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桌子上燭火下,早已擺著一疊小菜,一碗米粥,時值春三月,北方的寒意仍在。
“秀秀,來陪爲夫吃飯!”見孫秀秀仍只著薄,還起那麼早爲自己做飯,劉鴻漸甚是心疼。
“夫君,秀秀不,你先吃!”孫秀秀疊好了被褥,坐在桌前,雙手托腮看著劉鴻漸吸溜吸溜的喝著粥,角微甜甜的笑意。
“昨晚你也累著了吧!”劉鴻漸夾了一筷子鹹菜嚼的咯吱咯吱響。
“夫君你還說!”孫秀秀想起昨晚的瘋狂,赧的捶打了一下劉鴻漸的肩。
“自從跟了我,天天吃鹹菜,這一年多苦了你了,等爲夫下了朝,就把咱們的大院子贖回來,爲夫再給你買個丫鬟,以後你也可以歇歇了!”劉鴻漸喝完最後一口粥,嘆了口氣道。
北方的春天極有新鮮的菜蔬,但也不代表沒有,市面上倒是有一些比較耐寒的青菜,但價格都不便宜,只有富貴人家吃的起。
“秀秀不稀罕錦玉食,能跟相公在一起,平平安安的秀秀就知足了!”秀秀溫的道。
孫秀秀家承孫承宗,雖然孫承宗至兵部尚書、遼東督師、東閣大學士,但卻爲很是清廉,不僅從未錦玉食過,且從小家教就極嚴,後又遭遇高殉難,舉族傾頹,可謂盡顛沛流離之苦。
吃過早飯,劉鴻漸披上賜的蟒袍,騎上來自京營的那匹瘦馬,直奔午門。
奈何本就出門晚,馬又不,等到午門時已是早上六時了。
明朝三日一早朝,皇帝一般在皇極門門聽政,只有有大事或者祭祖時纔在皇極殿臨朝。
崇禎大帝又十分勤勉,大事小事,逢事必躬親,把三日一早朝改了一日一朝還不夠,每天都要批閱奏章到深夜。
而此次的早朝便是在皇極殿舉行。
是賊軍又捲土重來了?還是滿清又犯邊了?皇極殿衆大臣都在議論有什麼大事發生。
傾,崇禎大帝在王二喜的攙扶下殿,羣臣立刻聲。
崇禎審視了一遍朝堂,並沒有找到劉鴻漸的影,不僅眉頭微皺,暗道一聲混小子竟然不把朕的話當回事,回頭再懲治你。
“諸臣奏事!”王二喜呷著公鴨嗓子喊道。
見並沒有人出班奏事,戶部尚書倪元璐捋了捋花白的鬍鬚右一步出班。
“稟皇上,國庫空虛,本月京營的軍餉仍無法按時發放,請皇上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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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知道了,卿且退下!”崇禎眉頭皺了一下道。
“臣有事啓奏!遼東吳三桂部上報索要去年和今年的軍餉,奏報稱,如果再不發放軍餉,他就制不住了,有可能……有可能會譁變!”
兵部尚書張晉彥邊說邊擡眉看向崇禎。
又是錢,又是錢,每次早朝崇禎都不知道這些大臣除了要錢還會幹什麼。
“哼!休要拿譁變來朕,朕待他吳三桂不薄,闖賊圍城時,他在哪兒?現在反倒找朕要錢來了?無恥至極!”
崇禎越想越氣,直接在朝堂上了口,爲了安吳三桂,昨夜裡他思前想後,還是聽從了劉鴻漸的勸諫,忍住對吳三桂的不滿,去了一趟刑部大牢,親自迎了吳三桂父吳襄出獄。
而吳襄本就死忠大明,聽聞逆子擁兵自重竟拒絕進京勤王,暴跳如雷之下,當即寫信一封,怒斥吳三桂數典忘祖,如果再胡來就與他斷絕父子關係。
沒想到他做了這麼多,第二天剛上朝就被吳三桂反戈一擊,崇禎怎能不氣。
見崇禎大怒,張晉彥也不多言,後退一步列後便低頭不語。
作爲兵部尚書,他豈能不知道國庫裡早已空空如也,他奏此事只是想讓崇禎知道他是在兢兢業業的幹活而已,至於吳三桂的遼東軍能不能發到軍餉,那關我什麼事!
正在這時,皇極殿一個影小跑著進來,可不就是第一天上班就遲到的劉鴻漸嗎?
到午門時由於早朝已開始,劉鴻漸頗廢了一番功夫,直到從馬背上拿出他名的神AKM,纔在候值的護衛不可思議的眼神中進了午門。
午門不能乘馬,劉鴻漸把馬給值守的軍士,扛著兩把AKM,呼哧呼哧的穿過漫長的道,又過皇極門,等到達皇極殿時已經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皇上……皇上恕罪,微臣的馬太瘦弱了,路上耽……耽誤了些時間!”劉鴻漸兩把AKM扛於肩上,邊著氣邊解釋道。
眼見衆大臣都面不善的對他行注目禮,劉鴻漸忽然想起他還沒行禮,於是把AKM往地上一撇。
“微臣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崇禎撇了一眼地上的AKM,又撇了一眼劉鴻漸,對於封爵後第一次上班就遲到的行爲表示不滿
劉鴻漸爬起來撿起地上的AKM,左右肩頭各掛了一個,左右看看,左邊幾排大多都是老頭文糾糾還搖著頭,右邊則個個膀大腰圓想必是武將,想起自己是戰事起家,又是封的爵,於是挎著AKM一扭一扭的扭到武臣的一邊。
“嗨!勞駕給騰出個位置,多謝多謝!”
“這是俺的位置,不能站,後邊去!”一個滿臉虯鬚的武將嫌棄的拒絕給劉鴻漸讓位置。
劉鴻漸也不生氣,悻悻的站在了武將隊列的末尾。
崇禎給邊的太監王二喜示意,王二喜隨即向前一步。
“衆臣聽旨!”
衆大臣隨即面面相覷的跪下聽宣。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自朕繼位以來,北方大旱,百姓流離失所,殍滿地,朕甚爲心痛,爲恤黎民,即日起,三年免除陝西、山西、山東、河南、北直隸五地百姓所有賦稅,停止徵收三餉(遼餉、剿餉、練餉),其餘各省百姓除糧餉外,稅賦均減半,著戶部從南方各省轉運糧種赴西北分發。”
王二喜頓了一頓繼續宣讀。
“加徵商稅!由戶部全權負責全國商稅徵收事項,錦衛輔助行事,不繳稅、故意拖欠者,嚴懲!”
“原錦衛指揮使吳孟明就職以來,才疏意廣,一無建樹,降爲錦衛指揮同知,敕封安國伯爲新任錦衛指揮使,並協助戶部執掌商稅徵收事項,欽此!”
嗯?
劉鴻漸站於隊尾雙手環抱,正有些搖搖睡,忽聞聖旨裡有提到自己,眼睛頓時睜大了,錦衛指揮使?這是要把打土豪抄家的屎盆子扣老子頭上了?
我不要當呀啊皇上!你這是坑我呀,說好的你背鍋,咋又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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