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麼?”
郁飛塵看過去,鏡子里,他的鎖骨被標上了一個整齊又機械的“A1407”。
看了看,郁飛塵沒覺得不順眼。
“謝謝。”他說。
“不客氣。”畫家全神貫注看著那串字符,忽然說了一個詞。
“化。”他說。
郁飛塵:“什麼?”
“化。”畫家重復一遍,然后給他拉上了立領,字符被遮住,“機械化的編號有非人。不會破壞你的特質。”
“好了,刻印結束。”
說完,畫家抱給他兩個黑的長方形盒子,分別系著銀灰和墨綠緞帶,他微笑道:“一些適合你們兩個的著裝,當做進永夜之門的禮。”
郁飛塵接下:“……謝謝。”
就在這時,地上的白松了,似乎醒了。
“剛從外面帶回來?”畫家問。
郁飛塵:“嗯。”
“從悉的世界來到樂園,會到極度的虛幻與不安。還記得我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被嚇哭了。不過那時候樂園還不像現在這麼。輝冰石廣場的每一塊地磚都是我在后來選的。”畫家半跪下去,溫地了白松的頭:“帶他去日落街喝點淡松子酒,你似乎不說話,租一位導游吧。”
郁飛塵點點頭:“好。”
離開的時候,畫家把他們送到了電梯門外。
“一切順利。”他對郁飛塵說。
看著微笑的畫家,郁飛塵又抓住了一點初到樂園時的模糊記憶。
他說:“謝謝你。”
畫家向他揮手道別。
來到輝冰石廣場后,白松仍然飄飄忽忽,說:“你說話的語氣真的很像我的郁哥……這里真好看。”
郁飛塵按照畫家所說帶他來到了日落街,這里有很多酒館。他找了看起來順眼的一家,來到二樓,點了兩杯淡松子酒,開始準備措辭。
一個雪白頭發,長著靈耳朵的孩給他們送酒,看到明顯不在狀態的白松后,眨了眨眼睛,往酒杯里加了兩滴漿果,上吸管。
這種飲料有放松神,鎮定緒的作用。它在白松上發揮了效果。在郁飛塵的耐心耗盡之前,白松終于相信了他就是真正的郁飛塵,以及自己現在被帶到了一個神的“樂園”這個事實。
“郁哥,你是神派來拯救科羅沙的使者。現在,我也升天堂,了你的同伴,要幫助神去拯救其它人了。”白松到最后竟然激了起來,“天吶,我要去完比岡格的游擊隊還要偉大的事業了。而且,我的還好了,謝神明。”
這孩子的陣營轉變如此之快,已經不說“謝約爾亞爾拉”了。
不過,按照他那樣理解,好像也沒什麼錯。
但郁飛塵必須糾正一件事。
郁飛塵:“我并不信仰那位神。”
“可是那個……那個……那個……”白松“那個”了半天,終于蹦出了詞:“那個彎曲的線條,他不是說——”
郁飛塵:“彎曲的線條?”
饒是他,也花費了三秒,才反應過來“彎曲的線條”指的是是克拉羅斯。
守門人說了這麼多,看來白松只記住了他曾經在一個平面世界里,變了一個彎曲的線條這件事。
克拉羅斯彎曲與否,郁飛塵不知道,但他意識到白松大腦的結構足夠彎曲。
“他不是說,這里的人都是信徒嗎?他們從下面來。”白松的眼中充滿純粹的好奇與疑問,問他:“你不是嗎?”
那眼神異常清澈,像蔚藍的海水。
過往的記憶,久不回想時,仿佛從未存在過。
可一旦閃現了某些片段,它們就像汐吞沒海灘一樣沒過漫長的時間,來到了眼前。
“我不是。”郁飛塵聽見自己說。
“啊?”
淡松子酒的氣息在他們周圍緩緩縈繞,一切都變得遙遠,除了往事。
往事撲面而來。
他的聲音很低,也像夢中的囈語:“我被人帶來,像你一樣,有人問,跟我走嗎。”
“我答應了。”
就從原來的世界,忽然到了這里。”郁飛塵看向遠,人來人往的輝冰石廣場中央,說,“就站在那里。”
——在那個一無際的廣場上,金的天穹下,無數陌生的、奇異的人群,在他邊穿梭而過,熙熙攘攘。
他就站在那里。
“但是,我邊沒有人。”
自始至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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