯吃了，也能清楚地喊姐姐、姐夫了。

他們的生辰之後，陸微雨清點了自己的嫁妝單子，都準備得差不多了。

的嫁妝件，清風院都放不下，全部收在玉蘭院中。

八月初二，曾家人又來了京城。

八月初六，常山幾個太舅爺爺和五太姨也都到了。

幾家年紀小的年們和小姑娘們，也都被帶了來，了親、有了事要做的就沒有來。

陸微雨連忙要安置大家的住，還有逛京城的安排。

林平湛得到消息趕了來，幫攬過了待客的任務。

他與曾明夏還有曾家兄弟姐妹，都能幫著招待常山來的人。

不讓分心。

蕭雲璋也請了大家去王府做客，在王府設宴款待了大家。

做為聘禮的幾別院，也早早收拾了出來。

就是為了這一天安置客人住的，正好全部派上了用場。

秦家人，也被皇上以喜帖和聖旨兩種方式，派了林老將軍親自去了一趟東靈山秦縣。

陳家其他人都沒有到，只有外祖父、外祖母帶著家中幾個小的沒有來過京城的孩子，過來了。

當年在京城出生的那些，都沒有帶出來。

秦家當年在京城的產業全部賣掉了，他們也被蕭雲璋親自出城迎接到王府中安置。

陸家這邊得到了消息，陸天堯連忙親自登門拜見，又定了日子宴請秦家到府中做客。

老祖宗也趕了回來，以示結親的重視。

秦家老倆口沒有想過要進宮，皇上也沒有再下旨。

或許當年不得不讓自己的髮妻病逝，是皇上至今已有些後悔的錯事。

也是他與秦家心知肚明的心結，不然當初秦家致仕也不會如此決絕。

但在蕭雲璋親的日子，皇上還是希至讓孩子的外祖家來人，見證孩子如今長大了、家立業了。

這是一個普通父親的期，還有愧疚。

只不過他為帝王，也有些無法面對秦家岳父。

自追封秦氏為元后開始，他就下詔封了秦家岳父為國丈、一品世襲護國公。

陳皇后的父親，是在陳氏封皇后之後，就是名正言順的國丈。

但皇上親詔的國丈，顯然更榮耀。

這樣的榮耀，在蕭雲璋與武昌伯府結親后，就陸續都給到位了。

若非沒有改立太子，朝堂上百都要以為蕭雲璋就是太子了。

可惜，蕭雲璋依然沒什麼變化，還是那個大家認知里的郡王大皇子。

八月初九，依俗例要到夫家安床，這任務是由家兄弟完的。

陸微雨只有兩個弟弟，以及堂兄弟，堂兄弟又是庶房的。

好在這幾年下來，大家關係都很好，嫡庶之分沒那麼明顯。

最後是林家三兄弟、陸安兄弟、陸向他們一群人還有曾家、白家那邊的兄弟們，全部都加了。

陸錚反而是騎在馬背上領頭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