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藝的到來,只是迫使主戰場發生轉移,但是並未扭轉戰局,也沒有取得一場決定的勝利,整個局勢上唐軍還是被製著,真的就是憑借著強大的後勤在支撐著整個西北戰場。
這一點確實也出乎吐蕃的意料,因為吐蕃不懂商業文明,更加不懂國債這種新玩法。
如果沒有國債的話,那朝廷只能強行征收百姓的財富,或者搶奪商人的財富,這直接會破壞國的發展,引發國的混,甚至於直接崩盤,不會有持續,但是發行國債,在不破壞國發展的前提下,將多余的糧食全部運去前線,這只不過是一種支國庫方式,這麼一來,中原的生產不但沒有降低,反而還在大幅度的增長,因為國債在刺激這民間的發展。
令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最後才加反唐聯盟的新羅戰場,卻是最先發生決定逆轉。
獨孤無月在殲滅倭軍水師之後,直接命水師白江,也就是後世的錦江,而當時新羅主力從百濟出兵,正在攻打樂浪州,本來打得是風生水起,結果獨孤無月突然這一竿子到中間,直接將新羅主力一分為二,並且與元烈虎、黑齒常之率領水師直接登陸,以遠不如對方的兵力,圍殲了新羅在樂浪州的全部主力。
主要是那邊聯軍中的倭軍聽說自己的主力又被全殲,這心都碎了,倭軍是軍心大,這對於新羅大軍而言無異於雪上加霜。
其實新羅軍是最不能打的軍隊,新羅現在的將軍都是百濟的名將,而百濟名將,全都是唐軍的手下敗將。
獨孤無月在殲滅新羅主力之後,並未急著去收復熊津州,而是率領樂浪州的部隊,乘船而上,攻打新羅本土,新羅是太小了一點,完全沒有縱深,而且獨孤無月對於新羅地形是非常悉,他以前就在這邊晃,而且,他的部隊可是剛剛橫掃東南亞的銳之師,士氣、狀態都是最佳的,雖然對手都比較弱,但也歷練了一番,就直接一波流打到新羅都城下。
“將軍,新羅王遣使臣來了。”
黑齒常之來到大帳,向獨孤無月稟報道。
元烈虎道:“你沒有聽到皇后的詔令麼,任何人都不能與敵軍談,否認軍法置,吩咐下去,全部是死。”
“且慢!”
獨孤無月道:“你命人去告知那使臣,讓新羅王無條件投降,否則的話,我軍將立刻殺城中。”
元烈虎忙道:“無月,你這麼做,可是違反了軍法,到時.....。”
獨孤無月略顯尷尬的看了眼元烈虎,道:“如果繼續打下去,徹底掃平新羅,只怕還需要兩三月,可如果新羅王的投降的話,那咱們就能夠立刻北上,去消滅靺鞨、鐵勒,甚至還能夠趕上與吐蕃的大戰。”
元烈虎眨了眨眼,突然嘿嘿道:“原來你這小子在打這主意。”又吩咐黑齒常之道:“常之,你讓人的去跟那使臣說。”
黑齒常之點點頭,道:“末將知道。”
獨孤無月其實很興的,這是他真正的期待的戰場,其實他並不喜歡什麼海軍,因為強敵不在海上,他還是向往在草原上的衝鋒的快,他連熊津州都不願意去收復,就是希迫新羅王投降,然後早點去到靺鞨那邊去,現在哪個戰場都缺人,海軍也沒有什麼作用,沒有人會管。
他真的很趕時間。
......
塔什乾。
在錫爾河以東,一場遭遇戰剛剛在這裡結束。
裴行儉率領三千銳,日夜行軍,在大食軍過河的時候,突然發攻擊,非常漂亮的擊敗了大食軍。
大食軍原本聽說唐軍才三千人,自然沒有放在眼裡面,因為他們也剛剛橫掃整個中亞,甚至還打到歐洲去了,士氣高昂,他們認為他們是最強的,過河得時候也是非常囂張,卻沒有想到裴行儉竟然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他們到底還是沒有跟唐軍過手,這其實是唐軍招牌戰,就是以驚人的速度長途奔襲,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將軍,如今敵軍被我們迎頭痛擊,我們應該立刻繼續追擊。”
唐軍士氣高昂,將軍們紛紛請求繼續追擊。
裴行儉卻擺擺手道:“此時與大食為敵,我們雙方都得不到什麼,我們是無法消滅大食的,也不可能佔領大食的領土,繼續打下去,只會兩敗俱傷。我方才特別留意了一下,這大食軍可也不是一幫草包,他們也都是驍勇善戰之輩,只是被我們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等到穩住陣腳之後,我們不一定能夠敵得過。”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另外,我想大食應該是到吐蕃的挑撥,才來進犯的,而且從他們的後勤調來看,應該只是試探的。如今,我們已經讓大食軍知道我軍戰鬥力,我們應該見好就收,派使臣去與他們談和,將俘虜送還給他們,表示我大唐與大食向來非常友好,也無意與他們為敵,且願意繼續貿易來往,繼續打下去,不管孰勝孰敗,彼此都得不到什麼,只會讓吐蕃從中漁利。”
“將軍,如今咱們士氣如虹,主求和,這...這末將無法理解啊!”
“而且朝廷都已經下令,不準與敵人談和,必須戰鬥到底。”
一眾將軍們都無法理解,他們真的認為這是在錯失良機啊!
裴行儉微笑道:“皇后那麼說,那主要是針對吐蕃,而非是大食,我們現在連去到大食境的能力都沒有,不談和怎麼辦?另外,蔥嶺那邊岌岌可危,我們得趕回去。此事我已經決定,若朝廷怪罪下來,我裴行儉一力承擔,趕派人前去大食那邊談和。”
他可是文出,他以前乃是長安縣縣令,後來被貶這裡,才開始領兵的,可見他是文武雙全,這種人是很可怕的,因為他們有著出的大局觀,如果是純粹的武將,就肯定就會打過去,必須乘著敵軍立足未穩,一舉就殲滅所有的敵軍,但是裴行儉認為,就算殲滅敵軍,也沒有任何戰略意義,也就是殺了一些人,只會招來更多的大食軍,得不償失。
但要是蔥嶺全部失守,那可就虧大。因此裴行儉打這一仗,其實就是想迫大食談和,然後自己再回去跟吐蕃打,那才是最主要的敵人,大食畢竟太遠,威脅不到中原。
然而,這新羅與大食,其實都是吐蕃弄來牽製唐軍的,避免唐軍從四面八方進攻吐蕃,當初祿東讚不敢發起決戰,就是害怕唐軍從四面八方進攻吐蕃本土,所以這兩個戰場其實都是非常次要的,吐蕃也沒有對他們抱有希,吐蕃真正聯合的是鐵勒和六詔。
真正主戰場還是在西北。
雖然大食首戰失利,但它還是幫了吐蕃大忙,主要是將裴行儉給牽製走了,小律又被大律佔領,已經不知道被洗劫多回,因為它在要道,吐蕃必須往那邊出兵,小律丟掉之後,蔥嶺大部分領土全部失守,重鎮疏勒也接連失守,但是吐蕃軍沒有北上,去狙擊裴行儉的部隊,而是馬上迂回到裴行儉的大本營安西都護府。
因為欽陵跟裴行儉耗沒有意義,得趕將唐軍在西北戰場的主力殲滅,裴行儉就是甕中之鱉,他沒有多軍隊。
安西都護府本來是西北的中心,如今卻為第一線戰場,吐蕃的一支軍隊已經兵臨城下,他們終於可以與鐵勒合軍,而且基本上大半個西北,全部落吐蕃與鐵勒的控制當中。
這其實也跟韓藝收戰略的有關,韓藝只要求他們守住西州、伊州這些地方,不讓敵軍到玉門關,那就行了。
這可是唐軍的生命線,不管唐軍防守吐谷渾,還是調兵去沙洲,都是為了保護玉門關,唐軍始終是於守勢。
得虧西北百姓死也不願意跟吐蕃和鐵勒站在一邊,他們是堅定的站在大唐這邊,為什麼?就是因為大唐有錢,這筆帳其實並不難算,如果吐蕃和鐵勒贏了,那肯定是由他們來為這場戰爭買單,他們雖然沒有中原富庶,但是吐蕃、鐵勒更窮,但如果是大唐贏了,肯定是來中原來買單。
百姓都往中原方向跑,跑到這裡,立刻就變士兵,如果僅憑契苾何力那點點人馬,本沒法打。
而如今,高原的兵力又在往這邊增加,雙方都是如此。
唐朝所有的名將都集中在這邊,阿史那彌,薛仁貴、龐同善、阿史那道真、郭待封,等等,而且還是清一的都是騎兵。吐蕃也是如此,良將盡出,要不是狡猾的韓藝待在吐谷渾,欽陵都恨不得親自來這裡,這裡變了決戰場。
薛仁貴、阿史那彌這些將軍們,在高原上憋了一肚子窩囊氣,如今就如山下猛虎一般,一路席卷,這又不是高原,橫衝直撞都可以,幾日之間,就拿下播仙鎮和石城鎮。但是很快,吐蕃援軍也趕到這裡,他們只能又退了回去,因為他們這番進攻,就是出一口惡氣,憋得太久了一點,上高原就沒有打過一場暢快的戰爭,就一直在裡面,他們並沒有考慮到什麼後勤,但是他們可也不傻,一看吐蕃援軍到了,就趕撤回去。
雙方將帥,都已經不再到任何恐懼,說得比較直白一點,這對於他們而言,其實就是一場非常刺激的遊戲,而且是前所未有的,這將遇良才,棋逢對手,大家都盡的投進去,將自己生平所學,全部用上,在西北這個寬闊的戰場上,大開大合,縱橫捭闔,這個平臺真的是武將夢寐以求的。
那關鍵要隘羅布泊,一日之,就四度易手。
兩邊打得是難解難分。
要是讓獨孤無月知道這個戰場,估計他都會繞開靺鞨,直接跑來這裡參戰。
同時,這也減輕了唐軍後勤力,原本大部分後勤都要上高原,而如今全往這邊堆,那當然輕松一些。
而且,隨著軍事學院的學員全部加到後勤,這後勤運轉要更加迅速,他們可都是文武雙全的,過軍事化管理,紀律嚴明,能寫會算,還會其他的才藝,他們將那些逃難的百姓,都安頓的非常好。
如今的將軍從不考慮後勤問題,他們隻考慮如何殲滅敵人。
要知道後勤隊伍中就還包括一支龐大的醫療團隊。
西州!
“啊.....!”
只見一位虯髯大漢慘一聲,仿佛是彈起來一般,滿臉都是豆大的汗珠,但又被兩個男子給了下去。
“你在忍耐一下,很快就好了!”
盧師卦著大白褂,帶著口罩,一針一線仔細的補著傷口,他邊一位,細心的幫他著汗。
這西北的城市,不太有防守功能,都是來源於貿易,只要貿易集中在這裡,這裡就會為城鎮,西州如今是塔裡木盆地南北兩線的中心,這傷員可都集中在這裡。
放眼去,整個大堂,全都是傷員,上百名護士來來回回走著,這護士在這場戰役中已經型。因為盧師卦、徐長命並沒有帶多人來,他們只是帶來了大量的新藥,都是這裡的婦自願加其中,然後就慢慢的為了護士,因為男人都得去打仗,只剩下人幫忙。
“好了!”
盧師卦直起來,拿起帕子抹了抹汗,又去到外面,打算洗洗臉,可是剛來外面,就見到一個大嬸哭哭啼啼的跑了過來,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道:“神醫,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兒子。”
哭得是稀裡嘩啦,原來他兒子本是重傷,基本上是沒救了,但沒有想到,盧師卦竟然將他兒子給救活,在他們看來,這簡直就是奇跡啊!
盧師卦趕扶起那位大嬸,道:“大嬸,你無須謝我,其實是你兒子保護我們不傷害,相比起令郎而言,我們做的一切,真是不值一提,要真說起來,我得還謝令郎。大嬸,你趕去照顧你兒子,我還得繼續治療傷員。”
那大嬸不住的點頭,淚水還是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盧師卦、徐長命這些從中原來的郎中,起到的作用,絕不是救活幾個人而已,他們將兩個民族是聯系在一起,因為大家都看著這些漢人,是在日夜不停的救助每一個人,在他們眼中,也是不分漢人跟胡人的,有著很多很多人的事,這讓大家非常堅信,我們就是一家人,是不分彼此的。
其實從緣和風俗來說,鐵勒跟他們才是一家人,兩邊很多人就是一個家族的,是同一個祖先,但是西北百姓現在都不這麼認為,他們如今幾乎都是說漢語,寫漢字,全面學習大唐的文化,他們反而都看不起鐵勒和吐蕃,尤其是吐蕃,在他們眼中,那就是野蠻人,我們是文明人。
其實歷史上但凡這邊發生戰爭,胡人都是支持胡人,很會支持漢人,但就是因為韓藝的出現,改變了這種況,商業文明搭建出一座橋梁來,兩邊不斷加強貿易,做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鍋飯,大家一塊吃,這不就是一家人麼,至於統,還真不能當飯吃,如果統真的這麼重要,那鐵勒也就不會去打庭州,而是去攻打太原。
直到二更時分,徐長命和盧師卦才能稍微了口氣,二人立刻來到屋,一邊吃著,一邊談著。
“盧公子,你得這種醫治外傷的醫,真是厲害呀,否則的話,我們未必能夠救這麼多人。”
徐長命頗為激,他喜歡將人開膛破肚,然後又補補,這種最新的醫,符合他的本。
盧師卦苦笑道:“不瞞你說,這得虧我曾當過仵作。”
徐長命錯愕道:“仵作?”
盧師卦點點頭,道:“因為仵作每天都得檢查,甚至於開膛破肚,我這種醫便是從仵作的經驗中得來的。”
徐長命呵呵道:“原來你是將傷員當死人在醫.....不不,我不是這意思,我我...。”
“無妨。無妨。”
盧師卦擺擺手,又道:“倒是你的那種麻藥極不穩定,有些傷員半天也醒不過來,但是有些傷員很快就會在疼痛中醒來,這極有可能會影響到我們的手,是非常危險的。”
“這我也發現了,其實新藥也有這個問題,我覺得是不是服用的方式不對。”
“此話怎講?”
徐長命道:“我仔細觀察過,只是小傷口的話,將新藥抹在傷口上,見效是非常快的,但是吞服的話,就見效比較慢,我就在想,是不是新藥與結合的更快,如果能夠將新藥,可能會見效的更快,麻藥可能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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