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一路上, 衡玉都在翻看有關煉的古籍，偶爾會向了悟討教煉技巧。

等衡玉把手頭的幾本古籍都吃，他們已經抵達第三個城鎮。

衡玉對了悟說：“我要開始上手煉了。”

沒有馬上就煉制自己的本命靈劍, 而是從儲戒指里找出一堆煉材料, 用它們來練手。

冰髓石太過稀有, 手上的份量剛好只夠煉制一柄靈劍，如果煉制失敗材料就會直接報廢, 當然不能貿貿然就開始煉制。

了悟沒說什麼，第二天給送來一個儲戒指。

戒指的空間容量不算大，但里面分門別類裝滿了煉材料。從比較基礎的門級材料到稀材料，種類比衡玉手上這些要齊全不。

這枚戒指并沒有認主，衡玉很輕易就用神識探明里面的東西：“你……”

了悟知道以衡玉的子不會隨便收下他的東西，在開口拒絕之前, 先行說道：“不是要你全部用貧僧的材料, 只是如果你缺了哪樣，如果這枚儲戒指里有就隨便拿去用。”

了悟這麼一說，衡玉就不好再拒絕。

而且這樣一來, 的確會方便很多。

“那我就先幫你收著。”衡玉接過儲戒指，套到自己左手手指上。

等衡玉慢慢悉煉的流程，和了悟已經途徑八個城鎮, 現在正在出發趕往第九個城鎮。

中途衡玉的邪魔之氣又發過一起，最終順利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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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講佛法其實大同小異。

更多時候, 了悟在那個城鎮停留，是走街串巷深凡俗。

他清晨做完早課就出門，幫鎮上一些獨居在家又上了年紀行困難的老人挑水裝滿水缸；屋頂瓦片破掉，他爬□□爬上屋頂，換上新的瓦片；有人生病卻家境貧寒請不起醫者, 他出手幫忙治病，無償贈送草藥。

他甚至還下過田地，幫正在做月子虛弱無力的孕婦哄過嬰兒……

他就這麼溫而無聲的在紅塵中修煉著，能不用靈力就不會用靈力，將自己視作一個普通凡人，借此磨練自己的佛心。

衡玉聽他提起過做的這些事，但沒親眼看過。這天，空閑下來，跟著了悟一道出門。

坐在一戶貧窮人家的泥墻上，兩手抱劍。

在了悟幫老人翻曬谷粒時，衡玉將靈力加持在自己的眼睛上——看到，一縷縷淺淡的功德金正在慢慢飄進了悟的。他整個人都被渾厚的金籠罩著，明亮到刺眼的地步。

了悟察覺到衡玉在用靈力，停下手中撥弄谷粒的作。

他蹲在地上，抬頭瞥衡玉一眼，剛想說話，這戶人家五歲的小孫邁著兩條小短噔噔噔跑過來，蹲到了悟對面把谷粒大面積散開。

小孩的作很練，一看就是經常幫家里人做這些活。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即使是擁有靈力的修真界，也難逃這樣的道理。

了悟的注意力被小孩吸引，問：“你不去找你的小伙伴玩嗎？”

小孩有些怯生生地抬眼看他。被他溫和的目注視著，小孩的膽子稍微大了些，回應道：“要先幫忙做完活才能去玩。”

了悟失笑。

他從儲戒指里取出一個玉盒，遞到小孩面前，鼓勵將玉盒蓋子掀開。

蓋子掀開后，里面封存的是一串糖葫蘆。

這是了悟今早上買給衡玉的，不過當時咬堅.果咬上了癮，一直沒這串糖葫蘆。

“拿去吃吧。”了悟說。

小孩眼睛瞪大，有些驚嚇道：“大哥哥，這是給我的嗎？”

了悟取出糖葫蘆直接遞給，用干凈的手背輕輕幫蹭掉臉上的一抹灰痕：“是的。你今天不僅可以得到一串糖葫蘆，還能好好玩一天，明天再幫家里干活就好。”

小孩遲疑片刻，還是沒抵擋住紅彤彤裹著糖漿的糖葫蘆。

咽了咽口水，把沾了泥塵的小胖手背到后悄悄了，這才接過糖葫蘆，脆生生喊道：“謝謝大哥哥！”

站起來，噔噔噔跑到媽媽面前，抱住媽媽的一條大，仰頭說著什麼，時不時晃著糖葫蘆看向了悟這個方向。

小孩的媽媽是個懷胎八月的孕婦，懷相不是很好，站著曬了會兒服就累得腰酸背痛。瞧見小孩這麼高興，孕婦笑著看向了悟，雙手合十向他道謝。

了悟雙手合十回禮。

“好了，快去玩吧。”婦人推了推小孩。

“媽媽，你先吃。”小孩舉起糖葫蘆。

婦人微微一愣。垂下眼，看著小孩那滿臉不舍的饞樣，抬手刮了刮小孩的鼻子：“這是大師請啾啾吃的，啾啾自己吃吧，媽媽不吃。不過在屋里養病，啾啾愿意和一起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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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了悟收回視線，繼續埋頭撥弄谷粒。

前出現一道被拉長的影，隨后，衡玉在他對面蹲下，學著他的作幫忙撥弄谷粒。

“怎麼過來了？”了悟問。

衡玉說：“連小姑娘都這麼懂事，我總不好一直站在旁邊看著你一個人忙來忙去。”

了悟笑：“那等忙完后貧僧去給你買串糖葫蘆。”

衡玉不滿指控：“可剛剛那串糖葫蘆本來就是你買給我的。”

了悟認真沉思：“那就給你買兩串。”

衡玉揚眉，不做應答，只管認認真真將堆的谷粒散開，這樣能讓它們更充分地晾曬。

等到日暮四合，倦鳥歸家，衡玉和了悟也要回寺廟。

衡玉原本想抄近道回去，結果了悟說：“我們進鎮上吧。”率先在前面走著。

衡玉跟著他，一開始還不明所以，直到他去買了兩糖葫蘆遞給，衡玉哭笑不得手接過。

眨眼之間，這段旅途持續了三個多月。

在浪費了一堆煉材料后，衡玉終于順利掌握煉技巧。

“你要開始煉制本命靈劍了？”了悟問。見點頭，了悟說，“那我們在這里多停留一段時間吧。等你煉制完靈劍再啟程趕往下一個城鎮。”

衡玉問：“會不會太耽誤你的時間？”

“沒關系，貧僧不趕時間。”

衡玉點頭：“那就好。”

了悟又問打算煉制什麼形狀的靈劍，打算在靈劍里摻雜進什麼材料。

衡玉早就想好了：“就是普通形制，三尺長的薄劍。劍以冰髓石為主料，這種材料能在劍氣里摻雜上寒芒，提升劍氣的威力。但冰髓石比較脆，我想著往里面添加些金屬類材料，增加長劍的堅度。最好再加上些幻形石，必要時劍可以幻化其他形狀的武……”

心中有數，又是真心喜歡劍這種武，越說越激，一只手不自覺抓住了悟的胳膊，眼睛明亮熠熠生輝。

了悟安靜聽著，見快要說完，他才開口補充兩句，引起另一個方向的思考。

衡玉順著他的話思索下去，重新變得興致□□來，拉著他討論了好久。

等到終于滿意下來，衡玉連忙抱著茶杯喝了幾口水：“說得興了點。好了，我去閉關煉制本命靈劍了，可能需要半個月的瞬間。”

站起，抱著劍離開。

往前走了兩步又轉，朝了悟眨眼：“舍不得我閉關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引起話題讓我多說那麼多話。為了故意配合你，我嗓子現在已經啞了，閉關前還得去找幾顆潤糖吃，多麻煩啊。”

點破他那的心思，衡玉莞爾，眉目間華流轉，揮手道：“真走啦。”

回到房間，衡玉將材料一一取出來。

冰髓石、幻形石、金鑠沙、鎏金土……這里擺著的每一樣材料都非凡品，最起碼都是一等煉材料。

拿出去拍賣，隨便賣出個幾萬塊上品靈石并不難。

擺好材料，衡玉用靈力將冰髓石牽引到空中，引出地火開始錘煉冰髓石里面的雜質。

整整錘煉兩天兩夜，冰髓石終于全部融化，雜質也被順利剔除。

衡玉暫時不再理會它，轉頭開始煉制其他的輔助材料，煉好之后將它們加到冰髓石里。

這個淬煉材料的過程就持續了整整七天。

淬煉材料后，就可以開始塑形。

衡玉慢慢將它制長劍模樣，定型之后開始雕琢紋飾，然后再次錘煉。

幾天之后，泛著冷的本命靈劍順利被衡玉制出來。心念一，劍就開始輕發出靜，稍一抬手，靈劍便乖巧飛手里。

——本命靈，和主人心意最為相通。

“你的名字——就歸一吧。”衡玉著劍，“任這世間魑魅魍魎，我亦一劍斬之。有劍在手，便可力敵萬法歸一。”

當的路走到極致，走到盡頭，任憑敵人如何強大，如何通識萬法，亦敵不過一劍斬之。

為的本命靈劍取名‘歸一’，也是想借此明志。

歸一劍輕，劍氣彌漫割裂虛空，似乎是在回應的話。

衡玉笑了下，按住劍柄：“我手上還剩了不材料，再為你煉制劍鞘吧，這樣行走在外也方便佩劍。”

說做就做。

煉制劍鞘的材料不必特別講究，衡玉在自己的儲戒指里翻翻找找，挑出合適的材料后就開始煉制，只花了一天的時間便將劍鞘煉了出來。

將歸一劍收劍鞘，衡玉手握長劍，從團上起走到門邊，手將大門拉開。

爭先恐后從門外鉆進室，浮在空氣中的煙塵清晰可見。

衡玉整個人被照得熠熠生輝。

了悟正在用掃帚掃著院子里的落葉，聽到靜，抬眼看向，臉上出笑容：“要吃竹筒飯嗎？”

語氣平靜，沒有摻雜著毫意外的緒。

就好像不是閉關了半個月，只是在廂房里睡了個短短的午覺。

“吃！”

了悟示意等等。

他把院子里的落葉收攏好后，走到衡玉面前：“貧僧現在去做。等吃完我們也該離開此地了。”

他的目十分安靜，像是把春日的余暉都斂眉梢。

衡玉點頭應好，隨手幫他拂掉肩頭的枯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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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制完本命靈劍，衡玉的熱就全都傾注到測魔陣法上。

反正剛進階結丹初期，短期都不可能晉級結丹中期，自然一點兒也不急著修煉。

踩在無數前輩的肩膀上，借著他們已經做出來的果進一步簡化，說難當然很難，但最起碼不是完全從零開始。

另一邊，了悟也變得忙起來。

他們第三十個目的地是樊城，這里位于多個國家的界地帶，素來是戰頻發之地。

在他和衡玉抵達樊城的前幾天，樊城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如今滿城素，棺木難求。

慘死在戰場中的士兵和普通百姓都需要被超度，有人上門拜托了悟，他毫沒有推辭，每天早出晚歸幫忙誦經超度。

這天，一直到月上枝梢，夜濃重，了悟才從外面回到居住的院子。

院子里燈火還亮著。

瞧見衡玉屋子里出來的燭，了悟輕笑了下，那淡淡的倦意從他上剝離掉。

但一想到這場旅途即將劃下終點，了悟臉上的笑意又去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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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秋雨一場寒。

衡玉和了悟走在路上趕路，兩人也沒用靈力擋雨，而是戴著斗笠穿行在林間。

慢慢地，兩人走到溪邊。

船夫撐著竹筏靠近岸邊，笑著對緩緩走過來的衡玉和了悟高聲道：“這位大師，姑娘，你們可要坐船去對岸？”

衡玉手抬了抬斗笠，讓自己的視線更開拓一些。

觀著兩岸的風，對船夫招一招手：“坐的。”

“好嘞。”

船夫應了一聲，將竹筏撐到岸邊停好。

等衡玉和了悟上了竹筏，他才慢悠悠撥弄著竹竿往對岸劃去。

衡玉在竹筏邊緣坐下，去鞋，將潔的腳放河水里隨意撥弄著。

瞧見了悟在撥弄念珠，用手拘一小捧水往他臉上潑。

潑得很輕，沒有水花潑到了悟臉上，只是讓他從出神狀態清醒過來。

“在想些什麼？”

了悟搖頭：“沒想什麼。”

這大半年時間，他的心神前所未有的寧靜。

這種寧靜，并非在佛殿里誦經時遠離塵囂的安靜，而是在紅塵里索走過，心真正的平靜。

他沿途傳播佛法，陪伴在他側。有時了悟也會想，這樣算兩全嗎？

沒等他把這個問題想，他們這段旅途就要結束了。接下來就是這段旅途的最后一座城鎮。

不知道為什麼，了悟總有種覺，這種寧靜的時也許不可再尋覓。

這種覺，讓他忍不住悵然若失。

下心底的幾分悵然若失，細雨已經慢慢停了下來，了悟手，虛虛搭在衡玉的手背上，催靈力為烘干上的。

竹筏的速度并不快，但這條河本來就不是很寬，遠遠地已經能瞧見對岸的風。

衡玉將漉漉的腳收回來，正要用靈力烘干水跡穿上鞋，靜靜盤坐在一旁的了悟突然出聲：“阿彌陀佛，貧僧來吧。”

“好。”衡玉坐著不，注視著他。

了悟換了個姿勢，抬手近衡玉的腳踝，涌靈力將的腳烘干。

他垂著眼，睫如羽，照在他的臉上，眼瞼下便形一道淡淡的影。

了悟轉，去尋被丟到旁邊的鞋。

用靈力烘干后，他用一只手托住潔的腳，另一只手為套上子。

作并不算快，甚至稱得上細致與溫。衡玉不自覺了腳，腳趾頭蜷起來。

“怎麼了？”了悟以為自己弄疼了。

衡玉別了別鬢角碎發，瞇著眼盯著竹筏劃時掀起的漣漪：“穿個鞋罷了，你的作太慢了。”

了悟怔住，余掃見耳垂上的淡淡紅暈，又突然了然。

他輕笑了下，那抹笑意逐漸放大，然后悶笑出聲。

在惱怒之前，了悟點頭：“就好了。”認真為套上鞋子。

做完這一切，了悟無視掉船夫震驚的目，他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緩緩起，著前方越來越近的岸邊：“到了。”

竹筏停靠，他率先走到岸上，轉朝衡玉手。

衡玉被他輕輕一拉，從竹筏上跳到他側，被他扶住肩膀穩住形。

“從這里到城門，應該還遠的。”了悟說，他看向衡玉，“貧僧背你進城吧。”

衡玉歪頭看他，沒馬上應，只是說：“你今天有些奇怪。”

“嗯？”了悟尾音上揚。

見了悟不做回答，衡玉笑了下：“彎腰。”

他彎下腰，衡玉用力一跳，直接跳到他的背上，環住他的脖子，溫熱的呼吸灑在他的耳畔。

“我們出發吧。”說。

了悟穩穩背著，走得并不快。

他不言不發，慢慢地，耳畔邊的呼吸聲均勻起來，背上的姑娘應該是睡了過去。

了悟看著遠天斜，越發放慢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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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耽擱了些時間，進城時就晚了。

這個點不適合再去寺廟投宿，衡玉和了悟討論過后，打算在城中最大的酒樓住一晚。

酒樓里還剩很多房間，衡玉要了兩間天字號房。

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口，衡玉正準備推門而去。突然，指尖的儲戒指泛起一道亮。

衡玉低下頭，神識探進儲戒指里，很快就將那個出現異常的品取了出來——

是舞留給的遠程傳訊符。

衡玉把神識注其中，神識就‘看到’遠在萬里之外的舞虛影：“主，我有要事與你商議。”

遠程傳訊符只能接收對方的消息，并不能與對方進行談。

只聽舞繼續道：“俞夏知道一境，此境疑似我們宗門某位大能坐化之地。”

“我和俞夏來到此地，原本想進其中尋寶。誰知道我們破開幾道陣法進其中后，發現境里的很多核心傳承至需要兩塊宗門主的玉牌才能開啟。”

“若你對境興趣，在半個月時間趕到滄州白云山。快，速度一定要快，我們破陣的靜太大，滄州不勢力已經得知此地有境出世的消息！”

那頭的舞還想再說些什麼，但遠程傳訊符的時間已經到了，的影逐漸變得黯淡下去。

衡玉手上的遠程傳訊符裂開一條裂，不過眨眼之間就徹底泯滅灰。

衡玉揮了揮手，揚掉手心的塵埃。

思考著舞剛剛那番話里的消息——

滄州白云山有一境，是合歡宗某位大能的坐化之地。俞夏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得知了這境，于是帶著舞去尋寶。結果俞夏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們沒拿到核心的寶藏，還意外讓那境被當地勢力發現……

這個境，衡玉還興趣的。

起了興趣，自然是去隔壁找了悟。

“以貧僧的修為，如果全速趕路，從這里到滄州只需要八天時間。”了悟估算了下，“我們明天下午出發吧，時間來得及。”

“你不打算在這個城鎮開壇講法了嗎？”衡玉問。

了悟雙手合十：“藏境可遇不可求，貧僧先陪主走上一趟，到時候再回此地宣講佛法。”

衡玉想了想，點頭：“就這麼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