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寶嬋和王文慧走進玉輝院,便看見表哥鄭景琰從上房大踏步出來,很快下了臺階,一條甬道直看到頭,兩方相對而行,他卻像沒見著們姐妹似的,又像有人在後急趕著他走,昂首闊步走到中間,忽地拐個彎兒順小徑往右邊涵今院去了!
竟是連個招呼也不打!
王文慧大急,忙要往前奔去,一聲表哥沒喊出口,被方寶嬋用力拖住,手捂上,輕斥道:“琰表哥想是有正經事要忙去,你耽誤他做什麼?以爲個個都像你似的閒得慌?沒得讓他惱你!”
王文慧拉下方寶嬋的手,怨艾地看了看道:“琰表哥從不惱我!他對我極好的,他說過我是幾位表妹裡最實誠的人!”
方寶嬋譏諷一笑:“是麼?他還說過我是衆位妹妹裡最乖巧的呢!別犯傻了,誰不知道琰表哥子平淡,喜怒不形於,你不過是個借住在侯府的客,若行事過份,他便是惱你,也不會說出來!”
王文慧不服道:“你還不一樣是客?你不怕他惱,爲何昨夜不敢留在外祖母用晚飯、和琰表哥見見面?別打量昨兒白天你的胡作非爲琰表哥不知道,你幫著蘭緹姐姐鬧事,還想慫恿打表嫂,琰表哥可全知曉了!剛纔他明明看見我們兩個走來,只差十幾二十步遠卻不肯停下腳步打聲招呼……定是恨上你了!”
方寶嬋沉下臉:“胡說什麼?我怎樣胡作非爲了?再紅口白牙地瞎扯,看我不扯爛你的!”
“哼!”
王文慧毫不示弱地將頭扭往一邊去,不打算和表姐多說。
瞎扯的是方寶嬋!從小到大,專會說鬼話哄騙人,自己只恨沒早些明白過來……真是越想越心酸,這輩子吃了這個大大的啞虧,全賴有這麼一位表姐!若不然,榮平侯夫人的位置早坐上了,何至於要嫁到彭家去?
兩人昨天也被訓了一頓,外祖母責怪們不勸著蘭緹,反而幫著與依晴起爭執,命表姐妹倆親自往玉輝院來,誠心誠意向表哥表嫂賠個不是,免得以後兄弟姐妹間生了隙。
方寶嬋正盼著鄭景琰爲自己的夫婿尋個好差事呢,自是不想在鄭景琰面前乖丟醜,昨夜自己不來,也拿藉口拘著王文慧不讓來,到今天早上實在拖不下去了,才挨挨蹭蹭過來,眼見表哥準備出門,方寶嬋心暗喜,不得他走得快些兒纔好。而王文慧卻真心想見一見表哥,已經好幾天沒和表哥說上話了。
眼見文慧變臉拿起喬來,方寶嬋又不得不放語氣,正如文慧所說,都是借住在侯府裡的表親,們倆是同類,再怎麼著,同類的利益和立場都是相同的,還需得團結文慧,兩個人一起總比勢單力薄的好,事辦起來也順利得多。
“好妹妹,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要生氣吵鬧咱們自回常喜院、常樂院去,可不能在這兒,讓人看了笑話去,你等等我,聽姐姐與你說!”
王文慧自然不是那死鑽牛角的人,表姐主示好,還是得給面子的。
於是兩人又挨近在一起,手挽手往上房走,方寶嬋眼角掃看玉輝院裡婢僕們的靜,一邊輕聲對文慧道:“按說蘭緹是這府裡唯一的姑,自小兒千萬寵,以前表嫂沒嫁進來時,哪一次姑回孃家來,老太太和太太不是待極厚重的?昨兒的事確實也怪我們三個不太會忍,可若不是因爲娶了個小門小戶小量的表嫂,哪至於弄那樣?傳出去不定被人笑掉大牙的是誰呢!你剛纔也瞧見琰表哥滿臉惱怒走得飛快,原先站那兒的一班大小丫頭幾乎都跑進屋去了,連婆子也進去了好幾個,如今廊下空空!我猜啊,他們夫妻定是因爲昨天的事兒吵起來了!琰表哥可只有一個親妹妹,自小就很疼蘭緹,豈容得夏氏的委屈?一會我們進去你仔細瞧著些,若是裡面稍有綾,必定就是他們因爲姑起了爭執!”
王文慧這才細瞧上房廊下果真沒有一個婢僕,聽表姐分析得在理,不由得點了點頭。
二人走到廊下,聽見屋子裡響起兩聲叮噹脆響,隨即是翠香罵道:“真是個敗家的小壞蹄子……這裡不用你了,下去領罰!”
原來池媽媽也在裡邊,沉聲道:“又怎麼啦?紅葉,你做了什麼?”
小丫頭嗚嗚咽咽哭起來:“滿桌子都是湯,碟子太了……”
翠香道:“滿桌子都是湯?你再睜眼說瞎話看看!連個碗碟都拿不穩要你來做什麼?這套紫花玉瓷可是夫人的賠嫁,侯爺和夫人一直用著,兩位主子再怎麼著也只捨得碎掉一個湯匙兒,小壞蹄子倒是爽快得很,一下摔掉倆!這還能用嗎?夫人要是追究下來,咱們都別活了!”
方寶嬋和王文慧相互換了個眼,也不等左側廊的婆子跑來傳報,自己掀了簾。
一屋子的丫頭婆子,有收拾桌子的,有打掃抹的,有捧了托盤正待要出門去的,還有幾個諸如池媽媽等面些的站在邊上,衝著小丫頭們指指點點,很明顯是在收拾善後的樣子,看來,方寶嬋還真猜對了:剛剛這屋裡真的經歷過一場“災難”!
待要出門的小丫頭看見了兩位表小姐,忙扭頭朝裡邊通報了一聲,池媽媽即走過來,堆起一臉笑說:“表姑、表姑娘真是早呢,快快請坐!”
“池媽媽好!我們姐妹今兒起個大早,原是想著要過來給表哥表嫂請個早安!”
方寶嬋笑著道:“屋裡這許多人,在做什麼呢?怎的不見我表哥哥和嫂子?”
“哎呀,這可不巧了,表姑和表姑娘來遲一步,侯爺早出門了!”
池媽媽每天往安和堂走個一兩趟,自是知道方家表姑和王家表姑娘此來何意,心道怎麼就這麼巧呢?偏在這時候來,兩個小祖宗也不知鬧的什麼事兒,一個滿臉通紅咬著牙甩門跑了,一個進了淨室出來又回室更,花雨和雲屏、雁影在裡頭侍候著,紗幔垂了兩層,半天沒聽到靜!
朝裡邊看看,說道:“夫人倒是在裡頭,剛用完早飯,洗洗手臉漱漱口,勻個面兒,這就出來!兩位姑娘先坐著喝杯熱茶吧!”
方寶嬋朝王文慧使了個眼,兩人心裡都道這婆子騙鬼呢,誰家主子用完飯需要自個兒跑到淨室去洗手臉漱口?這滿屋子的婢僕婦是拿來養長的?
見丫頭送上茶來,表姐妹倆也不多話,就坐下等著看究竟。
待依晴走出來,外頭人也只有翠香和另幾個小丫頭知道另換了一套裳,剛洗過的臉新勻了一層輕淡脂,自然是溼潤鮮豔,王文慧沒瞧出有什麼異樣,方寶嬋盯著依晴看了一會,發現眼角微微有些發紅。
這是哭過的痕跡!
依晴陪著方寶嬋姐妹倆坐著喝了兩盞茶,三人虛假意做表面功夫倒是配合默契、合作愉快,一會兒後依晴要往二門議事廳去,兩個表姐妹還一路相送,陪著表嫂走出老遠。
待到終於擺了兩個麻煩,依晴頓時鬆了口氣,心道幸好不是做一輩子老表,不然每天見著這樣的極品表妹,怕會長期傷導致折壽!
這邊倒是渾輕鬆沒事人一般了,那兩位表妹走開後卻不肯閒著,往花園子裡轉了一圈,找到個打掃殘枝枯葉的婆子,方寶嬋拿出幾粒碎銀子讓去到玉輝院出那紅葉的小丫頭來,紅葉被翠香罰得老火,哭得紅通通的雙眼還沒消腫,方寶嬋和王文慧幾句好話安了,再塞點銀錢給驚,然後便套取的話,那紅葉進了玉輝院後便過訓教,自是清楚不管什麼話,涉及玉輝院的事兒若隨意泄出去,別說是侯爺和夫人,只要讓翠香花雨等大丫頭知道,便沒有好下場。卻捨不得握在手中的銀子,又見左右無人,料想不會那麼湊巧被發現吧,便聽任方寶嬋和王文慧,兩人怎麼問,順著答就是了,也不過小半個時辰,方、王二人就放了回去。
因安和堂和清心院相距不算太遠,鄭夫人除開子不適或是颳大風下大雨,不然幾乎每天都和鄭老太太一起吃用午飯和晚飯,玉輝院離得遠些,鄭老太太便讓小夫妻倆自己在房裡吃用早、午飯,晚飯過去陪著兩位老人就好,依晴向鄭夫人學習,以孝順服侍老人爲重,鄭景琰不在家時,一般午飯和晚飯都雷打不在安和堂吃用。
做事向來乾脆利落,講究個速度效率,午時之前結束了二門議事廳諸般事務,帶著婢僕們走到安和院,卻見院裡趴跪著幾個婆子和丫頭,顯然都被掌過,腮幫腫起老高,一個二個了豬頭臉。
依晴很是驚奇,心想這榮平侯府主子沒幾個,鬼怪倒不,昨天和蘭緹鬧出來的事兒被老太太掐住了,想看熱鬧的人沒看,今天倒是到自己來旁觀一下,看是哪位高手,到底捅出個多大的馬蜂窩?
前世,她是相府嫡長女,傾盡一切助夫君登上皇位,換來的卻是剖腹奪子被囚暴室!隱忍三年,以死破局,大仇得報,含笑而終!一睜眼,回到了她十三歲未嫁這一年。嫡女歸來,這一世她絕不讓人輕她辱她賤她!殺刁奴,滅庶妹,杖繼母,戮渣男,神來殺神,佛來殺佛!…
一睜開眼,破屋一間,瘸腿受苦,食不果腹,夫君打罵,側妃陷害。 雖然一手爛牌,但她也要翻身! 側妃偽善算計她?撕了那白蓮假面目。 渣王厭她欺凌她?就讓那混賬變前夫。 等那前夫哥後悔莫及來糾纏挽留時,她身邊早已有了與她攜手並肩的貼心人。 他憤恨不甘,「未經本王允許,你敢嫁他人?」 她抬頭望天,「看到這雷雨天了嗎?特別適合您登往高處,讓雷和閃電的力量送你回爐重造! 省得辣著我的眼睛」
少帝登基,權臣當道,靖陽公主元妤儀打算嫁入陳郡謝氏做助力。 但匆忙設計只成功了一半。 計劃中與她春風一度的,從謝氏嫡長子變成了名不見經傳的二公子,謝洵。 兩相權衡,公主最終選擇同謝二公子拜堂成親。 在元妤儀心裏,駙馬疏離有禮,是個孱弱而淡漠的正人君子,因爲老實,就算旁人欺侮到面前來也不會有絲毫波瀾。 她心軟又愧疚,對郎君便多了幾分照拂。 幾經生死,二人都動了真情。 然而成婚內情暴露後,往日真心變成了交織的利益,恩愛夫妻最終反目成仇; 面對這場本就不該開始的姻緣,元妤儀選擇簽下和離書,前塵往事一筆勾銷。 直到那夜暴雨如瀑,她險些死在刺客劍下時,曾經冷漠和離的駙馬裹挾滿身風雨而來。 元妤儀輕聲問他,“你曾讓我放你自由。” 青年垂眸,將人抱在懷裏,輕輕拂掉她眼睫微顫的淚珠,“從始至終,我只有你,也只要你。” * 謝洵是宣寧侯府見不得人的庶子。 因宮宴上誤飲了嫡兄的酒,陰差陽錯同靖陽公主共處一室。 利用心起,謝洵將錯就錯,主動請求尚公主,以便日後借皇族勢,登閣拜相。 謝二公子活的艱難,自覺是這浮華人世的一抔碎雪,從不相信真情實意。 可婚後同惡名昭彰的公主日夜相伴,昔日成見卻慢慢消失。 謝洵恍然明白,愛至濃處似火燒身,是何滋味。
姜嶠女扮男裝當了幾年暴君。叛軍攻入皇城時,她麻溜地收拾行李,縱火死遁,可陰差陽錯,她竟被當成樂伎,獻給了叛軍首領霍奚舟。姜嶠捂緊馬甲,計劃著再次逃跑。誰料傳聞中陰煞狠厲、不近女色的霍大將軍竟為她破了例。紅燭帳暖,男人摩挲著她眼角的淚痣,眸色暗沉,微有醉意,“今夜留下。”*姜嶠知道,霍奚舟待她特殊,只是因為她那雙眼睛肖似故人。無妨,他拿她當替身,她利用他逃命。兩人各有所圖,也是樁不虧的買賣。直到霍奚舟看她的眼神越來越深情,還鄭重其事地為允諾要娶她為妻,姜嶠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是在作繭自縛——
平民出身的樑瓔,幸得帝王垂青,寵冠後宮。 她陪着魏琰從一個傀儡,走到真正的帝王。爲魏琰擋過箭、嘗過毒,因魏琰受過刑,被百官罵爲妖妃。她以爲這是同生共死的愛情,哪怕落得一身病痛、聲名狼藉,亦從不後悔。 直到大權在握後的帝王坐在龍椅上,眼裏再無以往的柔情。 “朕可以許你皇貴妃之位。” 至於先前說的皇后的位置,他留給了真正心愛之人。 原來自己自始至終,不過是他捨不得心上人受苦的棋子。 樑瓔心死如灰,俯首在紙上一筆一畫地寫下:“臣妾懇請皇上准許臣妾出宮。” 她在一片死寂中,終於等來了帝王的一聲:“好。” 自此,一別兩歡。 他江山在握,美人在懷,是世人稱道的明君,風光無限。 她遇見了真正相知相許的人,夫妻舉案齊眉,倒也安穩。 出宮後的第五年,她在大雪紛飛的季節裏,看望已是太子的兒子時,被喝醉酒的魏琰圈在了懷裏。 紅着眼眶的帝王似癲似瘋,乖巧得不見平日的狠厲,卻唯獨不肯鬆開禁錮的雙手。 “朕後悔了。” 後悔沒有認清自己的心,放走了真正的摯愛,留餘生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