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中旬,菩提伽耶。
三天的追逐,秦昆把吉爾尼帶到了旅館,旅館中的塗庸和拉哈爾都有些費解。
“秦昆……你不是來這地方爲了追查鐵屠汗的老巢嗎?捉個和尚幹什麼?”
和尚吉爾尼,渾依舊七竅流,但塗庸看不到,拉哈爾只能朦朧看到一點。
秦昆把電話遞給吉爾尼:“等什麼呢,打吧!”
吉爾尼腦袋轉到一邊:“你之前不同意我的求饒,現在讓我打電話找人?晚了!”
佛被奪,修行垮了,神信仰也垮了。吉爾尼對秦昆恨得咬牙切齒。
秦昆住吉爾尼的下頜掰過來,循循善道:“印度原生佛教早已衰弱,誰都知道佛教髓盡華夏,你要想重修佛法,就把古什塔他們過來換你自由。”
“你休……”
話說到一半,吉爾尼一愣:“重修……佛法?你讓我去華夏修佛法?”
秦昆好奇:“達祖師都能來,你來不了?”
“你能讓華夏佛門接我?”吉爾尼狐疑不定。
“笑話!”秦昆白了一眼,“你就算自己去求寺廟,他們都能接你。”
北魏時,禪宗創始人達就是南印度人,九年面壁,一葦渡江,達佛法高深,武功也了得,但人敬重的絕不只是佛法和武功,還有普度衆生的慈悲心。
吉爾尼低著頭,秦昆也沒迫,出門吃飯去了。
“留他一個人在屋子裡,跑了怎麼辦?”阿麗亞問道。
四個人,一桌子飯,秦昆狼吞虎嚥吃完,喝了口辛辣的調料湯,渾舒坦:“跑了就跑了唄,長他上,總不能打斷吧?”
拉哈爾問道:“好不容易捉回來一個知人,綁起來穩妥點吧?”
秦昆啐了一口:“之前捉他揍他是門之間的恩怨,既然沒選擇殺了他,就不能折辱。綁起來扣押是犯法的……我可是良民。”
三人聽著頭都扭到一邊。
這條街可能都是良民,但按照順序排你連前100都排不到!那和尚被你打的鼻青臉腫的,好意思說自己良民?
吃完飯回來,秦昆還專門打包了一份素食餐,回到旅館後吉爾尼果然還在。
他不僅沒跑,旁邊還多了一個白鬍子和兩個墨鏡男。
白鬍子和墨鏡男看見秦昆幾人出現後,緒激,想要掙扎,但是中了定一樣只能站在原地。
“阿彌陀佛,秦上師,你要的人帶到了。希你最早的承諾有用……”
吉爾尼頭顱低下,幾乎在喃喃自語。
“行,你先吃飯。”
秦昆二指並起,彈在白鬍子眉心。
定解掉,白鬍子渾驚愕,他看向吉爾尼,幾次張準備斥責,但他也能看出吉爾尼鼻青臉腫,似乎是被人脅迫了。再看阿麗亞都站在了秦昆旁邊,這時候知道大勢已去。
從紅堡開始逃跑的一路上,他就覺有人跟著自己,連續兩次託人用了障眼法,都沒能消除那種危機,現在被秦昆堵在屋子裡,他已經認命了。
白鬍子老頭微微一嘆:“華夏道士,你殺了我吧。”
秦昆揮了揮手:“你上沒有臭味,吉爾尼和阿麗亞也都原意幫你,看來你以前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混賬。我之前答應過吉爾尼放過你,你走吧。”
白鬍子一怔,看向老朋友,又看了看阿麗亞,最後朝著秦昆行了一個大禮。
“溼婆神保佑,古什塔謝你的寬容。”
“趕走,下次溼婆神也保不住你了。”
秦昆盯著白鬍子老頭,他看了兩個墨鏡男後,出莫能助的眼神,匆匆離開。
兩個墨鏡男此刻表慌。
秦昆對著塗庸和拉哈爾道:“你們的事,你們自己問。阿麗亞在旁邊坐鎮。”
坐鎮?
塗庸似乎猜到了什麼,看向阿麗亞的眼神又多了一驚愕之。
這人……似乎也來頭不小?
解開制,他們去了隔壁房間,屋子裡只剩下秦昆和吉爾尼。
吉爾尼在吃飯,慢條斯理,沒了先前在金剛座旁的狂傲,也了一傲氣,秦昆看他吃完飯後,開口問道:“之前給你的提議想好了?”
吉爾尼低著頭,慘笑道:“我還是繼續留在這苦修吧。你可能不懂修行,在當地,修行者大多都是家境富裕之人,貧苦的人連肚子都填不飽,更別提自證佛法了。他們最多算是信佛,僅此而已……至於修行……呵呵,恐怕十輩子積德行善,纔會有些用吧。”
“你可能不懂華夏,在華夏,賺錢也是修行的一種方式,賺了錢,你行善積德,自證佛法,可以省去後顧之憂。”
吉爾尼一笑:“你很市儈,到底是怎麼達到這麼高的修爲的?”
“這不是市儈,這是生活。”
“金銀俗生不能帶來,死不能帶去,賺它何用?”
真正的修行中人,視金銀爲糞土,吉爾尼就是那種人。
秦昆道:“不喜歡的話,賺了錢贈予他人就是了。”
啊?
吉爾尼忽然有些傻眼。
爲他人做嫁?
這在之前的修行中想都不敢想。
“阿彌陀佛,秦上師,你不覺得你的想法很可笑嗎?”吉爾尼雙手合十。
秦昆也雙手合十:“佛祖割喂鷹的故事我九歲時就聽過,你覺得可笑嗎?我當年倒是看哭了。”
吉爾尼渾再一震,良久,一聲嘆息出現,吉爾尼朝著秦昆拜伏,磕了一個頭:“我不如世尊。”
世尊就是佛祖,這個頭也是給佛祖磕的,秦昆知道是自己用這一典故點醒了對方,才得此禮,也沒閃躲。
“如不嫌棄,貧僧願與秦上師返回華夏,求取佛法。”
“那就說定了!需要我幫忙嗎?”
“借點錢,我安頓一下家裡人。”
“……”
一月下旬,塗庸的事終於理完畢。
運輸隊中亡的員工得到了卹,罪魁禍首也捉到了,兩個墨鏡男代是鐵屠汗的人下的手,就是因爲鐵屠汗覺得這個國度不需要掮客,兩方互不信任的人達不易是最好不過的事,只有,他們才能取利,所以不止是塗庸,還有一些掮客的業務全被了手,甚至鬧出的人命不止這幾條。
這些都是普通人做的手腳,秦昆後續便沒有參與,怎麼理兩個墨鏡男秦昆也從沒過問,阿麗亞卻從頭跟到尾,塗庸對這位漂亮的廟產生了激之。
這幾天塗庸頻頻請阿麗亞吃飯,秦昆懷疑塗公子是不是準備在外面掛彩旗了,還提醒了兩句,好歹自己是韓垚委託來的,不能看著塗公子越界啊。
“你想什麼呢!和阿麗亞吃飯是談福利院的事。勒克瑙走上歧途的無知很多,不想看到那些孩重蹈覆轍。於是找上我看看能不能有一些資金上的支持……”
福利院?
塗庸的格局還是很大的,秦昆覺得自己小人了,不過也放了心。
“那你準備怎麼辦?”
“和拉哈爾商量了一下,反正錢都是在當地賺的,一方面維持發展,一方面撥出一些我和拉哈爾的分紅,資助幾個福利院。資金方面由阿麗亞當理事會負責人,監督資金用途。其他方面拉哈爾負責,這裡離他家也近。”
這種資金上的運作和管理秦昆是一竅不通,聽塗庸說的頭頭是道,他便沒再理會。
一家倒閉福利院重新開張時,塗庸、拉哈爾邀去剪綵,主持剪綵的人正是阿麗亞,被邀請的還有秦昆和吉爾尼。
不倫不類的陣容,被一羣孩子圍在中間,心還是不錯的。
福利院在勒克瑙郊區,攀不上城市裡的繁華,這裡就是一個村莊,孩子們都是可憐的孤兒。
原本要倒閉的福利院,院長不知道孩子們該怎麼安頓,正發愁的時候忽然得到這個好消息,讓神振,福利院的院長非常激塗庸和拉哈爾的資助,一切商量妥當後,採購主任卻發現油水被剋扣的連口湯都喝不到,在剪綵當天表示反對。
“院長!是個廟!憑什麼讓來參與福利院的事!”
主任將自己知道的關於阿麗亞的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堆,完全不顧場合,也沒發現塗庸和拉哈爾鐵青的面孔。
一時間,福利院糟糟一片,員工們全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阿麗亞。
阿麗亞並不在意這些人怎麼看,只是發現員工反對後,孩子們似乎也被嚇到,他們是更親近那些員工的,所以看著阿麗亞的表有些警惕,這種眼神傷到了阿麗亞的心。
旁邊的秦昆嘆息道:“吉爾尼……”
“沒了佛,我靈力不夠。”吉爾尼自然知道秦昆要說什麼。
只是下一刻,一隻手搭在吉爾尼背後,地上碼了一圈銅爐模樣的陣丸。
“這樣夠了嗎?……”
秦昆如同燃燒的香燭一樣,靈力源源不斷地涌吉爾尼的,這種靈力波比在菩提伽耶時的秦昆還要澎湃!
他當時竟然沒用全力?!
吉爾尼看著秦昆的神通,已經顧不上佩服了,口中吐出一個真言:“咄!”
蓬——
度靈陣震碎,雜的周圍迅速開始倒退,因爲時間很短,所以幾乎是瞬間,變剪綵開始前的樣子。
福利院院長在謝塗庸和拉哈爾,吉爾尼挽起袖子,二話不說捂住那採購主任的,一個鎖放倒,秦昆練地擡起對方的,二人在被人發現前把採購主任扛到了一個小黑屋裡。
“你們要幹什麼?!”那人滿臉橫,有些癡,強裝氣勢,其實是想靠聲音引來外面的注意。
一張膠布被在對方上,吉爾尼質問:“你是不是想說阿麗亞份有問題?!”
對方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阿彌陀佛,我就知道你不懷好意!”
吉爾尼老拳奔臉,對著癡的主任拳打腳踢。秦昆在旁邊都傻眼了,這和尚打起人來比自己魯啊……
那人沒被封嚴,還是掙扎了出來,哀嚎道:“我沒有!你污衊我!”
“狡辯!信不信我一掌斃了你!”吉爾尼瞪著眼睛齜牙道。
秦昆纔想起這廝修的是不明王,那是大日如來的忿怒,趕忙在中間勸架:“行了行了,以後他們還得在一起工作……要不就算了吧……”
“算什麼算!”吉爾尼瞪著秦昆,“要不是打不過你,我今天也把你一掌斃了!”
秦昆角一,媽的,沒佛後這廝修養也退化了……大哥,嗔怒是業啊,修什麼不好你修不明王……到脾氣差的把你開瓢了怎麼辦?
“行行行你厲害,今天看在我面子上放了他吧……”
吉爾尼著主任的,一手指著他的腦門警告道:“你記住了,要是我聽見有什麼流言蜚語,不管是不是你放出來的,第一個過來打你!我在七個邦有五百號弟子,全都修的羅漢法相,你跑到哪都沒用!”
那癡的主任都哭了,自己剛剛也就心裡想想,什麼都沒做啊,白挨一頓打……
他也不敢多,去鼻後只能啄米似的應道:“大師,我記住了!”
“不行,你得拜我爲師!”
“我是印度教徒!”
吉爾尼給了對方一耳,厲喝道:“今天開始是佛教徒了!”
屋子外,剪綵結束,塗庸和拉哈爾、阿麗亞脖子上掛著花環,笑的開心祥和,看見秦昆和吉爾尼過來後,開口道:“秦昆,吉爾尼,你們剛剛去哪了?合影都不見你們。”
秦昆編了個謊話:“份特殊,不宜留影。”
吉爾尼則活著肩膀,把護照甩給塗庸:“你們返程時也帶上我。”
吉爾尼說著,看見福利院下午有課,準備自己來講第一堂課,於是拍拍屁離開。
塗庸愕然看向秦昆:“這和尚……氣質怎麼跟當初不一樣了?”
當初被打的鼻青臉腫的,這才一個禮拜,剛恢復,怎麼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
秦昆訕笑道:“修佛修岔了,別惹他……那傢伙在七個邦有500多弟子呢,多有點脾氣的。”
塗庸無語:“我在十六個邦總共有1300員工呢,我也沒這麼狂啊。”
1月末,塗庸的事落下尾聲。
塗庸、秦昆、吉爾尼回到德里的機場,準備返程。
拉哈爾、阿麗亞前來送行,臨上飛機前,開來二十幾輛麪包車下來了500多個頭,對著吉爾尼哭嚎:“師父!我們捨不得你!”
500頭,長得奇模怪樣的,秦昆虎軀一震,500羅漢來了!好傢伙,得虧當時在菩提伽耶沒遇到他們,要不然自己還不一定打得過!
吉爾尼著送行的弟子,非常:“都回去吧!我去求取佛法髓,短則三五年,長則七八年就回來了!”
500多個頭神肅穆,開始唸經。
秦昆覺得氣氛極其不吉利。
“吉爾尼,你的徒弟是咋裝進麪包車裡的?”
吉爾尼白了秦昆一眼:“你管得著嗎?”
說完,轉進了候機室。
“你……”秦昆抿著,得虧現在脾氣好,不傷無辜,放以前你試試。
“走了!”
秦昆跟拉哈爾、阿麗亞擁抱告別。
還沒去恆河,拉哈爾把那裡留給秦昆做保留景點,下次可以帶家人旅遊,他全程陪同。
阿麗亞則用滿的粘著秦昆不放。
“秦先生,真不試試瑜伽?”
秦昆趕掙:“打住,我是正經人。你說以你的容貌,幹什麼不好,現在有了福利院,爲何還在神廟住著?”
阿麗亞嫣然一笑:“你不會懂的。”
秦昆聳聳肩,忽然出一張紙條,悄聲道:“這一週拉哈爾查到你那位郎的八字了,我讓華夏懂八字的朋友算了一下,你倆八字不合啊……”
阿麗亞笑容僵住,看了八字批語後生氣地撕碎紙條:“誰算的!一點也不準!”
秦昆苦笑道:“那可是算命頂級的老頭啊,應該不會差……”
“不行!這是我唯一的念想,說什麼也得給我合上!”
你這不是難爲人麼……
“秦昆,是不是朋友?是就幫我!”
秦昆皺著眉冥思苦想,忽然把一個號碼發了過去:“行!那念在朋友一場,我再幫你一次。這人也是我一朋友,通茅山和合,可厲害了!不管你倆多不合,都能給你合上!但是他如果也沒辦法的話,你真得死心了……”
阿麗亞小心收好這個電話,終於開心了一點。
拽過秦昆,在這個保守的地方,阿麗亞當衆親在秦昆臉頰上:“謝溼婆神,讓我認識你,只要你需要,阿麗亞會是你永遠的朋友。”
“哈哈哈哈……人香吻,我就收下了,歡迎來臨江玩。”
“既然是朋友,要不要把那隻辮子鬼留下送我?”阿麗亞撲閃著大眼睛。
秦昆毫不客氣地召出徐桃,徐桃此刻不知道跟誰在賭呢,姿勢很不雅,赤著腳,咬著辮子,手上是骰子,衫敞開。
“主子?幹嘛啊?我這把是大牌!”
“阿麗亞讓你留下。”
徐桃轉頭,嚇得辮子都翹了,雙打著擺子道:“聖……聖!之前多有得罪,我給您陪個不是!您饒了我吧!”
秦昆聳聳肩:“你看到了,他不願意。”
阿麗亞失落。
徐桃見到人落寞,於心不忍,適時道:“我還有個好兄弟名馬烈,你問問我主子讓不讓它過來……”
“那個馬烈呢?”
“滾蛋!”秦昆一記慄打在徐桃頭上,徐桃噙著眼淚,吃痛消失,秦昆也趁機溜了,“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