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姑娘，王上有請。”

駱君搖有些疑地看著眼前的侍，指了指自己道：“我？”

那侍神間頗有幾分高傲，上下打量了駱君搖一眼點頭道：“正是，姑娘請吧。”

駱君搖眼睛一轉，道：“我要先稟告太后娘娘一聲。”

聞言侍臉上出幾分不悅之，冷笑一聲道：“怎麼？王上請不你？”

駱君搖道：“可是我是太后娘娘宮裡的人，白寧姐姐說讓我不要出去走。”

侍看著這模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不用了，太后娘娘那裡我已經稟告過了，不然你以爲我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以太后和王上的關係，想要沒有許可進來哪裡那麼容易？

駱君搖看了看他，這才乖巧地點頭：“哦，那走吧。”

那侍原本以爲能讓太后看中的必是什麼厲害角，但此時見駱君搖這副糯乖巧的模樣，心中不由多了幾分鄙夷。

太后娘娘莫不是看這丫頭有幾分姿，就病急投醫了？

就算是單論姿，這丫頭在宮中也不算是頂尖的啊。王上後宮的夫人裡，也不是沒有比更好看的。

想到此，那侍眼中的輕視更加明顯了，毫不客氣地道：“還不快走。”

“……”我說了走啊。

駱君搖跟著那侍出了太后的宮門，一路上果然沒有人阻攔。

蘄族王宮面積不大，從白靖容的宮殿出來，穿過花園到蘄王姬湛的宮殿也花費不了多時間。

不一會兒功夫，駱君搖便被那侍引著走進了姬湛的宮殿。

“在外面等著，我進去稟告。”侍冷聲道。

駱君搖也不在意，只在心中暗歎：要不說人人都喜歡居高位呢？自從進了這蘄族王宮，就剩下向人低頭了。

也不知那侍進去稟告了什麼，駱君搖足足在殿外站了快兩刻鐘，才終於被人召殿中。

偌大的殿中只有姬湛一人，他正坐在敞開的窗邊看著看著什麼東西。

不得不說，如今的蘄族人還是深中原文化印象。

哪怕是蘄王的宮殿裡，陳設佈置看起來也與中原相差無幾。相比起來，白靖容的寢殿甚至更有蘄族風格一些。

駱君搖正在心中思索著這是姬湛的個人偏好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坐在一邊的姬湛已經擡起頭來打量著，“楚楚姑娘在想什麼？”

駱君搖眨了下眼睛，地道：“我頭一次來這裡，有些……”

姬湛並不在意，這姑娘方纔的樣子確實像是一時看呆了。

姬湛也不是第一次見駱君搖了，此事看到駱君搖這單純的模樣還是忍不住皺了下眉。

“坐。”姬湛道。

駱君搖道了聲謝，走到姬湛對面坐了下來。

姬湛道：“規矩學得不錯。”

駱君搖有些不好意思地抿脣笑道：“太后娘娘要我多學些規矩，我自然要努力的。”

“太后說什麼你都會聽？”姬湛挑眉道。

駱君搖道：“太后娘娘待我很好，派人教我規矩和學問，還給我好房子和漂亮服。如果不是娘娘慈悲，我可能就要被送去奴院了啊。”說著，還忍不住打了個寒，彷彿有些心有餘悸的模樣。

姬湛知道這姑娘被太后的人帶去過奴院，也知道太后這是想要嚇唬，只在心中暗笑這姑娘單純天真。

以的資質相貌，即便沒被選後宮，在宮中當個普通的侍還是不問題的，倒也不至於要被送去奴院。

當然，普通侍的待遇也遠不及現在所到的就是了。如此說來，激太后也沒錯。

“你可知道太后栽培你是爲了什麼？”姬湛問道。

駱君搖遲疑了一下，才緩緩點了下頭。

姬湛挑眉笑道：“太后是不是說將來要將手裡的勢力都傳給你？你覺得這話可信麼？”

駱君搖有些不安地沒有接話，姬湛淡笑道：“其實你也不信是不是？”

“王上到底想說什麼？”駱君搖低聲問道。

姬湛著：“既然能讓母親看中你，本王想你應該不是個傻子。那你應當知道，在這蘄族王城裡到底誰纔是能笑到最後的人。本王不想騙你，本王不可能如母親所願，娶你做蘄族王后。本王猜，母親應當也不是真心這麼想的。”

駱君搖無聲地著他，姬湛從眼中看出了幾分茫然和無措。

姬湛將聲音放緩了幾分，輕聲道：“楚楚，想要好好活著，就要看清楚自己將來要走的路。本王聽說你從前也讀過書，不是什麼都不懂的無知子。”

駱君搖道：“王上要我…背叛太后娘娘？”

姬湛微笑道：“怎麼能算是背叛？太后是本王的親生母親，難道你以爲本王會對做什麼嗎？只是如今蘄族局面本就艱難，母親和本王有些誤會，若是一直這樣下去，只怕我們都討不了什麼好。母親辛苦了大半輩子，也該好好休息了。你說是不是？”

駱君搖低頭思索了良久才緩緩搖頭道：“我不知道王上說的對不對，但是…我不能背叛太后娘娘。娘娘對我很好，我不能做這種事。”

姬湛看向的眼神漸漸多麼幾分冷意，他定定地盯著駱君搖。

駱君搖低下頭，避開了他的目。

姬湛眼底閃過一寒意，語氣卻依然平靜，沉聲道：“罷了，你好好想想吧。方纔的話，你可以告訴母親，不過本王先提醒你一句，母親生多疑，若是讓懷疑你……”

駱君搖驚慌地避開他富含深意的視線，道：“我、我知道了。王上，我先告退了。”

姬湛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道：“去吧。”

“楚楚告退。”

姬湛看著急匆匆往外走去的背影，發出了一聲冷笑。

他還以爲是什麼了不得的人，不過是個有些執拗的蠢丫頭罷了。

“王上。”一箇中年男子從殿後走了出來，站在姬湛跟前恭敬地屈行禮。

姬湛頭也不擡，喝了一口杯中的酒問道：“你看如何？”

中年男子思索了片刻，道：“毫無破綻。”

“哦？”姬湛道：“這麼說，這丫頭的份應當沒什麼問題了，並不是太后暗中培養的棋子？”

中年男子道：“應當不是，這丫頭的蘄族話不算練，規矩禮儀雖然看起來有模有樣，卻還嫌生，顯然是剛學不不久。最重要的是，對王上並沒有什麼企圖。太后想要將送到王上生變，但這丫頭看起來卻半點也不懂……”

姬湛搖頭笑道：“看來母親是真的無人可用了，連這種小丫頭也能拉來充數。”

中年男子也點頭表示贊同，同時不忘提醒道：“話雖是如此，但只要白家軍那位將軍一日效忠太后，就依然不可小覷。王上千萬小心纔是。”

提起這個姬湛眼底不由燃起了一怒火，咬牙道：“武鄴那個老東西，簡直不識擡舉！”

白家軍年輕一輩底層對白靖容的忠心並不太高，但正因爲他們年輕，往往都還在最底層尚未掌握權力。

而如今掌握著白家軍最高權力的人，卻是白靖容的死忠。

只要有這人在一日，他想完整的奪取白家軍兵權就難上加難。偏偏這人實力不弱，他曾經派人行刺過，也都以失敗告終了。

他又不能讓他那些兄弟覺得，他跟太后已經到了幾乎要兵戎相見的地步。否則，恐怕那些被他和太后聯手下去的兄弟，就要站在一起對付他了。

中年男子站在一邊垂眸不語。

姬湛如此惱怒自然不單單是因爲武鄴不識擡舉，最重要的是，武鄴和太后還有一些不可說的牽扯。

爲臣子和屬下，他自然不敢對王上的家事多做評論。

姬湛眸一閃，沉聲道：“太后之所以推出那個楚楚的丫頭，不過是想要裡間本王和蘄族勳貴罷了。本王若是真爲了白家軍娶了楚楚，王后孃家和蘄族勳貴必定與本王離心。真以爲本王這麼蠢麼？”

“王上說的是，其實…只要王上再忍耐兩三年徐徐圖之，太后之事或許並非不可解。”中年男子道。

太后畢竟只是箇中原子，如今還能夠左右蘄族權力不過是因爲白家軍和先王早年的寵幸留下的餘蔭罷了。

只要再過幾年，那些人自然會看清楚方向，知道到底跟著誰纔是正確的選擇。再有太后年紀漸漸大了，而王上卻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

姬湛冷笑道：“你以爲本王不想，只怕本王等得及，母親等不及了。你真以爲本王不知道，昨晚做什麼去了？”

中年男子沉默不言，只能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王上和太后若是能夠母子同心該了多麻煩事，可惜啊。

駱君搖回到白靖容宮中，就被召喚去覲見了。

看到駱君搖進來，白靖容笑地朝招手道：“回來了，過來。”

駱君搖有些疑地走到跟前，目卻落到了另一個人的上。

那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男人形高大，面容有些消瘦，但眼底和眉宇間卻出陣陣煞氣。

駱君搖知道，這必然是一個經百戰的將領。

駱雲和謝衍上也有這種煞氣，但駱雲更偏向一種縱橫沙場豪邁大氣之，而謝衍上的煞氣卻是被雍容的王者氣度包裹，極顯於人前。

相比起來，這人氣勢顯得更加尖銳人，只一眼就給人一種不是善類的覺。

駱君搖並不怎麼在意，這種形於外的氣勢已經很難對造什麼影響了。

但楚楚應該害怕。

於是忍不住朝白靖容邊靠了靠，著白靖容的眼底帶著無措和驚恐，“娘娘……”

白靖容笑地拉著的手，道：“別怕，這是武鄴將軍，他不是壞人。”

駱君搖輕聲道：“見過將軍。”

武鄴瞥了一眼，目在臉上停留了片刻就重新落回了白靖容上，問道：“這便是公主新收的義？”

白靖容輕嘆了口氣道：“我倒是想呢，阿湛不同意。”

武鄴輕哼了一聲，道：“昨晚的事，末將有所耳聞。”

白靖容輕笑出聲，饒有興致地道：“將軍這是生氣了？”

武鄴深深地了一眼，道：“末將不敢。”

白靖容嘆息道：“你放心，我昨晚是去辦正事了，別的什麼都沒做。阿湛如今不許我出宮，我不趁著晚上出去，還能如何？難不你還要爲了這個，生我的氣不？”

武鄴神果然緩和了幾分，道：“王上近來確實是有些過分了。”不僅是對太后，甚至還將手升到白家軍去了。

這些年白家軍爲蘄族出生死換得姬湛地位穩固，姬湛一繼位卻翻臉不認人，武鄴心中對姬湛也很是不滿。

白靖容道：“阿湛長大了，難免不聽話。對了，楚楚，阿湛你過去，說了什麼？”

駱君搖猶豫著，白靖容聲道：“怎麼？不能告訴我？”

駱君搖連忙搖頭，還是將姬湛與的談話一五一十地跟白靖容說了。

白靖容顯然並不意外，挑眉笑道：“楚楚不相信阿湛的話？”

駱君搖小聲道：“娘娘對我很好，我不能……”

白靖容很是滿意，輕輕拍拍駱君搖的手臂道：“好孩子，別怕。只要你乖乖的，我自然會護著你的。阿湛那些話，你聽聽也可以，只是要記著，你該做什麼。”

“楚楚明白，娘娘對楚楚最好了， 楚楚不會做對不起娘娘的事的。”

“很好，下去休息吧，別忘了跟著白寧好好學習。”白靖容道。

“是。”

駱君搖轉要往外走，卻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

還不等反應，一個悉的人影出現在了大殿門口。

坐在一邊的武鄴猛地站起來，出腰間的刀指向門口。

駱君搖也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樣，果然是個人。

曲放。

白靖容平靜地看著曲放，曲放同樣神淡漠地看著大殿中的衆人。

良久，白靖容麗的面容上突然綻開了一抹笑容，道：“阿放，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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