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如碧海的藍天,雲捲雲舒之間,恍若隔世的夢。
清兒握著一隻宣紙折的天鶴,坐在窗臺上發呆。
這幾日,每日裡都與找青木澈呆在一起,青木澈玩,子直爽,倆人相下來,竟有一種惺惺相惜的覺。
原來有個人陪自己胡鬧,日子便過的飛快。
可是,他昨日說,他要回去了。
頓時覺得心裡空的,做啥都提不起力氣,就連平日裡最喜歡吃的燕窩燉蛋都不大想吃。
寒影前些時日已經回到邊,將與慕夕商議的對策跟說了一遍。細心聽著,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寒影便提議先送畫像去,想了想,婚期延期,時日都未定,所以也不必那麼著急,反寒影留下來好好休息著。
寒影見現在被解了閉,心裡也是高興。這幾日便留在邊服侍。
清兒無打采的模樣讓寒影不甚擔憂。
寒影道:“公主,可是子不舒服?”
清兒看了一眼,支吾了兩聲,又嘆了一口氣。“爲什麼好的日子總是那麼短暫呢?”
的聲音極低,寒影聽不清,忙湊前詢問,“公主說什麼?”
清兒幽怨的看著窗外綠樹紅花,不再吭聲。
忽然院子外面傳來一聲聲喊,由遠及近,一聲比一聲大。
寒影頓時皺眉。怒道,“是誰敢在公主殿外大聲喧譁?奴婢出去看看。”
清兒猛地將拉住,臉上揚起欣喜的澤。飛快的往院外跑,“你在這裡呆著,我出去看看。”
寒影怔住,不明所以。公主這是怎麼了?
想跟去看看,可吩咐等著,寒影只好待在院子裡。
“清兒?清兒?”青木澈一邊呼喚一邊沿著宮牆走。
清兒推開門,如小鳥般躍出院門。正對上他投來的目。
雙眸相撞,似有不一樣的東西飛濺而出。
清兒心神不由抖了下。青木澈裂開笑。“你今天很忙?我在老地方等了許久都不見你,怎麼?被掌事抓住了不能溜出來?”
清兒沒想到他會來尋自己,很激,眼睛有些微酸。
見支吾著不答話。青木澈看了眼頭頂的牌匾,上前拉走,“原來你在公主殿當差啊?走,我準備了很味的糕點,包你喜歡!”
清兒跟著他,深愉悅。
“本小爺可是等了你一個早上啊,再找不到你,我就回去自己吃了,你可就沒口福了。”
清兒笑。“那你怎麼不自己吃,還到了現在。”
青木澈抓頭,嘟囔道。“我還不是不捨得吃,想給你嚐嚐嘛。”
倆人並排往流雀宮後的花園走去,那裡有一較爲僻靜的小石臺,清兒小的時候就喜歡獨自躲在那裡玩耍,因爲那裡沒有過往的宮太監,也不會見皇上的妃嬪。樂得無拘無束,悠閒自在。
帶青木澈去過幾次。青木澈自然記住了那一。
此時那張小小的石臺上擺了四五個食盒,旁邊石凳上鋪了墊子,一縷暖從側邊亭臺外斜斜照,斑駁的灑在倆人眉頭眼角,暖意縱生。
青木澈將食一件一件從盒子裡拿出來擺好。清兒支著腦袋驚奇的看著,這些個糕點造型奇特緻,用也是大膽新穎,看起來很有食慾。
指著一隻墨綠的三層年糕問,“這是什麼?”
“清茶口味的千層糕。”青木澈解釋,“這是我們國家最近風靡全城的一道甜點。不過啊,這還不是最正宗的,我只是把意思講給廚聽,他勉強做出來的。”
清兒聽得一呆,他是專程去廚房找廚師傅做的糕點麼?心裡不由掀起一陣欣喜。
“還有這個,水晶桃糕,你們孩子不都喜歡吃糕點麼,我覺得這個做的味道還可以。”
青木澈一一介紹著,臉上是急切的表,見清兒不說話,表呆愣,不由問道,“怎麼了?今天不舒服麼?還是,你不喜歡吃糕點?”
“沒,沒有,”清兒忙垂下眸子,聲音有些許哽咽,“你對我真好。謝謝你”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人真正的關心過。或是爲做什麼事。
別看份尊貴,可是父皇對從來都嚴格的要命,甚至沒有對笑過。這次爲了國邦安寧,問都沒問的意見,直接要去聯姻。
“怎麼哭了?”青木澈愣住,見抹了抹眼淚,擔心道,“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清兒搖頭不語,夾了一塊糕點送口中,笑著說,“很好吃,真的很好吃。”
眼前眉眼彎彎,照在的臉龐,竟能看見細微的小絨,眸純澈,毫無雜質,就如出生的孩般純淨。吃的隨意,可舉手投足間毫不失禮儀。
青木澈看著,不有些愣神。
清兒見他盯著自己發呆,不由臉頰微微泛起紅暈,嗔道,“你看什麼呢?我臉上長蟲子了?”
青木澈這纔回神,不正經道,“是長花兒了,很好看。”
清兒瞪他,垂下眸子,掩去一瞬即過。
青木澈說,“我明早出發,這頓糕點大宴就作爲禮給你留個紀念,今晚不能陪你玩了,要去參加皇上的送別宴。”
清兒本夾起一塊糕點送口中,聽到他如此一說,筷子頓了頓,又將糕點放下。臉上的神有些恍惚。
他是來跟自己告別的。
青木澈見停了筷子,奇怪道,“不吃了麼?”
“啊?”清兒恍惚了下。見他投來疑問的目,忙笑著說,“留著慢慢吃。”
青木澈也笑。“放久了可是會壞的啊。”
清兒不語,抿了抿,看著那盒子糕點出神。
青木澈看時間不早了,還與幾位大臣約了見面,便不再耽擱了。
“我該走了,你慢慢吃吧。”
見他要走,清兒忙站起。跟上去,“你......”
本想問:你還會再來嗎?可是轉而想到。他即使再來,已出嫁,終歸不是同路人。問了等於白問,明知道答案的。
“怎麼?”見又不說話了。青木澈看著。
清兒出一笑意,在上翻了半晌,找出一隻好看的玉佩,塞進他手中,“送你的禮,不枉我們相識一場。”
青木澈皺眉,看著手中這枚價值連城的玉佩,玉佩鎖頭形狀,厚實而明。握在手裡,而不。一名小宮哪裡來的如此貴重的品?
看出他的疑慮,清兒忙解釋道。“是一位娘娘賞給我的玩,見我機靈又勤快。”
青木澈這才笑道,“你還勤快啊?我就看你天天都在懶。”
清兒嘟了嘟,不置可否。
青木澈與揮手告別。將玉佩收懷中。
再見吧。再見亦何年?
清兒著他離去的方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肅風過,翠竹碧影。竹樓下,一抹青衫掠過。落重殤手起劍落,竹林裡竹葉唰唰飄落,如一場青雪漫天飛舞,霎爲壯觀。
他的武功到底是如何練到如此境界的啊?慕夕咂舌,直搖頭。
怕是有生之年想逃離他,都難!
每日清晨,他都會在這竹林裡面練武。而慕夕睡醒後,就倚在竹樓上看他。他毫不避嫌,有的時候甚至還會講解一下武功的套路。
慕夕覺得他這人也忒自大了些,但每次他講解的時候,還是會認真的聽。
久而久之,竟學會了一招半式。
落重殤看在眼裡,卻隻字未語。這日他練完功,坐在竹樓下小憩。
慕夕從閣樓下來,遞給他一杯茶。他接過來仰頭喝下。
慕夕張的看著他,半晌後,落重殤站起往外走,聲音飄飄,“毒藥練得不錯,就是火候差了點。若是加一味兒桂桑,味道該是不錯的。”
慕夕將杯子衝他扔去,憤憤的直跺腳。
在他這裡住了許多日,雖然他沒有對怎麼樣,可天天在這院子裡呆著,是個人都要憋瘋了。他又不準出去。只好自己想辦法,前些日子在竹樓後面發現有些麻醉的草藥,便摘來做了一味兒藥,今日想下給他,讓他昏睡半日,好溜出去玩。
沒想到失敗了。這藥竟對他不起作用?
他到底是什麼構造啊?慕夕頹然。
落重殤走出幾步後,又折了回來,對說,“準備準備,待會兒隨我出門。”
終於可以出去玩了?慕夕一樂,也不問他去哪兒,忙蹦蹦跳跳的往樓上跑。
落重殤站在竹林裡等。
待收拾完畢,這才引著,往竹林深走。
慕夕只顧著跟在他後,他不說話,也不說話。
倆人穿過竹林,前方出現一道鐵門。
那鐵門橫在眼前,很是突兀,周圍是一座綿延不見頭的石牆。
落重殤將鐵門拉開,門外停著一輛硃紅木馬車。
慕夕看了他一眼,跳上出去。落重殤將門關好,也跟著上了去。
一名侍衛負責趕車。馬車繞過幾條巷子後,終於來到了集市中。
“你住的地方還真是。”慕夕嘀咕道。
落重殤不知在思索什麼,沒有搭理。
不多會兒,前方傳來一片喧鬧,馬車被迫停了下來。
趕車的侍衛稟報道,“公子,前面不知出了什麼事,行人滿了車道,怕是要繞路。”
落重殤掀開車簾看了看,對慕夕說,“下車。”
慕夕不明白,“爲什麼要下車?”
落重殤將拉了下來,命那侍衛先行回去,便拉著慕夕往人羣中鑽。
慕夕被他的拽的險些跌倒,不由惱怒道,“我自己會走,你快放手。”
落重殤纔不管,照樣拽著在人羣中急速穿梭。
越往前走,人流愈集。
後來完全塞了個水泄不通。
慕夕探著腦袋,想看看前方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可是生的矮小,怎麼跳,都看不著。
落重殤看好奇,開口道,“不過是有醫館醫死了病人,人家來討說法的。”
“醫死了病人?”幕夕嘆道,“死者家屬一定很傷心吧。”
“哼,未必,該是很高興纔是。”落重殤輕哼一聲,鄙夷之掠過眼角。
幕夕瞅了他一眼,“你這人就是冷。”
“呵呵。”落重殤眸子劃過一厲,沒再說下去,只拽著繞過人羣。
幕夕偏著腦袋往那醫館門前看,見門前圍了十幾名五大三的壯漢,各個兇神惡煞,隨即又飄出一聲聲喊冤的哭訴。
周圍的一些百姓唸叨道,“唉,這個月已是第三次了,也不知是這醫館風水不好,還是有人鬧事。”
“是啊,醫死了三個人,是賠錢都要賠個傾家產啊,說來也奇怪,高大夫這醫館也開了有百年了吧,一代代傳下來,也未見出個什麼事,怎麼到他手上就頻頻出事?”
“我看呀,定是他得罪了什麼人,不然怎麼會連死三個?”
“哎喲,可不是,寧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
“唉,......”
幕夕拉了拉落重殤袖,“他們說的屬實?”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落重殤聲音冰冷。
“對不起嘛,”若真是屬實,說他冷還真是冤枉了他。
落重殤見不走,轉頭道:“你不用跟我道歉,我不在乎。”
幕夕被他一噎,有些沒好氣,但想到他這人就這樣,也懶得跟他計較了。
“我想去看看。”指著那醫館。
落重殤不語,可臉上分明是不樂意。
“萬一那高大夫真是冤屈的怎麼辦。”幕夕不忍心好人冤。
“我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閒事,那些人你惹不起。”落重殤眸子冷,臉上毫無表。
幕夕眼珠一轉,討好道,“這不是有你麼?你應該比他們厲害吧?”
落重殤輕哼一聲,懶得理。
幕夕拉了拉他袖,“就一會兒。”
落重殤看了看時辰,“半柱香。”
“好!”幕夕鑽進人羣,往醫館門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