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四幅畫上,直到黃贏發出一聲驚呼,他才扭過頭。
臥室所有窗戶都關閉著,但牀單卻在輕微擺,一種彷彿黑油漆的東西從牀板下面滴落,散發著濃郁的惡臭。
韓非和黃贏一點點靠近,他將牀單掀開,破舊的木質單人牀下面全部都是褪去的傷疤和碎裂的黑繭,看著非常的瘮人。
“這東西我好像在蝴蝶的噩夢裡看見過。”黃贏向後退了一步,他手指著那些黑繭碎片:“蝴蝶在噩夢裡幻化了我的母親,每當他變化外形時,上就會有類似的黑繭落,但他上的黑繭碎片不是純粹的黑,還帶有彩的花紋。”
“夢、黑繭、蝴蝶。”韓非還記得死樓地下那綿延千米的巨大軀殼,那好像就是夢蛻掉的殼。
鏡被韓非砸碎後,那些藏在牀下的黑繭似乎失去了保護,它們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韓非也不敢隨便,他找便警察要來打火機,點燃一蠟燭試著去燒黑繭。
火出現在漆黑的牀下,那些黑繭竟然開始自己後退,彷彿有生命一般。
“你小心點。”黃贏見韓非準備往牀下面鑽,趕抓住了韓非的手臂:“這可不是在遊戲裡。”
“我想看看高興牀底下的怪到底是什麼?”韓非一開始想要把牀鋪掀開,以他的力量竟然無法做到,爲了看清楚,他只能俯下,靠近牀底。
黑繭碎片大量積,有些已經粘黏在一起,形了一個整,它們牢牢固定住了高興的牀,把那孩子的夢束縛在這裡。
當火出現在牀下後,那些相互粘黏的黑繭碎片好像形了一條通道,似乎只要鑽進去就能到達另外一個世界。
“這不是幻覺吧?”韓非看向黃贏,對方也是一臉的震驚,眼前由黑繭形的漆黑粘稠,本不像是活人能夠弄出來的,看著就覺渾不舒服,本能的想要遠離。
“要不要進去看看?”韓非的膽子不是一般的大,畢竟很多怨念供桌上擺著的都是他和狂笑。
“不太好吧……”黃贏面難,跟著韓非混,每天活的都跟恐怖片一樣。
“你倆都冷靜,我們先讓機狗進去。”屋外的便警察從車上搬來了各種設備,他們控一條小型機械狗靠近黑繭形的口,可還沒等調試完,機械狗就癱在了地上。
便警察也很遇到這樣的況,滿是黑繭的牀下好像另外一個世界似得。
“拍攝儀給我,我下去看看。”韓非將警方取證用的相機固定在前,又找來一條繩索綁在腰上,他舉著燭火鑽進牀底下。
越是靠近那個黑繭形的口,他就越覺渾冰涼,同時大腦好像還有另外一個聲音在催促他趕進去,那個聲音彷彿在故意勾引他前進。
來到口,韓非朝裡面看去,濃烈的臭味從飄出,黑漆漆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
“這麼深?它會通向哪裡?”
口很窄,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正好。
費力向下爬去,黑繭凝固的通道兩邊約浮現了一個個孩子破碎的臉,他們似乎都曾被裝進過黑繭當中。
也不知道爬了多久,韓非終於來到了通道最深,他在一地黑繭碎片中間翻找出了一張捐獻同意書。
泛黃的紙張,多次粘黏拼合的痕跡,這份同意書是很多年前的東西了,上面的字跡已經模糊,大概容就是高興的父母同意把自己孩子的眼睛,捐贈給高誠。
“這東西就是噩夢的起源?”
將捐獻同意書帶出,牀底下的黑繭通道直接坍塌,要不是外面的便警察眼疾手快,韓非估計都要被活埋了。
“有什麼發現嗎?”大家齊心協力將韓非拽出,看向韓非的眼神也都十分尊敬,這麼危險的事都敢幹,不愧是沒有替的恐怖片演員。
“我找到了這個,還拍到了一些孩子的臉。”韓非將相機和捐贈同意書遞給警察,可是警察查看相機後,什麼都沒有看到。
“沒關係,我把那些孩子的臉記在了腦海裡,等會我可以畫給你們看。”韓非清理掉捐贈同意書上的黑繭,他在思考一個問題,像高興這樣的孩子是不是還有很多?
夢專挑心智不健全的小孩下手,將那些孩子拖噩夢當中,把他們培養披著人皮的怪。
拿起警方的畫板,韓非將自己在黑繭深看見的小孩全部畫了出來,警方在現場通過數據庫進行對比,發現其中有一多半的孩子在年時期失蹤,剩下的一小部分孩子都混的特別好,現在都已經爲了新滬有頭有臉的人。
其中有兩個最讓韓非到震驚,一個是生醫學領域的專家,他給自己起了一個外國名字,這人的型跟殺人俱樂部的豚鼠面男很像!
另外一個面容緻,是韓非曾經見過的歌手葉弦,這人極有可能是殺人俱樂部的核心員死神。
“他們小時候都曾被黑繭帶進噩夢?”三大犯罪組織當中有不殺人魔都是因爲夢才扭曲的,也是因爲夢才把他們聚集在了一起。
整個新滬的罪惡,表面上看是由高興和蝴蝶統領,實際上真正的幕後控者是夢。
“每個孩子應該都有一件被視爲‘年噩夢’的東西。”韓非取來證袋,將那份捐贈同意書裝了進去。
此次行雖然沒有找到高興本人,但是卻發現了很多犯罪組織核心員的信息,只要一步步追查下去,遲早可以把躲在暗的變態殺人魔給揪出來。
“高興不在家,應該是已經開始行了,明天就是週四,按照他規劃的未來,所有災厄將在明天發。”
韓非不敢耽誤一點時間,便警察留在這裡繼續搜查,他和黃贏則帶著智能管家趕往新滬樂園。
想要進永生大廈阻止高興,韓非還需要見一個人。
他在車上撥打了杜靜的電話,對方是傅天生前最好的朋友,唯一逆生長的試驗,還是永生製藥創辦初期最大的東,在永生製藥部有很大的話語權。
很多事在電話裡說不清楚,所以雙方約定在樂園見面。
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韓非單獨進了杜靜的辦公室,和幾天前相比,杜靜好像又年輕了一些,頭上的黑髮更多,皺紋也逐漸舒展。
“這座城市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了。”韓非在傅生的整形醫院神龕裡見過杜靜,他清楚杜靜的過去,也願意相信這位和傅生同時代的老人:“永生製藥部有人和不可言說的鬼聯手,想要毀掉新滬。”
沒有瞞,韓非把自己在高興神龕裡那個糟糕的未來說了出來,當他提到傅允這個名字時,杜靜的表有了明顯的變化。
“您知道傅允?”
韓非立刻追問,杜靜點了點頭:“傅允是傅天收養的孤兒,他是所有孩子當中最聰明、最兇狠、最可怕的一個。當時永生製藥憂外患,局勢非常不穩定,還需要守護一些特殊的東西。所以傅天爲自己的後代們準備了兩條路,如果局勢慢慢穩定,城市沒有再到不可名狀之的威脅,那就讓自己的大兒子和二兒子聯手經營公司,他們兩位堅持以人爲本,都是很有責任心和大局觀念的企業家。但若是局勢惡化,一切都在朝著失控的方向發展,傅天就會把公司給傅允,讓心狠手辣、聰明到可怕的他來守護公司,不惜一切代價延續公司的未來。”
“所以說後來局勢穩定,永生製藥由傅天的大兒子和二兒子來管理,傅允心有不甘,所以才背叛了永生製藥,想要親手毀掉一切?”韓非大概明白了杜靜的意思。
“傅允這個人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有能力、有膽子對抗永生製藥的,估計也就他了。”杜靜輕輕嘆了口氣:“都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卻走向了不同的道路。”
從杜靜這裡,韓非得到了關於傅允的很多信息,但這並不是他來的主要目的。
“我通過某些特殊的方式,看到了明天可能會發生的事,很多人會死,我的頭顱也會被砍下,當做開啓災厄的鑰匙。所以我希您能幫我一個忙,讓我可以在明天自由出永生大廈,有些東西我必須要親自過去阻止。”爲了說服杜靜,韓非講述了高興最期待發生的糟糕未來。
全部聽完之後,杜靜的反應卻很奇怪,既沒有答應,沒有反對,而是說出了幾句不相干的話:“你的頭顱是開啓災厄的鑰匙?同時現在也是你在努力拯救這座城市?相互矛盾,卻又真實存在,這讓我想起了一件事。”
杜靜看向了窗外的樂園:“我最重要的朋友曾送給我一個通訊手環,時隔多年之後,我收到了兩條截然相反的信息,一條是傅天發送的,讓我想盡辦法殺掉你,他說你是災厄的源頭;還有一條是未知陌生人發送的,讓我全力去幫助你,說你是絕中唯一的希。以前我想不明白,但現在我好像懂了。”
“懂什麼了?”韓非有些疑。
杜靜笑了笑,沒有回答,只是將一張份卡放在了桌上:“如果你能回答我接下來的這個問題,那我便可以答應你的全部請求。”
“你問吧。”韓非坐直了。
“創辦永生製藥的人到底是誰?傅天是不是還有一位已經消失的家人?告訴我那個人的名字。”杜靜通過種種蛛馬跡,猜到了一個可能,但沒辦法確認。
“創建永生製藥的人做傅生,他是傅天同父異母的哥哥,我便是他唯一的繼承者,也是這世界上還唯一記得他的人。”韓非攤牌了。
“傅生……”念著那個陌生的名字,杜靜陷了沉思,許久之後,將那張份卡遞給了韓非:“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我是永生製藥第一批人格試驗的參與者,也是唯一倖存的孩子。人格試驗最開始就是由傅生負責的,後來他失蹤後,才給了傅天,所有悲劇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韓非約記得杜靜以前好像問過類似的問題,但杜靜似乎連這件事都忘記了。
“他從那個時候就開始做準備了嗎?”杜靜似乎終於想明白了一些事,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來了一位工作人員:“從今天起,你需要完全聽從韓非的命令,負責他和永生製藥之間的聯繫。”
那名工作人員本是永生製藥核心人員,也是杜靜的親信,他雖然到疑,但只要是杜靜的決定,他都會去執行。
“週四是命運的轉折點,明天就讓他帶你一起去永生大廈吧,你們將代表我,沒有誰會阻攔你們的。”杜靜面帶微笑的看著韓非:“祝你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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