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大羅天】 【北地將軍】 【黑暗鸚鵡螺】

大羅天，華夏神話最高最廣之天，乃證果極地。

《元始經》有云：大羅之境，無復真宰，惟大梵之炁，包羅諸天。頌曰：三界之上，渺渺大羅，上無，雲層蛾峨。

《雲笈七籤》有載：玉京山冠於八方，上有大羅天，其山自然生七寶之樹，一株乃彌覆一天，八樹彌覆八方，故稱大羅天也。

冥土稱【九泉】，仰觀【大羅天】。

紀年顯然不是什麼取名廢，兩大組織命名都很有東西。

他就是單純覺得【曹】、【地府】、【九重天】、【凌霄寶殿】之類的名字沒太大意思，就在這上面多花了些心思。

“大羅天……”

端木靈與古湯輕聲低語，周遭流逸的香火氣，緩緩平他們的心緒。

“這是哪兒？”

放在以往，端木靈要到難以理解的事，多半會口一句“該死的邪惡組織”。

可眼前景象之飄渺宏聖，幾不容許來人有半點冒犯心思。

“不知前輩將晚輩引到神域，所爲何事？”

古湯仔細觀察過周遭景象，一顆求新鮮、刺激的心頓起興。

“二位皆爲負大氣運之人，有資格來我大羅天一敘。”

滾滾雷音自天心傳來，引得雲海驟起波瀾。

“大氣運？”

端木靈先是低語一句，隨即想起雷音裡的“二位”，不由蹙了蹙眉，轉頭去看邊那人。

剛巧，古湯這時也朝旁看了一眼，兩人短暫對視，卻都無法“看清”對方長相，只依稀見得對面立有一“人”。

男老、天人鬼、禽畜羽鱗、草木百菌，諸相隨心。

“請進。”

浩渺天域雷音再起。

雕龍繪的盛大門扉緩緩開啓，至聖金璀璨耀眼。

放眼遠，有三十三座天宮、七十二重寶殿立於雲海之巔，過道迴廊剔玲瓏，三檐四牆盤龍棲。

天外天，雲之巔。

金闕銀鑾，瓊玉飛仙。

天花墜，地涌金蓮。

麒麟繞柱盤，金烏伴玉蟾。

道幡搖曳噴珠玉，響振雷霆九天。

端木靈與古湯沉浸於奇異之景，良久以後，才從震撼中回過神，恍然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已殿。

金釘攢玉戶，綵舞朱門。

上有紫燦燦、亮灼灼一大金葫蘆頂，下有碧沉沉、霧濛濛一古銅三足鼎。

仙韻繚繞，落霞繽紛。

瑤臺落彩結，天宮散氤氳。

引百鳥天心，瓊花瑤草影浮沉。

上排三界山河建木案、髹金漆雲龍紋椅。

下列七彩描金桌，八寶紫霓墩，蟠桃丹丸般般，酒珍饈新。

端木靈與古湯各尋了位置坐定，十分默契地沒有靠近上首，只相向而坐，位置都相對居中。

“好氣派。”

端木靈著眼前珍饈，肚子很不爭氣地了兩聲。

此時軀爲意識現，一舉一，皆爲真實念頭。

“不知尊駕引我二人至此，所爲何事？”

古湯倒是很快反應過來，又一次出聲問詢，言辭間很是恭敬。

小世家出的他，很是注重禮數，生怕自己哪裡做得不好，怒這位大能。

“消解孤獨。”

話音傳自那道穩坐龍紋椅的偉岸影。

“吾從長眠甦醒，於大羅天俯瞰，卻是變了人間。”

“雲舒雲卷，滄海桑田。山無棱，海已枯，所知皆變。”

“又有大景天，支離破碎來。神不存焉，自天心墜殘片。”

“故友亦不存。”

“故請二位，以消苦悶。”

這番話放在現代，可以這麼解釋：某大學生週末午睡，睡醒一看五六點，窗外雨連綿、冷風不斷，室友都不在，心間盡是孤獨，就挑了個企鵝羣打開，找幾個萌新解悶。

可同樣的話在不同時間、不同地點，由不同的人說出來，就是會給人完全不同的觀。

端木靈和古湯細細咀嚼這番話語，恍然發覺，這可能是位比“卡牌”還要古老的偉大存在。

出於制卡師的本能，二人很快意識到，眼前這位很可能掌握著浩如煙海的上古神話知識，不由兩目圓睜。

“我們該怎麼稱呼您？”

古湯強下心裡的悸，又一次開口。

“稱呼？”

偉岸存在微微一頓，似在思忖。

“代號而已，隨你們。”

祂渾不在意地說道。

“吾於歲月長河裡漂流，歷無數紀元，得了許多‘稱呼’。”

“吾有一世，曾騎青牛，遊歷九千里，那時，人們稱我爲‘道祖’”

“吾有一世，廣修億劫，稱大道金，彼時，三界六道皆喚我爲‘天帝’、‘上帝’，百姓則喚我‘老天爺’。”

“老天爺？！”

端木靈下意識驚呼一聲，眼裡滿是震驚。

古湯的表現也沒比好到哪去，瞳孔巨震，渾抖。

可那神存在的講述仍在繼續：

“吾有一分，爲天下鬼宗。凡生生之類，死後皆爲其所轄，號‘酆都大帝’，又稱‘北太帝君’。”

“歲月長河逆流兩千載，此番長眠前，吾有二軀周遊外域，廣爲外民供奉，亦有‘神’、‘佛祖’之稱。”

“再往前觀數千載，有洪水滔天，吾又以大氣運降下二凡軀，一降九州，一往域外，一理萬流，一造大舟，皆有聖名。”

“吾曾一夢化蝶，暢遊北冥；也曾龍場悟道，一步聖。”

“吾曾領衆弟子，於戰火中滿目瘡痍的大地周遊；也曾以機關推演救一國百姓，在雨後泥濘的鄉道踽踽獨行。”

“人們常爲我冠上這樣、那樣的稱呼，有好也有壞，有污衊詆譭，也有過分崇拜。”

“可我並不在乎。”

“歲月長河之浩瀚，浪奔浪流，即換新天。萬般皆變，唯吾常在。”

“長眠千載，過往都被掩蓋，爲吾冠上這樣那樣稱呼、或崇拜推崇或不屑一顧的人都已不在。”

“歷史終會亡於歲月變遷、人爲更改；再是信仰鼎盛的神明，也會落無一信徒、廟結蛛網的窘境。”

“諸天萬般，在時間面前，皆如無。”

“故，吾不在乎。”

話音一落，端木靈、古湯二人便陷長久的震撼。

“天帝”、“上帝”、“老天爺”、“佛祖”、“神”、“聖賢”……

即使是在神話斷絕、歷史崩壞的卡牌時代，這些稱謂也都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至，在端木靈和古湯的記憶裡，還未有多卡靈擔得起這樣的稱謂。

而眼前存在卻能集這些稱謂於一，又稱撐起如此神域，實難想象這是怎樣一位偉岸存在。

“我的機遇來了！”

從震撼中回過神，古湯心裡滿是興。

“得此至高眷顧，我說不定能爲只存在於假想中的‘神話制卡師’。”

衆所周知，神修爲有青銅、白銀、黃金、鉑金、鑽石、傳說之分，其後【神話】第七境只存在於設想中。

截至目前，還未有人能證。

此番奇遇，卻是讓古湯見到了證的可能。

坐在正對面的端木靈被這一番話震得有些發懵，還以爲自己是在做夢。

可又很快想到，再複雜的夢也是基於做夢者的認知，眼前這番盛大之景以及那番言論顯然超出的認知。

夢境再是天馬行空，也絕無拼湊出此番種種的可能。

“如此大能……說不定有復甦亡人之能……”

想到這兒，端木靈不由眸發亮，也沒敢多說什麼，就一反常態地老老實實往那一坐，顯得十分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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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以後就稱您爲‘道祖’。”

古湯的語氣一如既往地恭敬。

“那我以後……”端木靈短暫思索後，和聲說：“就喊您‘老天爺’。”

“皆可。”浩瀚天宮又一次響起滾滾雷音，端坐寶椅的偉岸存在微微頷首，出聲詢問：“那二位……我又該如何稱呼你們呢？”

聞聽此言，端木靈和古湯先是一愣，心說“這樣厲害的存在還能看不出我的真名”，隨即對視一眼，這才深刻到偉岸存在的深邃智慧。

雖都是被偉岸存在選中的“幸運兒”，但最好還是藏自己的真實名諱。

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如此偉岸存在可以不在乎，自己這等凡人，卻要留一手。

“那就取個‘網名’。”

古湯心說著，隨即開口：“道祖還有……這位朋友，可以喊我‘黑暗鸚鵡螺’或者‘鸚鵡螺’。”

“頗趣。”

“道祖”評論說。

古湯聞言也有些不好意思，可又覺得，如此古老存在，說不定會對所謂“趣”多有照顧、另眼相看。

這就是他想多了。

神存在只會笑話他。

“老天爺，還有這位‘網友’，可以喊我‘卡師絞機’或者‘北地將軍’。”

端木靈思忖良久，終於開口道。

“很有氣勢。”

“老天爺”評價說。

“嘿嘿。”

端木靈不好意思地笑了。

這位年僅二十七歲就與東土王勁東齊名的殺神，在此等古老存在面前，表現得就像得了長輩誇獎的小孩。

“那便請二位暢所言。”

“吾從長眠中醒來，雖一念間觀兩千載人間興衰，可此等神通，便如走馬觀燈，甚是乏味。縱能讀心查念，可終究了點什麼。”

“於是請二位前來對坐聊天，吾偶發一言，權當是小禮品。”

端木靈、古湯聞言連連點頭。

瞧瞧這上古存在的格，隨口說句話，對他們這種天才卡師，都是至高恩賜。

什麼是金手指？這就是金手指！

“我的時運來了！”

兩人心中吶喊，自-嗨一陣，又強下興，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絞機同學……是北地人？”

古湯率先發問。

“同學”二字，瞬間出賣了他年輕人的份。

“是啊。”端木靈聞言輕輕頷首：“鸚鵡螺是哪人？”

“南域。”

古湯回答得很是乾脆。

他可不敢在這位存在面前騙人。

雖然這位可能本不在乎，但以防萬一，還是先“裝一裝”好人。

“南域啊，咱倆正好在九州兩頭。”

端木靈聞言點了點頭，也存有幾分試探的心思，就詢問說：“聽朋友說你們那兒最近熱鬧的，失樂園和三缺門好懸沒把天翻過來……”

話說到這兒，端木靈猛然意識到自己有些失言。

上面那位不就是“老天爺”嗎？

自己說“把天翻過來”……

“無礙。”

“老天爺”似是看出了的心思，下一刻便傳音寬。

古湯倒是沒想到這層，只點了點頭，輕聲迴應：“是啊，那些下水裡的玩意兒，最近都跑上了岸，滿地竄。”

“許是與‘扮演’有關。”端木靈一手撐腮，權當閒談：“最近一年，景地妖魔靈智俱全，昔日唾手可得的素材，在今天已相當難尋，並且，隨著境融合加劇，兩界瘋狂，又有數不盡的資源點坍塌，這又讓許多組織雪上加霜。”

“他們此番出，一是爲完‘扮演’任務，好讓手裡的邪惡卡牌快速提升；二是爲搶奪資源，也就是從聯盟這個他們眼中‘瘦死的駱駝’上咬下一塊。”

“正巧別家同時出，大家一起出手，要是僥倖留到最後，便能取代聯盟，爲九州，乃至整個藍星的霸主。”

“鸚鵡螺小朋友在南域那邊，可要小心著點，三缺門那可是出了名的瘋，失樂園也都不是什麼好玩意兒，組織製卡師爲方便‘扮演’，都以‘幾大罪’爲核心制牌，每次出手，都是人間煉獄、凡世九墟。”

“小朋友……”

古湯先是輕笑一聲，隨即和聲謝“絞機同學”的善意提醒。

“北地、南域……”

豈料那高居寶座的神存在卻在這時開口：

“忽然想起了兩個許久未見的老友。”

“您的朋友？一定非常厲害吧？”

古湯小心翼翼地詢問。

“尚可。”

“老天爺”回答說，隨即又補充說：“不過……北地常旱、南域多雨卻是與祂二神有關。”

端木靈和古湯聞言不由深吸一口氣，大震撼。

“這還……尚可？”二人不約而同地心說。

寶座上的存在似是看出了他們的心思，只“追憶”著說：“在吾故人裡，僅爲上游水準，自是尚可。”

沒等二人反應過來，又話鋒一轉，似是無意地說：“二位得空倒是可是去東土轉轉，那有一位揹負天命之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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