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骨神廟外,嬰母看著秦昆不茍言笑的臉龐,不敢說話。
老人了,知道秦昆脾,這人是個合適的朋友,前提是他得把你當朋友。
“剛剛的事……”
“臭魁怎麼了?”
秦昆不需要嬰母解釋,開門見山。
嬰母發現裂痕出現,心中嘆了口氣:“他去了白屠那裡,你知道食泰坦脾氣的,他喜歡挑戰強者。”
“什麼時候去的?”
“我上次來的時候他就不見了。”
十死城的時間線和現實不同,嬰母說不清臭魁什麼時候不見的,秦昆也知道這時間絕對不短。
“瑪恩、奧薩羅他們呢?”
瑪恩是秦昆的學生,奧薩羅是泰坦的族人,也是他的學生,七個泰坦和瑪恩一直都把崑崙墓當地盤,但秦昆來了以後能覺到墓裡沒人。
“這我就更不清楚了,我唯一知道的是法尤坦也很久沒來了。不過他是家鄉出事了。”
好吧。
秦昆盤算了一下,無論怎麼說,臭魁必須得救,但現在看起來,似乎並沒有幫手。
秦昆轉離開,嬰母問道:“你去哪?”
“元始獄轉轉。”
“喂!你要找白屠的話,境會很危險!”
危險,自己經歷的太多了。
到了該面對的時候,躲不掉的。
秦昆消失在街頭,廟裡其他宿主全都走了出來。
“他沒爲難你吧?”
“有沒有傷?”
“我幫你檢查一下如何?”
嬰母看見剛剛秦昆發難時,這羣人和鵪鶉一樣不敢吱聲,現在則一個個猥瑣地出現,心中有些厭惡。
不是所有男人都像秦昆、海奎因那樣的。
不過嬰母依舊嫣然笑道:“我的魅力,他還不捨得傷我,我們繼續。”
……
從艮山獄去元始獄,必須要經過震雷獄。
秦昆走出霧朦朧的街道,發現震雷獄宿主比艮山獄多了不知道多。
道路上,陌生的宿主看向秦昆,眼帶好奇或者不善,來了一個路人,在哪都覺得新奇,因爲在這個地方,陌生人有可能朋友、是敵人,瞭解每一個人的信息,甚至跟每一個人理好關係,很可能在未來的試煉中起到關鍵的作用。
“這人新來的?”
“恐怕不是,剛看見他從艮山獄那裡走來。”
“那麼偏僻的地方,他不會來投奔我們的吧?”
“誰知道呢。”
“哦,看樣子是去元始獄了。八是去暮神那裡聽琴的。”
關於秦昆的討論只是閒聊而已,因爲很快這個陌生人便離開了街區,再次消失在去元始獄的霧氣中。
街區盡頭,卻只有一雙目從始至終都注視著秦昆,那是一個鐵殼人,如果秦昆見到一定能認識,這人綽號鐵博士,白屠的學生。
如果說十死城最有生活氣息的地方,或許就是元始獄了,街道熱鬧,行人各,還有久違的賣聲和擺攤的人,兩旁甚至有酒樓食肆。
各種風格的建築大雜燴一樣混在一起,或許因爲老舊的緣故,莫名顯得有些融洽。
元始獄的巡城衛很多,許多宿主以當巡城衛爲榮,尤其是那些剛剛晉升冥河級的宿主。
他們喜歡找強者當靠山。
一排巡城衛走過街道,沿途的宿主都會給他們幾分薄面,畢竟這些人代表著十死城最頂尖那撮人的面子。
只可惜秦昆走在路中央沒有避讓。
“看不清路嗎?!”
秦昆沒讓,巡城衛也沒讓,爲首的隊長走到秦昆面前,秦昆沒理會他,不遠是一個祭臺,一個落魄的祭司坐在上面,被鐵鏈拴著,如同看門的狗。
祭臺旁邊是一條道路,通往一原始森林。
白屠家鄉的必經之路。
白神森林!
“問你話呢?你是哪裡的宿主?”
秦昆撥開那隊長的腦袋,過隊伍,來到祭臺旁的路口。
“你敢攻擊巡城衛?”
一羣人圍了上來,周圍的宿主紛紛看起了熱鬧。
秦昆沒理會他們,先開口的卻是被鐵鏈拴的祭司。
“是你?”
祭司渾枯槁,邋遢而骯髒,一雙眼睛卻異常明亮。
這個人,他認識!
很久以前闖過白神森林,然後被困住,然後又來了一個胖子救了他。
祭司不是十死城的宿主,他是被白屠從家鄉放逐到這裡的。
他只是一隻看門狗,僅此而已。
所以祭司一直對去白屠家鄉找茬的人非常興趣。這裡的人太了,不僅有人找茬,而且還源源不斷,他非常期待有一天天岐督無會被找茬的人宰掉,那樣他就能回家了。
但是願一直落空。
他在此地風吹雨打許多年,數百人進攻的場面他都見過,但依舊失敗了。不過他心中一直有一種錯覺,總有人會功。
今天見到秦昆後,祭司不知爲何興了起來:“是你!果然是你!你還記得我嗎?”
秦昆瞟了他一眼,從彈空間出一罐可樂,丟了過去。
上次見到他時,秦昆也給了一罐。
那祭司哈哈一笑,痛飲起來。
好難喝的怪水,不過夠刺激。
“你是來闖白神森林的?”
祭司眼睛一亮,周圍的巡城衛聞言一驚。
闖?
白神森林?
這裡可是地啊!
多黃泉級宿主都命喪黃泉了。
他闖白神森林???
單單這種膽魄,就是一種特殊的氣勢,他們看向秦昆眼神變得畏懼起來。敢闖白神森林的宿主,本不在乎他們這羣神的嘍囉。
神,是在十死城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顛頂的宿主,才能被稱爲神。
暮神、神、狐神、蟲後等等,都是這個級別的宿主,傳說每個宿主都領悟了因果法則,可以運用因果之力。
白神更不例外!
周圍的巡城衛悄悄散去,秦昆沒有理會,而是問向祭司:“見過上次救我的那個胖子嗎?”
祭司一笑:“當然。”
秦昆接下來不用問了。
話說到這裡,他已經確定,海奎因進去了,然後沒出來。
秦昆要往裡走,祭司住了秦昆。
“你要救他?”
“是。”
“不可能!”
“沒有不可能,他上次也救了我。”
“上次的你被封在必經之路的蛛網中,而這次,白屠佈下了更多蛛網。你不知道哪個是真的。也不知道哪個裡面有你的朋友。現在的森林裡,蛛網數不勝數,讓你一個一個去找,你也找不完。”
秦昆皺眉。
半晌後問道:“我怎麼才能找到他?”
“不清楚。”
秦昆有些憾。
如果海奎因被困在因果線裡,他倒是有幾分把握能把他帶出來,但如果找不到海奎因,那就是兩說了。
“知道了。”
秦昆再沒廢話,徑直進去,後忽然傳來破空之聲。
秦昆頭微微側過,二指凌空一夾,一塊骨玉被夾在二指中。
祭司再沒說話,仍舊乖乖地守在門口,秦昆把玩著骨玉,若有所思。
……
整片森林幽靜,溼冷,不知名的鳥回,讓森林更添空曠。
空氣也不似十死城那般抑暴戾。
悉悉索索。
秦昆踩著葉子前進,周圍還有腳步聲伴隨。
天眼俯瞰,視線無法穿層疊的樹葉,似乎固有的法則不允許這片森林被窺探一樣。
白屠的家鄉,一原始蠻荒的氣息撲面而來,雖然還沒落魄到刀耕火種、茹飲,可是也差不了太多。
上次來時,秦昆一路上就瞭解到這個地方的大概況。
歷代白神,爲了鎮魔徒而存在。
對於白神子民來說,十死城的宿主就是魔族,秦昆覺得這個概念很像一些蠻荒小說裡的設定,但也表示理解。
因爲對於自己的世界而言,十死城的宿主也是魔族啊。
其實對於任何宿主的家鄉而言,十死城的宿主都是魔族。
他們的降臨代表著毀滅和破壞,代表著腥和殺戮,代表著有人會死,代表著災難。只不過因爲白屠變得強大後,十死城和他的家鄉連通了,也就是所謂的打開了‘惡魔之門’。
起因是白屠吃不下十死城的因果線,到反噬。
實際上是十死城的因果線連到了白屠的家鄉。
所以白屠也是惡魔之一。
但他的子民可不這麼想,他們心中,白屠是至高無上的白神戰士,是他們的守護神,侵者纔是惡魔。
換個角度一想,秦昆就覺得三千世界中的立場頗爲有趣,在不同的境下,都能起到本末倒置的效果。
如果按照自己上次的到訪來說,就是惡魔之城的魔徒侵,被白神制服的橋段。
雖然自己真是來訪友的,但在天岐督無的子民眼裡,秦昆可能沒那麼友好。
一路走,一路思考世界的本質,時不時會有白神戰士放冷箭、布陷阱。
秦昆一一躲過,也沒追究那些普通人。
走出森林,是片的部落。
這裡山巒起伏,山谷片,許多寨子炊煙裊裊,森林雖然有魔徒,但是也有食。森林中,不斷有白戰士打獵回來,滿載而歸,一些子則在採集和編織。
作坊還在生產,這裡是手工作業的時代,因爲白神一族質特殊,手工效率非常高,秦昆再次見到藤條、殼等件羅列在作坊門口,起了購買的心思。
“喂,這個怎麼賣?”
森林最近的一寨子裡,秦昆拿起一藤條,這麼趁手,看著嚇人,打人還不算疼,真是教子利啊。
作坊門口的人見了秦昆後嚇了一跳。
“你……你是誰?!”
這裡的語言和十死城相通,秦昆聽到了人的恐懼,聞言笑道:“惡魔之城的魔徒啊。”
“啊——”
驚聲尖,引來了旁邊打獵歸來的男人。
那些男人提著武聞聲趕來,只見那人指著秦昆道:“他、他是魔徒!”
是不是魔徒,看穿著就知道了。
這人的穿著和他們都不一樣,肯定是魔徒無異!
“可惡的魔徒,站住!”
秦昆撓了撓脖子:“我沒。”
“放下武!”
“這是藤條。”
“……你到底是誰?”
“惡魔之城的魔徒啊。”
“你怎麼看著不像……”
秦昆無語:“年輕人,別以貌取人。我這次是來找你們白神麻煩的。”
周圍白神戰士忽然鬨堂大笑。
一句話,竟然讓周圍氣氛緩和了不,秦昆莫名其妙,卻也沒故作兇狠,只得跟著笑了起來。
“你騙誰啊……”
“惡魔之城是有魔徒過來,但你絕對不是……”
“前些時間來過一些魔徒,不分青紅皁白殺了好多人,你也會殺人嗎?”
秦昆好像被一羣人樸實的野蠻圍著聊天一樣,他們像是見了稀罕東西一樣看著秦昆,開始詢問、調侃,甚至有些大膽的還奚落起了秦昆。
其實不敢殺人的魔徒,和普通人有和區別呢?
秦昆發現有一個編的不錯的藤椅,坐在上面抖著:“你們一個個,膽子真的大,我名聲可兇了,居然都不怕。得了,見到你們都是勇士,我也不發狠了,這次是來跟你們換點特產的。”
秦昆在一個打磨平整的青石上排出彈空間裡的東西。
快過期的食、飲料、雜之類秦昆囤了不,他也不浪費,不想扔,最近正愁不知道怎麼理呢,索今天派出來跟他們換換東西。
一大堆從沒見過的東西讓白神子民眼花繚。
“有什麼好東西來換嗎?”秦昆做生意一樣詢問。
“這是什麼?”
“麪包,吃的。”
“這個呢?”
“餅乾,也是吃的。”
“這個呢?”
“飲料,很好喝。”
“我要這個!”
“這是我的自行車鑰匙……你還我!”
……
周圍作坊不,大多是戰鬥用的兵甲盾,以殼最多,殼的隙上被填滿古怪的料,片刻就變得流溢彩,但或許殼最廉價,拿來換的人最多。
“我要換麪包!”
“我要飲料!”
“餅乾!”
“我要打氣筒!”
“滾!”
“我就要!”
……
易完,彈空間塞的滿滿的,秦昆看著這麼多的殼有些惆悵。
不過拿到石村當藝品賣了,應該比快過期的麪包值錢。
以易完畢,秦昆在衆人的歡送下離開,這裡離白屠的住有些距離,秦昆索騎上自行車。
自行車剛一出現,秦昆發現周圍人跪了一地。
秦昆納悶。
有幾個虔誠的戰士大喊著拜倒:“見過白神坐騎!”
似乎很久以前,自己送了白屠一輛自行車來著。
秦昆想了想,非常無語,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沾了自行車的面子被人納頭拜倒,說出去誰信啊。
摁了車鈴,秦昆揚長而去,周圍的人久久不敢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