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不習慣如此溫相待,蕭焰愣了一愣,才答道:“我從蒼岐過來,一直趕路,騎壞了三匹馬。”
“多久沒睡了?”再問。
蕭焰赧一笑,在連連追問下,終於道出:“三天。”
秦驚羽氣得在他額上輕敲一下:“你呀!不要命了麼?”
蕭焰笑了笑,臉上是前所未有的開懷,長臂一,將拉懷中,滿足喟嘆:“能這樣抱著你,我就是累死了,也是心甘願!”
秦驚羽順從靠著他的肩,小心避開他的傷,言語間是難得的溫存,又滿含嗔:“傻子,盡說傻話,那匕首不比我瑯琊神劍遜多,你也不想想,方纔我若是沒能及時收手,你豈不是要當場喪命!”
“我的命,早就到你手上……”他喃喃念著,眼神迷濛。
秦驚羽心思明瞭,主意已定,此刻也不再矜持,湊上去親親他的脣,嘆道:“說你是個傻子,還真是!”
蕭焰嘻嘻一笑,聽得平聲問道:“蒼岐那邊是什麼況?”
“很糟糕,房屋倒塌,死傷無數,就連皇宮都……”他頓了下,黯然言道,“我最小的妹妹,茉兒,沒及時逃出來,被砸傷了臉。”
蕭茉?傷臉……破相了?
秦驚羽在心裡冷笑了聲,面上卻不表,只道:“是麼?”
蕭焰嘆了口氣,忽然擡眸看,舊話重提:“我的提議,你怎麼說?”
秦驚羽略一挑眉:“什麼提議?”
“停戰退兵,議和聯姻。”他道。
秦驚羽垂下眼眸:“你好好休息,這個問題我們過後再議。”
蕭焰聽話語中已有所緩和,不由得大喜過,心神鬆弛,又要閉眼睡去。
“睡吧,別想太多,會好起來的。”含糊說著,主握住他的手。
“你不走,陪著我。”他看起來那麼虛弱,微微撅著,十分稚氣可。
“嗯,我不走,我陪著你,今晚一直陪著你。”含笑承諾。
今晚,只是今晚而已。
到了明日天亮,該去哪裡,該做什麼,一切都還要繼續。
蕭焰閉著眼,脣邊是一抹心願得償的笑意,默了一會,又睜眼道:“你再親我下。”
秦驚羽瞪他一眼:“你再說話,小心我把你從窗口扔出去!”
蕭焰吐了吐舌,趕閉上眼,過不多時,忽覺幽香襲來,脣上一陣暖意。
是的脣瓣,上了他的,那香的丁香小舌輕輕一探,就撬開他的牙關,靈活進,他正欣喜,卻有一粒圓滾滾的東西被推了進來,帶著淡淡的苦味,一下子就他的間。
“你……餵我吃什麼?”深吻過後,尋得空隙,他輕聲問道。
“毒藥。”微微息。
他也沒多想,只料得是輔助療傷的藥丸,大手包裹的小手,有一下沒一下地弄。
不知不覺,睏意來襲,他含糊喃道:“我不想睡,我還想親你……”
“乖,好好睡覺,睡夠了纔有神,傷也好得快。”秦驚羽替他理了理被角,怕他睡不舒服,也不避諱男之別,將他外袍腰帶長一併下。
奇怪,以前從未做過這些侍候人的事,此時做起來居然毫不覺生,倒像是平時做慣了一般。
停下來,不覺啞然失笑,遇到他,奇怪的事總是那麼多,久而久之,也就不足爲奇了。
以爲他已睡,然而不經意地,他手指一,扣了的手,似在夢裡低喃一句:“別走……別去葫蘆谷……”
秦驚羽斂去眼底的迷惘,然一笑,低嘆著,跟他,也是跟自己說道:“凡事不能太苛求,有此一晚,已該知足。”
這一晚,本不在意料之中,卻是真實地發生過。
與他,原本不該有集的兩個人,如此靠近,如此驚心,卻又如此滿蘊激。
那一瞬間,拋開了所有的矜持,所有的顧慮,所有的仇恨,由著本心行事,不顧兩人敵對的立場,不顧他已婚的份,只一味去迎合,去,去沉淪,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好得無法言說的夢。
既然是夢,便總會有醒來的時候。
所以,在士兵過來請示之時,叮囑其向李一舟要了有安眠功效的藥丸,趁他不察,騙他服下。
且讓他,就在這裡安靜沉睡。
而,終將踏上南行之路,下一戰,將是在……葫蘆谷。
決一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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