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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找個人結婚吧》 向日葵

《隨便找個人結婚吧》

文|銀八

微博@晉江銀八

首發。

*

“所以,你和陸彥居然沒有為鼓掌過?那你脖子上的草莓印哪里來的?”

婚紗館三樓獨立落地試鏡前,余檀剛換好一套敬酒禮服,纖細手指提著擺小心翼翼走出。

綢緞面襯得白皙如雪,脖頸上那抹紅簡直像喝大了的蚊子被生生拍在白墻上留下這一泡,刺眼醒目。

余檀無奈捂脖:“再說一遍!真的是蚊子叮的!”

柏蓉蓉皺眉:“好吧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你和陸彥真沒有那個過?”

余檀不甚在意地點點頭。

吊帶長的款式,突顯腰,修飾材比例,中不足是擺過長,屆時在酒席上會不便利。

柏蓉蓉一臉見鬼:“救命啊,真的假的?”

“騙你干嘛。”

柏蓉蓉走到余檀面前,不老實的手先是的皮,又輕點不盈一握的蠻腰,眼神不懷好意地壑:“陸彥是男人嗎?你這麼個貌白的朋友在邊他都能忍得住?他在演什麼柳下惠?”

余檀笑笑拍開柏蓉蓉的手:“他對那方便不興趣,還說過婚前不會我。”

“要我說這就不太正常,真的。”

“哪里不正常?”

“他是個男人啊!沒有正常的生理需求嗎?你們往六年誒!不是一天兩天!”

“他是正常啊……只不過工作比較重要。”

“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余檀臉上火辣,像在油鍋里來回煎炸的魚,蹦跶不起來。

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轉間再換另一套備選敬酒服。

柏蓉蓉繼續:“余檀,你明天就要訂婚了,有些事還是得再考慮清楚。”

間里傳來余檀清甜的聲音:“知道啦知道啦。話說你的伴娘服試好了嗎?”

“我早就好了啊。”柏蓉蓉還想說點什麼,又輕嘆一口氣,懶洋洋癱在沙發上玩手機。

#《財神附圍亞洲電影節#

熱搜詞條后面跟著一個紅

接著相關的熱搜詞條應運而生:

#《財神附》最佳片#

#陸彥未婚妻是誰#

#陸彥戴墨鏡現機場#

今天文娛版塊儼然變陸彥的主場。

剛結束的電影節,新生代畫導演陸彥可謂一炮而紅,風頭正盛。由他指導的畫電影《財神附》不僅斬獲本屆金獎最佳片,更圍亞洲電影節最佳畫片獎項。

二次元的影迷集自發在社瘋狂尖,稱陸彥是國漫之。陸彥簡直是在用自己的實力打臉當初對他落井下石的網友。即便最后沒有獲獎,這也是陸彥人生履歷上的高時刻。

比起畫電影的耀眼,為導演的陸彥著完全不輸給當下流量小生的值。

娛記剛拍下陸彥在機場的一組照片,還滾燙的照片迅速沖上熱搜。1080p的高清攝像頭,恨不能拍到陸彥臉上的孔。饒是如此,他這張臉也幾乎無死角。

陸彥穿著休閑接安檢,下外套,輕抬手臂,地勤工作人員例行檢查,他慵懶低頭。

許是閃燈刺眼,安檢過后陸彥掏出墨鏡戴上,流暢的面部線條襯出幾分凌厲,周散發清冷氣場。

只一張戴墨鏡照片,完全不輸雜志大牌的質人嘆服。

陸彥這值,哪怕沒有作品傍靠這張臉就有無數迷妹追在他的后喊老公。

自《財神附》上映為黑馬斬獲十億票房的傲然績后,陸彥這個導演的資料就被影迷了個底朝天。

陸彥從一窮二白的大學生創辦畫工作室到現在炙手可熱的畫導演,年紀輕輕,經歷跌宕。如今家翻了數翻,前途更是無量。

羨慕的是,陸彥還有個自大學往至今整整六年的朋友,據傳兩人恩如初。

特地為此求證,陸彥前段時間在公開場合大方表示:“我和朋友馬上就要訂婚了,謝大家的關心,到時候請大家吃喜糖。”

影迷紛紛送上祝福。

作為陸彥的朋友,余檀幻想過無數次這樣的場景:男朋友功名就,苦盡甘來。

今夢想真,余檀反反復復觀看陸彥那日的采訪,眼眶屢屢發熱。

長跑多年,余檀一直覺得自己怎麼也走不進陸彥心中。當初是余檀主追求的陸彥,其中心酸滋味只有清楚。兩人雖然往,可余檀經常有種不真實,像是握不住的沙,越是用力掉落越多。

對陸彥而言,制作畫永遠排在第一。他可以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僅僅為了一個特效鏡頭反復打磨。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對于邊的伴,他難免容易忽視。

余檀有過抱怨,也有過不解,可真真喜歡陸彥,喜歡到心甘愿包容這一切。只要陸彥抱著輕聲低哄甜言語幾句,就如同打了重整旗鼓。

余檀一直堅信陸彥有能力,總有一天會功。這一天終于來了,可代價是他們之間越來越疏遠。

陸彥愈發繁忙,這兩年他們聚離多,經常幾天不聯系,一周只有幾句對話,一個月見不到一次面。

余檀經常會恍惚,自己和陸彥到底還算不算被遠遠拋在后面,追趕不上他的腳步。

偏偏就是在這個時候,陸彥單方面跟宣布自己要訂婚。

《財神附》慶功宴那天,陸彥那張幾乎無可挑剔的臉面對鏡頭,深款款:“這兩年我忙于工作疏忽了,但我不會忘記陪伴我在地下室里畫畫的時,我。”

余檀得一塌糊涂。

那天晚上陸彥敲開的家門,手捧鉆戒單膝跪地,求嫁給他。

余檀大哭著點頭同意。

親戚朋友們紛紛對余檀送上祝福,余檀也迷失在幸福的紅泡沫中。

兩家父母見面,商定訂婚日期、彩禮、結婚日期、準備請柬……

雖庸俗,但真實。

每個孩都在期待一場完的婚禮,余檀也不例外。可這個完的背后需要不厭其煩地敲定各種細節,大到酒店,小到一塊喜糖。陸彥忙于工作沒有辦法安排,全權付給余檀。

陸彥只是余檀的頭,一貫理所當然地對說:“這些都由你來訂吧,錢從我賬上劃就行,你也知道的,我最近太忙了。”

余檀陸彥,沉浸在如今這好的幻象中,只要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總是要有取舍。

很小的時候余檀就憧憬婚姻,因為父母姻緣滿,祖父祖母攜手到白頭。所以余檀也想找一個可以和自己私定終的人,白首不相離。

將策劃看了一個又一個,婚紗試了了一件又一件,這段時間不僅要籌備婚禮還要忙自己的工作,余檀簡直腳不沾地。

明天就是訂婚的日子,今天陸彥剛結束電影節的行程準備飛回c市。

余檀看了眼時間,火速換:“陸彥還有一個多小時落地,我等會兒要去機場接他。”

柏蓉蓉言又止:“接他就不必了吧?他邊又是保鏢又是助理,里三層外三層的,等他回來見不是一樣?”

“我想給他一個驚喜。”

“嘖,你這個腦沒救了。”

“不是啊,我覺得既然我們要結婚了,我就有義務好好經營彼此的。陸彥這個人什麼事都放在心里,我總說沒有安全,現在知道他心里有我,這就夠了。”

看著余檀這一臉憧憬的模樣,柏蓉蓉有一肚子的話,這個時候也都憋了回去。

同學多年,柏蓉蓉一直不太看好余檀這段

沒錯,陸彥是有也有才。但是談陸彥這個樣子,是個人都要跟他分手。

早期陸彥無分文住在地下室做畫,也就余檀腦愿意陪著他。陸彥呢?他不但不謝,還經常因為創作上的事對余檀冷暴力。投工作中時,陸彥經常當余檀是個空氣。

沒錢就算了,陸彥心高氣傲,男朋友他做不來,節假日也不見得有時間陪朋友,換一般人早就跑了。余檀還要為陸彥解釋,調侃他是藝家脾氣大了點。

如今陸彥是發達了,不僅名了,也有錢了,邊更是無數。

好在,他沒有撇下當初陪著自己一起吃苦的余檀。

*

c市的九月酷暑如夏,熱浪裹挾著沿海城市的潤,熱悶人。

下午四點,日懸高空。

余檀買了一束陸彥最的向日葵,抱著花獨自一人乘坐出租車前往機場。

短短六年時間,通往機場的道路兩旁從原本的人煙稀到現在筑起高樓。這六年,余檀亦步亦趨跟在陸彥的邊,看著他為人人仰的大導演。

親朋好友都說余檀苦盡甘來。

路上堵車,司機趕慢趕,app上顯示陸彥的航班已經抵達機場。

出租車剛停穩,余檀匆忙往接機大廳小跑過去。從婚紗館出來,忘記換掉腳上用來搭配禮服的香檳細閃高跟鞋,到底是不適應,快走了兩步便妥協。

穿著不合腳的鞋別說是慢跑,就算是走路也要了人半條命。

遠遠的,來為陸彥接機的舉著燈牌和鮮花,引人矚目。他們與旅客形鮮明的對比,臉上帶著稚氣和朝氣,亦有滿滿的憧憬。

他們都在等待見陸彥一面。

余檀松一口氣,看來陸彥還沒出來。

抱著花慢慢走過去混在人群中,看模樣和那些年輕的并無差別。

相較而言,余檀五致,長發披肩,很簡單的裝束,在人群中莫名更亮眼一分。這個人一看就沒有什麼攻擊,但也絕非弱不風。一張掌大的小臉,那雙圓圓的眼如清水浸潤過的玻璃珠,分外水靈。

們并不認識余檀,一來不是圈人,二來陸彥也沒有公開過的照片。

余檀有些茫然,等會兒要怎麼靠近陸彥?

來的時候并未事先通知陸彥,本打算給他一個驚喜,現在看來,驚喜是給不,別驚嚇就好。

“今天能看到嫂子嗎?”

“這次電影節嫂子肯定跟在陸導邊吧?”

“我聽到工作人員,這次陸導邊一直有個的跟著,十有八九就是嫂子了。”

“明天就要訂婚的人,肯定如膠似漆啊!”

“好羨慕陸導和嫂子的啊,六年長跑終于要修正果咯。”

“嗚嗚嗚,陸導把嫂子保護得好好啊,我們等會兒拍了照片記得給嫂子打碼。”

“kk沒問題!”

余檀聽著們的八卦,心忐忑。

人實在太多,余檀完全沒有想到陸彥現在的人氣居然那麼高。

倏地慨,陸彥這顆星星終于發發熱,為焦點。

由衷為他到高興。

猶豫片刻,余檀掏出手機,給陸彥發了條信息:[我來給你接機了,但是人太多,我現在要去哪里等你比較好?]

消息發送出去,前面人頭突然開始攢

有人喊道:“陸彥出來了!”

余檀的心似被拽住向上拉扯幾分,下意識朝前方去,只見一片黑的人頭。

不過幾秒后,余檀就看到了陸彥。

陸彥一米八三的個子,在人群中算高挑,他在工作人員的簇擁下從通道走出,依然戴著登機時被拍的那副墨鏡,抿著,下顎線條清晰。

他看起來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余檀耳邊是相機拍攝的快門聲,閃燈刺眼。這一方人群得水泄不通,像是一只漂浮在海面上的魚,明明海水就在下方,卻無法夠得,缺氧難耐。

“看到了看到了!跟在陸導邊的那個人就是嫂子吧!”

“戴棒球帽那個嗎?材看起來好好呀!”

“啊!陸導把手搭在那個棒球帽的肩膀上了,肯定是嫂子沒錯了!”

“我去,他們兩個看起來也太般配了吧!”

終于,余檀被到人群最邊緣,離陸彥越來越遠。

或許正是因為站得遠,余檀也清晰地看到站在陸彥邊的那個孩。不是別人,正是陸彥的初友陳珍。

腦子里嗡的一聲,周圍空氣稀薄,眼前的畫面似影片被慢放0.5倍速,充斥著模糊的雜音。

余檀攥著手中的向日葵,進退不是。

陳珍、陸彥,他們兩個人就連名字都是無比的般配。

當年,陳珍執意和陸彥分手,獨自赴留學,留陸彥如失魂的野鬼,也讓余檀差地和陸彥往。

現在,陳珍回來了,還和陸彥站在一塊兒。他們好像又了天造地設的一對。

人群擁,陸彥手小心翼翼護著旁的陳珍,將小的孩護在懷里,任誰看了這兩個人的關系都不清白。

與此同時,余檀也被人狠狠一撞,肩膀一陣悶疼。

穿高跟鞋本就不適應,這一撞導致重心不穩,踉蹌。幸而后的好心人牢牢抓住余檀的手臂,避免一場丑劇的發生。

手臂被得生疼,余檀側頭,下意識朝旁的人道:“謝謝……”

看清眼前的人后,怔在原地。

“謝,謝之煜。”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沒想到會在這里在這個時間點見到昔日的好友謝之煜,余檀的心也如沖出云霄般,忽上忽下,過分暈眩。

年沒見面了?

謝之煜出國的那年余檀和陸彥剛好確定男朋友關系,滿打滿算整整六年時間。

這波沖擊對余檀來說實在太大,難免有些恍惚。

黑超黑,拽到不行又臭屁到不行的謝之煜,就連每頭發上都刻著狂妄兩個大字。

謝之煜哪怕化了一道灰,余檀還是能從那堆灰燼里找出金閃閃的痕跡,那是謝大爺存在過的證明,誰都忽視不了。

六年不見。他站在余檀面前,背對著七零八落的線,渾散發著一混不吝的二世祖氣息,又似毫無變化。

謝之煜摘下墨鏡瞇了瞇眼,彎腰與余檀視線平齊,鋒利的目落在脖頸半秒,聲線冷然:“好久不見啊老同學,現在放得那麼開?”

余檀注意到謝之煜的視線,下意識捂住脖頸:“不是……”

不待回答,謝之煜強行拽走余檀死死抱在懷里的那束向日葵,吊兒郎當地晃了晃:“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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