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膳,了悟先回廂房繼續做早課。
衡玉在寺廟里待得無聊,干脆繞到山腳下的集市閑逛。
集市已經逐漸開始熱鬧起來。
有販賣早點的,有販賣頭繩梳子的……
衡玉隨意逛著,路過賣糖葫蘆的小攤販邊時,掏錢買了串糖葫蘆。
“仙子……”有人突然從后出聲住。
衡玉側頭,發現喊住的人居然是趙凡。
右手握著糖葫蘆串:“時辰尚早,你現在就來寺廟里燒香拜佛?”
時隔一天再見,趙凡臉憔悴不。
他正要開口說話,卻忍不住先輕咳兩聲,似乎有些風寒。
“其實我這次來,是想尋仙子或了悟大師的。”
衡玉瞬間了然:“你是為了范長平一事前來?”
說起來趙凡也是慘,兩個兒時玩伴都因執念過深被邪魔之氣侵蝕了心。
趙凡苦笑:“正是。昨日城主他們打斗鬧出的靜很大,夜間時,長平的事就在我們那條巷子里傳開了。我整夜心神不寧,今日前來是想耽誤仙子一些時間,請仙子為我解。”
“你想問什麼?”
趙凡輕輕抖,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我想知道長平他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事。”
集市里人來人往。
衡玉環顧左右,指著不遠的甜品攤子:“我們先過去那里坐下吧。”
坐下來后,衡玉也沒瞞,簡單把范長平的事復述出來。
趙凡悵然若失。
如果說雪兒的事他能夠理解,長平這邊他是真的無法理解的!
“他心已經扭曲,你不能夠理解實屬正常,沒必要為此人介懷。”衡玉看著趙凡這心神不寧的樣子,不由多勸了句,“想要墮落走向極端太容易了,真正難的是始終堅守本心。”
聽到后面這句話,趙凡的神逐漸變得堅定下來。
的確,只要執念加深,放開心神后就很容易被邪魔之氣侵蝕心。
比起妥協,不妥協才是真正難的事。
“多謝仙子指點。”趙凡拱手,有些不好意思,“今日之事叨擾仙子了。”
衡玉莞爾:“客氣了。”
-
送走趙凡后,衡玉叼著糖葫蘆走去了悟居住的院子。
抵達院子時了悟正好結束早課。
衡玉站在走廊上,倚著木柱子對了悟道:“趁著現在有空,你是不是應該去廚房學一學如何做菩提糕?”
了悟掃了眼外面的天:“時辰尚早,等晾曬完院里的經書再過去廚房吧。”
“那連著這本游記也一并晾曬了吧。”
衡玉小心取出那本破舊的游記。
因為游記太殘破了,沒敢直接甩給了悟,而是走到窗邊,隔著窗臺把書籍小心遞進去。
了悟接過書籍:“這是——”
“送你的禮。”
‘禮’這個詞讓了悟了指尖。
這個詞對他來說,實在是有些陌生。
掀開書籍第一頁,了悟很快注意到‘圓靜’這個名字。
他的目在上面停頓片刻。
察覺到他的異常,衡玉問:“你認識圓靜這個和尚?”
“如果所料無誤,他應該是三百年前隕落在外的無定宗執法長老。”
回答完后,了悟閱讀起書籍上的容。
很快,他的神轉為詫異:“這是圓靜長老傳道途中寫下的心得悟?”
“他寫下這本游記時也是結丹初期修為,我想對你應該會有幫助。”
“多謝主。”
說著謝時,他角略微上揚了一抹弧度。
并不明顯。
但一本游記換素來緘默的佛子這麼淺淺一笑,絕對是筆超級劃算的買賣。
衡玉問:“你要先翻看這本游記,還是先晾曬經書?”
了悟了手上的游記,明顯是有些依依不舍。
他輕咳兩聲:“貧僧去尋師弟,讓他先晾曬經書吧。這本游記已經有破損,貧僧打算先整理清楚上面的容。”
衡玉暗嘖一聲。
佛子居然也會為自己尋這種冠冕堂皇的借口。
“那你慢慢整理吧,我去找了念干活。”朝了悟眨了眨右眼,轉朝對面廂房走去。
了念正在小聲背誦經文,聽到敲門聲,他連忙過去開門:“主,你可是有何要事?”
“你師兄說了,趁著現在天氣好,你盡快把院中經書整理出來晾曬。”
了念瞧了眼外面的天——
這段時間華城雨綿綿,好不容易天氣放晴,他也有空閑時間,的確是該曬一曬經書。
“好,我現在就去整理。”
說完后,了念小跑回廂房,整理他從宗門里帶出來的經書。
衡玉不方便進去,直接走到臺階上,掐了個除塵訣掃干凈臺階上的灰塵,席地坐在了地上,懶洋洋曬著太,后背靠著大木柱,整個人有些昏昏睡。
沒過多久,了念搬出張長木桌,把經書全部攤開擺在木桌上。
他在忙活時,衡玉狀似不經意般問道:“小和尚,你師兄為什麼會被譽為佛門之?”
了念隨口回答:“我師兄是佛子啊。”
“你們無定宗一共有四位佛子,但在提到佛門之時,指的僅僅是佛子了悟。這是為何?”
了念有些警覺起來。
他掃了衡玉一眼,擺出一副‘我知道答案但我不會告訴你’的樣子。
衡玉:“……”
這小和尚關鍵時刻還機靈的嘛。
但了念不說,衡玉也有所猜測:“因為了悟是先天佛骨?”
這些天里一直在翻找資料。
不過先天佛骨大概是涉及到佛門辛,各種典籍上幾乎都沒提到過這種特殊質。
了念猛地搖頭。
衡玉微微瞇起眼。
正要再度開口,后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后傳來的是了悟的聲音:“主的猜測沒錯。”
想要探究當事人的底,卻正好被當事人抓了個正著。
衡玉抬手蹭了蹭鼻尖,回頭向他:“你這麼快就整理好游記上的容了?”
“不急在一時,原本想早些出來幫晾曬經書的。”
了悟邊出聲解釋邊走到邊。
他突然俯下子,出白皙修長的右手。
掌心上放著一個樸實無華的玉盒。
“這是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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