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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濃情》 48

許意濃正視著父親的指手畫腳,頭高高昂著沒低一下,“你平常管過我嗎?”詰問,心中的積怨破土而出,“平時對我不聞不問,現在為了自己所謂的麵子要來控我的人生給我做決定了?憑什麽?”

“憑你姓許,憑我是你爸!”老許在這件事上毫沒有讓步的餘地,他直接放話,“我告訴你,如果你真要去複讀,我跟你媽是不會出一分錢的,你有本事就自己去,也別再回這個家了。”

父親的一番話像把鋒刀直許意濃心底,站在那兒沒有半點表,眼中有反卻倔強地轉瞬即逝,的久久不發聲讓老許意識到自己言重了,近前幾步想點什麽彌補卻為時已晚,許意濃非常排斥地躲開了他,轉跑了出去。

“濃濃,濃濃!”老許生怕被自己剛剛那麽一激,萬一有什麽想不開,拿起汽車鑰匙追上,可這丫頭跑太快,等他到樓下人影都瞧不到了,他自,趕掏手機打電話,全被如數按掉。

王驍歧接到電話的時候許意濃隻呼吸不話,他斂眸,“你現在在哪兒?”

啞著嗓,聲音哽咽,“你家樓下。”

王驍歧人一到樓下,許意濃從角落裏直撲進他懷裏,淚水再也忍不住,放縱地流,王驍歧張開雙臂穩穩將接抱住,什麽都沒問也什麽都沒,隻扣著的腦袋任在自己懷裏放肆。

哭得急,近乎發泄,斷斷續續,“我不要再待在那個家了,一刻都不想待,我現在就想離開,越遠越好。”還,“我也不要姓許了,我討厭這個姓,從就討厭。”

再也不帶藏地將自己最脆弱的一麵全然展現給王驍歧,就這麽嗚嗚咽咽哭了好久,站到自己都覺得酸了,才吸著鼻子緩過勁來,可早就嚴重堵塞了隻能用呼吸。

王驍歧扶住的肩的背給順氣,“哭出來就好了。”再給撇去兩滴新落的淚,“不想姓許以後就不姓許了,那就姓王,隨夫姓,多好。”還順口了兩聲,“王意濃,王意濃?”

許意濃正胡抹著臉,卻因為他的話用手捂住了眼睛,哭著哭著就突然破涕為笑,然後再哭再笑,跟個神經病一樣,癟著抬起手朝他打了兩下,拖著厚重的鼻音仍在止不住噎,“難聽死了。”

王驍歧看笑了,默默鬆了口氣,手拂開被淚水粘在臉上的碎發,安,“你等我一會兒。”

許意濃不知道他要去哪兒,摟住他不讓他走。

王驍歧哄著,“乖,我上去給你拿巾。”

許意濃不肯鬆手,最後他隻得放棄,抱了不知多久,許意濃開始頻頻跺腳,他問是不是有蚊子,許意濃點點頭,他作勢又要上去,“我回去拿驅蚊噴霧。”

許意濃拉住他,“沒事,我沒那麽氣。”

臉,“我知道,但以後你可以跟我氣。”

除了表哥,還沒人對這麽上心過,許意濃心底一陣,鼻子不控製地再次發酸。

多想跟他一起去A大,一起畢業,一起在一座城市紮,一起鬥,一起經曆每一個或甜或苦的瞬間,可現在因為考試時的一個失誤,全都搞砸了。

又有蚊子盯著咬,紅的疹塊很快突顯在白皙的頸上、手臂上,王驍歧揮手驅趕了幾下無濟於事,問要不要上去。

許意濃沒做聲,他看出的顧忌,的手道,“下鄉去了,這幾都不在家。”

許意濃坐在沙發上看著手機上諸多的未接來電沒有回撥過去,王驍歧從洗手間出來,手中拿著一塊泛著陣陣熱氣的巾,“家裏找不到沒拆封過的巾了,這條是我的,你將就一下。”

見許意濃並無抵,他輕地給幹淨臉,完臉,許意濃覺得自己上也有了他的味道,他低頭繼續認真給手,剛執起左手,右手便摟住他的腰腦袋黏糊糊地拱進了他懷裏,他手覆在發上沒再了,良久,沙著嗓兀自開口。

“從我記事起我爸媽就很管我,他們都牟足了勁撲在事業上,一個拚教師職稱,一個拚財務主管,他們把我扔過一段時間家,但我是個極度重男輕的人,覺得我一丫頭片子遲早要嫁人終究是外人,也連帶著看不上我媽,我爸這個人,永遠瞻前顧後,唯唯諾諾,卻又有著大多數男人的通病——大男子主義,我媽為此了不委屈,但到底他們是夫妻,除了麵對我,他倆又總會一條心地站在一起‘同仇敵愾’,有時候我都覺得這種婚姻矛盾累的。”

王驍歧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繞弄著頭頂的發,聽繼續下去。

“他們就是典型的那種,平常對家裏一概不問,關鍵時刻卻要以家長的份替你拍板做主,我爸覺得我複讀丟他臉了,不同意我去……”

許意濃一腦地全都傾倒出來,把他當做唯一的依靠,等完仰著頭,“我是不是話很多?”

王驍歧撥開碎發,搖首,“你信不信有父母可以對孩子不聞不問幾年?甚至連他高考都漠不關心。”

許意濃心存疑地擰了擰眉,他又道,“相比你父母,我從父母就懶得多看我一眼,仿佛我是他們創業路上的累贅,為了把我丟回來,寧願捐錢給學校蓋樓也不想讓我在他們邊多待一秒,我回市幾年幾乎跟他們失聯了幾年。”他失笑,“這就是人人眼中的富二代,其實卻被父母棄之如履。”

他第一次主談起自己的家庭,許意濃有震驚也有心疼。

“如果沒有,我不知該何去何從,即使再優秀也換不回他們一個問候,哪怕隻是一通電話,我始終沒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麽,讓他們,那麽討厭。”

許意濃想起了高考完他攔住自己的話。

——

“能不能別討厭我?”

“或者,討厭也不要再讓我知道。”

在他腰間的手赫然收,低聲跟他道歉,“對不起。”

他好像沒聽清,“嗯?”了一聲。

許意濃搖搖頭沒再話了。

這一兩人毫無忌憚地訴著各自的心事,像兩隻互相舐著不為人知的傷口,也更加拉近了彼此間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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