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者？」

韓東眨了眨眼睛，字面意思，簡單易懂，但結合在一起，就讓人到極為晦、高深莫測的無盡。

彷彿有一奇異力量阻止他去揣測多元者的含義。

「饒命……」

不知在哪兒、不知多麼遠、不知坐標的遙遠時空，又一次響起京的聲音，它不再冷漠倨傲，而是聲求饒，宛若一個面臨絕境、必死無疑、害怕到了極點的四維構造生命。

它也會恐慌？

它在怕什麼？

韓東腦海閃過一個個念頭，心底也琢磨著億萬思緒：「你是在跟我說話麼，高維者，京。」

「尊敬的主，在您面前，我哪敢自稱什麼高維者。只求您大發慈悲，留我一條命。」京的聲音，如同汨汨長河在此時捲起所有的緒，逆流而起，驚天地，令在場所有人都陷古怪難言的沉默氛圍。

一時間沒人說話，沒人彈，沒人敢胡思想。

儼然慢作無聲啞劇。

或是張大了，眼角狂跳；或是凝固了目，神變幻；或是緒波攀升到了史無前例的劇烈程度，甚至影響空間，改變宇宙天象。

包括韓東也懵了：「你什麼意思。」

「饒命……饒命……」京不斷說著：「我願意獻給您一門典籍，為人族量打造，登臨至高的概率高達百分之七十。」

韓東想了想：「先把典籍給我吧。」

京的語氣發生了微妙變化：「一定要殺我不可嗎，多元者。」

韓東搖頭不語，宇宙空間也寂靜了下來，依然沒人出靜。良久后，一道赤雷電瞬間劃破了常態真空，直直落向韓東掌心，顯化一套典籍，總共三百頁，每頁只有一個字或者一個圖案符號。

過典籍封面，韓東以天尊直接視了三十多頁，就到無以為繼，心疲憊，需要休憩一會兒才能繼續觀看。

太玄奧，太高深，他頓時意識到京的畏懼，好像不是假的，要不然也不至於一聲不吭的拿出這麼珍貴的修行典籍。以韓東的思維，頓時明白吃這一部奇妙典籍，人族至高的數量必然激增幾十倍，到時候，永垂不朽，將會是客觀事實。

「多元者！！」

京的語氣，又有變化，就像是充滿絕的溺水之人，怎麼也抓不住那一救命稻草，變得歇斯底里，變得喪心病狂：「你還是不肯饒過我！難道就不怕我跟你同歸於盡，玉石俱焚！」

韓東真的懵了，真想問一句這貨的腦子是不是進水了，有什麼病：「你瘋了吧，故意瓷？」

「你還沒長起來，此時此刻，還不是多元者……但我能看到我自己的時間盡頭，無論怎麼隨機，都只有一個概率，一個可能，時間在那一刻徹底終結，徹底歸零……韓東，就算你是多元者，可在這高維世界的多元者還有很多，跟你相同，皆是四維巔峰，掠奪一個初生期多元者，祇們不會拒絕。」京的語調，好似狂風暴雨，下一刻重歸寧靜。

它等著韓東答覆。

準確而言，它所等待的，並不是韓東說了什麼，或者承諾了什麼，而是它自時間的歸零盡頭是否會漸漸消失。

京很失，也很絕，等來等去仍然是一個概率：「多元者韓東，你將會為此付出無比慘痛的巨大代價，我發誓！」

言罷。

也不管韓東如何分說，解釋，許諾。

京不再出現，驟然離開，那一威懾眾生的恐怖徵兆也泯滅的一乾二淨，彷彿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但那些飄落在常態真空的瞳孔碎片，閃耀純白，蘊涵純凈存在能，鑒證這一切都是真實不虛的況。

包括站在韓東後，全程見證傾聽的眾天尊瞠目結舌，只覺得腦海一片空白。

這跟眾人想像的完全不同。

或許。

高維層次的廝殺，與三維不同？

「咕咚。」

化焉大天尊合起聖典，強忍著退避三舍的慾，低聲問道：「韓東，現在……」

看向韓東的眼神，滿是驚懼，好似看一個怪。

要知道，全知全能者，神羅族第三始祖，被京稱之為羅神，又被京輕易殺死，這已經超出了天尊們的固有觀念與認知範疇。

然而。

恐怖的京，居然被韓東生生嚇跑了！

這是什麼概念？

「多元。」

永業大天尊眼底閃過一次次奇異，流轉無邊，歸為紅黃藍原。

「多元者。」永業皺眉道：「莫非是領悟了時間道則，創造出平行時空，便是多元者。」

「是了。」

西零天尊點點頭，指尖跳，有寒流圍繞在指之間。

「古今道則第一名。」原吳天尊頓時慨了起來：「那可是時間道則，逆轉過去，改造未來。只不過領悟時間就能直接從三維跳到四維，況且參照京所言，多元者還是四維世界的巔峰層次，是不是太荒謬了，不合邏輯。」

「我擔心。」

「可能有巨大代價。」

譬如刀痕大天尊，通過吃天尊的辦法，突破界限，蛻變四維，就註定會重啟這座宇宙的時間線。

屆時。

所有生命都會死。

「各位。」

「事還沒到最後時刻。」

熾篁天尊突然道：「多元者，定有無窮偉力，起死回生，扭轉時間皆等閑，這應該是天大的好事。一個個怎麼都如此凝重，韓東乃是多元者，又不是咱們人族的災難。這是機緣，所有人的機緣。」

聞言，韓東看了眼熾篁，迎著韓東目，出嫣然淺笑，眸也異彩連連。

……

片刻后。

韓東驅散了眾人，負手而立，獨虛空。

先前的恆星齏，星空隕石，統統都融化蒸發。只有那羅神軀殼的量碎片，懸浮在韓東邊，他拿起這些碎片，冰涼，毫無重量。

靜悄悄的。

黑暗，寒冷，看不到漫天星。

「唉。」

韓東暗暗撓頭：「京的意思是我必多元者？」

有過必大天尊的經歷，韓東對於這樣的必然事件，理解能力比眾人更強一些。但也強不到哪去，因為它說出的信息，關鍵點太了。

「唔。」

「它離開了，或是跑了。」

「應該是去尋找其餘的多元者，要跟我兩敗俱傷，魚死網破。」

韓東也是無奈了，有苦說不出。他覺得自己是魚，京才是網，但京覺得它才是魚兒，韓東是網，所以才會一遍遍乞求饒命。

「可，可是。」韓東遲疑：「我在心告訴自己，不殺京，以後絕對不殺京，天尊心意最難改，我又怎麼會輕易改變這個決定。」

「再者。」

「京的佈局，京的圖謀，並沒有傷害到任何一個人，完全可以和解，並不是生死大仇。」

周圍沒有聲音，沒有線，韓東想起京在離開之前的瘋癲口吻，心愈加沉重，他低頭看向掌心，看向那臺由羅神製造胚胎、由他注存在能，煉製而的高維。

這是最大的底牌。

估計沒有用。

「京……」

韓東注視著這臺高維，表面有兩行字跡：

簡單一擊；

正常一擊；

就連京都不怕這臺，更遑論京所說的多元者：「多元者降臨的話，應該比羅神、比這個京，還要可怕無數倍，我們本沒能力抵侵。」

所以，目前而言，韓東最迫切的想法是儘可能提升實力。

變強！

他必須變得更強！

「羅神碎軀。」

韓東瞥了眼那些瞳孔碎片，萬分純凈的存在能，仿若天然湖，白月，一塵不染的能量。

……

誠然。

韓東必多元者，是好事，人族之福。

而現在的問題是有了刀痕大天尊的前車之鑒，對於升維這個事，大家都有抗拒。沒準兒一個升維，整個宇宙都滅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韓東倒也能理解：「算了，我先吸收這些天然存在能，看看對至高實力有沒有增益效果。」

基因武：天尊之道，跟宇宙共修鍊。

靈魂意念：亙古天王，韌本源天賦，這是一部分宇宙屬的賜予；命運反抗者，領悟命運道則。

「就看基因武了。」

自從回歸星空，寄託天尊之道，韓東大多數時間都在推演武，而不是修習武，因為有宇宙共。他只要給出一個明確方向，宇宙會幫他修行，推修為增漲。

而現在，韓東嘗試著，獨立自主的修行。

「離。」

他一把抓起那些純白無暇的瞳孔碎片，汲取存在能，吸收到，游曳在之間，滲到筋骨深，最終灌注一個個基因細胞。

基因細胞組了法座之力。

「希有用。」韓東不無擔憂的觀察著基因細胞：「通過至高配額，以法座之力為核心基石，其餘力量充當了外層建築，演化出至高之力，我一直想把存在能注至高配額，對其強化，但卻完全行不通。」

他正想著，異變突生，純天然無污染的存在能量注基因細胞，立即引起一系列微妙變化，一個個基因細胞開始跳，閃爍著純青之。

進化！

基因細胞在進化！

眾所周知，至高無上，就是最高的境界，就是修行的盡頭，就是整個宇宙的巔峰層次：「我的兩條修行路，都是至高無上了，怎麼還能夠進化？」

韓東到震撼。

下一刻。

他就明白了——嚴格來講，這不是基因進化，而是法座之力的奇妙進化，不知通往何，不知終點在哪兒。

「我為元君的時候。」

「發現了一個辦法：通過汲取另一個法則元君的法座之力存在能，融己，永不歸還，想看看能否增加法座之力的總量。但當我吞噬了十位星妖元君，法座之力的總量依舊不變，品質卻有了變化，漸漸升華，漸漸超。」

「然後……」

「就收到命運道則的警示……」

「即刻出關，即刻啟程，探查一番星宙霄，七日集合，再到最終決戰。」

韓東腦海閃過大量的數據流。

隨著存在能融基因細胞，他軀結構發生了巨大變化——

「轟！」「轟！」「轟！」潔白無瑕的羅神碎軀存在能，催了韓東的法座之力，如同點燃火焰筒的小火苗，如同造大雪崩的滾滾音波，催化劑一般的作用，令韓東法座之力開始超，短短不一會兒，就完了進化。

基因細胞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小圓點，不可思議的原點，不可名狀的源頭。

跟著。

進化了的法座之力竟然直接甩開了至高配額的鏈結，執掌一切，統籌一切。

「什麼？」韓東吃了一驚，卻不阻止。

他有預，這是變革，是正確的道路。

蓬！

獨立的法座之力，反撲回去，融化了至高配額，他好似墜落懸崖，基因武的境界一下子從至高無上變了法則元君。

包括靈魂也如此。

原點之力，融化了整整兩個至高配額。

「這是……」

韓東閉著眼，又一點點睜開，他看到了真實，他看到了無窮無盡的正道，他看到了屹立在宇宙星空的唯一主宰。

「啵！啵！啵！啵！啵！」

原點之力，融基因細胞，又湧靈魂意念，依舊不夠用，彷彿裝不滿的時空口袋，韓東也發了狠，心靈之力投進去，意志力，思維意識，包括至至的緒力量在此刻盡數發。

玄妙不可測！

嶄新的構造！

這一刻，韓東以法則元君的修為境界，朝著終點，發起衝擊，不留餘地的衝擊！

霎時間，原點之力，如同一個天地大磨盤，乾坤坐標軸，蒼穹多面，一位位真實韓東依次顯現，儼然漫長幻燈片，展現出無數韓東。

各類氣息，各式狀態，各有不同。

但有一點卻相同，所有韓東都是閉著眼睛睡覺的……他立即明白過來，這是其餘時間線的此時此刻的自己……到最後，無數韓東睜開眼，皆有笑意，皆有明悟，一個個化為氣流，歸韓東。

「願人族永垂不朽。」

「願人族永垂不朽。」

「願人族永垂不朽。」

重重疊疊的誦念，回耳邊，韓東哪能不明白，這是其餘時間線的自己，發出提醒。即使升維，別忘了最初的。

「生而為人……」

「人人應當如龍，人族應當永垂不朽，星空人族應當是這片星空的主人。」韓東心念一，自然而然，發出一個個宏願。

嘩！！！

所有幻影，全部消失，盡歸他一人之。

嘩！！！

韓東眉心，亮起了一點青，散佈著星星點點的金紅之，宛若青天，懸掛金紅星。

這一點明瀰漫！

整個人籠罩在青之，佈著星羅般的金紅斑；跟著韓東全，散發青之，包含著較為零碎的金紅暈，恰似超新星發，星辰大海的巨浪，甚至比原初武的自威力多出億萬倍，韓東是唯一真實，全發明，瞬間照亮了整個人族疆域。

明擴散，湛耀一個個古國，一個個尖端機構，三大殿堂，所有天尊與至高……

這威力，龐大無盡，但卻沒有造一丁點傷害毀滅，彷彿潤細無聲，彷彿普照眾生的宇宙之主……

韓東發的明，凌駕一切道則之上，超一切法則之上，沒什麼能夠阻擋，沒什麼能夠限制，空間距離，時間流，全都失去了原有意義。

嘩！

照耀古國，照耀疆域，也照耀至暗星空！

嘩！

寂然寒冷又黑暗的無邊真空，這一刻至為明亮，上達星宙霄，下至星宙霄，宇宙時空每一個偏僻角落，乃至於最荒涼最可怕的死寂區域，盡皆照的明亮，即使是宇宙本源也為之避讓，不再是寵關照，而是平起平坐的尊重。

嘩！

韓東即中心，天地中心，宇宙中心！

無量明，穿了宇宙壁壘，這一座茫茫宇宙都在滲明，幅散到了外面的四維世界，甚至穿一位位多元者的概念之軀，朝著更高層次，前行，攀登！

……

離韓東最近的銀河帝國，雖然已經毀滅了一小半，但都是生命稀疏的區域，大多數帝國子民仍在活著。

盡皆目睹這一人。

盡皆到這一無量明。

「是韓東！」

「人族大天尊韓東！」

「至高無上，至強者，大天尊！」

銀河帝國，對韓東的崇拜，已經到了癡迷、瘋狂、全心頂禮拜的程度，這也跟眞古的宣傳，有很大關係。

「天吶。」

眞古與蘇翁相視無言，紛紛低著頭。

前不久，韓東回歸，憑著宇宙本源的助力，開啟心靈網絡，覆蓋人族疆域——韓東見眾生，眾生也見他。

這是第二次！

不倚仗宇宙本源的幫助，更不是心靈網絡的鏈結，而是單方面宣告，覆蓋整個宇宙，每個角落！

一個個認出韓東，心震，同時當明普照，不由自主的低頭，表達最高的敬意——不止是之軀，包括靈魂、心、思維意識，全都在恭敬俯首。

……

任何質，任何粒子，都不是無量明的構單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