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父和顧母對視了一眼,心里猜出了一二,但是面上都默不作聲。
開飯之前,顧父找了個時間,把顧瑾喊到了書房。
“你跟曼曼現在是什麼意思?把人家帶到家里來吃飯,是準備跟發展下去了?”
“或許吧。”
顧瑾模棱兩可的回了一句。
“或許吧是什麼意思?你要是沒這個想法就別耽誤人家,但是,就算你有,也給我好好想清楚,是不是真的能對人家負責!”
“為什麼不能負責?不過就是結婚罷了,難道您不希我在跟季曉離婚之后,早點定下來嗎?”
顧瑾面無表的反問。
顧父看著顧瑾已然對任何事都無所謂了的樣子,知道他是被季曉的事傷了心,自然是難的。
“希自然是希的,但在這件事上,你至要深思慮吧?”
深思慮?
顧瑾忍不住笑了起來。
婚姻對他來說已經無所謂了,如果不是那個人,那麼是誰又有什麼關系呢?
“我自有打算。”
顧瑾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抬腳就想出門。
“打算?你的打算就是離婚,然后隨便娶一個你本不的人嗎?”
顧瑾的手突然頓在門把手上,轉頭,“或許我可以不要婚姻,那也不是不行。”
反正有個安安了,就這麼渾渾噩噩的生活下去。
“那你有想過我跟你媽嗎?我們大家都不希你這樣下去,曉曉雖然走了,但是我們一大家子還在,你的生活也還是要繼續的。”
“我過這樣?難道不是想看到的嗎?”
顧瑾低嘲,是能做到這麼狠心的。
“當初的事,可能對曉曉的傷害太深了,或許這樣才會......”
顧瑾覺到自己的心驟然像是被千萬針扎了一樣,只是因為當初他沒有立刻替安安報仇,就恨上他了嗎?
只是因為這樣,就能堂而皇之的接別的男人,跟別的男人翻云覆雨,甚至懷了孩子?
顧瑾一想到他們曾經在他面前親昵的模樣就忍不住憤怒,曾經他以為專屬于自己的模樣,通通都在另一個男人的眼里了!
“阿瑾,不要妄下定論,曉曉那丫頭向來就很有自己的想法,或許是你的做法太過于偏激了,才會讓寧可放下安安也要逃避。”
顧瑾冷笑,“直到現在,直到現在拋下安安跟別的男人走了,你們都還這樣為好,可曾想過我了怎樣的煎熬?”
后來晚餐的時候顧瑾也沒有出現,他待在臥室里,那間他曾經和季曉待過無數次的房間里,手邊堆了一地的煙頭,直到凌晨天蒙蒙亮的時候,他給常暨打了個電話。
“查蘇清現在被安置在哪里,用最快的速度。”
“是。”
——
一個月過去,季曉從沈依依口中得知顧瑾早就康復出院了,但是除了那份離婚協議,再也沒有收到任何關于辦理離婚證的通知。
季曉幾乎快懷疑他是不是忘記了。
找了天時間,季曉鼓起勇氣給顧瑾打了個電話。
“喂。”
那邊男人的聲音清冷又漫不經心。
“我們什麼時候離婚?”
“......”
那邊沉默了好一陣子,季曉張的手心冒汗,忍不住握了手機。
“嗯,你回國之后聯系我。”
“好。”
季曉的這個字還沒能說出口,那邊就把電話給掛了。
沒關系。
季曉這麼告訴自己,終于要離婚了不是嗎?
離婚這件事,季曉沒有告訴何昔年,而是給自己買了回去的機票。
晚上,季曉正按照醫生的要求跟著視頻做孕婦,何昔年直接奪門進來。
“怎麼了?”
季曉有些奇怪的看著他,他向來都是很審視彬彬有禮的,鮮有像這樣沖的時候。
“你要回a市?”
“是啊。”
何昔年皺眉,眼眶中有些異樣的紅,走過來住季曉的肩膀,“回去干什麼?找顧瑾嗎?”
他的力道不小,季曉疼的皺起眉頭。
“我們談好了,等我回國就去辦理離婚手續,我等不下去了。”
聽見是離婚,何昔年才逐漸平靜下來,著季曉肩膀的力道才逐漸松開,聲音有些微,“怎麼不告訴我呢?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我可以跟你一起去。”
“我自己的事,應該自己解決的。”季曉拉下何昔年的手,直視他的眼睛,“所以你是怎麼知道我買了回去的機票的?”
距離買票,分明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
“我......”
“你派人盯著我?”
“只是恰巧。”
“何昔年,我很討厭被人監視。”季曉聲音依舊溫和,但卻多了幾分冷意。
“我只是擔心你,我怕你——”
何昔年想解釋,季曉卻垂下眉眼,打斷了他的話,“我很謝你,但我終究是要一個人離開的。”
“你說什麼?”
何昔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又重復了一遍,“你要離開?”
“是。”季曉點頭,告訴他自己的想法,“可能在離婚之后,也可能在孩子出生以后,我會帶著他遠走高飛。”
“你想去哪里,我現在就安排。”
“昔年。”季曉抬頭著他,眼底如同汪、洋一樣深邃,“我不該再麻煩你了,我想帶孩子走,一個人走。”
“......”
他明白了,在季曉計劃的未來里,沒有他。
饒是在他無怨無悔的付出了這麼久以后,也沒有他。
他向來很會算計,可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有些手足無措了,幾番掙扎下,他終于開口,聲音卻抖的過分。
“沒關系的,你只要告訴我你會去哪里,我不會打擾你的生活,哪怕只是在旁邊照顧你也可以,曉曉,可以不要丟下我嗎?”
季曉著他,有些不明白他所謂的丟下的意思,但明白他的意思。
“別這樣,昔年,我配不上你。”
無關,饒是這樣一個已婚婦的份,就不足以站在他側。
更何況,接不了除那個人以外任何人的。
“什麼配得上配不上?我不聽這樣的借口!”
“這不是借口,是事實。”
季曉微笑著。
何昔年蹙眉,他很不喜歡總是這樣平淡的樣子。
“你是不是在怨我?我承認我有私心,所以才會把安安藏起來那麼久,但你不要這樣,哪怕你是給我一個補償你的機會,好嗎?”
他突然放了語氣,這麼卑微,讓季曉有些哽咽。
“抱歉,我的心里再容不下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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