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都有癮。
打牌有牌癮。
看片有片癮。
寫書法這種事也有癮。
寧修為特工,為了靠近一個喜歡書法的罪犯富婆,也曾經苦練過瘦金,只是后面任務繁忙所以也沒練過了。但十年前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后,因為待著沒有意思倒是把這個撿起來了。
這一下可就上癮了,和蒙元人打仗沒工夫寫,打完仗之后又養了好一段時間傷,可是給他憋壞了。
這癮頭上來,當真是抓心撓肝一般的難,寧修掏出了一卷宣紙便揮毫潑墨了起來。
一盞茶的功夫之后,寧修滿臉舒爽地坐在了凳子上,覺得世界都干凈了。
“爽……過癮了。”他看著宣紙上墨跡未干的明渠四句,砸吧著道:“怎麼這麼好看?我真是個天才。”
“句子也好,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只可惜啊,這句子有些空了,而且當了一回英雄我就已經當夠了,那活真不是人干的啊,也就是幾萬小弟跟隨,崇拜罷了,沒勁。”
“不過說起來,那木佑丹倒是生的好看,我前世見了那麼多,也很有能和比的,也不知道林若彤是個什麼模樣,不過看黃氏那個兇的樣子,兒估計也是個臭蛋脾氣。”
“鬧騰他們幾天,這婚還是得退。”
寧修沖著寧震元的牌位說著話,就像是事后的人一樣絮叨。
但就在這個時候,寧修的耳朵忽然一,門口傳來了靜,那哎呦哎呦的聲音是自己的小胖子堂弟沒錯。
他趕站起,將那用瘦金寫的明渠四句撕了個碎,順著墻頭扔了出去,這可不能讓他們發現。
確定毀尸滅跡了之后,他朝著外院走了出去。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在墻外了蔣云命令,化妝了賣糖葫蘆小販的錦衛,卻把這些紙片全都接住了。
謹殿,葛葉坐在賜的繡墩上,一杯接一杯地喝著皇家的貢茶。
等到葛葉已經喝了第七碗的時候,趙極終于忍不住開口道:“這個……葛老,你上年紀了,喝這麼多茶,晚上睡不著覺的……”
葛葉面對當今天下的九五之尊,卻是沒好氣地說道:“睡覺?我被那小犢子氣的睡不著!”
“你說你呆著沒事,非要讓我去教那小子干啥?你這不是耍老頭子玩呢嗎?”
原來,葉蘇文雖然請了葛葉,但葛葉真正前去的原因,還是因為趙極。
趙極看著在自己面前吹胡子瞪眼的葛葉,卻也是一陣的頭疼。
沒辦法啊,自己泥子出,當初剛當皇帝難免自然免不了要揮霍一下蓋個宮殿,結果這家伙當時就站出來了死諫,自己那時候一氣之下說要滅葛葉九族,結果這家伙來了一句你就是滅我十族,這宮殿也不能讓你蓋。
整個朝野上下的士族登時都被這老頭折服了,跟著他一起死諫,這些年他又搞出了四大書院,給大夏培養了無數人才,雖然下野,卻仿佛是人間圣人一樣,而且都已經是耄耋之年了,真是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啊。
平時這老家伙面對自己都不假辭,現在自己理虧更是只能哄著了,趙極訕訕一笑道:“葛老,你也別生氣了,我也是沒想到寧修這麼不知道規矩,按理來說不應該啊……”
趙極一邊說著,心里一邊浮現出了一個風華絕代的子來。
這寧修,可是的兒子啊。
怎麼會像葛葉說的那般不堪?
難道說他是故意氣葛葉的?
他不想讀書,不想朝為?他怕發生在寧震元上的事再發生他的上?
這個念頭一生出來,竟然越發的強烈,趙極心中對寧修的好奇便越發的濃重。
“不行,還得讓葛葉去教他!”
趙極心中暗暗想道,只是一時間卻沒有由頭開口,而就在這時,蔣云興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
“陛下,陛下,這寧修了不得啊!了不得啊!”
蔣云手捧著一個木盒,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臉上帶著和他錦衛指揮使完全不符的浮躁。
趙極卻沒有申斥他,反倒是臉上滾上了幾分喜意。
這不是剛想爬高就有人給架梯子嗎?
倒是那葛葉本就不爽,聽到蔣云說寧修了不得,更是惱火了:“虧你還是錦衛指揮使,怎麼一點深沉都沒有,寧修那廝有什麼了不起的,真是天下之大稽!”
蔣云心頭一怒,但臉上卻不聲,他沖著趙極一拜道:“葛老說的沒錯,臣該死,只是寧修所寫之實在是太令臣震撼,所以剛才才有所失儀,還請陛下責罰。”
“嗯,罰你半個月的俸祿。”趙極假模假樣地說了句,這件事就過去了,接著故作輕描淡寫道:“那寧修寫了些什麼?拿來給朕瞧瞧。”
“是。”蔣云恭敬地說了一聲,然后將那木盒打開,小心翼翼地從里面拿出了一卷拼湊起來的宣紙。
趙極還沒說話,葛葉看著那破爛的宣紙卻是嗤笑一聲:“你們錦衛是專門撿破爛的?也是,你們就像那里的老鼠一樣,可不就只能干些腌臜的勾當。”
蔣云也不理他,雙手捧著那卷破碎的宣紙,呈到趙極的前道:“陛下,這是寧修扔出墻頭之,被我們的安在寧家的錦衛收集粘合了起來。”
“朕來看看。”趙極接過宣紙小心翼翼地展開,葛葉沒說話,只是不屑地看著,卻忽聽趙極輕呼了句。
“好字!好句!這當文淵閣!不,這當如圣學經典,讓我大夏天下的學子人人學之,延綿后代子孫啊!”
蔣云拱手道:“陛下圣明!”
葛葉卻顧不得罵蔣云是狗子了,猛地一下站起來,須發皆道:“陛下,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圣學經典豈可玩笑!”
“大膽!”蔣云可逮到機會了,指著葛葉道:“就算你是元老,也不能如此質問圣上,你……”
趙極卻微笑著擺了擺手,向葛葉說道:“葛老莫急,朕是不是在玩笑,你一看便知。”
說話之間,趙極將手中那看起來破破爛爛的宣紙遞了過去。
葛葉便想起來寧修那四仰八叉躺在椅子上的樣子,本來不想看,可是終究這是趙極遞過來的東西,他可以死諫,甚至可以像現在這樣質問趙極,但是終究還是要捍衛法禮威嚴的,只好氣哼哼地接過了那破爛的宣紙。
“好,老夫倒要看看,這寧修能寫出什麼鬼……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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