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曉，你是沒得選吧？你肚子里的......”

有些話，顧母有些難以啟齒。

“是，我懷的是昔年的孩子。”

季曉承認。

顧母最終沒有多問什麼，給顧父打了電話讓他趕回來。

傭人在廚房里忙著午飯，約莫十分鐘左右，顧父終于抱著小安安回來。

見顧父進門，季曉從沙發上站起，沖他點頭打招呼。

兩人對視，一時間居然有些生疏。

安安一看見，就咧著笑開了，著嘟嘟的小手要季曉抱。

顧父順手把安安往季曉那邊遞了遞。

季曉的手有些抖著，把孩子抱了過來，安安立馬就摟著季曉的脖頸，帶著口水的在季曉的臉上吧唧了一下，高興地拍手。

“媽媽媽媽媽媽。”

安安跟季曉親的很，報上了就不肯撒手，一直媽媽媽媽的個不停。

每一聲都好像在季曉的心口上扎一針，地把安安包在懷里，嚨里哽咽的有些發不出聲。

到底是的親生兒子，讓以后的余生都跟安安分別，是件多煎熬的事。

現在是安安還小，不懂得親，也不懂得分別，那以后呢，等他長大了，會不會怨恨媽媽沒有參與他的整個年？

這世上總會有些事是不如意的，想，或許到了以后，安安會明白的。

顧母看見季曉抱著安安獨自坐在一邊神傷，同樣是為母親，當然明白季曉現在的心了，手在季曉的肩膀上拍了拍，“你們母子倆好不容易見一面，好端端的哭什麼？快去洗洗臉，準備吃飯了。”

“嗯！”

季曉也不想影響到孩子的緒，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安安吵鬧著也要跟上去，抱到季曉就不肯撒手。

顧母見狀嘆氣，這孩子，不管跟媽媽分別多久，都是最親的。

吃飯的時候，季曉一只手抱著安安，一只手吃飯，旁邊的傭人走過來想把安安抱走，接過剛一到，小娃娃就哇哇大哭，說什麼都不肯撒手。

季曉只能抱著他。

“曉曉啊，你跟阿瑾離婚以后，打算怎麼辦？”

飯桌上，顧父突然提起了這件事。

季曉抓著筷子的手一頓，好一陣子才開口回答，“準備跟昔年回h國生活。”

“那你......”

顧父本來還想問些什麼，但是看見顧母嗔怪的眼神之后又閉了。

真是沒話說了，哪壺不開提哪壺！

“咱不提這些，曉曉，下午你要不然繼續留下來多陪陪安安呢？晚上等阿瑾回來了，咱們再一起好好吃頓飯。”

季曉一聽到要等顧瑾回來，就趕拒絕，“不了，我答應過顧瑾不會再來見安安的，再讓他看見我......”

又該鬧出一些不必要的事了。

“我是他媽，你別管他怎麼樣，都聽我的就行了，你......”

顧母話還沒說完，季曉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抱歉。”

季曉跟二老說了一聲，就拿著電話走出了餐廳，看著屏幕上的號碼，有些愣神。

把顧瑾的號碼從通訊錄里刪除了，但是那一串數字還是牢記在心里的。

猶豫了一下，季曉還是接起了電話。

“喂？”

“您好，請問您認識這個機主嗎？”

那邊傳來的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季曉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回答道。

“認識的。”

“我這里是市醫院的，半個小時之前，在東莊大道上，發生了一起重大車禍，我們想請您到醫院來認領一下。”

“......”

季曉突然渾僵，腦子里一片空白，耳邊是嗡鳴一樣的聲音，好一陣子，都聽不明白電話那邊的人在說些什麼。

“喂，士，您還在嗎？”

“啊，我在，我在......”

季曉開口。

“您什麼時候方便過來一下？”

“......”

電話掛了之后，季曉手腳無力的癱在地上。

他說，發生了一場重大車禍，讓到醫院認領。

認領什麼？

尸嗎？

季曉終于再一次的會到心如死灰的覺，怎麼可能相信，明明就在昨天那個男人還生龍活虎的出現在面前的。

“曉曉？怎麼接個電話這麼久？”

顧母關心的朝走過來，季曉趕穩住子，著通紅的眼睛，“啊，是......甜甜那邊有點事，我現在要過去一趟，我晚點再來看安安。”

現在醫院那邊怎麼說都還沒有確定，想，還是暫時不要讓二老知道，以免他們擔心。

季曉甚至沒有給二老來問話的機會，趕拎著包跑了出去。

在路邊上打了車，季曉報了醫院的位置，就開始局促不安的給陸明軒打電話。

可偏偏這麼關鍵的時候，陸明軒和沈依依兩個人一個都聯系不上。

老宅所的位置和醫院是兩個方向，開車的路程起碼要半個多小時，在這段時間，季曉一直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這種時候絕對不能胡思想，一切都等到醫院再說，一切都......

季曉坐在汽車后座，突然捂著臉，有熱的從手心里溢出。

他絕對不會出事的，不是說壞人活千年嗎？

他那麼壞，拿兒子來迫。

終于，出租車停在醫院門口，季曉下車之后跌跌撞撞的往里面跑。

膝蓋還沒有好利索，跑起來還有些的疼。

從電梯出來，季曉找到了電話里通知的讓去核實名單的前臺，眼眶通紅的開口，“您好，您打電話通知我讓我來認領......”

后面兩個字季曉憋了半天，眼淚掉下來了，那兩個字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東莊大道的車禍是吧？什麼名字？”

“顧...顧瑾。”

護士眼皮都不抬一下，敲擊著鍵盤在電腦上輸著，鼠標每點擊一下，季曉的心就狂跳一下。

真希這是一場烏龍。

“找到了，在二樓的8號病房，家屬簽個字去認領一下尸吧。”

轟隆。

一陣鋪天蓋地的眩暈襲來，季曉有些站不穩腳跟的扶住墻角。

“您沒事吧？”

護士被季曉蒼白的臉嚇了一跳，趕過來扶著。

“我沒事的，謝謝您。”

季曉勉強的穩住子，然后拿起筆，巍巍的在單子的最后簽上自己的名字。

親屬份：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