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追隨我至此,已經仁至義盡,想要活下去的都投降吧!本王不會怪你們。”
至於他自己,必須戰鬥至最後一刻。
他別無選擇。
弱強食,他的裏流淌著征服一切的野心和霸業,勝,他就是強者,輸,便是死。
海都阿陵著眼前麻麻的西州兵,衝了上去,砍殺,搏鬥,劈砍。
遠,李仲虔麵沉,接過親兵遞來的酒囊,拔開塞子,烈酒灑在如銀的劍刃上,劍影清亮如水。
眼前這個男人曾囚明月奴。
他眸大張,掠陣中,兔起鶻落,劍閃,將海都阿陵籠罩在其中。
海都阿陵牙關咬,力揮短刀,作越來越遲緩。
……
山坡上,瑤英攏鬥篷,親眼見證了海都阿陵的英雄末路。
當海都阿陵高大的影倒在李仲虔劍下時,眉間微,抬手抹了抹鬢邊被夜風吹起的發。
思緒回到從前,和親兵以為終於逃魔爪,海都阿陵突然出現,貓捉老鼠似的,狠狠打碎的希,讓他們徹底陷絕。
今時今日,海都阿陵命絕於此。
自此,北戎再沒有複國的可能。
西域諸州將迎來一個太平安定的時代,河隴一帶複,商路暢通無阻,百姓可以安心生產勞作,商人能夠走南闖北,櫛比鱗次的客舍會滿每一條商路。
百廢俱興,欣欣向榮。
戰場上安靜了一瞬,響起一陣撕心裂肺的嚎啕聲,海都阿陵的部下跪倒在他側,幾個親兵拔刀自刎,追隨他而去,其他人大哭不止,棄械投降。
親兵問瑤英:“公主,該怎麽理海都阿陵的首?”
瑤英淡淡地道:“他是敵將,戰場上戰死,按規矩葬了。”
親兵應是。
長靴踏過雪地,咯吱咯吱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李仲虔手執長劍,朝瑤英走了過來,鮮順著薄刃滴答滴答淌下。
瑤英翻下馬:“阿兄。”
李仲虔走到麵前,低頭看,眼布,眸明銳。
“誰敢欺負我家明月奴,阿兄砍了他。”
不管他是九歲,十一歲,二十三歲,還是三十歲,四十歲……隻要有人欺負明月奴,先過他這一關。
瑤英一笑,還沒說什麽,李仲虔臉驀地沉了下來,撒開長劍,冷哼一聲。
“海都阿陵死了,立刻隨我回高昌去!”
這些天他率領西軍攻打關隘,吸引海都阿陵的注意力,讓海都阿陵放下警惕,一切都在他們的計劃之中,雖然出了點小意外,但他都順利解決了,可是遲遲不知道聖城那邊的況,他都快急瘋了!
要不是瑤英走之前和他商量好了每一個步驟、不是部下每天苦勸他以大局為重,他早就帶兵殺到聖城去了!
瑤英立馬收起笑意,挽住李仲虔的胳膊:“阿兄,這段時間幸虧你拖住了海都阿陵的斥候,部落兵才能從西邊繞道過來合圍聯軍,楊遷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襲海都阿陵的老巢……”
李仲虔角一翹,打斷的話:“別說這些好聽話哄我了,你收拾好行李,準備回去。”
瑤英歎口氣,“現在我還不能馬上走,先回聖城再說。”
李仲虔眉頭皺。
這時,緣覺從隊列中走了出來,朝李仲虔抱拳:“衛國公,王特意囑咐我,若見到您,一定和您說一聲,王請您務必去一趟聖城。”
李仲虔挑眉:“我為什麽要去聖城?”
緣覺道:“王說,您曾問過他幾個問題,要他向您承諾一件事,他當時無法回答您提出的問題。”
李仲虔麵無表。
瑤英抬頭看他,瞇了瞇眼睛:“阿兄,你問過法師什麽問題?”
李仲虔角一撇,沒有回答的話,抬腳走開了。
瑤英看著他的背影,搖頭失笑,轉去和謝青說話。
緣覺眼珠轉了轉,小跑著跟上李仲虔,小聲道:“衛國公,王說,他現在可以回答衛國公的問題,他還要向您提出一個請求,請您路過聖城的時候,撥冗見他一麵。衛國公沒空的話,王可以去高昌見您。”
李仲虔腳步頓住,眸中掠過一道寒意,目猛地變得鋒利。
……
親兵和北戎俘虜留下打掃戰場,李仲虔隨瑤英一起騎馬返回聖城。
聖城外,大戰已經結束。
為了掩護海都阿陵突圍,他的幾個部下帶著鐵騎浴戰,然而他們並沒有堅持太久,其他部落兵早已崩潰,看到有個部落棄械,也紛紛丟下武,伏地投降,莫毗多帶著部落兵衝散北戎鐵騎的戰陣,摧枯拉朽一般,直接撕裂聯軍最後一道堅固的陣線。
一道一道悠揚的長鳴響徹天地,這一回不是敵人那讓人心驚膽寒的進攻鼓聲,而是代表王庭獲勝的勝利號角。
躲在王寺的百姓激得淚流滿麵,紛紛走出王寺,爬上崖壁和殘破的城牆,歡呼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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