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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制卡師》 第220章 【紅白撞煞】3.0,高盛落敗(二合一

第220章 【紅白撞煞】3.0,高盛落敗(二合一)

“壯士,壯士!”

急促地呼喚,略帶幾分憨直,迴盪在高盛耳畔。

他轉頭去看,就見一縷幽魂正掩映在樹叢中,朝他這邊看。

“梁山伯?”

高盛捂著疼痛不已的額頭,上下掃了他一眼:“還‘活’著呢?”

“馬文才著急婚,一時半會兒沒找到我,就氣急敗壞地走了……”

見高盛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梁山伯小心翼翼地說:“壯士這是去了【杜若山鬼廟】?”

“嗯。”高盛沒好氣道。

“誒呀,山鬼和絳珠兩位娘娘,那都是……”

梁山伯話沒說完,就被高盛揮手打斷:“我揍都挨完了,你說這屁-話有什麼用?”

說罷,長呼一口氣,目沉地看著這縷幽魂:“我不管你是卡牌衍生的NPC還是紀年的分,場域卡的規則擺在那兒,你理應爲我提供幫助與指引。”

“說,你的送葬隊伍在哪?”

梁山伯定定看著他,說了句:“山下。”

“山下……”

高盛雙目微瞑,深吸了一口氣。

既然那送葬隊伍就在山下,他還特意上來一趟幹嗎?

“白捱了兩頓毒打。”

高盛咬了咬牙,擡手翻出數張卡牌。

封面畫著禿頭老道的藍品卡牌邊框已有裂痕出現。

要想再次使用,必須以神力蘊養很長一段時間。

【大災變亡民圈】更不用說,被糉子哥連灼帶,本源損。

是蘊養都起不到太大作用了,還要補充同類別高品質素材。

遍觀手上這些牌,也就蕊花王狀態還行,還能當保鏢用。

再就是【元熙幹王護陵俑】。

雖說卡面略顯黯淡,但也沒有到太大傷害,撐撐場面還行。

只是……

【翻江魚鱗甲】丟了兩副,【紋心雕龍火銃】也了三支。

“紀年……”

高盛咬了咬牙,想起那些被奪走的裝備,不由怒從心生。

當即耗損部分神力,唸誦卡牌真名,強行召回了禿頭老道的本命法:【黑風邪修臂骨釘】,死死握在手中。

這張牌是他自己做的,與識海相連,還能召回來。

至於剩下的……

【煉人丹搗藥杵】、【幹王陵銀縷銅】、【誦黑風古銅鈴】,都是他最近才弄到的事。

在普通卡師眼裡是亟待建立靈、增強與識海聯繫的裝備牌。

在制卡師眼裡,就是個“零件”,換專業名詞,就是“素材”。

不存在所謂的“羈絆”。

被奪走後,自然召不回來。

因此,制卡師在得到一個好素材後,往往會第一時間,想出符合其風格、特的故事,將其轉化爲自己的牌。

這種行爲也被稱之爲“洗牌”。

英臺和黛玉其實就是這種思維下的產

“素材不過夜”這句俗語,早在長達數百年的黑暗卡師時代,融進了制卡師們的裡。

他們已經是最爲幸運的羣

要讓“素材”變自己的形狀,只需編出一條合理故事。

普通卡師還要耗費大量時間、力去培養羈絆、靈、手,以加強其與識海的聯繫,簡直不要太難。

正常而言,高盛在得到這些素材的第一時間,就應將其改造自己的牌。

怎奈時間有限,又不是所有人都像紀年一樣,腦袋堪比神話知識庫。

短短兩三天時間,能把骨釘改了就不錯了,剩下的,只能直接拿出來用。

結果……都便宜了紀年。

這些其實都還好說,畢竟都是他自己的鍋。

真正讓他難的,其實是那輛托。

這所謂的懸浮托,是基於卡牌科技樹的工業造,天生沒有靈

全憑一枚鑰匙認人。

想著,把鑰匙放著,托不熄火,方便隨時逃跑。

紀年再不講究,總有個底線。

就像他哥從蹟裡知道的、時常唸叨的那句話一樣:“圍師必闕,窮寇勿迫。”

再不濟,外面還有老道守著,以他藍品四星前列的實力,總不會看丟托吧?

只可惜,他高看了紀年的品質,也低估了卡靈那顆誓死守護制卡師的心。

“唉。”

事已至此,他只怨自己編故事沒有那麼快,至於紀年……

“我就是打沒了手裡的牌,到河裡條魚上來,也要給他的腦袋砸個包出來!”

說罷,擡手翻出一張灰框載牌。

這張牌遠不如懸浮托酷炫。

單從表面看,就是輛能調車座的24共單車。

事實也是如此。

這張牌是他在酒店樓下停車點租的,三十塊錢,包半年。

原本就是圖個新鮮,沒想到還有能用上的一天。

“這車座怎麼調啊……”

富貴的高盛小時候開定製款兒車、大一點就開自家造的跑車,基本沒有接自行車的機會。

更兼心急如焚,蹲那研究半天,車座都不知道咋調。

“壯士,你扣住這個旋鈕,再掰下車座試試。”

紀年稍顯無奈,再這樣墨跡下去,他都趕不上回青山的頭班車了。

便以梁山伯的份,從旁提點了一下。

“真是這樣啊。”

高盛將車座調到適合自己的高度。

新鮮帶來的喜悅,只一瞬間,就衝散了臉上的疲憊。

“謝謝欸。”

他下意識說了句,待反應過來後,立馬轉過了頭,就見梁山伯正飄浮在自己後。

“有勞壯士了。”

梁山伯輕笑著落在後車座上,毫無重量,就像一陣風。

“你竟然還會對我說實話……”

高盛沉聲說著,踩住腳蹬,連搗帶翻,作自然。

明明是第一次騎車,卻頗有些追風年的範兒。

“小生怎敢欺瞞恩公?”梁山伯滿臉誠懇地說。

“那你爲什麼說,我的護錢是被那馬文才的銅板打碎的?”

高盛冷聲質問。

“馬文才的確有枚護錢,小生絕無虛言!”

梁山伯聞言立起三手指,遙遙指天。

“勉強信你一回。”

高盛冷哼一聲,繼續說:“那你說說,喜喪相撞會有什麼後果?”

“喜喪……”

梁山伯聞言陷惆悵,仰天輕唱:“我只道兩心相照佳偶,誰又知今生難娶祝英臺。滿懷悲憤無訴啊……無限歡喜化飛灰!”

一邊唱,一邊手指虛點、晃悠肩膀。

“你特麼哪來的那麼多戲啊?說正事!”高盛厲聲打斷道。

“喜喪相撞,是煞極之相,恐有災殃。”梁山伯雙手撐膝,老實回答說。

“那我全程記錄你倆重逢……”高盛微微停頓。

梁山伯答道:“九死一生。”

“那不還有十分之一贏的機率嘛,你和我說說,怎麼個一生?”高盛眼前一亮道。

“呃。”梁山伯聞言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壯士恐有誤解,小生所說‘九’爲虛數……”

“我管你九不九、虛不虛呢,你就告訴我,那‘一生’到底是什麼就得了,廢話真多。”

“那‘一生’,卻是繫於馬文才之。”

“馬文才?這又跟他有什麼關係?”

“壯士應該知道,馬家與祝家定下了一份婚契。只要這份契約在,我與英臺便是‘法理’上的陌路人,喜喪相撞,自生災殃。可若是……”

“我拿不回婚契,剛捱了頓胖揍,連婚契的影都沒看著。”高盛表現得倒是相當坦誠。

“實在拿不到婚契,我們還可以找來馬文才本人,讓他單方面撕毀契約,這樣也能衝散煞氣。”

“馬文才本人?他現在在哪?”

“前高後矮一長匣。”

“我跟你在這兒猜謎語呢?說人話!”

“後矮前高一長匣。”

“……”

高盛一時陷沉默,什麼也沒說,只加快翻蹬那輛共單車。

別人都是“上山容易下山難”,他卻是下山更快,遠比來時簡單。

許是錯覺的緣故,他總覺得這共單車的“駕駛”還要勝過懸浮托。

“前高後矮一長匣……”

沒一會兒來到山下,高盛看著眼前的前高後矮鐵皮房不深思。

這是他在帳篷被毒燒了以後搭的,應該是很規整的長方

可現在……被一棵連拔出的樹垮了半邊。

“我……”

高盛雙脣翕,在原地愣了半天,什麼也沒說出來。

“此屋之形不正應了那句前高後矮?馬文才‘興許’就在這裡。”

“壯士,我們何不進去看一眼。”

梁山伯在一旁鼓道。

“嗯。”

駝了一路,也嘮了一路,高盛對“梁山伯”多提升了一些信任度。

可俗話說得好,防人之心不可無。

看著眼前被砸塌半邊的鐵皮屋,高盛眼中也閃過了一抹提放之

嚥了口唾沫,一手拎長刀、一手握骨釘,在蕊花王和五個護陵俑的保護下,一腳踹開已經扭曲的房門。

撲通!撲通!!撲通!!!

萬般張下,心跳逐漸變快,高盛深吸一口氣,先讓幾個卡靈進屋,自己居中,慢慢挪

在此過程中,並未發生什麼異

而這鐵皮屋除了半邊傾塌,其他佈置都與此前一般無二。

這倒是讓他頗意外。

在他的腦補中,這裡理應被洗劫一空,而馬文才就邪笑著坐在一片“空白”中。

可現在,一切正常。

而這,正是最大的不對勁。

“哪裡想岔了嗎?”

高盛,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張寫滿誠懇的面孔,就像被兜頭潑了盆冷水,周騰地升起一陣寒意。

下意識回頭,就見一袍加、前掛紅花的殮容新郎正笑瞇瞇看著自己,忽地臉一變,驟然揮劍……

“啊。”

高盛下意識驚呼一聲,連退幾步,慌忙揮刀格擋,卻只掠過一道殘影。

待回過神時,哪裡還有那新郎的影子,只有滿臉關切的梁山伯守在門邊,一

“這是……神力和氣不足帶來的幻視癥?”

高盛按了按微微痛的太,坐到還沒被砸壞的椅子上,耳中嗡嗡輕鳴。

“幻聽癥……”

兩種癥狀一齊來襲,高盛實在有些守不住。

便指揮護陵俑將窗戶打開,想著先通通風。

下一刻,卻有山風吹拂。

隨之而來的,還有溼、白而發灰的濃霧。

“咳咳!”

高盛下意識重咳兩聲。

他嗅到了潛藏在山風裡的-腐之氣。

“高兄。”

這時,守在門邊的梁山伯忽然開口,對他拱了拱手。

並未像之前那樣口稱“壯士”,而是改稱“高兄”。

“謝高兄願意全我與英臺的姻緣。”

“靈柩來,魂當歸。小生只能陪高兄走到這裡。”

“喜喪相撞,太過兇險。高兄實在不必爲我這孤魂野鬼承擔這等風險。”

“有這份誼,足矣。”

說罷,化白煙飄遠。

見此一幕,高盛深呼吸幾口氣,不知爲何,心裡有些發沉。

簡單調整好緒後,轉頭去看窗外,就見白茫茫的霧氣中,慢慢現出一口以紅筆寫就“福”、“壽”二字的烏黑棺木。

“嗚——”

頗爲尖銳的嗩吶聲在這一刻顯得異常沉重。

紙紮僕牽著紙花馬,一步一步,慢慢向前挪

高盛晃了晃頭,只覺整片天地都變了黑白灰三

數不盡的圓形方孔紙錢過鐵皮屋頂,落在他的肩頭。

“樑兄啊!”

天地間驟然響起一聲哭唱,讓人聞之生悲,又心生驚悚。

“山廟一別永訣,人間無緣同到老。”

“我以爲天遂人願佳偶,誰料姻緣簿上名未標。”

“原指你扯紅繩登鵲橋,誰料喜鵲未鳴。”

“原指你走馬來迎配笙簫,豈料一夜魂歸奈何橋。”

“原想著過你門時乘花轎,豈料白素服來弔孝。”

“不見樑兄見墳臺,呼天號地心哀哀。”

“兩相緣定難再改,豈能嫁與馬文才?”

悲慼之音忽近忽遠,時似近在耳畔,時似遠在天邊。

高盛四下環顧,卻仍無法確定,這是從哪傳來的歌聲。

眼見靈隊還有不到十幾米,就要撞鐵皮屋。

距離之近,甚至能看清紙人把棺臉上的笑容腮紅、痕紋路。

高盛二話不說,翻牆而出,直往山上衝。

卻在拐角,迎面撞上一支送親隊伍。

嗩吶、依仗前導,僕人相從。

花轎暗紅、形似棺木。

轎前兩盞白紗燈,轎後三千紙銀錠。

山間起寒風,轎簾起,新娘雙脣

“樑兄,你好狠的心哦。”

聲音極冷,好似自頸後襲來一陣風,吹得高盛一激靈。

他下意識調轉車頭,猛踹腳蹬。

沒一會兒,就將那隊伍甩在了後。

可接下來又能去哪呢?

那送親隊伍就像盯上了他似的。

無論他往哪走,都死死咬住、不遠不近地跟從。

他的耳畔始終迴盪著那仿若催命曲的歌聲:

“樑兄誒,你此等年輕狠心行……”

“可捨得親朋長輩同窗生?”

“黑髮走、白髮送,你高堂如何生?”

“一語未留人先走,可英臺心沉重。”

“寒窗修得錦繡才,只此一去志難。”

“我樑兄兄不應,仿若萬箭穿心疼。”

由於氣流失嚴重,沒蹬多久,高盛就有些吃力了。

聽著越來越近的歌聲,他一咬牙,憋足了勁翻搗腳蹬。

可自行車就是這樣。

平時運轉流暢,關鍵時候,就掉鏈子。

好在高盛反應夠快,頗爲靈巧地翻而下,飛快收起單車。

又再度取出撓鉤、安全繩,試圖從這半山腰落到山腳下。

“這一會兒山頂,一會兒山腰,一會兒山底下……”

“沒多久又重新往上爬……”

“紀年這是在這遛狗呢……”

力幾乎耗盡的高盛終於察覺到了真相。

打從陷這個場域起,他就被紀年算得死死的。

而今已無翻餘地。

“就是不知道那馬文才在哪……”

他已竭盡全力,輸了也沒什麼好說的,心自然有些放鬆。

唯一憾的是,即使到了最後,他也沒能破解“樑兄”留下的謎語。

“前高後矮一長匣……那到底是什麼呢?”

直至往上綁安全繩時,高盛都在琢磨。

不得不說,梁山伯臨消散前,那一段談不上多好的煽橋段,他的心窩。

倒也說不上十分,只是從小到大僅有哥哥陪在邊、沒什麼朋友的他,沒見過這樣的場面,頗奇幻。

就像那自行車一般。

沒見過,啥都新鮮。

“嗚——”

“嗚——”

耳邊同時響起上揚、下抑兩聲嗩吶曲,高盛子一頓,慢慢鬆開了才綁到一半的安全繩。

都沒用他帶路,梁祝就聚到了一起。

只聽得一陣鋪天蓋地的嗩吶聲,銅板、紙錢紛紛落在上。

自腳底板升起一陣徹骨髓的冷,直抵顱頂。

“完了。”

高盛緩緩閉上雙眼。

“到底還是敗給了紀年。”

他心說著,席地而坐。

只覺龐大風自天地四方蓋而來。

仿若狂風駭浪裡的一葉孤舟,隨時傾覆。

“高兄!”

這時,他的耳邊忽然傳來一道悉的呼喚聲。

一如既往地憨直、沉。

“梁山伯?”

高盛下意識睜開眼睛,卻只看見一口厚重棺槨。

“嘻嘻嘻。”

棺木中響起那令人骨悚然的笑聲。

高盛歪著頭,看著這壽木的外形,當場愣住:

“前高後矮一長匣……”

“這不就是棺材嗎……”

“梁山伯,馬文才。”

“好,好得狠吶。”

這一刻,高盛什麼都明白了。

就像之前教他調自行車座一般,躺著的紀老爺心善,見不得他留下憾,主公佈了謎題答案……

高盛,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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