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午膳一過,姜垠就送姜太史回房了,宣仲安送了外祖父,就帶了許雙婉去了大舅母的屋裏,說道起了這幾天要去謝家裏那幾家親戚的事。
宣仲安說起此事,姜大夫人瞪了他一眼。
這時,許雙婉也是開了口,虛心求教道:「夫君說,後日去的懷寧侯曾與家中祖上有八拜之,妾耳聞過懷寧侯老太君慈名,就是不知道老太君那有什麼避諱,有什麼是說得,還是說不得的……」
說著,謙遜地看著姜大夫人,姜大夫人被清澈的眼睛一,就是有火也是發不出,不得不勉強與說道了起來:「也沒什麼避諱的,就是老人家年歲大了,眼睛跟耳朵不如以前了,你過去,跟老人家請過安就好,不要閑言碎語多說話,更不要以為聽不見就在面前高聲喧嘩,老人家聽是聽不見了,但是個喜歡安靜的人。」
「那不知侯夫人喜歡的是什麼?」許雙婉這兩日在長公子那知道了不,但他畢竟是個男子,這等人家的事,他就是知道也不可能與多言道,至於家中婆母,在眼裏,大家都好,多的就沒有了,許雙婉問幾句也問不出什麼來,便不提了,這下有明白的能問的,也不管大舅母臉有點冷,還是出言問了。
「懷寧侯夫人?」
「是,還請大舅母與我說說。」許雙婉朝姜大夫人激一笑。
手不打笑面人,尤其外甥還在旁邊聽著呢,他安安靜靜不說話,心裏不定怎麼想,姜大夫人不在乎這小許氏想什麼,也不能不在乎外甥的看法,這下不得不又接話道:「罷,是個笑面人。」
說著,還看了紅著臉的許雙婉一眼,心想這兩人倒是相像。
看著,行事起來,卻是什麼都不放過。
「是個不給人留話柄的,只要不惹著了,誰的面子都會給一二分,不過,你要是以後與打道的,有一條是萬萬不能跟提起的,姓肖,實則是草木蕭,是曾經先帝的廢后蕭家之人。」
姜大夫人這一說,許雙婉也是一愣。
廢后蕭家?就是那個被先帝廢了,後來聖上登基,把其墳墓都遷出了皇族墳地的蕭后?
這蕭家,也是聖上登基后清算的人家之一。但這家跟歸德侯府不一樣,這家一被清算,當時誓死捍衛蕭后尊嚴的蕭家人在那場遷墳當中死去了不族人,從此之後,蕭家就在京中消聲匿跡,無人再提起。
也是不知道,懷寧侯夫人是蕭家出來的兒。
「應該不會對你有什麼意見,」姜大夫人看被說愣了,臉緩和了一二,道:「懷寧侯府還跟歸德侯府有所來往,也是因著還注重著歸德侯府曾經的那幾分,你知道這是為何罷?」
「許是……」許雙婉輕聲道,「傷其類,秋鳴也悲罷?」
都是被聖上厭棄,清算下的人家。
「是了,你明白就好。」姜大夫人見聽得明白,不像那些把話都說明白了都不明白其後之意的人,便跟道:「你問罷,這幾天要去的人家,有不明白的都說一說。」
「是,雙婉謝過舅母。」確實有許多不懂的,歸德侯府再落魄,那也是死的駱駝比馬大,所往的人家都是老的皇親國戚,不是以往的許府時常能見到的人家。
許府之前,來往最多的,不過是同等或是相差一些的吏之,有時候能見到一個皇子世子,也是因家中子弟與他們是同窗,請到家中來做客,才得已見面,至於更往上,那是不了。
這廂問起了話,也是條條理理清清楚楚,每一個人都是知曉的,姜大夫人說起來也不免就著這些人說起了事,這一下午就過去了,直到中途離去,去了外祖父那的宣仲安又回來接人,許雙婉這才隨了他回去。
他們一走,先前忙於回禮之後,後來才來了們當中也跟許雙婉說道詳的姜二夫人跟姜大夫人道:「你看,這應該了罷?」
這是個能當家的罷?
「了。」姜大夫人點點頭。
姜二夫人推了一把,「那你還虎著個臉,以後再怎麼說也是一家人。」
「哪能這麼容易,」姜大夫人瞥了一眼,「且看以後罷。」
說完,頓了頓,又道:「年紀雖小,但心裏有算,也沉得住氣,最重要的是這頭腦清晰,算是個能屈能的罷。」
「聽說在外面是討他們那幾家夫人的喜歡,但在家裏就不一樣了,好像是姐姐才是那個得喜歡的。」姜二夫人想了想道:「這不得寵的,總要比尋常人懂事得多,這個倒是個好。」
再來個,侯府也消不起。
「要不然怎麼娶了?」
「誒,大嫂,我說你這,什麼時候能饒人啊?」姜二夫人嘆氣,卻被姜大夫人狠狠掐了把手。
**
許雙婉這一回去,接連幾天都在外面跟著長公子奔忙。
這一忙,小公子就留在了婆母那裏,遂每天回去也不回沁完,要在公婆那等到用完晚膳,哄了小郎睡了才回沁園。
累雖累了點,但有一點好就是這幾天下來,小公子也會磕磕地嫂子了,就是他人也是躲著,出來的樣子也是很不願意似的。
但許雙婉是帶過弟弟妹妹的,知道這是小郎心裏鬆了,願意接納當嫂子了,所以回去后,跟他說話的時候也多,會跟他講講今日去做客的人家,在路上見到的景緻。
宣洵林不好,很出去,聽他嫂子說這些人來往,說道見什麼人要看日子,要知道對方家裏最近是不是宜見客,去了人家要施什麼禮,要避什麼人不見后,他也是嘆,這太麻煩了。
子見到人,是麻煩了一點,有些人是不能見,巧見到了也是不能說話免於人話柄的。
說來,男子也是一樣,許雙婉聽他說麻煩,也教起了他往後去人家家裏做客,要是不小心到了主人家的什麼人什麼事也要避而不見,或是儘快離去以免讓主人家不告訴的事來。
小公子不喜歡聽,但嫂子說得溫溫,見他不耐煩也只是笑笑,他也不好老讓不要說了,很多時候,他不是聽著的這些話睡的。
許雙婉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心裏,不過且講就是,小郎是個聰明的,就是看樣子,婆母也很跟他說這些事——說來,這也是許雙婉覺得最為奇怪的,婆母太與世無爭了,這些事不是沒聽人說過,就是好像想不到會跟小郎說似的。
且不說也罷,邊的管事娘子其實個個都是厲害的,但也與一樣,只要是小郎說煩了不想聽了,們就不說了,婆母還說這些以後再說也一樣,不懂也沒關係。
也就張了口,小郎也不是太厭煩,婆母沒有怎麼過於制止了。
婆母最喜的說來就是繡花了,許雙婉見跟小郎相的那一兩個來時辰,婆母在旁就能綉出一塊帕子來,聽到所說的話,也會一臉突然想起的恍然大悟,但從不一句話,就笑著看他們說話,一臉的心滿意足,真真正正地與世無爭。
這幾天,就得了婆母給的兩塊枕巾和一塊手帕了。
這種日子過了幾天,許雙婉也認了。
如此也好,婆母不爭,也不是個多心的人,且看來把府里到手裏,公爹那也是同意的,那侯府就由來接手,由來爭罷。
這幾天在外並不好過,這來往的幾家親戚,有對歸德侯府客氣的,但也有去了冷著他們一來個時辰才見他們的,還有一家是王府,那位王爺讓他們在不太暖和的堂屋裏候了半天,才讓下人來傳王爺有事不便見他們,讓他們走。
但長公子每家都要去,也是要等到主人家發了話才走,許雙婉見長公子都沒生氣,也就安靜地陪在他邊與他一起等,不催促,也不發問。
不過,要去謝的人家也就六家,這小半個月一過去,許雙婉以為就不用出去了,哪想這天長公子一出去回來,就跟說:「後日東宮有小宴,是皇太孫百日,我等可攜家眷進宮賀喜,你也跟我一道去,你準備準備。」
許雙婉點頭。
宣仲安見一幅似是都習慣了,變不驚的樣子,蒼白的臉上有了幾許笑意,「太子妃要是單獨見你,問什麼,你便答什麼就是。」
「單獨見我?為何?」
宣仲安了的小臉,「因為如若這次的事辦不好,太子與我等一樣,就要逃命了。」
不說話了,紅閉。
宣仲安在的上了一道,道:「你知道,是要出事了是罷?」
許雙婉天天被他帶出去認識人,有時候晚上還聽到他出門,跟人說去舊院的聲音,模糊當中還曾聽過阿莫在外跟他說「式王來了」的話。
式王是太子的親弟弟,早逝的皇後娘娘一生就生了兩個兒子。
而現在朝廷外皆知,聖上最喜歡的人不是太子,而是玘妃所生的七皇子和麗妃所生的八皇子。
這些蛛馬跡,這些日子讓心如雷鼓,但都強自按捺了下來。
這時,他問了出口,許雙婉也不想再裝毫不知,點了頭,並做好了準備:「這是要……」
沉默了一會,在他讓接著說的眼神之下,才艱地把話說了出來,「奪宮了嗎?」
宣仲安一聽,先是錯愣,接著,回過神的他先是悶笑,隨即大笑了起來。
他笑著抱著他的婉姬,問:「我要是陪太子奪宮,你這是也要作陪嗎?」
那還能如何?
許雙婉被他的大笑都笑得有些惱了起來,「難不不是?」
都做好了準備了,這幾天腦子裏想的都是能打好道的那幾個夫人的事。
「你也是個膽子大的。」宣仲安彈了下的鼻子,笑著搖了搖頭,但想起的想法,他還是好笑,這句話一落,又是大笑了起來。
奪宮啊,是個好主意,他倒是想幫著太子奪。
只是現在太不合適了,燕王虎視眈眈在際,太子奪宮不管敗與否,都是他起兵的理由,這宮是奪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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