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起居間看到氣籲籲的彥卿走進來,綺兒趕迎了上去。
回來……本來是再也不用回來的。
把盒子放到桌子上,喝了兩口綺兒遞來的水,把氣順過來了,彥卿張口第一句就問,“王爺回來沒?”
綺兒頷首回道,“回娘娘,王爺剛回來。您真是料事如神,提早就吩咐奴婢照顧殿下了。”
等等,這話怎麽就聽著不像是有好事呢。
“什麽意思?殿下怎麽了?”
“回娘娘,殿下在宮裏議政時昏倒了,宮裏剛剛來人把殿下送回來。”
是他自己的問題,不是被人加害,還好。
“賀大夫來看過了嗎?”
“回娘娘,宮裏人說太醫已經看過了,說殿下是過度勞累,要好好休養,其他並無大礙。”
猜也猜到了,這人的子骨怎麽能經得起他這麽折騰。
“其他呢,還有別的什麽事嗎?比如王爺公務上的事。”
比如那個將軍,或者他的什麽手下。如果他們聰明的話,這個時候至應該假意來訪探探虛實。
綺兒頷首道,“娘娘恕罪,奴婢不能議政。”
這認死理的姑娘……
“是我問的你,你怕什麽啊,就是聽到點兒什麽傳言之類的也行。”
綺兒猶豫了一下,“回娘娘,倒是有件朝堂上的事,奴婢也是聽剛才來的宮裏人說起的……”
聽到“朝堂”、“宮裏”這兩個詞,彥卿心裏一。
不會這麽快吧!
彥卿急問,“什麽事?”
“宮裏人說……殿下昏倒之前是在朝堂上商議邊關戰事的,聽說……聽說朝中諸多重臣都力推殿下掛帥……”
綺兒越往後說靜越小,彥卿一時沒聽清楚。
“掛什麽?”
“掛帥出征。”
掛帥出征?!
他?!
帶兵上前線?!
尼瑪,這群人玩過火了吧,這是要賭上國家興亡就為整死他嗎!
“皇上同意了?”
“是,娘娘,就等殿下封了。”
這也算是親爹啊!
這也算是一國之君啊!
“王爺呢,王爺接了?”
他要是咬死了不肯去,還能借用那人之前的勢力,想辦法試試耍點兒小聰明把這事兒扳過來。
“好像……皇上是在殿下昏倒之後才敲定此事的,殿下恐怕還不知道。”
這爹當的真尼瑪極品……
還好,南宮信還沒答應。
南宮信,我為你這些破事半道返回來,你要敢自己往人家槍口上撞,老娘就敢你丫的!
☆、我去
本來是想回來給南宮信報個警就走的,誰知道這麽一會兒的工夫就又冒出來個這麽狗的事兒。
這會兒還躺在錦被下的南宮信仍微微蹙著眉心,好像昏迷中都在糾結那些七八糟的政治問題。
二十二歲。在原來的時空,他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出息點兒的應該是在拚學分,忙打工,愁就業,墮落點兒的應該還在拚DOTA,比戰靴,炫耀風流史呢。
這人,在這個年紀之前就已經開始負擔超出年齡的責任了。
還是在後媽不疼親爹不兄弟臣子一起迫害的條件下。
彥卿記得初中語文課本上有句話,囫圇個兒的句子是記不清了,大概的意思是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好好折騰折騰他。
說的就是他這種人吧。
不自,彥卿出手指輕輕上他眉心那個清淺的結。那清冷的溫度傳到指尖的一瞬,彥卿倏地收回了手,慌忙從床邊站了起來。
自己這是在幹嘛!
同,自己一定是同他。
一定是,要不然走都走了,怎麽還會掉頭回來這一趟,要麽是自己正義泛濫,看不得他這麽苦的境遇再雪上加霜,要麽就是自己責任泛濫,覺得那人幹下的缺德事兒自己還有點兒義務掃掃場。
對,就是這樣。
等這事兒一完,馬上走。
見南宮信不是一時半會兒能醒來的,彥卿找地方把裝火藥的盒子放了起來,卸了妝,換了便服,然後就一頭鑽進廚房去了。
不管出於什麽理由暫時留下,都是為了那人好的。
為那人好,前提得是那人還活著。
照他這種既拚命幹活又吃不下飯的生活習發展下去,估計不到人家把局布好,他自己就能主消失了。
管不了他幹活兒的事兒,還管不了他吃飯嗎?
作為小半個吃貨,彥卿對做飯這種在現代人堆兒裏越來越稀罕的技能還是掌握得不錯的,但要說食補,腦子裏就隻有一樣——老母湯。
當彥卿把需要的材料一樣樣數給廚娘的時候,廚娘就這麽見鬼一樣地看著彥卿。
“怎麽,這些材料找不齊?”
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材料,就是幾味普通調料和幾樣常見食材,再加一隻拆洗幹淨的老母。這麽大個王府不至於缺這點兒東西吧?
廚娘忙道,“回娘娘,材料都有。您……您真要親自來做嗎?”
敢是驚悚在這兒了啊……
“你放心,我保證不會把你這地盤兒點了。”▂思▂兔▂網▂
“娘娘息怒!奴婢這就去準備材料。”
在一個沒什麽技含量的時空裏最放心的就是食品安全,最不靠譜的就是烹製這些安全食品的不安全炊。
爐子用的是燒柴火的土灶,不能確控溫也就算了,還滿屋子煙熏火燎的,比昨天做炸實驗搞出來的煙火味還重。最要命的是大夏天的守著個貨真價實的大火爐,廚娘很敬業地拿著扇子扇灶火,彥卿就一邊拿著扇子扇自己,一邊無限懷念穿著短文在單人宿舍裏做飯的清爽日子。
難怪這地方的菜品水平一般,這種烹飪條件能做出那樣水平的菜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去油,焯水,撇沫,加了蘑菇和滾刀切的山藥胡蘿卜,撒了紅棗枸杞黨參和現的胡椒麵,彥卿每做一步,廚房裏的廚子廚娘們目不轉睛地看著。
不是看廚藝,是看這個人。
向來十指不沾春水的王妃娘娘今兒是中邪了,還是又想起來什麽折騰他們王爺的法子了?
但看著用的材料,看著這細勁兒,怎麽都不像是做假的啊!
彥卿沒搭理這些七八糟的眼神兒,就一邊在心裏怨念著這惡劣的烹飪環境,一邊淡定地該幹嘛幹嘛。要是眼神兒能對人產生什麽實質影響,早多年前就已經死上個千八百回了。
大火煮了不到半個鍾頭,減到小火煨了四五個鍾頭,等這一砂鍋的湯燉好的工夫,彥卿看這廚房裏什麽都齊全,就又在另一個灶臺上炒了個木須,燒了個蝦仁燴豆腐。
有日子沒下廚了,還是在這種原始級廚房裏,就算這樣,彥卿還是覺得自己別別扭扭搞出來的作品比這些王府大廚的還像那麽回事。
做好,就讓廚娘裝了個食盒,在整齊劃一的恭送和各種眼神兒的注視中走出廚房,回了靜安殿。
回到靜安殿的時候差不多是晚上□點鍾的樣子,南宮信已經醒了,正坐在床邊,綺兒在伺候他更。
像是準備要出門似的。
見彥卿進來,綺兒像看到救星一樣,趕忙道,“娘娘,殿下要進宮去……”
這人是不作死不罷休啊!
聽到綺兒這話,南宮信撐著床沿準備站起來,綺兒忙去扶他。
“你別管他!”
彥卿把食盒往桌上一放,站在桌邊兒上抱起手臂,微側著頭看著南宮信,著火氣冷然開口,“南宮信,你今兒要是能自己站起來穩穩當當走出去,我就讓你出這個門。”
今兒不治治你這病,你還逞能無下限了!
空了幾秒,南宮信沒開口,也沒什麽特別的神,還真就那麽靜靜定定地撐著床沿自己慢慢站了起來。
彥卿已經發話了,綺兒是絕對不敢去南宮信的,但看著南宮信分明是搖搖墜的子,綺兒也不敢離他多遠,就在一旁跟著。
果然,沒走多遠,剛靠近擺在臥房中央的桌子就見南宮信子晃了一晃,綺兒趕忙扶了他一下,這才沒倒下去。被綺兒扶著,南宮信就近在桌邊坐了下來。
看著南宮信這副弱不風的樣子,彥卿有火也暴不出來,默默歎了口氣,語氣也緩了下來,“我知道你進宮要辦的是什麽事,關於這事兒我有話跟你說,你聽我說完再想進宮的事兒也不晚。”
聽到這句,南宮信臉上才顯出幾分波瀾,開口說出來的話卻跟這句沒什麽關係,“你不是要走嗎?”
這事兒記得倒是清楚……
“這是另外一件事兒。”
事兒不,但彥卿並不著急著立刻進正題,因為還有件要在所有正事兒前完的大事兒。
彥卿打開食盒,把一碗飯兩碟菜擺出來,又在湯盅裏盛出一碗湯,放到南宮信麵前。
“我剛才到廚房做了點兒菜,你先吃了飯再說。”
南宮信怔了一怔,綺兒也詫異地看著這明顯不屬於主子能力範圍的作品,又詫異地看看這失憶還失出廚藝來的主子。
南宮信的聲音裏帶著清淺的疑和清晰的冷意,“你這是幹什麽?”
南宮依給你送湯的時候怎麽沒見你問幹什麽……
懶得跟他在這曆史留問題裏打太極,彥卿轉坐到了一邊兒的人榻上,“放心,我是老廚子了,放鹽有準頭的。”
看南宮信不,彥卿拿起榻邊那本是名字裏就有仨字不認識的書,仰躺下來,“連公文都能批,吃飯不用等人喂吧?”看了眼還沒靜的南宮信,“哎,你還真要我喂你啊?”
南宮信這才有了反應,“不用了。”
不用了……
這話聽著怎麽就那麽大爺。
自理能力強是一回事,看不見是另一回事,有些事到底還是要人幫的。
綺兒把碗筷遞到他手裏,替他布菜,他低頭慢慢吃著。
彥卿懶懶地仰躺在人榻上,手裏舉著那本天書,卻一直扭頭看著正在吃飯的那個人。
細嚼慢咽的,不管吃飯還是喝湯,一點兒靜都沒有,一舉一得得讓明眼人汗,優雅得讓人慚愧。
想著老媽以前對自己實施的那套至今都沒收到任何效的餐桌淑教育,今兒倒是在這個什麽都看不見的男人上見到全程標準示範了。
彥卿看南宮信看得出神,綺兒也看得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