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子,你千萬別想不開。”
不知道什麽時候,賀長恭站在了門口。
沈雲清:“……我沒想跳下去,三樓下去怕是也摔不死。”
“你可別想著嫁給他爹。嫁給個糟老頭子有什麽好的!”
沈雲清:“……謝謝大哥,我開玩笑的。”
賀長恭道:“妹子你能幹,就算想嫁人,也可以挑著選;鄉下娶不到媳婦的多去了!”
沈雲清:我謝謝你啊!
六娘對海棠道:“你猜主家還能忍多久?”
海棠:“最多三句話。”
“真的,你肯定很好。”賀長恭道,“誰也不是傻子。拿一兩換一文,誰願意?那溫公子既然看上了你,說明你真的能幹。你管別人放屁呢!”
沈雲清有氣無力地道:“我替我死去的男人守節,不嫁人,謝謝大哥關心。”
我謝謝您啦!
您快別說了,行嗎?
“守節?你還這麽年輕,你又把婆家人照顧得那麽好,你男人地下做了鬼,也不能埋怨你,還得保佑你呢!”
沈雲清:“哦,大哥真是個敞亮人。”
“那必須的。”
“反正你別哭了,你對得起你男人了。以後想嫁誰就嫁誰,別管別人胡說八道。”WwWx520xs.com
賀長恭心裏有種樸素的觀念,不能讓好人吃虧。
這多好的人!會寫字,還能救人呢!
要是再壯實一些就好了。
不過轉念一想,他也無心娶妻,回到京城複命之後,他就請辭回鄉替祖母母親守孝的,和他有什麽關係?
雖然當時人在戰場,不能守孝,但是該有的孝道不能。
想到這裏,他悲從中來,不由又抹了兩把淚。
祖母,娘,大弟,二弟,妹妹,你們死得好慘!
沈雲清:我雖然不明白,但是我大震撼。
你不讓我哭,是眼淚定量,我搶了你就沒得哭了嗎?
賀長恭大概也意識到了自己失態,哭著走了,走了……
上來送水的店小二,看看掩麵而泣的賀長恭,又看看從容淡定的沈雲清,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他也不李姐,但是他大震撼。
一行人很快從湖州離開,還是和從前一樣同行。
賀長恭很快上了沈雲清……的廚藝。
他妹子長妹子短,儼然把沈雲清當了親妹子。
“等回去之後,我和你男人論一論輩分,要是平輩的,我就認你當妹子。”賀長恭咬了一口夾饃,聲氣地道。
別說,妹子就是做個餅夾都好吃。
可能主要是舍得放。
哎,他娘活著的時候……
正悲傷著,忽然看到沈雲清把喂給刀哥。
他還和餅一起吃呢!
那慫狗倒好,隻吃,不吃餅。
人還不如狗!
賀長恭又氣鼓鼓的。
不過轉念一想,狗是的狗,自己卻不是的人,頓時又平衡了。
沈雲清心說,那賀大要是你爺爺輩的,你還得我一聲不?
那也就算了。
但是反過來,可不想認個爺爺。
又走了五六日,京城越來越近了。
六娘喝了一口水道:“累死老娘了,回去老娘要躺一個月。”
沈雲清也是這樣的覺。
以後就做個宅,堅決不出遠門了。
渾骨頭都要顛散架了。
“我吃飽了,”賀長恭放下碗筷站起來道,“妹子,我有些等不及,明日一早我要先進京了。”
進京複命之後才能回鄉守孝,他著急。
都已經到了這裏,不再有荒山野嶺,順著道就進京了,想來也沒什麽土匪山賊,們也算進安全地帶。
沈雲清鄭重謝過他。
賀長恭本來想和再說幾句,但是考慮到是寡婦,要避嫌,就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這個客棧應該是附近最大的客棧,想到要進京見上峰,賀長恭喊小二送熱水進來。
他得把自己收拾得利索一些,京城那些人,聽說看人下菜碟。
他自己倒是無所謂,但是不能給王爺和世子丟臉。
隔壁那人,每天晚上都得洗澡,浪費那麽多水。
這要是在缺水幹旱的西北,能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
不過今日,他也得奢侈一次。
賀長恭把自己收拾利索,已經很晚。
進浴桶的時候,他特意放低聲音,因為他聽到沈雲清讓海棠吹滅燭火。
他舒舒服服地泡著熱水澡,想起小時候母親幫自己洗頭,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忍住,不哭,祖母和娘會傷心的。
忽然之間,他聽到了外麵有人躡手躡腳地上樓……
沈雲清也在黑暗之中睜開了眼睛。
睡在腳踏上的刀哥咬著的被子往下拖,瑟瑟發抖。
沈雲清手了它的腦袋安它,另一隻手從枕下出一把匕首,悄無聲息地坐起來。
晚上是和而睡,就怕出危險。
刀哥這條慫狗,前爪死死著的小。
沈雲清聽到窗戶紙被捅開的窸窣聲,隨即一截閃著火星的香頭被塞了進來。
是迷香!
沈雲清從荷包裏出一粒藥塞進裏,又給刀哥塞了一粒。
“誰?”賀長恭獷暴躁的聲音響起。
“快,被發現了,快手!”
門猛地被推開,沈雲清瞇起眼睛,如同獵豹一樣竄了出去,手起匕首落,然後一個男人就發出殺豬般的嚎。
來的是兩個男人,聽得分明。
另一個男人忙地問:“怎麽回事?”
話音剛落,他肩膀上也被沈雲清狠狠紮了一下,頓時疼得自顧不暇,又覺得被狠狠踹了一腳,倒在地上不能彈。
製服了兩個男人,沈雲清剛鬆口氣,忽然覺不對。
門口還有一個!
借著走廊的燈籠,看到一張陌生的朗的臉,想都沒想,直接襲去。
——搶的就是先機!
這個明顯厲害多了,剛才都沒有察覺到。
“哎,妹子,是我!”目瞪口呆的賀長恭抓住了的手。
他被沈雲清的手震驚了。
小小的,蘊藏著那麽大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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