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鼓勵民眾獵殺猛虎,防止地方強買強賣,朝廷規定縣衙需要支付打虎的賞金,卻不能收購虎尸。
割掉老虎舌頭,就是為了防止有人買走老虎之后重復領賞。
幾人領了賞錢,還要自己去找買家。
拉著板車剛出縣衙,就被聞訊趕來的幾個皮貨商圍住了。
“陳老六,你可以啊,竟然打死了一只老虎!說吧,多錢!”
獵戶每年都要來縣府賣皮,很快就有人認出他來,開口詢價。
殺死一頭老虎在西河灣是超級大新聞,但是金川縣下轄十六個鄉鎮,上百個村子,全都是山地,老虎太多了,平均下來,每年都會打死兩三頭,獵戶看過好幾次老虎拍賣,早就知道大概價錢。
一頭老虎一般可以買二十五貫錢左右。
但是獵戶卻出四手指,開口說道:“四十貫錢!”
“陳老六你他娘的被豬油蒙了心吧,老虎什麼價錢你不知道嗎?”
有皮貨商罵道。
“老周,我們的老虎和其他村子送來的一樣嗎?”
獵戶也是寸步不讓:“他們送來的老虎哪個不是一群人圍著捅死的,早就被砍得大窟窿小眼的,你再看看我們這頭,上就幾個小孔,個頭還大,也好,他們能比得上嗎?”
“那也值不了四十貫!”
“這麼好的老虎,幾十年也遇不到一次,怎麼不值?了四十貫不賣!”
……
經過半個時辰的討價還價,老虎最終以三十二貫的價錢賣給了老周。
加上府的三貫賞金,這只老虎總共收獲了三十五貫。
一貫錢是一千個銅板,三十五貫銅錢,裝了半布袋。
大康的銅板還是很值錢的,一個銅板就可以買一個包子。
有了這筆錢,金鋒接下來好幾年都完全不用為賦稅和吃喝發愁了。
“走,吃飯去!”
手里有了錢,心里就有了底,金鋒看到天漸黑,豪氣的一揮手,帶著幾人去找飯館。
從早上到現在跑了幾十里山路都沒吃飯,張涼幾人也都腸轆轆,笑呵呵跟上。
大康沒有炒菜,飲食主要以蒸煮為主,在路邊找了一間看起來還算干凈的客棧,每人要了一碗湯,白面饃直接上了一盆。
這些東西已經是客棧最好的伙食了。
吃飯帶住宿,總共花了七十個銅板,張涼替金鋒心疼了半夜,覺得金鋒太敗家了。
七十個銅板買糧的話,再配些野菜,夠他們一家人吃一個月了。
但是第二天上午,張涼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敗家。
早晨一起來,金鋒就給村長幾人每人封了個紅包,張涼打開一看,足足兩百個銅板。
“金鋒,太多了,我不能收。”
這個紅包太大了,連村長都覺得有些燙手。
“不多不多,你們放下手里的活計跟著我跑了那麼遠,總不能讓你們白白跑路吧?”
金鋒說道:“百無一用是書生,要不是你們,我連縣衙的門都不著,更別說把老虎賣出那麼高的價錢了。”
這話倒不是金鋒謙虛,如果不是獵戶和村長跟商戶們討價還價,這頭猛虎至賣好幾貫。
那就是好幾千個銅板。
“都是一個村的,這是應該的。”
村長說道:“昨天你請我們敞開肚子吃吃饃,已經花了不錢,今天隨便給倆銅板意思意思就行了。”
“還是古人淳樸啊。”
金鋒在心里嘆一聲,故意板起臉說道:“我金鋒是讀書人,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你們不收,就把它扔了吧。”
“你呀你呀!”
村長看到金鋒犯了讀書人的犟脾氣,只好把紅包塞進懷里。
“這就對了嘛。”
金鋒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然后開始了大采購。
一上午的時間,金鋒花掉了足足八貫銅錢,不僅買了糧食鹽之類的生活用品,還買了很多張涼不認識,或者認為一點用都沒有的東西,裝了大半板車。
本來還想給關曉買裳,可是找遍整個縣府也沒有賣的,只能扯了兩匹布,回去找人做一。
采購完畢,銅錢還剩下二十多貫,足足裝了半袋子,金鋒嫌麻煩,在錢莊里把其中二十貫兌換更容易攜帶的銀錠。
又請大家下館子吃了一頓,然后才開始返程。
金鋒幾人剛剛離開城門,衙役就帶著一個穿著盔甲的年輕人進了昨晚金鋒住的客棧。
“幾位爺,打尖還是住店啊!”
小二趕迎了上去。
“不打尖也不住店,跟你打聽個人。”
衙役問道:“昨天賣虎的幾個人是不是住在你們這里?”
“賣虎的?”
小二一愣。
他昨天很忙,沒來得及去看熱鬧,聽說了有人賣老虎,卻沒見到。
“他們一共五個人,領頭的是個看個老漢,還有個文質彬彬的書生和一個獨臂漢子。”
衙役這麼一說,小二馬上想起了:“對對,他們昨天住在這里,可是一早就退房走了。”
“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
“這個小的不知道。”
小二忍不住問道:“爺,您找他們干什麼,莫不是他們犯了什麼事?”
“不該問的別問。”
衙役沉聲呵斥一聲,小二嚇得脖子一,不敢再問。
“他們沒犯事,昨天晚上我看了老虎,發現殺虎之人箭高超,所以想要結識一下,沒有惡意。”
穿著盔甲的年輕人笑著說道:“你如果再見到他們,來城南的慶別院通知一聲,不了你的賞錢。”
“是!”
小二一聽慶別院幾個字,態度馬上變得更加恭敬。
他聽人說過,那是一位大將軍的府邸。
出了客棧,衙役發現年輕人滿臉失的樣子,安道:“爺,咱們縣每年都要打死幾只老虎,您要是喜歡打虎英雄,明天我就去給你找幾個。”
“不一樣的。”
穿著盔甲的年輕人說道:“那只老虎的兩條都被箭矢穿,額頭上那一箭也深達半尺,說明殺死這只老虎的是一個弓箭高手,而且力大無窮,北邊戰事正,急缺這樣人才!”
“張捕頭,你幫我留意一下,如果發現這個人的消息,煩請通知我一聲。”
“慶公子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
衙役躬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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