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家國天下的託付太過沉重,蘇輕窈回程時一直都很沉默，待回到景玉宮，兩個人也沒多言。

進了宮門，楚淵拉著進了寢殿,一臉嚴肅坐在邊。

蘇輕窈抬頭看了看他，復又低下頭去，沒有說話。

楚淵手抬起的下，讓看想自己：「寶兒,是不是生朕的氣了？」

「沒有。」蘇輕窈說。

楚淵笑笑，卻是認真說道：「朕邊既無兄弟又無宗親,如今宗室凋零如此,也找不出什麼可靠的心腹來輔理朝政。整個盛京中，朕最相信的就是母後跟你，你們又都聰慧明理,把政事到你們手上朕是最放心的。」

說起來，楚淵也有諸多無奈。

蘇輕窈慢慢把目挪回他臉上。

楚淵道：「朕跟你保證,很快就能回來,不需要麻煩我們貴妃娘娘太長時間。」

蘇輕窈問：「真的？陛下一定能早些回來？」

這麼問，楚淵心中一暖,又去握的手。

「自然,朕不過是去邊疆督戰，不會親自上戰場,哪裏會有危險？肯定打了勝仗便凱旋而歸。」

楚淵如是承諾著,此刻他才明白,蘇輕窈不是擔心朝廷理的事，是怕他駕親征有個什麼意外，是在擔心他。

他給了保證，蘇輕窈便不再多言。

心裏也清楚，這一趟楚淵必行，攔是攔不住的，以大局為重，也不能攔他。

「陛下只要好好去，好好回，我一定不會辜負陛下的期。」蘇輕窈認真說道。

楚淵靠了過去，在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兩人把話說開，只覺得彼此之間誼更濃。

楚淵對蘇輕窈的信任，已經超了夫妻、朋友，那是最深的羈絆，也是最重的。

他託付給的，可是錦繡山河，可是家國天下。

蘇輕窈握住他的手，低聲道：「我等陛下凱旋而歸。」

待話說完，楚淵只覺得肩上陡然一輕，他道：「早先已經派人去慈寧宮知會過，一會兒咱們去慈寧宮陪母後用膳。」

從明日開始，宮中要接連忙上個四五天，皆是一場連一場的應酬，場面很氣派，倒是了些人味。楚淵怕不能好好陪伴母后，便領著蘇輕窈提前過去給太後過節。

太后也很歡喜他們倆個早早過來，一家三口和和用了一頓午膳，待從慈寧宮退出來，兩人便只能分道揚鑣，楚淵回他的乾元宮齋戒去了。

這一日匆匆而過，到了除夕日，蘇輕窈早早便起來，先領著宮人去百禧樓佈置宴廳，忙了一個早上，回去用膳后略休息一會兒，又人過來安排乾清宮的宮宴事宜。

待督促宮人把宮中所有的宮燈都更換新的，這一日便才算忙完。

晚上，一家人在百禧樓團圓宴。

如今宮中宮妃不多，年底下又病逝了三個，再加上重病在床的和嬪與孫選侍不便前來，整個百禧樓看起來也空空，一點都沒有熱鬧氣。

高位宮妃如今只剩下蘇輕窈、沈如心兩位貴妃以及宜妃、寧嬪、麗嬪和惠嬪，一共也就六個人，瞧著還都不是很神。

蘇輕窈知道們是被順嬪的事嚇著了，在殿中輕易不敢開口，便也不人熱鬧氣氛，只讓樂司奏些歡快點的曲子，就這麼平平淡淡過完了除夕團圓宴。

待宴席結束，蘇輕窈和沈如心去送太后，而楚淵還要趕回乾元宮，安排明日早上的祭祀等事宜。

忙了一天，蘇輕窈倒也不算太累，不過想到明日還要早起，也便早早歇下，好養一養神。

建元五年的元旦日，便就在一派靜謐之中到來。

寅時正，蘇輕窈便被柳沁醒。

外面還漆黑如深夜，但整個長信宮卻都熱鬧起來，一多半都宮人都醒來，開始忙碌早上的開年祭祀。

蘇輕窈打著哈欠坐起來，柳沁忙端來一碗薄荷茶：「娘娘吃一口，時間不多了。」

便是再困，今日也要強打起神，蘇輕窈閉著眼睛灌了一大口薄荷茶，頓時覺得一陣涼爽竄腦中，讓下意識睜開眼睛。

等醒來，便要趕起床，一刻都不能耽擱。

因此蘇輕窈起讓宮人伺候梳妝打扮，待穿戴妥當上妝完畢，這才直接出了景玉宮。

鸞宮就在景玉宮隔壁，這會兒瞧見沈如心的步輦也停在宮門口，蘇輕窈坐上步輦，吩咐桃蕊道：「去問問令貴妃什麼時候出來？咱們一起走。」

話音剛落下，鸞宮那就傳來些許靜，不過略等了一會兒，沈如心的步輦就追了過來。

沈如心的步輦隔窗開著，探頭道：「你今日起得可真早。」

蘇輕窈笑道：「早到無妨，遲了可就不好。」

沈如心就嘀咕：「陛下那最也要巳時才能忙完，偏咱們要早早過去等，也不知是哪裏來的規矩。」

「慎言。」蘇輕窈低聲音勸。

沈如心便不吭聲了。

步輦一路沉默地來到慈寧宮前，樂水已經守在這裏，看到兩位貴妃聯袂而來，忙迎上來恭迎娘娘大駕。

蘇輕窈下了步輦，樂水便道：「偏殿已經佈置妥當，兩位娘娘還請裏面請。」

蘇輕窈和沈如心便一前一後進了偏殿，蘇輕窈直接坐在主位上，沈如心略往下坐在左手邊。待他們倆個坐穩，其他幾名妃嬪才陸續趕到。

今早楚淵忙完祭祀、啟年、明窗開筆等一系列事宜，才會趕到慈寧宮，率領眾妃給太后請安，恭祝太后松鶴長青。

等大禮行完，一行人還要趕去太廟拜謁先祖，那邊忙完回到宮中，就到了午時。

楚淵一早上要奔波各，蘇輕窈怕他空著肚子不用早膳，坐下后便對柳沁吩咐幾句，柳沁就出去找樂水去了。

待柳沁回來，樂水也跟著進來呈上各糕點，每人又各配一碗杏仁酪並一碗芝麻糊，讓們好能墊墊肚子。

樂水行至蘇輕窈邊，低聲道：「已經安排好了，給陛下準備了南瓜糕和紅豆年糕，還有赤豆元宵湯，都在小廚房裏熱著。」

蘇輕窈點點頭：「辛苦你了。」

樂水抿一笑，福了福便退了出去。

楚淵這幾日的飯食是很有講究的，早起第一口一定要吃年糕，寓意年年高升，早膳也也大多都是各種糕點、元宵一類，總之什麼好聽吃什麼，味道就沒辦法講究了。

現在外面還漆黑一片，們幾個坐在偏殿裏也沒什麼胃口，一個個困得不行，卻又都不好意思睡。

蘇輕窈自己也很困，見們幾個眼睛都睜不開了，便道：「都把發冠解了，小憩一會兒吧。」

純貴妃娘娘發話了，宮妃們才敢休息，蘇輕窈也趁機取下頭冠，用手撐著下閉眼假寐一會兒。帽椅有些，硌得人不是很舒服，不過幾位娘娘都困到了極點，倒也不去在意這些瑣事。

蘇輕窈只覺得自己似乎是睡著了，又似乎一直是清醒著的，等到柳沁時，一下子便坐直，眨眨眼睛往四周看了看。

偏殿裏靜悄悄的，宮人們特地滅了幾盞宮燈，好讓娘娘們能睡得沉一些。

蘇輕窈見旁人都沒醒，便了僵的肩膀，讓柳沁給重新戴上冠。

這邊了，沈如心便也淺淺醒來，隨著宮燈重新點亮，娘娘們便又回復往日神采。睡過一個回籠覺，大家這才覺得腹中空空，一起用起早膳來。

蘇輕窈只同沈如心和謝菱菡有來往，其他宮妃同自不悉，得罪過的宜妃惠嬪等這會兒也不太敢開口，倒是都很老實。

興許是覺得殿中太過冷清，麗嬪卻是開了口。

「純貴妃娘娘，聽聞和嬪姐姐和孫選侍都病了？」麗嬪直接問的蘇輕窈。

麗嬪本就是清高子，也很同別人來往，此刻這話由問出口，旁人都很詫異。

蘇輕窈放下瓷碗，道：「確實都病了，興許是天氣太冷，們不適應吧。」

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和嬪是溧水人，邊疆冬日比盛京還要寒冷，不可能不適應這邊天氣。孫選侍就更不可能了，是盛京本地人，要說不適應沒人會信。

但蘇輕窈都開了口，擺明不想多言，麗嬪頓了頓，垂下眼眸沒說話。

蘇輕窈知道們都很好奇，經過順嬪和趙婕妤這一回，宮中是人人自危，現在聽聞有人病了，便都心生疑。

蘇輕窈看們瞬間都不吭聲了，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幾句話。

「咱們平日裏都沒什麼來往，宮中也沒請安的規矩，姐妹們也沒什麼機會能坐下來一起說說話，」蘇輕窈道，「近來宮中發生了許多事，本宮明白你們也很忐忑，不知道以後要如何行事，今日會問一句，也是怕引火上。」

麗嬪頓時有點不好意思，低下了頭去。

蘇輕窈繼續道：「你們能想到這一點很好，既然今日正巧有這個機會，那本宮便多言幾句。」

目在眾人臉上掃過，最後看向手中的茶杯：「只要大家都老老實實過自己的日子，忠心於陛下，忠心於楚氏，你們這個主位便能高高興興當下去，不會有人隨意你們。」

蘇輕窈把老老實實四個字咬得很重，宮妃們聽了心中一凜，皆是不由自主直脊背，顯得十分乖順。

「明白了嗎？」

眾妃異口同聲道：「是，臣妾謹記純貴妃娘娘教誨。」

蘇輕窈點點頭，看了一看外面的天，最後道：「若是有人不明白也不要，順嬪就是你們的前車之鑒。」

若要不舍懂事，就去陪順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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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貴妃娘娘：天涼了，誰要破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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