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郡王妃 169 初西涼，馬驚

秋雨過後，空氣清新，地面有些泥濘，一輛檀木馬車低調的行駛在空的大路上，車伕是名年輕男子，眸中暗芒閃爍，普通的著掩飾不住他滿的冷冽與銳利。

“得得得！”又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一輛華麗馬車從旁邊的道路上衝了過來，讓人驚訝的是，這輛馬車上沒有車伕，馬車後奔跑著好幾名男家丁，丫鬟，嬤嬤，滿面焦急的大聲呼喚：“老夫人，老夫人……”

“砰！”狂奔中的馬車軲轆狠狠撞到了一顆石頭上，馬車驟然一停，一道淺灰的影從車廂裡甩了出來，在半空中揮劃出優的弧線，徑直落向堅的地面。

“老夫人！”看著那快速下墜的灰影，下人們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哭喊的撕心裂肺。

檀木馬車輕垂的簾子突然掀開，一道窈窕的白竄了出來，在灰影落地的瞬間，手接住了，清靈的聲音響在空氣中：“老人家，沒事吧？”

灰影是名五六十歲的老夫人，頭髮花白，面容慈祥，站穩後，暈眩的頭腦漸漸清醒，目也慢慢恢復清明。

一襲白的年輕男子出現在眼中，眉眼如畫，容俊，尤其是那雙眼睛，清澈如泉，又清冷如天山雪，讓人一看再也移不開眼睛，慈的微笑：“老沒事，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舉手之勞而已，老夫人言重了！”白男子，確切一點兒說，是扮男裝的沈璃雪，微微一笑，對著老夫人略略抱拳，一舉一，說不出的優雅，高貴。

“老夫人，老夫人！”驚魂未定的丫鬟，嬤嬤全都圍了過來，看著安然無恙的老夫人，暗暗鬆了口氣，還好，還好，老夫人沒出事。

見的服有些皺了，們手忙腳的整理著。

“老夫人，老夫人！”一名滿泥濘的中年男子一瘸一拐的急步走了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在老夫人面前，不停的認罪：“小的該死，沒駕好馬車，害老夫人險些出事……”

“路，馬驚，不關你的事，先起來吧！”老夫人額頭，有些疲憊的說著。

“謝老夫人！”車伕站起，一瘸一拐的走到車旁去察看馬匹。

老夫人激的目落在沈璃雪上：“請問公子尊姓大名，老他日定登門拜訪，以謝公子救命之恩！”

沈璃雪禮貌微笑：“區區小事，老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對公子來說是小事，對老而言，救命之恩大於天！”老夫人看著沈璃雪，言詞誠懇。

“在下家離的很遠，此次是路到這裡，恰巧救了老夫人，老夫人已經無礙，在下還有要事待辦，不便久留，告辭！”說著，沈璃雪行了告別禮，轉過，大步走向檀木馬車。

“公子！”後，響起老夫人的呼喚聲，沈璃雪置若罔聞，雙足一點，瞬間躍到了馬車上，掀開簾子進了車廂，子默一揚繮繩，快馬長嘶一聲，撒開四蹄，快速向前奔去。

馬車裡，溫暖如春，東方珩坐在車窗前，輕抿一口茶水，看著旁穿他服，頭髮高高束起，儼然男子一名的沈璃雪，蹙了蹙眉：“你穿男裝穿上癮了？”

進西涼國後，沈璃雪就換了男裝，平時，也不怎麼用胭脂水了，剛纔還穿著男裝出去救了人。

“穿男裝做事方便啊！”沈璃雪端起一杯不冷不熱的茶水，一口飲盡，潤了潤嚨：“那位老夫人的馬驚了，被甩出車廂，如果我穿著裝救，肯定會驚的目瞪口呆。”

進西涼後，沈璃雪發現，西涼人的思想也很封建，在他們眼裡，子都應該是溫溫的，在院裡相夫教子，如果們和男子一樣，習了武，在院子裡飛來飛去，那就是驚世駭俗，指責，批判的文章，就會像雪片一樣落進院子裡，上面寫滿各種各樣的譴責之語。

“郡王，郡王妃，西涼京城到了！”車外，響起子默的稟報聲。

沈璃雪挑開車簾向外去，青的城牆高達三四米，長的看不到邊，上面每隔一段距離就建有一間炮樓狀的小屋，巍峨的城門上方，懸掛著一方牌匾，上書龍飛舞的兩個字：京城！

“東方珩，我們在哪裡落腳？”

東方珩放下茶杯，沉著眼瞼，薄脣淡淡吐出兩個字：“別院！”

見到那隻華盛的當天，東方珩就派了暗衛來西涼京城置辦，打探，落腳的別院是經過挑細選的，座落在京城近郊，四周人煙稀，綠樹環繞，環境極是優。

沈璃雪，東方珩來到別院裡，早已有暗衛等在那裡，恭敬的稟報打探到的所有事：

“夜千的母妃名沐紫欣，芳齡三十六，是沐國公府的嫡，十五歲進宮，五年後位列淑妃，很得皇帝寵，沐國公府滿門將才，嫡長子，嫡次子皆負將軍之職……”

沈璃雪凝深眼眸：“沐紫欣是皇宮寵妃，輕易不出宮，那支華盛的來源應該有三種，一種是皇帝寵，恩賜於，一種是家人關懷，送給，還有一種是，其他人結，送給的討好之。”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沐紫欣都是查清華盛來源的最關鍵，想知道華盛是從誰手裡流出來的，就必須接近，調查。

事有些複雜，想要查明真相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需要細心的剝繭，換言之，需要一定的時間，慢慢調查。

皇宮戒備重重，不好混，沐國公府也是戒備森嚴，沐國公生又多疑，喬裝改扮下人，接近不到核心人員，想要打探到確切的消息還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當然，如果東方珩，沈璃雪以郡王，郡王妃的份來西涼，可以直接接近淑妃，做事固然方便，卻會打草驚蛇，敵人加強了戒備，他們想查出真相可就難了，所以，想要穩妥的查明最真相，只能暗訪。

兩人暫時想不到調查的突破口，便出了別院，進京城來逛。

西涼京城繁華似錦，一眼去，高樓林立，各種商品琳瑯滿目，許是靠近西域的緣故，這裡有許多西域稀有，彎彎，長長，扁扁的奇特形狀就像一件完的藝品，奪人眼球。

東方珩，沈璃雪並肩走在大街上，看兩旁的人來人往，兩人著不俗，容俊，就像一對出的兄弟，吸引了不人駐足觀看。

東方珩一眼穿著男裝的沈璃雪，看向不遠的鋪：“璃雪，要不要試試西涼的服飾？”西涼和青焰風土人不同，著也不一樣，這裡的服以輕紗爲主，上面配有麗的環配，有些西域的風格，非常漂亮。

“好啊！”孩子喜歡個的麗，沈璃雪也不例外，看著店門口擺放的麗，目彎彎，急步走了過去。

東方珩黑曜石般的眼瞳閃過一抹亮，終於可以讓換回裝了，兩名大男人一起逛街，他不能拉小手，也不能摟小腰，真真彆扭。

“快來看，快來看，鎮國侯府萬金求神醫，各位神醫，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啊！”

敲鑼聲伴隨著男子高的喝唱聲傳來，沈璃雪奔向鋪的腳步猛然一頓，萬金求醫？怎麼回事？眸沉了沉，改變方向，走向人羣快速聚集的地方。

走進人羣，看到正前方的牆壁上著一張告示，上面書寫，鎮國侯府老夫人患有頭疼癥，若是能醫好者，賞萬金爲謝禮！

“這侯府老夫人的頭疼癥患了幾年了吧，一直就沒治好！”

“人老了嘛，難免會得病，侯府子孫們孝順，萬金爲祖母求醫……”

路人的竊竊私語聲傳耳中，沈璃雪眼瞼微沉，清冷的目看向那張告示，患病幾年，一直沒醫好麼？

“你想去侯府爲那老夫人治病？”東方珩一眼看穿了沈璃雪的想法。

沈璃雪不自然的笑笑：“我覺得侯府老夫人的頭疼癥，是個不錯的契機！”鎮國侯府是西涼的名門貴族，以醫者的份進去，會到尊敬，也能時常接到侯府的主人，對調查華盛之事，非常有利。

“你能保證治好那名老夫人的頭疼癥嗎？”東方珩銳利的目看向那張告示，不是他不相信沈璃雪的醫，而是，患了幾年的頭疼癥，各國大夫都沒有對策，沈璃雪治癒的可能也極小。

再加上，西涼的鎮國侯府，他完全不瞭解，西涼的局勢也有些複雜，沈璃雪離開他邊，隨時都可能會有危險。

“不敢保證！”沈璃雪只是看完了南疆鬼醫的醫手記，並沒有拜師學藝，的醫不算湛，對那老夫人的頭疼癥，沒有百分百把握。

“侯府只說治好了病賞萬金，沒說治不好的就是詐騙吧，咱們一時半會找不到突破口，你就讓我去試試，如果我治不好的病，找不到契機，咱們再另想辦法。”

如果治好了老夫人的病，侯府就欠了幾分人，他們在西涼做事，也會方便許多。

夜千瀧爲西涼太子，對西涼很瞭解，照理說，找他幫忙是最合適的，但已爲人妻，夜千瀧對又曾有過男之，高傲如東方珩，肯定不願意接敵的幫助，沈璃雪也聰明的沒有提他。

“我和你一起去！”沈璃雪執意要去，東方珩不想強攔，在陌生的西涼京城，他不放心獨自一人前行。

沈璃雪打量東方珩，劍眉斜飛鬢，白玉雕的容，雪玉般的面孔讓天上的驕爲之失，森寒冷漠的沙場氣息讓人而生畏，白的袂隨風輕舞，俊、高貴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眸中滿是戲謔：“安郡王，你氣勢太耀眼了，聰明人一看就知道你不是平凡人，你陪我去鎮國侯府，是明擺著告訴別人，咱們爲人治病是別有用心。”

東方珩的面瞬間黑的能滴出墨來，卻也不得不承認，沈璃雪說的沒錯，他跟去鎮國侯府，就算不會暴兩人的份，也會讓人起疑。

“如果你實在不放心，就讓子默陪我去，你回別院等我們消息！”沈璃雪眨眨眼睛，清澈無辜的眼神，讓人不忍拒絕。

東方珩嘆了口氣，慎重的叮囑著：“多加小心！”

“我知道！”東方珩首肯，沈璃雪角揚起淺淺的笑，在衆人的注目禮中，緩步走到牆壁前，手揭下了告示。

“公子揭榜，是要爲侯府老夫人治病？”一名男子提著銅鑼來到沈璃雪面前，仔細打量一眼，這公子好年輕。

沈璃雪微笑：“那是自然！”揭榜，就是爲給人治病的。

男子收回目，禮貌的指向旁邊道路：“請隨在下來！”

鎮國侯府座落在相對安靜的街道，府邸巍峨，宏偉，佔地面積頗廣，沈璃雪隨那名男子走進侯府，未經通報，直接進了客廳：“夫人，有神醫揭榜了！”

“真的？”伴隨著欣喜的聲，一名三十多歲的婦在丫鬟的輕扶下走了過來，侯府老夫人的病，京城附近也是人盡皆知，告示出許久，都沒人來揭，如今聽到有神醫前來，自然高興。

可就在看到沈璃雪的瞬間，滿目的喜悅微微一凝：“這位就是揭榜神醫？”怎麼這麼年輕？

在的認知中，醫高超的神醫都應該是鬍鬚長長，滿面蒼桑的老者，一生行醫，經驗富，能治各種頑疾，這位年輕人，看著還不如兒子大，就算行醫，也沒有多經驗，能治好老夫人的病嗎？

沈璃雪看出了婦的疑，微笑道：“在下不才，自小隨家父習醫，醫不算湛，也略有小，尤其在頭疼方面，有些研究，老夫人的病，在下還未見到，不敢保證一定能治好，適時的緩解病，還是沒有問題的！”

的謙虛有禮，不驕不躁，瞬間贏得了在場下人的好，婦也不好意思的笑笑，人家說的如此謙遜，再懷疑人家醫，便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婆婆在後院，公子這邊請！”看這位公子的模樣，溫文儒雅，滿腹經綸，不似平凡人，說不定真有辦法治好老夫人的病。

後院室，一名老婦人微閉著眼睛躺在躺椅上，一名嬤嬤站在躺椅後，輕著的太，時而輕輕嘆息，老夫人的頭疼病得了好幾年了，發作時，疼的生不如死，何時才能找到神醫，徹底治癒啊。

簾子挑開，剛纔那名婦緩走了進來，見老夫人閉著眼睛躺在躺椅上，放低了聲音道：“婆婆可是睡著了？”

“沒有，我是頭疼了，想瞇一會兒！”說話的不是嬤嬤，而是那名老夫人，睜開眼睛，看著婦，和藹道：“可是有事？”

婦笑著走到躺椅前，輕著老夫人的手背道：“剛纔有位神醫揭了榜……”

“唉！”老夫人輕嘆一聲，坐直了，目黯淡：“我這病，也不是得了一年兩年，從各地請來的大夫，沒有一百，也有七八十了，沒人醫得好，不要再浪費力請大夫了！”

大夫一個接一個來，有了希，瞬間又變失，來來回回的又得又失，老夫人對自己的病已經絕了。

“婆婆，那都是些庸醫，不值一提，這世間總有神醫能治好您的病的，別灰心。”婦隔著窗子一眼外室那道纖細的白影：“那神醫都在院子裡等著了，咱們不讓他診脈，就直接趕他走，也不合適是不是！”

老夫人又是一聲輕嘆：“那就請他進來吧，不過，這是最後一個了，以後不許再找什麼神醫。”

“是！”婦笑著應下，攙扶老夫人坐到了牀塌上，同時對著屋外呼喚：“公子請進！”

沈璃雪站在外室，清冷的目過大開的房門，欣賞院子裡種的海棠花，聽到婦的呼喚，挑開簾子走了進去。

擡眸，正對上老夫人審視的目：“公子，原來是你！”看清沈璃雪的容貌，老夫人驚喜異常，沒錯，就是在大道上被沈璃雪救過一次的老夫人。

“老夫人！”沈璃雪也是一驚，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救的人會是鎮國侯府老夫人，回想當時那輛馬車，很普通，上面也沒有任何貴族標誌。

婦微微錯愕：“你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