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轉要走,卻被他一把攔住:“三兒,你先不要激,聽我說,我可以解釋的,從認識到現在,每一件事,我都好好跟你解釋,你聽完之後,再來判我的罪,好不好?”
“我不聽!”秦驚羽曲膝撞向他。
蕭焰軀微晃,避開的攻擊,誰想竟是個虛招,一閃,拔出靴底的匕首,一刀削去被他拉住的一截袖。
“滾開,否則刀劍無!”一揮手,馬車周圍的侍衛統統圍攏過來。
蕭焰淡淡一笑,朝著的匕首迎上來:“我不會走的,要麼你聽我解釋,要麼你殺了我。”
秦驚羽手指微,厲聲道:“蕭焰,你別以爲我真的不敢殺你!”似聽得異樣之聲,作稍頓,站住不。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不過,臨死之前聽我把話說明白,好麼?”蕭焰盯著的眼,慢吞吞挪著,又湊近了些,想去牽的手。
近了,更近了……
“放開!”雷鳴般的怒喝,響徹四野。
面前忽然間掠過一道黑影,生生將扯去一邊,還順勢摟住了的腰。
蕭焰的手懸在半空,似是凝住了。
高偉的形,醇厚的嗓音,除了雷牧歌,還能是誰?
“牧歌,你怎麼來了?”秦驚羽心底有些不安,外公不是說他須得休養幾日嗎,他上損不,怕是不宜武。
“我來找你,我有重要的事給你說……”
雷牧歌話沒說完,忽覺得掌心一,被反手握住:“我們先離開這裡,有什麼話回去再說。”
蕭焰盯著兩人相握的手,臉愈發青白,繼續著手,沉聲道:“三兒,你過來。”
“我爲什麼要聽你的,蕭二殿下?”秦驚羽瞥他一眼,轉頭對著雷牧歌微微一笑,“牧歌,我們走吧。”
噹噹幾聲,雷牧歌腳下寸許著幾柄柳葉刀。
好快的手!
只看到他袖微,就已如此。
秦驚羽眼神一凜,怒目相對:“你這是要我出手嗎?”
蕭焰輕輕搖頭,突然從腰間拔出劍來,錚的一聲抖得筆直,直指雷牧歌:“當年在明華宮那一架打得沒分勝負,或許今日能有個最終的結果。”
“是,我也早等著這一天。”雷牧歌神自若,長刀橫在前。
兩人的視線在黑夜裡出冰冷的火花,星火燎原,燃起熊熊烈焰。
大戰,一即發。
一時心頭大震,也不知是爲了誰,下意識急急去擋:“住手,都給我住手!”
是見識過蕭焰使的劍,昔日就曾與雷牧歌戰平手,還曾大破雲島上的十八人陣,要是平時還好,但如今雷牧歌強行制那催(和諧)藥的藥效,損未復,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略一恍惚,才發現自己正是張開雙臂,如母護崽般擋在雷牧歌前,直直對上蕭焰那雙不敢置信的黑眸。
“你敢傷他,我會殺了你!”
蕭焰似被的作驚得呆住,在失神當中,喃喃道:“爲什麼……爲什麼你會如此護他……爲了他竟要殺我?”
秦驚羽冷笑作答:“因爲他是我的……”低了聲音,一字一頓,僅是他們三人才能聽清,“未——婚——夫。”
此話一出,連同雷牧歌也是一併呆了:“羽兒,你說的可是真的?”
秦驚羽鎮定點頭:“自然是真的,回宮之後我就稟明父皇母妃,籌備大婚之事。”
“不,這不是真的!”蕭焰踉蹌著後退一步,險些站立不住。
“歡迎蕭二殿下屆時前往觀禮。”秦驚羽嫣然一笑,牽了雷牧歌的手轉就走。
“三兒,別跟我賭氣……”他在後低喃,盡是懇求的語氣。
“賭氣?”秦驚羽聳肩而笑,“蕭二殿下未免太看重自己。”
“都是我的錯,求你,不要開這種玩笑,好不好?不要……”聲音已有些淒厲。
“殿下難道沒聽過,有句話,做君無戲言?”
秦驚羽哈哈笑著,邁步往馬車走去,卻被一柄青幽幽的長劍擋住去路,劍柄倒轉過來,塞進的手掌。
“我不信,不信你會如此絕,除非你殺了我。”
“那好,我就全你。”秦驚羽一把握住,刷刷幾劍劈過去。
無章法,也沒有什麼力道,就連眼睛都沒瞅準目標,誰知那人竟是一不站著,任揮劍刺來。
那樣清澈,那樣純淨的眼神,一瞬不眨看著,彷彿要穿的口,看清的心。
劍尖一歪,無力垂下,往地上隨意一摔,也不看他那被劍刃削去飄落空中的斷髮,攜了雷牧歌,扭頭就走。
“殺了你,只會污了我的手,喜事臨近,不值得。”
雷牧歌的燦爛笑容,與他的驚痛眸,形鮮明的對比。
他也會痛麼?
不過是將他往日施加在心之上的痛楚,還給他那麼一丁點而已。
秦驚羽沒再回頭,與雷牧歌並肩登上馬車,漠然離去。
孤影,落寞。
黑夜,殤。
月沉日升,又是一個明朗的早晨。
睜開發的眼,秦驚羽手臂一,意外到一溫熱,像是……男子的面頰?
凝神一看,這才發現牀榻前趴著一人,劍眉朗目甚是眼,眸炯炯,正無限歡喜瞅著。
略略怔忡,隨即想起來,昨夜跟雷牧歌一起回宮,似乎又喝了點酒,說了會話,終是鬧得睏乏了,一靠上枕頭就睡得不知天日。
敢他在牀邊守了一夜?
“你還好嗎?”雷牧歌輕聲問道。
“嗯,好。”秦驚羽了額頭,慢慢騰騰坐起來,東張西,“汝兒人呢,又懶到哪裡去了?”
“是我讓閒雜人等都回避了。”雷牧歌按住的肩,笑容收斂,正道,“我問你,那解藥,你可是吃了?”
“吃了。”
雷牧歌深吸一口氣,面變得凝重起來:“那好,羽兒,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秦驚羽笑了笑,搖頭道:“你不用說了。”
他要說的,都知道了,那都是的親經歷,一切彷彿就發生在昨天,比他所曉得的詳盡得多。
“不,我要說,你聽著,那個蕭焰他不是好人,他曾經在你邊待過,就在這明華宮,他的名字做……”
“燕兒,燕秀朝。”秦驚羽清晰道出。
雷牧歌瞬間呆住,半晌才喃道:“是他告訴你的?所以你們才起了爭執?”
他?會嗎?
他不得瞞一輩子!
這輩子都把當做傻瓜,天字第一號大傻瓜!
秦驚羽自嘲而笑:“不是他,是我自己想起來的,所有的事都想起來了。”
雷牧歌瞪著,大概是有些接不了這樣輕而易舉得來的結果,隔了好一會,整張臉才漸漸亮堂起來,費力從嚨裡出一句:“那你有什麼打算?”
秦驚羽甚覺無力,懶懶道:“暫時也沒什麼打算,先在天京待一陣,過後再說。”
說是再次出兵,那是一時氣話,與南越已經進和談階段,不可能出爾反爾,反覆無常,再挑起事端,製造新的戰爭。
雷牧歌眼眸亮了亮,又道:“那你昨晚說的我們的婚事,到底是氣話,還是真的?”
“自然是……”自然是氣話,故意說給蕭焰聽的氣話,但此刻看著他飛揚的神采,期待的眸,卻說不出口。
默了默,輕聲嘆道:“以往是我不對,把你的好心當做驢肝肺,總是誤解你,辜負你,實在對不住……”
雷牧歌急促打斷:“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道歉!”
秦驚羽張了張,苦笑:“那你要什麼?”
他口而出:“我只要你,從來都只要你!”
秦驚羽低下頭,聲音微:“你是知道的,我一直喜歡你,敬重你,把你當做兄長一般,而且我曾經犯過錯,錯得那麼離譜,我們……不合適……”
“沒關係,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總有一天你會死心塌地上我。”
“如果沒有那一天呢?”
“那我再加倍努力,更加對你好。”
秦驚羽眼眶一紅,哽聲道:“不值得,我不值得,我虧欠你那麼多,都沒臉見你……”
雷牧歌盯著的眼睛,濃翻騰,熱烈如火:“覺得虧欠我,那就好好補償,把你這輩子補償給我!”
秦驚羽一怔,直覺想要搖頭:“但是我……”
雷牧歌哪裡容得拒絕,大掌包裹住的小手,趁熱打鐵道:“羽兒,嫁給我,好不好?”
秦驚羽沉默著,覺他問出這句即是屏息噤聲,渾都繃了。
那般真摯,那般虔誠,等著的回答。
“你是真的想跟我在一起?”蹙著眉,輕聲問道。
雷牧歌斂容端道:“是,這輩子我只你一個,也只要你一個,再沒有別人了。”
還能說什麼呢?
如果對這樣真意切的告白都不,對這樣深不渝的男子都不接,那真是枉自爲人了。
“好。”垂眼,帶著輕淡的笑意,投他寬厚的懷,“如果,這是你想要的,那我就給你。”
既能補償虧欠,又能教他開心,還能讓家人安心,更能到那個人的痛腳,狠狠打擊他一回,何樂而不爲?
兩全其,皆大歡喜,原來就這樣簡單。
……
哐噹一聲,茶杯翻倒在地。
“什麼,你要跟牧歌親?”穆雲風騰的站起來,又驚又喜。
秦驚羽跪在地上,神鎮定:“是,我要與他親,還父皇母妃答應。”
“答應,怎麼不答應!”穆雲風眉開眼笑,趕過來扶,“那日你外公還埋怨我,說我不該胡出主意,你父皇也不高興,呵呵,他們可不知道,我這是因禍得福辦了件大好事,你總算是想通了,真好!”
秦驚羽知道是誤會了那夜的形,卻也不予辯解,只隨之站起,立在榻前。
“還請母妃勞籌備婚事,儉隨意,日子越快越好。”
穆雲風不迭點頭:“好好好,我這就去找太史和宗正來,看看黃道吉日,等下就召雷夫人進宮來仔細商量,這婚姻大事,自是馬虎不得!”想想又道,“雷夫人可知你的子份?”
秦驚羽應道:“牧歌說他會暗地告知他父母。”
“那就好。”穆雲風欣點頭,就要張口人。
“慢著!”秦毅斜靠在牀榻上,聲音不大,卻滿含威嚴。
秦驚羽湊上一步詢問:“父皇可有意見?”
秦毅皺眉道:“你們卻都糊塗了嗎,而今羽兒還是一國之君,怎麼跟牧歌親?男男相,著實荒謬。”
秦驚羽笑了笑,說得風輕雲淡:“這個孩兒早想好了,不用父皇提醒,我已有解決之法。”
“什麼辦法?”
“我明日早朝就下道詔書,封雷大將軍的義雷氏爲郡主,等過幾日,就封個名號娶進宮來,只要稍微遮掩些,些,不出紕就行,今後他待在宮也好,立在朝堂也好,回去雷府也好,都隨他高興。”
秦驚羽平靜說完,由不得暗地冷笑,說到底還該謝蕭焰,謝他想出這麼個絕佳之計。
穆雲風拍手笑道:“這個法子實在是好,我會跟雷夫人好好合計,各個環節都考慮周全,保證不出半點問題!”
“那就有勞母妃。”秦驚羽口中應著,轉頭去看秦毅,恭敬道,“父皇好生歇著,如果沒什麼事,孩兒先行告退。”
秦毅看一眼,眼神有些複雜,終是說道:“你打定主意了?”
秦驚羽點頭道:“是。”
“可想清楚了,不會更改了?”
還沒說話,就被穆雲風接過去道:“羽兒從來都是個有主見的孩子,既然這樣說了,那這樁婚事就這麼定了,還改什麼?羽兒你忙你的去,餘下的事都給我來辦!”
“多謝母妃。”秦驚羽俯下去拜了一拜,神淡然,即往外走。
皇帝大婚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按照這個朝代的禮儀,什麼納徵,什麼請期,什麼親迎,都得一步步按照規矩來,但這些自會有人去做,實在不用心。
需要做的,不過是下個詔書,然後收心回來,等著以新郎的份拜堂親。
喜訊傳出,舉國歡騰。
雷府張燈結綵,前往祝賀之人絡繹不絕,險些將門檻踏破,而皇宮裡更是披紅掛綠,修葺裝扮,一派喜慶氣氛。
天京城,表面上安定祥和,實際卻是風起雲涌,暗藏波瀾。
首先闖上門來之人,是銀翼。
沒等通報的小太監把話說完,他已經是搶先一步踏進來,冷著臉低吼:“你到底什麼意思?”
秦驚羽放下批覆公文的硃筆,無奈一笑:“誰惹你了,這麼火的?”
銀翼從袖中扯出一大團事,拋到腳下:“皇榜都出來了,你還想瞞我?”
秦驚羽朝那團黃底紅字投去一瞥,搖頭道:“我沒瞞你,最近太忙,我還沒空通知你,要不你給山莊兄弟們帶個信回去,屆時大家都來喝我的喜酒。”
“鬼才會去喝你的喜酒!”銀翼一掌擊在面前的案上,啪嗒一聲,從中折斷,“我實在想不通,你明明等的是蕭焰,現在卻要跟雷牧歌親,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得見他大肝火的模樣,秦驚羽端坐不,想笑,卻笑不出:“我不過是想通了而已。”
銀翼碧眸瞇起:“是想通了,還是在跟他賭氣?”
秦驚羽心裡微微怒,面上卻是輕笑:“我沒賭氣,我是真的想跟雷牧歌親,你祝福我吧。”
“瘋子,沒見過你這樣的瘋子!而雷牧歌就是個傻子,明知你是這樣,還答應跟你親!”
“你說對了,我是瘋子,他是傻子,我們正是天生一對,不親實在說不過去。”
“你!”銀翼被氣得沒法,扭頭就走,沒走出兩步,又調頭回來,徑直坐在對面,聲道,“我知道你心裡的是蕭焰,從來都是,你若是嫁他倒也罷了,我無話可說,但你要跟雷牧歌親,我決不答應。”
秦驚羽輕輕搖頭:“你錯了,我不蕭焰。就算,那也是過去,現在我的人是雷牧歌,他纔是我應該真心相待之人。”
“你雷牧歌?”銀翼不住冷哼一聲,道,“你要真他,那晚又何必送他去你外公那裡?”
“那時我糊塗了,做了錯誤決定,現在我反悔還不行嗎?”
“反悔了是吧?那好,我這就去跟你爹孃提親,你不是要親嗎,也算我一份!”
秦驚羽拉住他,哭笑不得:“你就不要攙和進來添了,好不好?”
“跟雷牧歌親就是正事,跟我親就是添?添就添吧,反正已經這樣混了,多一點也無妨!”銀翼掙開的手,一臉肅然,大步出門。
腳下一轉,不是朝秦毅寢宮的方向,而是去往太醫署。
要提親,也得先找好同盟後援不是?
秦驚羽看著那倒塌的案,散落一地的卷宗,半晌無言。
嘆口氣,默想了一會,即是喚人進來清理。
事已至此,不管有什麼反彈,什麼牴,這樁婚事,都結定了。
就這樣枯坐了半日,等到將公文批覆得差不多了,門邊驀然閃過一片角,就那麼一晃,又遲疑退開。
“汝兒,有事麼?”還沒擡眸,就已經辨明對方份。
過了一會,就見汝兒唯唯諾諾進來,怯怯道:“稟報陛下,宮外有人求見,被雷將軍給擋了……”
秦驚羽挑了挑眉,不知爲何,心裡沉了一沉:“是誰?”
“他以前服侍過陛下的,雖然模樣變了許多,過了好幾年沒見,但我可以肯定是他——”汝兒叨叨說著,兩眼放,“陛下還記得燕兒嗎?跟奴才同時進宮的燕兒啊!”
秦驚羽瞟他一眼,冷淡道:“不記得了。”
汝兒有些著急:“陛下怎麼會不記得了呢,以前陛下多喜歡燕兒啊,什麼好東西都給燕兒留著,不管去哪兒都讓燕兒跟著,燕兒說什麼就是什麼,做什麼陛下都由著他,兩個人好得跟一個人似的,那時候奴才眼紅得要命呢,後來陛下去了南越,燕兒人也不見了……”
“住!”秦驚羽一支硃筆摔過去,厲聲喝道,“今後若是再聽你提起這個名字,朕割了你的舌頭!”
汝兒嚇得臉煞白:“陛下恕罪……”
“給我滾,滾得遠遠的!”
“是,是!”
汝兒跌跌撞撞退出去,連同外間候著的宮人也遠遠迴避,屋只剩下一人,手掌撐在案幾上,指節泛白,重重氣。
蕭焰,又是他,他還來做什麼!
他難道不知道已經徹底覺悟了嗎?
心底有鬱氣盤旋著,始終不散,梗著那麼一大團,好生難,接下來,又是一個漫長且空虛的夜。
直覺就要人去搬酒,剛一擡手,又自停住。
對了,前一日才答應了雷牧歌,今後不再酗酒了,做他乖巧可人的妻子,不能食言。
可是爲何會這樣糾結,無法安心?
定了定神,這才恍惚聽得宮門方向有些異樣聲響,已不知持續了多久,那說話聲耳至極,一個是如今親口應允的夫婿雷牧歌,另一個卻是現在最不想見到的那個人。
他竟還杵在宮門口沒走?
他難道還沒死心,還想挽回什麼?
秦驚羽皺了皺眉,本不予理會,卻忽地想起雷牧歌可能還沒恢復完全的來,也不知外公口中的休養幾日到底是多久,總之是不宜與人武的,尤其對手是像蕭焰這樣旗鼓相當的高手。
婚禮在即,可不想中途橫生枝節,日子平平淡淡就好,再經不起折騰。
也許該去看一看,認識多年糾纏多年,多對他還是有些瞭解,知道那也是個執著之人,這一場恩怨仇,終歸是要做一番了結。
不如趁此機會,一了百了。
主意既定,也不敢耽擱,一路穿堂過室,急急趕了過去。
還好,天幕還沒黑得太暗沉,已經是到了宮門。
城樓上燈火通明,照得四周一片亮堂,在這無形的燈映下,那兩道拔的影靜靜對峙,仿若雕塑,周圍遠遠圍滿了人,一個個手持刀劍,神肅穆。
一時間心思紛擾,各種滋味翻涌上來,攥了拳,冷靜開口:“都退下罷。”
“是,陛下。”人羣如水般退開,消失不見。
秦驚羽站到了兩人中間,對著蕭焰,神無奈:“蕭二殿下,我家牧歌有什麼讓你不滿意的,我這裡給你賠個不是行不,從今往後,我們路歸路,橋歸橋,天大地大各走一,你也不要再來尋我們夫妻倆的麻煩了。”
蕭焰眸深幽,臉一如既往的白:“你真的要與他親?”
“真,無與倫比的真。”秦驚羽說完這句,恍然大悟般敲著腦袋道,“瞧瞧我這破記,只怕那場失憶還有些後癥,竟忘了把請柬給殿下送去,真是罪過。敢問蕭二殿下在天京城裡的落腳是哪裡,我這就傳令下去,屆時八擡大轎來請!”
蕭焰了脣,然笑道:“你何必這樣氣我?”
秦驚羽啞然失笑:“好端端的,我氣你做什麼?”
“三兒,你既然已經恢復記憶,自當知道,許多事都不是出自我的本意,其中另有幕,我雖騙你在前,有錯在先,卻從來沒想過傷害你,我是爲了向我大哥討要解藥纔不得已娶了葉容容,也是爲了救你和元熙才假裝對你們不在意,故作冷不去理睬那個被摔死的嬰孩……你那麼聰明,應該早就想通這些,爲何就不能原諒我?”
“原諒?呵呵,蕭二殿下,你未免太高估你自己!你可知道,在你瞞份,扮作燕兒出現在我面前的那一刻起,你就永遠失去了這個機會。”
口好不容易平復下去的那口氣又開始涌,秦驚羽抿了下脣,微頓一下,卻聽得在旁一直沉默的雷牧歌開了口,沉聲上一句:“蕭焰,你可聽清楚了?事到如今,你倘若還是個男人,就不要再糾纏了,認命吧。”
蕭焰淡淡瞥他一眼:“這是我跟三兒之間的事,與你無關。”
雷牧歌搖頭一笑:“三天之後我們就要親,你說跟我有沒有關係?真正無關之人,是你。”
蕭焰的臉更白了些,轉向,薄脣發,輕聲啓口:“三天……你們就要親?是真的?他說的是真的?”
“你說呢?”秦驚羽輕飄飄回了句,扭轉去,忽然不想再看到他那張灰敗慘淡的臉,也沒了來時想要徹底了結的興致,這只是自己一廂願的想法罷了,他怕是永遠不會明白,這癥結是在哪裡。
“三兒,我們真的是回不去了嗎?”他在後低喊。
秦驚羽腳步一滯,也沒回首,只是緩緩搖頭。
“我不信,等你氣消了,我們再談。”聲音雖輕,卻十分堅持。
“那你就慢慢等吧。”
丟下這一句,拂袖而去,將那道蕭瑟的人影遠遠拋在腦後。
也是,遠遠拋在心外。
永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