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安不明所以,“你說他是裝出來的嗎?可是周家都那樣了,周徵好歹是他外祖父,他心里不好也是正常的吧?畢竟是他自己親手舉報給父皇的。”
“對,不好是正常的,被著自己親手斷尾,怎麼能好呢!”
“你說他不是心甘愿的啊?那他圖什麼啊?大義滅親雖然是個好名聲,但是有利有弊啊。”
樂安雖然被保護的很好,但是跟著沈云舒一塊兒長大,沈云舒的很多潛臺詞都能聽明白。
“他是什麼人,你不知道?”
樂安猶豫的點點頭,“我是知道,雖然我也很驚訝他居然會這般明事理的選擇大義滅親,但是周家通敵,他畢竟姓李,江山好歹是我們李氏江山,他為大烿的皇子,怎麼會允許這種事呢?”
“他明事理?他什麼時候明過事理?不過是邊境那邊我父王已經找到了證據,他們不得不棄車保帥罷了。”
江山確實是李氏江山,但是二皇子并不覺得沒了鎮北王會影響他們李氏的江山。
二皇子應當是覺得自己很厲害,不需要鎮北王鎮守邊境也可以的。
畢竟從歷史記載中的,他駕親征打下周邊大小國,依次滅了南和涼國的戰績來看,倒也當真是有些個帶兵打仗的天分。
可是他打仗的代價是什麼?
犧牲自己境百姓的生活去換取版圖擴大,打下來之后就畫個地盤就不管了,然后繼續打。
他只有打江山沒有守江山的能力,說白了他就適合做個將軍,但他卻非要做皇帝,還想要用一生的征戰來換得名垂青史。
后世歷史確實有他的一席之地,史書記載過,李元燊是烿朝歷史上‘在生前版圖最大的皇帝’。
不過他咽氣之后版圖就直接水了一半,維持的時間相當短,等于打了個寂寞。
所以李元燊現在大約是在心里覺得,自己是個十分有能力且忍的人,覺得自己現在只不過是一直在韜養晦、扮豬吃老虎,只要他能登基立馬就能效仿太祖皇帝和明皇,征戰沙場鑄就一世威名。
至于父王沈振,人家可并不當回事兒。
目送著二皇子走遠,沈云舒收回視線,剛想轉樂安離開,卻無意間在假山后面看到一個絨絨的小腦袋。Μ.166xs.cc
“樂安皇姐,清然姐姐。”
那絨絨的小腦袋見沈云舒看過來,便笑嘻嘻的跑出來打招呼。
樂安疑的看著不知道從哪蹦跶出來的十皇子。
“小十,你怎麼在這兒?”
“樂安皇姐,我跟著二皇兄過來的。我剛剛在皇子所的時候,見二皇兄好像心不是很好,還摔碎了一個花瓶,我擔心他出什麼事兒所以就跟著過來了。
皇姐,二皇兄沒有跟你們發脾氣吧?”
樂安了小十的小腦袋,“沒有啊,我剛才看二皇兄脾氣還好的啊,再說了,二皇兄哪里敢跟我發脾氣啊!”
小十輕呼了一口氣,“那就好,二皇兄近日脾氣有些不好,總是容易發火,我怕皇姐被遷怒呢!”
沈云舒看著面前這個才八歲出頭的十皇子,這茶言茶語的模樣倒是提起了的興趣。
“哦?二皇子可是因為心不好遷怒于你了?”
十皇子聞言立刻瞪大眼睛擺手,“沒有沒有,二皇兄不是故意的,他就是,就是……啊,母嬪還在等我,我先回去了,樂安皇姐、清然姐姐,小十走了!”
到底孩子年紀還小,戲做的一般,就連樂安此時也看出來他是故意的了。
二皇子畢竟還是有些城府的人,就算真的不如表面上表現出的那般平心靜氣,也不會在皇子所里摔花瓶。
皇子所可不是什麼特別私的地方,來來往往的宮太監不一定是誰的眼線。平時就算了,如今這種關頭,誰不知道周家陷害鎮北王,二皇子大義滅親的事兒?他是傻子嗎,在鎮北王回來的當天在皇子所摔花瓶?
“這孩子心眼兒一直這麼多嗎?”
樂安看著小十蹦跳著跑遠的影嘆了口氣。
沒想到云舒說的真的沒錯,這后宮里除了,好像誰都長了不止一個心眼子。
沈云舒看著樂安有些懷疑人生的樣子,噗呲一笑。
“你不是沒長心眼兒,只是你平時用不著那東西,所以才一直好像沒有的樣子。你看現在,你只要肯腦子,十皇子這點兒小心思你不也輕易就看出來了麼。”
最明皇寵的嫡公主,生母是母儀天下、到皇帝尊重的當朝皇后,還有一個為儲君的嫡親的太子哥哥,不用爭權不用奪利,有心眼子只不過是懶得使罷了。
要是真有誰想利用,其實也不是看不出來。
對于沈云舒的話,樂安并沒有覺被安到。
畢竟小十那孩子這麼明顯的小心思,看出來也沒什麼可驕傲的。
“不過你說小十為什麼會針對二皇兄啊?也沒見他們有過什麼集啊?”
小十才八歲,就算真的心眼子長得早,現在就開始想著跟皇兄們奪嫡了,那也不用針對如今日漸落魄的二皇子啊!這力氣本沒使對地方。
沈云舒對此也覺得奇怪,確實這落井下石也太快了點兒。
不過也不重要,曾經靜嬪和十皇子在后宮一直過得很是一般,欺負他們的人也不止麗貴妃一個,想來應當是那時候二皇子哪里得罪過他吧。
這件事兒在兩人腦子里過了一下便算了,們倆個這麼大的年紀總不至于還能被一個八歲的孩子利用,那小破孩兒想玩什麼就讓他自己去玩兒吧!
金烏西墜,宮太監們紛紛宮道上掛起琉璃宮燈,殿里殿外燈火通明,流璀璨。
大殿,教坊司的舞姬們羅飄飄,婆娑起舞,竹之聲伴著曼妙輕歌,如走珠落玉盤,又似春雨落空山。
宴席上,明皇與呼衍德互相笑著說著客氣話,下面烿朝與南的員們所坐的地方也傳來了說笑之聲,看起來一團和氣,仿佛之前他們一直都是友好的鄰邦,而不是幾月前還在隔城對壘的敵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