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剛離開知青點走在村裏,往侄兒家去的周支書和老伴也正在討論羅晚意。
「老頭子,咱們真的就只給小羅知青二三十塊錢彩禮嗎?!」
周嬸子倒不是嫌棄羅晚意要錢,或者要得多,反而這彩禮錢要得了,現在鄉下哪個姑娘家要彩禮不是一百或者一百多的?!
「唉,這孩子這是怕要多了嚇著了我們,不敢多要。也知道我們是實在人,這事兒不是騙也是為好。孩子是明白人,是個好孩子。」
周支書人老怎麼可能看不穿羅晚意的心思?!正因為他看得太清了,所以心裏才更心疼這孩子,太懂事了。
「咱們淮南也不差,要不是因為傷癱瘓了,本來就要跟醫院裏的那個醫生結婚了……」
「你這老太婆,別瞎說了,這事兒以後不準再提了,小羅知青也不差。樣子不錯,還是高中學歷,子也好,說不定比原來的那個要好得多,至不會拋棄淮南。」
說起自家男人這個樣樣出眾的侄子,周嬸子也是意難平的。
不過,的話立馬就被自己的老伴給打斷了,過去的都過去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向前看。
「小羅知道雖然只要求三十塊彩禮錢,但我們可不能沒其他的表示。」
「他娘,明兒你拿上棉花票和布票,錢去供銷社買些棉花和布回來,給這孩子做一棉棉鞋,一床棉被。」
周老支書代邊的老伴,他們不能占人家的便宜,乘人之危。
「行,棉花和布咱們家還有點,不夠我一會再多找幾家換換,這兩天一定把這事兒給辦好了。」
免得夜長夢多,他們等得起,可淮南和孩子可等不起,家裏沒個人持,一直套也不是辦法。
再說了,周嬸子也怕某些不懷好意不安好心的人趁火打劫,臭的壞的都給淮南塞。
老倆口剛說完就到了村口,然後一起推開右邊路上的一個院子,院子裏種著一棵老棗樹,樹下有兩塊石板。
院子整潔的,右手邊上是一個灶房,左手邊是一間屋子,正對院門的是堂間,左右是住人的兩個屋子。
「狗蛋,鐵蛋,我是周。」
院子裏一個人都沒有,堂屋似乎也沒有人,只有左右兩邊的屋子的門在關著,裏頭似乎有人在。
周嬸子的話剛落下,果然右邊的屋子就被人打開了,一個五歲的男孩子從裏頭走出來,見到真的是周支書倆口子才靦腆的笑了一下。
「狗蛋,你爸醒了嗎?!」
老倆口一邊問一邊往朝小男孩子走去,路過時還周支書還手了狗蛋的腦袋,才往屋裏頭走。
「叔,嬸。」
屋子裏線不太好,味道也不太好,床上正躺著個人,頭正沖著門口的方向努力的抬起來。
「淮南,冷嗎?!」
「今天怎麼樣?!」
「你吃過飯了嗎?!孩子們吃過飯了嗎?!」
周老支書趕上前去阻止床上的人費勁的舉,邊關切的迭聲追問道。
剛才給他們開門的狗蛋已經竄過來,從床尾拉出一個枕頭,然後抱到床頭,小心翼翼的墊到床上的男人脖子底下。
「叔,我們都吃過了。」
周淮南聲音含著的沙啞,有些低沉,著穩重的覺。
「那就好。」
「狗蛋,弟弟妹妹們呢?!」
周老支書欣的連連點頭,發現這個屋子裏除了狗蛋和自己的侄子外,其他的孩子都不在,頓時有些奇怪。
「鐵蛋哥哥帶弟弟妹妹們去撿柴火了,小弟弟在旁邊屋裏頭睡覺。」
狗蛋低下頭,小小聲的說。
這時,周嬸子已經從屋外邊進來了,剛才想進屋來著,可想到這裏還有其他的孩子,就想去隔壁屋看看,結果除了躺在床上那個剛一歲左右的孩子外,其他孩子都不見了。
剛要過來問問呢,就聽狗蛋這孩子說的話了。
「天這麼冷,這些孩子凍著了怎麼辦?!」
「不行,我得去把孩子們找回來。」
「哎,你等等,先把事說完了再去。」
天寒地凍,周嬸子轉就要走人,著急著就想出去找孩子們,結果被周老支書趕給喊住了。
這個老婆子,著什麼急啊?!再急,也不急著這一時半會了,正事還沒說呢。
「哦哦哦,對哦。」
「老頭子,你說吧。」
周嬸子又趕轉回進屋,然後拉著鐵蛋和他站在一起。
「叔,嬸,怎麼了?!」
周淮南見狀,頓時有些疑不解,看看自己的叔叔,又看看他嬸子。
「咳,是這樣的,淮南。是這樣的,你一個人帶著這麼多孩子也不是辦法,這個家總得有個人。不僅是你需要照顧,孩子們也需要照料。這不,叔和你嬸剛才去給你說了一個姑娘……」
「叔,你說什麼?!給我找個姑娘?!不行,絕對不行,我不同意。」仟韆仦哾
「淮南,你這孩子,你聽叔說……」
「叔,你聽我說,不說孩子們吧,就說我現在這個況這副,人姑娘過來不是害人麼?!人家過來了,不止要照顧我,還要照顧這麼多孩子,圖什麼?!我能給什麼?!」
不同意。
他堅決不能同意。
這是害人。
這是不對的。
周淮南除了不想拖累別人,也不想將就,自己這樣的況這樣的條件,那些想進門的人能有什麼好心思?!
「淮南,叔明白你的想法,叔也懂得你的顧忌,叔不是那種趁人之危,也不是沒有點眼力見的人。」
「是啊,小南,我和你叔給你找的這個姑娘,其實的況也不太好,你能讓來也是等於在救的命,救家裏人的命。」
「小羅知青可憐的,自從來這裏之後,吃不飽穿不暖。今天差點就……的況是這樣的……,要是你不同意,就算能活,也活得好不到哪裏去,也有可能說不定……」
「叔和嬸是知道你和小羅的為人的,覺得你倆搭夥過日子,其實對你們倆都有好,一點害都沒有。總比給你介紹那些寡婦,或者帶孩子的要好吧?!萬一人家在你眼皮子底下只顧自己的娃,不顧鐵蛋狗蛋他們呢?!」
「小羅知青現在年紀還小,將來真要生孩子也是二十歲之後的事了。這時候狗蛋鐵蛋都大了,可以保護弟弟妹妹們了,這是我們自私的想法,但我覺得小羅知青不是這樣的人,也是最合適你的人選。」
這是大實話。
周老支書和周嬸子一起把羅晚意的況如實的說了,話里話外不難聽得出來,老兩口對羅晚意是無比滿意的。
周淮南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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